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那是真正的财富（二）
“那些钱我打算留给你出狱的时候用……怎么了？”秦狼不懂对方为何把话题扯到这笔资金上，难道他打算直接用钱收买所有白道？
方红同情地拍拍秦狼的肩膀，打趣道：“难道你真以为我藏得这么密实的，全是钱？”
秦狼心中不停思考着除了钱还有什么，最后不禁摇头苦笑道：“想不到，难道是大批军火？”
“你电影和小说看多了。”方红又点燃一根烟，十分钟之内连抽了三根，“一个人再强大也只是一个人，背后没有不想你死的人，你还是十分脆弱的。”
“简单点说吧，我没读过多少书。”秦狼正色回答道。
方红撇撇嘴，懒洋洋说道：“羽翼丰满才能征服天下，翱翔天际，为所欲为！”
秦狼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一些强力手下的联系方式？”
方红摇摇头，否定了对方的想法，叹息着问道：“在你心中，黑道是什么？”
听到对方的问题，秦狼再次沉默，片刻后把自己从小到大所理解的黑道归纳一起说出：“社会的阴暗面，政府的对立面，法律的藐视者，权力和金钱构建而成的地下王道王国
“基本都错了。”方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秦狼心神震颤，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
“黑道，已经不再是破坏社会稳定及触犯法律的代言人了，很多地方黑道甚至是政府各界博弈的一个筹码，黑得黑白不分的黑道才是真正的黑道。作为一个国家的代表，政府的手脚被完全束缚，很多事情必须交给黑道去解决，所以一个国家缺不了黑道，黑道也永远不会消失。”多年来的经验，让方红觉得自己基本摸透了黑道存在的意义，于是毫不保留地教导面前这“学生”，马上又继续说道，“很多人把黑道火拼、军火对峙之类的情景过于夸张化，其实真正的黑帮靠的不是人员数量，不是军火的拥有量，而是资金的数量以及集团的实力。”
“我在听。”看到方红停顿喝口水，秦狼不忘表示一下态度。
“钱是罪恶的根源，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对于黑道来说，钱等同于一个人的喉咙，帮派的收入一旦被控制，就等于被人掐住脖子。有资金和稳定的收入，帮派就能招募更多强悍的成员，打通更多的政府渠道，购买更多的军火，制造更多的具有影响性事件，甚至还有机会左右一个国家的发展道路。”方红正色说道，“而集团，就是一个帮派背后的势力影响范围，当你所拥有的集团强大起来，就是你自己想死也可能死不了，而集团能力小，就无法抗衡大集团的打压。”
“集团是帮派还是联盟？”
“非也，集团是超越联盟的存在。在黑道，十一年前出现过一次超大型的黑道集团间的斗争，你猜猜结果如何？”方红笑笑，不忘吸着嘴上的和天下。
“不少公司倒闭了？股市惨淡？”秦狼往黑道喉咙的“资金”方向想去。
“那只是天边一角，十一年前的黑道集团性斗争，导致政府班底换了一大批储备干部，造成东南亚地区的金融海啸，物价涨高十多倍，无数失业游民游行示威，犯罪率提升了一半以上，还差点儿点燃数个国家之间矛盾而引发战争。”
黑道影响到国家之间的外交？
秦狼不禁怀疑方红是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知识而夸张哄自己……
方红稍作歇息，继续说着自己对集团的理解：“一个帮派老大的人际关系网必须强大，才能在众多敌人虎视眈眈下稳住阵脚。不管是手下、白道、敌对帮派、曾经牵及的仇人，还是一切皆有可能的杀意，即使你再警惕，也无法完全抵御。这时，你必须有能帮助你和不希望你死的人。”
秦狼听得十分入迷，对方红不敢丝毫打断。
“不一定是帮派的成员，也不一定是联盟的成员，他们存在于社会的各个角落。当你接触到某个未知领域时，他们就是你最强大的帮手、最可靠的盟友。”
“那不就是关系网吗？”秦狼终于开口说出自己的理解。
“错，关系网是一个目标独立并且各自散乱的团体，而集团是超越关系网，把所有团体的目标确定为集团的目标，各阶层的所有人将会全心全意不惜一切地为集团目标而奋斗，这才是真正的集团。你必须用所有手段把集团目标锁定到一个方向，让有的人被你吸引，让有的人被你威胁，让有的人被你的恩威所缠绕。哪一天你的死亡能摧毁他们的生命及财富、地位、权力，那么恭喜你，你哪怕想自杀也得偷偷地进行。”
“我想问一个问题……”
“说……”
“怎么话题扯到这儿了，咱们不是该谈怎么破白道关系那道屏障吗？”
“没错，但破这道屏障，你必须用到关系网，你成为老大后，必须建立属于自己的关系网以及集团。”
“嗯，我明白了。”
“当然，此集团跟一些商业的集团有很大的区别，但一个黑帮必须拥有自己的集团，去做白道的生意，有稳定的收入。”
“黑道的钱比白道多很多吧，为何？”
“因为白道的生意，说白了就是给当地政府送钱，只要你白道的生意做得够大够厉害，政府就不敢贸然动你，还有可能帮你化解各种困难。他们会担心你的集团一倒下，会严重影响当地经济及失业人口和罪案率的浮动，导致他们的乌纱帽也难保。并且还有一个好处，只要你能把商业集团做大，你还能影响更多行业的资深高手投奔而来，他们也许哪天会成为你黑道那庞大集团的其中一员。”
“嗯，我理解了。”秦狼轻轻点头，但态度严肃的他似乎还在消化方红所说的一切。
我必须把方红弄出监狱，他的经验足以让我少跌倒数十次！
秦狼默默肯定了要把方红救出监狱的想法。
“你等下就去把我留给你的那些财富拿了吧，现在你应该明白那些是什么了。”方红不忘提醒道，然后顺手把第五支和天下拿到嘴边，“每个黑帮老大所拥有的财富，足够让其在各地重建几个相同等级的帮派。”
“谢谢你。”秦狼终于知道，方红正是把所有压箱底的财富交到了自己手中，不管是出于哪种理由，他都十分感谢方红所给予他的一切。
“虽然我进监狱了，但忠诚于我的手下还很多，也陪伴过我很久，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些财富交到你手上么？”方红突然一问，很想知道对方对自己行为的理解。
“因为你觉得我会做到？或者我能力足够？”秦狼不忘骄傲地说道。
“错了，就知道你是电影和小说看多了，是因为我知道你哪怕在街上碰到眼镜，也不会轻易杀死他。”方红的眼神直破秦狼心底，透视对方内心的最深处。
说起眼镜，秦狼不免心里一阵悲恸，黯然说道：“没错，我会让他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我要摧毁他的所有……”
“这就是我交给你的原因，你的想法跟我一样。”方红知道，要求一个想着直接杀掉目标的人去摧毁目标的一切，能力必然减弱，但若找到一个同样誓要摧毁目标一切的人，那样效果肯定就会加倍，更容易成功！
“我会尽力把你弄出来，一起完成我们的目标，建立集团。”秦狼十分坚决地站起，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包和天下放在对香烟爱不释手的方红面前，然后转身离去。
我等着你！
把桌面两包和天下塞到口袋，方红深深地看着对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深藏已久的仇恨之火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与击碎内心绝望的破晓之光遥相呼应……
PS：这些对于集团的理解，并不是真正集团的意义，只是方红内心的一个大概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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