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之胖子丁浩
我叫丁浩。出生在一个富足的家庭,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个富豪的家庭。跟我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还有一个我的妹妹,她叫丁莎莎。
从小我俩就是大人的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本来对这种富足而任性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足的,特别是我的妹妹丁莎莎,简直就是骄宠得不行,乐在其中!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但是后来,我遇到了一些问题……
当大家提起我的时候,总会首先想起我的家世,或者说首先会想起我有个有钱的老爹。
——“丁浩,你家那么有钱,还学习个毛,混呗!反正到时候什么都有!”
——“你看!那就是丁本山家的少爷,暴发户!贼有钱!”
——“唉!没办法,谁叫人家命好呢!这可就叫人同,命不同啊!”
——“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贼坏!可得离他们远点!”
——“丁浩!你怎么也在这里读书呀?干嘛不转到贵族学校去?”
……
……
而平常大家介绍我的时候,总会不禁地加上一个前缀“丁富豪家的公子”——丁浩。
于是,我的疑惑和烦恼来啦!——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竟没有一点自己的存在感?!
我害怕啦,所以一直很低调。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是谁的儿子,不想让大家知道我有一个很有钱的老爹。
我就是我!我是丁浩!
但整个小学,乃至初中,对啦!还有幼儿园,真没安宁过。一帮屁小孩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浩哥!浩哥!”地叫个不停。想混吃混喝吗?何必这样!哥有的是钱。真的,有的是钱。于是,我经常请一帮人胡吃海喝。想想和我交往的除了这些人,还真没有其他人了。
一直想低调的我,就这样被群星捧月般地成了“老大”。其实,我是多么不想当那样的“老大”,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但如果不这样,我身边还会有谁?!我只是想要朋友——真正的朋友!时常觉得好孤独!好可悲!
讨厌的生活会结束吗?反正,我选了一所更远的学校读高中——“华江中学”。
第一天,我来啦!感觉华江中学真的不错,好歹也是省级重点!学校不会为了开发房地产,而压缩学生们的课余活动和休闲的空间。该有的文体中心、球场、泳池、生活休闲区,还有绿化带都有。
那天,那一刻,或许我今生永远难以忘记,更不愿忘记。
当我走进高二(一)班的教室时。
一对俏美的睫毛,如蝴蝶微憩般灵动,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低头半掩的明眸,仍透出清澈和晶莹。蓦然翘首,盈盈笑语地和谁打着招呼,竟使我一下子慌了神。真的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的尴尬和唐突。还好,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
但我可以发一万个誓,我真的不是有意去看她的,只怪她太惹眼啦!真的太惹眼,一个不留神眼睛就又瞟向了她!原来,人,还可以这般美呀?!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李倩。李倩——多么好听的名字!
从未有过的感觉,第一次有啦!每次见到她或想起她,怎么连心跳都不一样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那一刻,我以为在华江中学我会一直过得很快乐。
但几天过后,平静与和谐被打破了。
原来,哪里都有烂人。王超那渣男,居然到处宣扬——李倩,是哥的!其他人给老子滚一边去。然后又殷勤地向李倩发动着猛烈的攻势,仿佛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他妈的!渣男!简直就是亵渎神灵,我心目中的神。真想站出来,揍那烂人一顿,以为老子没弟兄是吧!只是恐怕太唐突!太唐突啦,惊扰了那人儿,我有什么资格?!
不过,李倩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不惊不怒,还是那般地心无旁骛,守护着一片宁静。
除此之外,王超那渣男还猖狂得不行,说是要称霸华江中学。
*他妈,还*着同学们叫他“超哥”。要知道,老子当年也是“一哥”。只要高兴,随便一个电话,就有一帮兄弟过来。靠!千万不要惹到老子!
后来,王超似乎啃到了硬骨头。他的名字叫林峰。
那小子,我感觉很对眼。学校里的风云涌动,在他看来仿佛就是一阵屁。再臭的屁,总会散的!
