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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如水晶般挂在草尖上,透出的明光无不诏示着这又是一个明媚的秋日。
吃过早餐的陈先继便领着李沐然直奔县城北门,大街上依然清静无人,看来朝廷未令达前,这戒严是会继续下去了。
既有夜安眠,自有早勤劳,许多炊烟直上,然后随风起伏,飘于县城上空,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也算显得有些生气。
北城门下,九马八人早已一起等在那里,偶有几声的笑闹声在清静的晨曦中传得老远,看不出有多少的紧张感。
看到陈先继和李沐然过来,等着的两个都尉便率先迎了出来,对着陈先继一拱手:“大哥来了。”然后又都对李沐然微笑点了点头。
“我的七弟张春奉、八弟秦兴,这位少侠李沐然,”陈先继点了点头向几人互相介绍,然后又提醒:“你们俩路上多注意,如果发现有问题尽快回报,小然你离队时只需跟他们说一声就行了,多加小心,祝你修真有成!”
“是大哥!”两汉子又一拱手,看来这老陈深得自己兄弟的尊敬。
“嗯。”李沐然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却痒痒的,到最后只嗯了一声。
后面的几个人也跟了上来向两人热情的打了招呼,其余六个也同样是一身制服,个个都一样的健壮。
同样的,陈先继也交待了几句,然后从一匹马上拿下了两把弓,笑着递向李沐然,左手大右手小,大的正是和之前李沐然用过一样的硬铁弓,而小的则只有大弓的一半大小,弓身漆黑一片,弦丝比一般的弓弦也要少,而且还是黑色的。
李沐然左手伸过去,先是在铁木弓前停了一下,然后又转过去,在陈先继的一脸笑意下把那把小弓接了过来。
入手清凉细腻,弓虽小,但重量竟然也不小那大近一倍的铁木弓轻,右手在弓身上一拂而过,一丝雕纹都没有,在晨光下却一丝反光也没反射出去,李沐然从来未见过如此材质,也不知是铁是木,一反转,右手扣在弓弦上,也是清凉滑腻的感觉,用力一拉,却没有想像中的拉到满弦,只是刚好过了半弦。
陈先继笑意更浓,看着眼前诧异的少年,呵呵的笑出了声,明显这一些都在他的料想当中。
李沐然也不停,全力一拉,弦张得越来越开,慢慢的终于拉满,静停了一下,三指忽然一张开,弦“霍”一下回弹,“轰”的一种强震声从急速来回抖动的弓弦传了出来,同时李沐然左手也微微的抖动起来,好一会,弓声才平静下来。
“好弓!”李沐然禁不自赞叹出声,自己全力尚有点勉强,如果长久连射估计手臂也受不了。
“哈哈,不是你眼光好,而是这弓的确是好,”陈先继点了点头,大笑着说:“这弓可是我老陈这一世最得意的珍藏,古寒铁所制弓身,硬而不脆,上等黑蛛丝所拉弓弦,柔韧有余。
虽然只有两石之力,完全比不上传说中开山裂空的仙弓,但普通军铠也是能轻易对穿,且弓身比一石的铁木弓都小了足一半,上等黑蛛丝也不是普通弓弦可比,韧性强上五倍有余,而且柔韧细腻即使是三石的力度,不用护指也不会伤到手,别随便给弄断了,这东西可不容易收到。”
“嗯。”李沐然再次用力点了点头,眼睛红红的。
“哈哈,那就好,看你力量的确大,这硬铁弓就不用带了,好了,不早了,都出发吧,等回来给你们洗尘!”陈先继一手把另一把硬铁弓收在背后,对九人笑笑。
“走。”几人齐齐一拱手,转身上马,就“驾”一声策马慢慢穿过城门而去。
李沐然也走到剩下的一匹马下,弓身并不大,背在后背一点没什么影响,马鞍一边已经系了一个水袋,因为刚刚被另一个大汉拿走了两筒长箭,所以只剩下两筒看起来要短上不少的箭,一跃翻身上马,回头一挥手,对着陈先继道:“陈大哥,珍重!”
