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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云淡,如梦似幻,小太监慕容脸色苍白,一身安然无恙的周凤夜却是气血旺盛。
乌篷小船,确切说没了乌蓬,却似孤舟,在千岛湖上悠悠然然的驶向湖中心那处有庭楼有玉阁,文人雅士聚集的“远影岛”。
周凤夜弯腰伸出纤细如女人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那碧绿油油清凉的湖水,看向身后那片方才还风起云涌大浪滔天如今却碧波荡漾的湖面,自言自语道,“都是世间绝顶的高手,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人生如棋,哪来的玉石俱焚,不懂不懂啊!”
看了眼船尾划船的小太监慕容,周凤夜叹息一声,突然笑问道,“慕容,想不到你还是个高手,深藏不漏啊,这些年来,咋也没见你在我面前露几手呢?”
船尾小太监声音轻柔,“殿下,奴才算哪般的高手,方才那两位,可都是实打实进入四象镜的高手,相比于奴才这四河镜修为,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跟两位四象镜前辈一比,奴才愧不敢当高手二字。”
“不过四象镜修为的高手毕竟是凤毛麟角,习武之人,穷其一生能够进入四象镜的,万中也是无一的,今日能够亲眼见到两位四象镜高手,奴才这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小太监慕容心情不错,话语不自觉便多了起来。
心有余悸却又回味无穷,周凤夜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可呼风唤雨的高手,而且两位都是已入“返璞归真”境界的棋手,可落子杀人,可一子破万千,更可一子激起百丈巨浪,原来江湖真有江湖的精彩,甘畅淋漓的打斗,比之那一掷千金,似乎来的更豪气。
周凤夜问道,“慕容,你心中的江湖是什么样的?。”
小太监慕容看了眼周凤夜,憧憬道,“奴才心中的江湖,就是有朝一日晋王殿下成为绝世高手,受江湖万人敬仰,而奴才就站在晋王殿下身边,为晋王殿下捧剑,跟随晋王殿下征战江湖。”
周凤夜闻言笑骂道,“啥时候你也学会拍马屁了,还绝世高手,拍的这么响,本皇子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小太监慕容很认真的点点头,“这真的是奴才心中的江湖。”
周凤夜摆摆手,笑道,“本王若成了绝世高手,怎会让你一个小太监来捧剑陪本皇子走江湖,不说要三千女剑客拥簇着,起码也得找一两位身姿绝艳的女剑客,一个为本王捧剑,一个为本王侍寝。”
“那奴才呢?”小太监慕容一脸可怜楚楚,看向周凤夜。
周凤夜闻之看之头皮一阵发麻,没来由一阵毛骨悚然,骂道,“划你的船。”
小太监慕容幽怨的看了一眼周凤夜,随即笑嘻嘻的接着划船。
周凤夜看着越来越近的“远影岛”,心事涌上心头,没来由长叹一声,“江湖儿郎江湖情,我们三兄弟不知还能有机会一起闯荡江湖吗?我这纨绔皇子,能成为绝世高手吗?”说着说着周凤夜苦笑一声,“绝世高手?给我一柄剑,我伤不了自己就烧高香了!”
