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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怎么,小鬼不敢看看?不看就再没法看了哦。”关刀大汉在前空挥了两下关刀,一脸得意的看着李沐然。
李沐然心有所感,但还是慢慢蹲下,小心解开了那布包,就在解开的那一刹那,李沐然向右一滚,仅仅避开了头上呼啸而过的大关刀。
“咦,小鬼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刀的?”大汉又在虚空前挥耍了两下刚劈空的关刀,一脸好奇。
李沐然并没回答,只是向地上已经解开了的布包看去,“额”,入目所见差点没让李沐然吐了出来,竟然是张真人的人头,两眼大睁,头上血迹并不多,只是断头处惨白的喉管、骨头和鲜红的碎肉夹着几条白筋都极让人不适。
“张真人!”李沐然适应后惊心低呼,这张真人竟然死了!
“哈哈,狗屁的张真人,这狗日的现在又得换名了,叫张大鬼,哈哈哈。”关刀大汉的话引起周边的大汉齐齐大笑,连旁边马匹上的大汉也微微一笑。
“好了,小鬼,还是让我送你下去陪你家的狗屁张真人去吧。”笑足了的大汉说完就提起缰绳,双腿一夹,关刀侧着一拍马后腿,再旋刀到身前,骑着大马就向李沐然冲了过去。
惊魂未定的李沐然看着飞奔过来的大黑马只好再向身左侧一滚,再度堪堪避过大汉的一刀,离树林也近了一点,但还未定好身位,马上的大汉却在马冲过李沐然身位时跃了下来,举刀再劈了过来,刚刚那只是随手的一刀,这一刀才是杀着。
听着身后的呼啸声,还靠在地上的李沐然那还敢站定,右手随手抓着一把草便用力一拉,身子再向右侧一翻。
“嘣”一声,刚刚趴着的位置便尘土飞扬,地上被砍出一道刀痕。
侧翻着的李沐然看到路边的树林离他还有五米多远,来不及思量便又四肢用力一压地面,弹了起来,果然又避过大汉横扫过来的一刀,好机会!落地时便再两脚一弹,人就向树林窜了过去。
才窜出两米远的李沐然正打算再狂奔一秒后就地一滚,在弓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先逃入树林再说,但左脚刚着地,隐约听到“呼”一声,头上就一痛,两眼一黑便向前仆飞了出去倒在地下,晕死过去。
……
“嗯”后脑的疼痛让李沐然呻.吟出声来,摸了一下,“嘶”,头右后侧竟然肿了一个大泡,前额也有少微的擦伤,睁开干涩的眼睛,揉了一把满是灰尘的脸,发现他正躺在一大堆干草上,再一细看,原来是在一间马厩里。
马厩还不小,一面是门,门对着的另一面是墙,其它两面两排是马棚,单独的马位,一共十二个,但只有七匹马在单独的马位里站着,正静静的吃着干草,除了马棚前的一些空道,包围着这边的中间全堆着干草。
确认自己还活着的李沐然爬了起来,站在草堆上,“叮铃”的声音让李沐然看向脚下,一条两拇指粗的铁链锁在两脚踝上,声音就是铁链碰撞发出的。
马厩的大门并没有关上,李沐然跳下草堆,拖着铁链“叮铃叮噹”的走了出去,此时正是傍晚,大大的蛋黄已经被遥远的山峰叉去了大半,秋风一吹,马厩前的碎干草飘了起来,马厩旁边正靠着两个马车厢,自己的马车厢正是外面的一个,头还痛着的李沐然不由得一阵萧索。
“哟,小鬼起来了。”又是粗豪的声音,李沐然转头望去,果然是那个关刀大汉,只是此时大汉并没有提关刀,正和四个大汉围在前面二十余米空地上的一个火堆边,而旁边还有三个火堆,各围着十余大汉,闻声都望向马厩门前的李沐然,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转回头去。
“小鬼过来,老子可是放了你一马,哈哈哈。”说着说着的关刀大汉又笑了起来。
李沐然低头拍了拍身上的干草屑,心想这些人既然给自己锁上铁链,自然是不会在短时间杀掉自己,于是施施然“铃噹”的走了过去。
走到那一火堆前,在关刀大汉身边寻了一块石头就坐了下去,原来这些人正在烤肉烤干馍,是在准备晚饭,看来自己晕过去也有两个多时辰,从头上的大泡可以知道,因为若是过了十二个时辰,自己身体肯定就会和往常那样完好如初。
“哈哈,你这小鬼倒有趣得很,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吧。”关刀大汉递了一串肉串过去。
李沐然接了过来,伸到火里转着烤了起来,转头望向空地外的外围一处,那是一个寨门,便低声回答:“除了劫匪,我想这山寨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来住了吧。”
“哈哈哈,虽然你也被张二狗骗过,但还是很聪明的,所以,你应该明白了吧,以后,你也是匪了。”拿起一串新肉串的大汉又粗豪的笑了起来。
李沐然转回头望着猛烈的红火,木然的转着肉串,肉串上的肉汁一滴滴的滴在火上,炸起小小的蓝火,为这渐黑的秋夜加上一丝丝诡意。
“这人.肉,你吃得惯?”这次是火堆另一边的大汉问的,正是之前看到的另一个中年,那个骑在马上玩着核桃的威严大汉。
刚咬了一口肉的李沐然不由得“咕”的一声,把在口中还没咀嚼过两下的肉硬是咽了下去,这话让他想起了张真人的人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这虽然被腌制过,但膻味骚而不腥,不用吃也闻得到是野山羊肉。”
“哈哈,我就说这小鬼有趣。”关刀大汉越看身边的赵沐然越觉得有意思。
“嗤,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几刀砍不中骂娘要跺碎人呢。”关刀大汉身边一个中年大叔阴阳怪气的说。
“哼,小鬼我砍不中,但大的我一砍一实的,吴老三,你信是不信?”关刀大汉瞪大着眼,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人。
“呵呵,你以为大的都像张二狗,你说砍,就能砍的吗。”叫吴老三的大汉一脸的不在意。
“呔,吴老三你找……”
“够了!”关刀大汉还没吼完就被威严大汉喝停,也不敢再吭声,只是还死瞪着旁边的吴老三。
威严大汉又低下声音对李沐然说:“你叫什么名字?”