后来,我跟林峰、猴子,还有博士成了好朋友。
我感觉和他们交往真好,从来不关心我老爹是谁?从来也不拿自己的家世来炫耀,尽管他们都有资本。我感觉,我们在一起有共同的话题,有共同的爱好,有相互欣赏的性格和处世风格。我们在一起没有谁高谁低,没有不着边际的相互恭维,和马屁。我们在一起只有平等、平静、相互尊重和珍惜。
他们完全没有把我这个曾经的“一哥”当回事,仿佛和街边那个卖烧饼的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还给我取了个外号,叫“胖子”。我嘞个去,哥不就是壮实点吗!要知道,让我小弟们知道了真会被口水淹死的!
唉!胖子就胖子吧,反正也比猴子好听。那,林峰为什么不叫“疯子”呢?还有博士,凭什么他的外号就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接下来,几次考试后,我彻底没了脾气。原来如此!为什么人家能叫博士——全他妈的满分。
争争吵吵是一码事,但我们终归是好兄弟。在学校里,我们从来不惹事,但事儿也不要来惹我们。
就这样,在华江中学混着。
第一次发现有个妹妹真好!莎莎时不时地给我透露一些她的信息。
原来,她也是一个活泼、俏皮的女孩子,只是在她觉得应该表现出来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她喜欢旅游,喜欢游泳,喜欢看球赛,喜欢卡通,喜欢淡雅的颜色,喜欢……;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不喜欢喧嚣,不喜欢出风头,不喜欢二百伍的小混混,不喜欢……
还有原来她是李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但为什么看不到富家女的骄纵呢?好似我妹妹这样。不管怎么样,有个妹妹真好!
记得有一次,莎莎跟我聊到了李倩,说她在聊天的时候,总是无意地提到的最多的男生的名字是——“林峰”,还有就是“那小子”的代称。
我去!女孩子就是太八卦啦,总是喜欢捕风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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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早上,王超那渣男,和他的“三人组”没有来上学,说是生病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三人经常连上厕所都是在一起的,更别说一起生个病什么的。
奇怪的是我发现林峰的脑袋上打了补丁,说是走路不小心撞到电线杆。哪有这么巧!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我,一定有事!
好小子,果然有事!原来,昨天下午放学后和王超那渣男在教学楼顶打架,一个人干翻七个,真他妈太拽啦!
但当时我怒了,抓起林峰就吼——他妈的!还当不当咱是兄弟,有架打,不叫上兄弟,真他妈的不够意思。猴子也在一边精蹦开了,把林峰骂得没个人形。
哪知道,那小子傻咧咧地“嘿嘿”了两声,故作神秘而悄声地说道——嘘!不要告诉别人!
我嘞个去!你说的别人,我们哪里知道是谁。那小子真不够意思,为什么而打架也没跟咱哥几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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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后悔!真恨死猴子那家伙了。
真后悔那天下午为什么要跟猴子聊那些。原以为,猴子从小学就和李倩同学,应该会知道得多一些。哪曾料到,我才刚一打听有关李倩的事情,那个家伙,那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家伙竟满脸肃然地盯着我,就像我抢了他媳妇一样。
那天下午,猴子跟我聊了很多,都是关于李倩的事,但却都不是我想听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痛苦着,挣扎着,原来莎莎说的是对的,果然女人的直觉不容忽视。
我应该何去何从,怎么抉择。很可笑,我哪里可以选择,其实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项。只是我需要时间,需要消解,因为它堵在胸口真的很难受……
那天晚上,我只想一个人消沉,一个人痛苦,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的伤口。哪知道,猴子那家伙非要赖着我。随便吧,反正都一样……
其实,不一样。至少我可以抱着一个人哭,他也可以陪着我哭。原以为,哭尽之后就会好一些,哪知道愈发觉得难受。
烟和酒啊,还有一个好兄弟,陪着我沉沦。就这样吧,兄弟,其实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是心里很难受!
突然,我内心涌起一种感觉,和一个决心。我要对着苍天大地誓言。
我奔跑到河道边,站到护栏上。猴子也惊慌地跟了过来,我站在高高的护栏上,止住了他。
仿佛过了很久,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否流泪,只是想让自己的心更通透:猴子……
……
……
我——不会再爱啦!
真的!我不会再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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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一个是我的好兄弟。
我愿意为他们祝福,诚挚地,默默地。
生活的变故有时真的太突然,也不管人们是不是能承受。
先是一场车祸,害苦的不仅仅是林峰,而是所有关心他的人。但是那时,我们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呢?除了祈祷。
李倩啊!多想可以给你些许慰藉。你可知道,你伤碎的、悲痛的只是为了他。而我却是为了你们俩。兄弟的不幸遭遇和你的伤心欲绝,哪种我都无法消受。
不管怎么样!终于!
