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五个不约而同地不去关注那一天的新闻。也不去打开电视找罪受。
司辰的骨灰是被面瘫带回来的。他交给陆泉的那一刻陆泉小心翼翼地捧着,扬了扬嘴角低声说:“司辰不怕,回家了。”
看着陆泉这个样子,我们四个都选择了沉默,但我知道,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
面瘫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睛这几天一直是红着的,尤其是从带我见完司辰回来之后,他就习惯性地把自己从早到晚锁在房间里,阿沐端着饭菜送进去开门的那一刹那我们都能听见面瘫低微的抽泣声。凌野也不再是那个疯丫头每天没心没肺地笑,她低着头一直坐在客厅,除了吃饭解决生理问题和洗澡睡觉之外,她就那样保持着一个动作无措地坐在那里。我的目光偶尔瞟到她,总能看见她的肩膀在颤抖。凌沐有时趴在我的腿上闭目养神有时候翻翻司辰留下的那些小说,然后整理出来打算带到包头。陆泉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四个人都不太敢看他。
他每天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每一个人从外面回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空洞的目光。我心里特别堵,难受的就好像被人强行灌下了一大桶藿香正气水一样。我拍拍他,“吃饭吧陆泉。”他点头,但是动都不动。就那样看着门外,我知道,他在等司辰回家,但我们都不忍心告诉他,你等不来司辰回家了,你能等来的只是他的骨灰。
面瘫带回司辰的骨灰之前,我们还抱有一丝幻想,说不定哪天司辰就蹦蹦跳跳地回来继续损我了呢,然后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他还是从前那个和陆泉一起幸福和面瘫阿沐他们摸爬滚打风生水起的辰五爷。
自从陆泉接过骨灰以后,他就再也没望着门外了。只不过他每天捧着骨灰,刚开始大家都心堵,看着陆泉这样,心里都不是滋味儿,到后来,阿沐想了想,这样不行啊,陆泉也不是不出门了不能再这样每天抱着司辰晃来晃去,于是她出去找人订做了一条项链,项链上有一个漂流瓶,这样的项链做了五个,我们一人一个,把司辰的骨灰放进漂流瓶里挂在脖子上。陆泉也同意,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骨灰盒然后嘀嘀咕咕地说了好半天,“司辰,以后我可以把你每天戴在身上了,你别怕,我一直陪着你,这样多好,我把你一直捆在我身边,你哪也去不了,只能跟着我了。呵呵。”
我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趴在阿沐肩上,哭了出来。
我承认,那一段时间我们五个人都疯了,我以往没有那样疯狂地想念着司辰。面瘫也有些不正常,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经常皱着眉头,或者露出痛苦悲伤的情绪。凌野凌沐就更别说了,连睡觉都是皱着眉头,还时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叫着司辰的名字。
我快被这种气氛*疯了,打算拉着阿沐去找个通灵大师,说不定这玩意儿真成,真能让我们见见司辰呢。不过最后我忍住了,毛爷爷不是说封建迷信不可信吗?更何况,我不想让司辰看到我们这五张苦瓜脸,不然他一定不安生。
有了项链陆泉也不每天抱着骨灰盒了,他把司辰剩下的骨灰倒在了一个特别精致的瓶子里,之后我才知道,那个瓶子是陆泉特别定制了,摔不坏打不烂还保鲜(……)当然,价钱也格外地不人道。不过陆泉说不能委屈了他媳妇,我点点头,也是。
就这样在沉痛的气氛里过了几天,大家也都崩不住了。我倒在床上昏睡了两天,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梦,全是关于司辰的,我们一起去泰山,一起去杭州,一起去苏州,一起去长白山……
这些画面真实的就像我重新又被司辰带着走了一遭一样。
梦里的司辰也真实,白净的脸蛋,齐眉的刘海显得小伙特精神,狭长的凤眼浓密的眉毛,细长的睫毛,我在我的梦里观察他观察的很认真。他还笑着打趣道:“小萤火,你辰哥哥这也不是第二天就去了,你看我看的这么真切干什么。都快贴我嘴上了,小心一会儿陆泉看到了吃醋的。”听他这样说,我特别难过。捂着嘴就开始哭,最后就醒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我手腕上的手链和胸前的项链,放下了心。还好,司辰,我没把你弄丢。
面瘫这几天总是往外跑,也拽着阿沐一起往外跑,我不禁怀疑这俩丫是不是有一腿。凌野虽然还是颓废样不过也好很多起码会跟我说说话了。
陆泉还是不出自己的房间门,每次我们一进去拉他让他出来坐着说说话他就和我们急:“司辰平常喜欢和我在床上躺着聊天,我得在房间陪他。”
我们叹了口气,也不勉强他。
等过了三天,阿沐拉着我到处游北京,一会儿去长城一会儿去圆明园的。转的我每天昏的不行,本来就是大夏天,北京又贼热。
逛了三天之后,阿沐也崩不住了,她大掌一挥冲着面瘫道:“老娘不干了,要玩你带萤火玩去,这太他妈热了,老子现在一天洗八遍澡都觉得是在蒸桑拿。”
面瘫淡淡地说:“有那么热吗?”
阿沐翻了个白眼,“你丫每天坐车去了哪都是室内空调的当然不理解每天晃荡在外面的北京人民的疾苦。”
我吃着西瓜和冰激凌说:“是真的很热好不好,我说面瘫,哦不是,浅衣,额……老大,你这每天跑东跑西忙什么呢?”
面瘫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像是要把我额脸看出个洞,我纳闷,我就长这么好看?你盯着我看了这么半天估计我现在被扒了皮你也能认出我来吧。
“面瘫是谁?”面瘫说话了。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的点在这,我转头看着旁边的阿沐,咽了咽口水,我预感到我要完蛋,不过姐是谁!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么个黑老大手里不是,我还有学业没完成呢,还有小男友没宠幸够呢,得热爱自己的生命不是。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指了指阿沐,冲着面瘫特真诚地说:“是阿沐。”
面瘫点了点头,我松了口气。
算算日子,我来北京怎么也有大半个月了,这么久只靠着短信电话和宁澈宁霄联系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于是问阿沐:“咱什么时候回包头,过几天可要高中报道了。”
阿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一拍脑袋,嚷嚷着:“完了完了嬴璇。”我说:“怎么了你?今天忘穿胸罩了?”
阿沐懊恼地看着我说:“我没报高中呢。”
我:“……”
“我靠,你丫真是……”说话的是凌野,她看着凌沐想看傻*一样笑的特无奈。
阿沐叹了口气,道:“爷不上了。”
我说:“别啊,找找关系。”我也有点急,这可是大事,不过这段时间忙司辰的事儿大家也没别的心思管别的了。我是提前录取,所以不用担心这事,阿沐就不一样了。
面瘫风轻云淡地看着表情各异的我们三姐妹,叹了口气,说:“我帮你办了。”
阿沐一听,乐了,冲着面瘫竖了竖大拇指,道:“还是浅衣靠谱!”
面瘫嘴角一抽:“还有十天你们报道,我已经打听好了。”
阿沐点点头,看着我说:“那咱们后天走吧,陆泉后天也去西藏了。”
我啊了一声,惊讶地看着阿沐。
一提起陆泉,阿沐的表情又恢复到前几天的伤痛,“他要求的,西藏有咱们的产业,他去看着点,不知道还打不打算回来了,咱以后看陆泉就去西藏看吧。司辰……司辰喜欢西藏。”
我点头,其实我挺佩服阿沐的,她还能利利索索说出司辰这两个字。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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