没有了乌蓬的小船停靠“远影岛”。
周凤夜与小太监慕容一前一后登岛,“远影岛”面积约有五分之一个木凰城大小,岛上一片槐林,初秋风瑟瑟,槐叶落纷纷。
视线所及处,便是一栋五层高的塔楼,塔楼非五彩缤纷色,却是青一色的水墨色,本是文人雅士来此饮酒作诗,品茶作画,登高观湖,兴起对诗,本是一派雅气风骚的一幕,但如今,放眼望去,周凤夜视线所及处,顶楼却是乌压压的挤满了人群,视线所及处,竟然是周凤夜乘船所来的方向。
方才天地一片异象,一时黑云压顶,有九天之上雷声轰鸣;一时冷冽如寒冬,沁人心骨;而这转瞬即逝的异象,当属周凤夜小船驶来的那处方向尤为明显,那里,岛上众人看不见那擎天巨浪,感受不到两位棋圣的天人之战,视线所及,全是雾茫茫一片,偶尔可以看到茫茫白雾之中,有几缕耀眼的闪电窜出白雾,却也是转瞬即逝,须臾片刻,待白雾散去,那片湖面依然碧波荡漾,却是那一艘没有乌蓬的小船悠悠然然的驶了出来。
周凤夜登上小岛,未涉足那处离自己最近的塔楼,便有一女子女扮男装,手持一柄长剑,挡住了去路。
周凤夜万花丛中过,不论是大红大紫的牡丹,还是高贵典雅的玫瑰,亦是清新脱俗的雏菊,或是雅俗清谈的野花,什么没有尝过,又什么没有见过,眼前女子女扮男装,可以蒙混行走江湖,却如何逃得过周凤夜那双纵横情场如战场的火眼金睛。
身前持剑拦路的女子,一声叱喝,似是蛮不讲理般,“喂,我且问你,方才湖上出现的异象,怎么回事?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我方才在“碧雪”楼,可是亲眼瞧见你乘船自那浓雾中来,要不说实话,休怪我手中剑无眼,刺你个满身窟窿。”
小太监慕容闻言便欲出手,却被周凤夜示意了个眼神,不得已怒瞪了那女扮男装的女子一眼,却是紧靠着周凤夜身边,生怕自家晋王殿下被人赚了便宜。
周凤夜眯起一双丹凤眼,笑眯眯的看着那持剑女子,那女子本以为自己大侠风范十足,足可震慑住眼前此人,却不曾想这人一双迷人的丹凤眸子那样直直的瞅着自己,好不知耻,脸禁不住刷的一下红到耳根处。
心中小鹿咚咚的撞个不停,却转然一想,自己如今女扮男装,怎会如此娇羞,便挺直身躯,持剑指向周凤夜,略犹豫之下,语气再次佯装强硬道,“快点跟本大侠如实招来,不然本大侠可要出剑了。”
“在下行走江湖,讲的是一个意气相投,我第一眼看到这位侠士,便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方才那异象之事,在下离着比较近些,也是瞧得一些真切,不如我与侠士好好坐下来,把酒言欢,顺便将在下亲眼瞧见的告知侠士,如何?”周凤夜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轻声道。
女子犹豫了一下,似是江湖阅历太浅,竟然点了点头,收回了手中长剑,周凤夜趁机近身这位“侠士”,大大咧咧的伸臂,在这位“侠士”毫无顾忌之下,一把搂住了这位侠士的肩膀,女扮男装的持剑女子先是一愣,随即整片脖颈都红了一大片,当周凤夜故作轻佻的在她耳畔很陶醉的猛嗅一下,这位女侠士如梦初醒,仿若受到了奇耻大辱,娇怒一声,一剑拔出,便欲斜刺周凤夜。
可此时的周凤夜早已兔子般跳脱开了,这位女扮男装的侠士一剑刺空,便欲递第二剑,小太监慕容却是冷笑一声,一指弹指,一道劲气生硬的撞击在剑身上,女子虎口一震,手臂微麻,手中长剑便已脱手而飞。
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骄阳当空,一缕阳光透过斑驳陆离的槐叶间隙,洒在剑身上,光线反射向周凤夜双目,一阵刺眼而又明晃的剑影,这一刻,周凤夜突然有了一丝恍惚,周牧国周家三兄弟,一直嚷嚷着要一起闯江湖,到头来,却只有三弟周风石最终握上了刀,大哥周凤昊出家为僧,想的以前还佩剑,虽不曾抽出过,起码也是一把千锤百炼的好剑,如今别说是一把剑,便是一把菜刀,只怕也不会再握了吧。
“大哥坐江山,三弟持刀打江山,那我便持剑走你个江湖。”
下一刻,那柄被小太监一指劲气弹飞的长剑,却被周凤夜握在了手里,剑影绰绰,闪烁着剑气,当时连周凤夜自己都不知道,这把剑,自己到底是怎么握住的。
一身浩气自心间,丹田内那一弯金色池塘,塘内半池水,水上一枚金色的种子,突然抽出了嫩芽。
我有一剑,可以闯江湖。
周凤夜没来由的辟出了一剑。
一颗大腿粗的刺槐,轰然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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