“李沐然。”
“多大了?”
“十二岁。”
“识字?”
“会些。”
“嗯,以后你就是联谷山化天寨第四十八名成员,负责照看马匹,记住,马不好,你也就不好。”
“那之前是谁?”在马厩里看到挂着有破旧的衣衫,虽然来时的马车是李沐然家里的,但那是他父亲照料的,李沐然自然不可能会养马,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你来了,那王老头自然是要去了。”威严大汉撇了一眼又默默的烤起了肉来,让李沐然不已的打了一个冷颤……
就这样,李沐然毫无疑问的成了山寨里最小成员,同时也是唯一一个被锁上铁链的成员,在这个没有女人的山寨里,他也可以算是一个异数。
后来的一年里,他知道了这化天寨修在联谷山山脚下,方圆近百里都荒无人烟,是几个县的交叉位置,属于三不管地带,只是有两条山道是应桐县与白木、清和两个县的捷径之路,偶尔赶路又敢冒险的人才会从此路经过,那威严大汉便是山寨寨主,叫徐化天,所以就把山寨取名为化天寨,至于山寨没老人没女人,是因为徐化天觉得老人没有武力自然无用,所俘女人最多留下一周,防的是匪徒成家后心软放走或另谋出路,而且即使被官府围剿也不用为之拖累劳神。
而之前带李沐然出来的张真人原来也是这山寨的一员,原名叫张二狗,因为整天一个神棍样,通常被其他匪徒称为张老棍,年经时在外也学过些把戏,偷蒙拐骗都会一点,后来在县里骗了一个财主被识破,经人介绍就上了山寨。
在半年前一次劫道私下藏了劫金,事情败露受伤逃了出来,结果逃到了李沐然那小村里成了个真人,后来修养好了才决定回来取回他藏在另一边的劫金,再远走高飞。
本来他是打算先打听打听的,但李沐然那村子小而偏僻,村里平时除了打猎和三月一次到镇上换取生活物资需要外出,就几乎是不通外事,自然不会打听得到些什么。
李沐然父母刚好因为他的事情而盲目求助,听了一翻“仙话”,便被哄得信以为真,献出了干粮、马匹还有所有的积蓄,张二狗自然是外表为难内里开心的收下。
在那三岔口前抛下李沐然,是怕被他误了事,但没想到却碰到刚好回寨的徐化天碰上,结果就是老实交待了一切,然后就被关刀大汉一刀砍下了头来,带回寨上示众,恶报终显,只是把李沐然也给拖了进来。
这一年来,除了养马,年纪尚小的李沐然几乎不用做其他事情,虽然说不会,但也没把马给弄死掉,只是住的也就还是那堆干草,铁链更是一次也没解开过,所以李沐然也就只能随便找了两块长布做缠裤,上面穿上长袍才能盖住全身。
但这一年也不是没收获,起码李沐然身子长高长实了不少,而且山寨里的匪徒也都习惯了他的存在,算是接纳了这个少年,平时李沐然观看他们练武也习以为常,甚至还为他的锻炼提供了一些意见。
由于以前多数时间都在读书识字,看医书学药理,所以这一年连续的锻炼让他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而且因为经常过去厨房帮忙,烧厨同姓的老李更是常常给他加餐。
虽然经常会看到一群人带回人头之类的血腥之物,但日子也还没到绝路。
这一天夜里,李沐然放好干草到马槽里,洗漱后趴在草堆里一下子就沉沉睡着了,还发了一个梦,和一年前发的梦一样,那是一个全是亮光的世界,除了光亮还是光亮,他在那里拼命的乱跑,但怎么也跑不出去,永远都处在那样的环境里,最后跑得没力才倒了下来,同时人也“呀”一声,一下醒了过来,回到现实。
两边马匹在不停的惊叫,果然又是这样,只是时间隔得更短了,李沐然只能感叹一下,急急起来把早堆在旁边的一桶桶水往草堆倒去,“沷噗沷噗”的四大桶水下去,到处是烟和灰,两边的马更是不停的乱动,打着响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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