他回来啦!幸好回来啦!还有你那久久未曾绽放的笑靥,尽管它还浸着泪。
从此,她和他似乎更加通透了。兄弟我,真心替你们高兴,真的替你们高兴。
感谢你!林峰,真诚地感谢你!只有你能带给她幸福!因为她的心只为你而跳动。
……
……
真的好美!那一场庆生会。
真的好美!我都不忍忌妒,只有满满的祝福。
他抱着她,凌空飞舞,恍若一人,如梦似仙,飘逸美绝。还有兄弟们为他俩送上的樱花雨,算是我们的礼物。
……
还有那深情地一吻,竟使我感动得热泪盈眶。真美!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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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这么地美好,但却仿佛只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
那天早上,正是最后一节数学课。
突然,林峰那小子就像发了疯似的,在教室里大声喊道:“快跑!快跑!有危险!”
就在大家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他冲到了我的面前,那满脸的凝重和惊恐,让我不得不相信他——胖子!相信我!快跑!有地震!
这就是我的好兄弟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于是,我们发动同学们赶快撤离。在路过每层的楼道时,大家仍不忘大声呼喊。终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撤离大军。
我们奔跑着,喘着粗气,刚到空阔的广场,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大地开始晃动,跟着我们一起左摇右晃的还有四周的房屋,而有的则眼睁睁在我们面前由百尺高楼瞬间坍塌成一片废墟,旋即卷起弥天尘雾,如滚滚浪涛袭来,还有那天塌地陷般震人心魄的巨响。
同学们紧紧地抱成一团,把自己的头埋在人堆里,不敢目视眼前的一切,但又不得不用身体的触官和欲掩不能的听觉残酷地感受着大自然带来的毁灭的气息在肆虐,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一刻,只能默默地承受和煎熬,从身体到心理,无论我们能不能或愿不愿意。
突然惊醒,环顾四周,好像没有看到林峰和李倩。我惊魂未定地抓起同样惊慌的猴子、博士,还有其他同学,得到的回答使我如坠冰窖,整颗心也随着那座教学楼坍塌了。令人窒息而绝望的坍塌。
原来生命如此脆弱,缘分原来如此淡薄。
不!我不认命,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地震一停,余震还未消。我们便冲到教学楼坍塌得一片糊涂的废墟里刨挖起来。多希望掀开某一处废墟就能看到奇迹,多希望呀!但却总是失望。失望,但不愿绝望,也不敢想像绝望。
就这样,所有活着的人都刨挖着,刨挖着。脆弱的心终于在不断希望和绝望的交集下碎裂了。真的是那么地不甘,那么地无法接受。但确实已经过了“救援黄金时间”。结局是什么,只是大家不愿承认罢了。
突然,在第五天。
我终于相信奇迹了。当救援队掀开巨大的坍塌的钢筋水泥横梁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而我却泪如雨注。是的,她还活着,安睡得好像一个母亲怀里的孩子。
正待我们下去救援。被突然惊醒的她竟疯狂地刨挖着身下的废墟,大声呼喊几声后便一头晕厥过去。看着虚弱而悲痛的她,还有那满手的鲜血,我的心如刀绞,却只能无用地奔流着眼泪,和暴发出久久压抑后突然的嚎啕。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啦!只有背起她,踩着仍险象环生,凹凸不平的废墟,踉踉跄跄地往医疗队奔跑而去……
苍天啊!我是应该感激你,还是愤恨你?
她终于平安无事啦,但却只是残留的身躯。她的心和魂已经埋葬在那永恒的废墟里,还有那再也等不来的笑颜。
他终究还是葬身在那片废墟里,至今尚未找到遗体。我的好兄弟啊,那埋葬的何止是你,和她的心。
……
……
多少年呐!李倩,你的心还在那场地震和那片废墟里。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痛苦和妄想!那就让我陪着你痛苦和妄想吧,也只能陪着你!
兄弟,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回来!
……
……
李倩,你知道吗?我没有骗自己。真的!我不会再爱啦!
不会再爱啦,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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