陈先继笑着点了点头:“小子别太勉强,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李沐然觉得视线有点朦胧,连忙一转头坐正,一夹马背,沙哑的一声“驾”,白马便应声跑了出去,再一拍马后腿,速度再快上一些,直直的向着前方的马匹追了过去。
慢慢的,披着晨光的少年就融入了马队,然后马队又再加速,扬起一阵飞尘,不一会就消失在那十里大道中,城门后只剩下一个高大身影,良久才慢慢的转身离去,“咿砰”城门后的四个军士关上大门,隔绝开外面的世界,里面县城又再恢复到那安静的清晨,只是城楼上偶尔传来军士的几声窃窃细语……
两个时辰后,离城近百余里的一处大道旁,九骑齐齐停下来,已近正午,此处难得是浅林,树木都比较小,有什么动静都能容易发现,倒是正合适停歇休息的好地方。
“半个时辰,小木、老里,你们两个先去警戒,等会我们吃过中饭再轮回来,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小然兄弟,我和你一道去装点水,我记得那边有点小溪,可以洗把脸。”其中一个大汉对着众人交待,然后对李沐然微笑说道。
“好的,吴大哥。”李沐然在马背就知道众人的姓名了,这个大汉叫吴松,在一众都尉里也算是老资格的,因为陈先继的原因,所以众人都对李沐然相当的客气和照顾,就连好点的道上,加速前都会提前和他商量,而陈先继的七弟和八弟也都见过李沐然的身手,对他更是热情。
虽然只是去打水,但李沐然还是背上一筒箭,一手提着两个水袋轻快的跟着大汉的身后,向着一边树林走了过去,队中两大汉也带上大刀,向另外两个方向闪身而去,动作敏捷,三两下便消失了身影。
李沐然跟着吴松左转右转行了一刻不到,果然一条宽不到一步的小溪便横在眼前,小溪清澈透明,一尺深的水底沙石腐叶清晰可见,秋天里的水草也好像变得颜色更深了,稀疏的随着水流缓缓的摆动。
“袋口放在水中间,慢慢灌,注意别把脏东西装进去了。”吴松把五个水袋扔在李沐然脚边,小声提醒一句才一手按在刀柄转身警戒四周,因为水袋的入水口都较小,心急的都容易把水弄浊或把飘在水中的杂物都吸入去。
李沐然笑笑,蹲在小溪边慢慢的装起水来,水袋那小圆口吮着水进去,吐出的空气在水面不停的冒着泡泡。
好一会,李沐然才将第七个水袋拔开袋口,轻轻压浸在水中,水面便扬起一圈圈小涟漪,但马上又被吹了下去,只是在双手与水面的交接处留下一个反波。
阳光那透过树林洒满水面,李沐然看着光影恍动的水面,一时间好像回到了村前的小溪边,自己正头顶烈日双手仔细摸向那一块块石头,不两下就是一只瘦瘦的螃蟹提拉出来,小溪一边正是湿了刘海在洗着衣衫的母亲。
忽然不知是风吹树叶遮阴,还是云过蔽日,水面又暗了下来,恍惚中的李沐然回过神来,只见水波竖面乱乱的映着吴松笑面,可能是水面的原因,那笑面突然变得狰狞,让李沐然心猛的一跳。
“呼”声从背后的左方急啸而来,心惊的李沐然知道向前跳已经赶不及,连忙向后一倒,倒翻着滚了起来,一下便靠着后面的吴松脚下,刚好避过那凌厉斩颈一刀,若是刚刚向前扑出,恐怕此刻李沐然的两脚已经被斩断了。
刚定下的李沐然侧身一滚,一脚踩在那吴松的小脚上,借力弹了出去,再一身凌乱的爬了起来,左手一抚一提,背在身后的寒铁弓便握在手上,弓在手上,心也大定,冷冷的看着刚刚被踢得痛叫一声的大汉吴松,这刚刚还一脸笑意的大叔竟然在背后想加害自己!
“为什么?”李沐然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揉了一下腿的吴松冷声问道,心思早飞回到刚刚歇脚地,这吴松既然要支开自己才谋害,即是说队里不全是他的人,那自己也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来。
“呼,真是个烦人的小孩呀!”吴松伸踢了下刚刚被踩中的左脚,本以为必得手的一记却失手了,右手挽了个刀花,半弯腰慢慢的小步围着李沐然转,冷笑的道:“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别人做官个个盘满钵满,而我们就只能粗茶淡饭,为什么别的都尉都是意气风发,而我们就弄得毫无尊严,哼,自从方安世那个烂好人来到县上,别说收点什么管理钱,我们就连吃个面都要给足饭钱,少了个铜儿,陈先继那几条疯狗就跑来乱咬,做官做都尉做得这么窝囊,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你觉得做官就是为了钱和为所欲为?”李沐然眉头皱得好像个老人一样。
“要不然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这个世界就是一顿大菜而已,就算你不吃,也不能拦着我去吃,你挡着我,那我只能连你也吃了!嘿嘿,这可是真正的大道理哦,世上是不可能有饿着的官。”
“那你就不怕会被方大人发现?”李沐然也随着吴松慢慢转着身子,始终正对着他。
“哈哈,方县令?过了今日,世上就没有方大人了!副县令姚大人已经通过丞相上书弹劾,方安世作为一县之官,下令关城门不管百姓安危,视魔人行凶而不顾,官商勾结,欲发国难之财,人神共愤,想必明天就会下来御旨上朝听审,当然,今天方县令因为事先得知消息,畏罪潜逃,可惜被姚大人发现,负隅顽抗不成,自杀了。陈先继几个贼党也会跟着他们的坏主人下去的,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至于你,只要乖乖的交出怀里的银子和魔耳证明,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的。”
吴松刚说完,之前众人停下之处便隐约传来叫喝声,而且夹杂着刀剑的碰撞声。
李沐然一听,那边也动手了,不容多想,要速战速决!连忙右手向后一抚,两支箭便抽了出来,搭在弦上向后一拉就要射出去,这时对面的吴松也挥刀冲了过来,糟了!李沐然心中一惊。
两人本来就只有几步的距离,刹间就碰撞在一起,“铮”的一声,然后是“嗤”的一声,两个身影又同时后弹着分开。
地上掉下几滴血滴和两支箭来,只见两箭竟然只有尾部两寸长的地方是硬铁,而箭身前部全是由细细的一扎草杆捆扎而成。
这种箭不说射不射得伤人,就是想搭到弓上,也不可能射得出去,李沐然在抽箭在手时就知道这箭有问题了,轻得太离谱,当时生死之间只得用弓身去挡吴松的来刀,的确是挡住了,古寒铁的弓身比普通的钢刀不知要硬上多少,吴松的佩刀此刻也多了一个小缺口,可惜,因为太匆忙,没有全部挡住,李沐然左肩被吴松顺势划拉了一刀。
“哈哈,看来你的弓不错,但是箭却不怎么样嘛,听说你箭法很好,可惜了,哈哈,可惜了呢。”吴松一刀见功,一脸笑意看着对面正轻抚伤口的少年,轻轻的绕了两小步,又马上举刀急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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