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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贝城翠林居,周牧国四大茶楼之一,周牧国四大茶楼,坐落在周牧国东西南北最大的四座集经济、政治、军事为一体的繁华大都市中,孔贝城的翠林居,百岁城的翰林楼,三水城的雪花斋,枫木城的玉春阁。这举周牧国而闻名的四大茶楼,分别以碧螺幽清、罄眷毛尖、风花雪月和春阳百岁片而为众人所熟知。
江南多文人骚客,多以酒不醉人人自醉而闲散之余三五结队小酌于酒楼,品茶犹如品娇-娘,细细回味方可感知茶中韵味而相约茶楼,多以自带家中书童,携带文房四宝,茶楼之上,品茶之余,大多喜泼文浓墨,突然灵感大来,有感而发,旋即挥笔纸墨,将胸中文气定格于宣纸之上,两两相互赠阅,彼此相互吹捧。茶道的盛行,也让周牧国内茶楼如雨后春笋般在大城小镇中冒了出来,如今光孔贝城这座皇城之内,便有大小不下数千家茶楼。
如今翠林居茶楼上却是人声寂寥,安静如夜,全然没有往日那热闹欢愉亦或诗词画意的气氛,只有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独坐于靠窗处的一处茶桌前,微眯一双丹凤眼,纤细如女人般的手指慢慢玩弄着手中的一只莹白剔透的茶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在其身侧,站着一位手持拂尘,一身朴素青衣,唇红齿白的秀气少年,少年脸庞莹润,恍如一女子,只是那平坦如腹的胸膛,让其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男子。
“一共来了几人?”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拿起茶桌上的一尊只手可以握住的的莹白剔透的小茶壶,缓缓的往手中那茶杯中倒入半杯茶水,茶水一入这莹白剔透的茶杯,立马呈现出绿油油的颜色,如同一汪碧波深潭,幽深而又深邃,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公子哥眯着一双丹凤眼,很陶醉的用力嗅了一下。
唇红齿白的少年声音揉捏嗲气,细声细语的回道,“禀晋王殿下,只有一人!”
“嗯?”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将举到嘴边的茶杯重新放回桌子上,“我棋艺冠绝诸子列国的周牧国,居然只有一人敢来接我手里的这盘棋?”
“的确只有一人,还是个光头和尚!”唇红齿白的少年语气不紧不慢的回道。
“光头和尚?”公子哥闻言手一哆嗦,重新握在手里的茶杯洒出了茶水,溅了自己一手,唇红齿白的少年见状,赶忙掏出一块锦帕,弯腰为公子哥擦净。
公子哥纤细的食指轻轻敲击着茶桌,突然笑道,“慕容,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把赌注定的太大了,把那些平日里吹嘘为“半边棋手”的那伙们都给吓住了?”
吹红齿白的少年语气极为舒缓的道,“因为你是皇子!”
“皇子?”公子哥闻言突然哈哈一笑,站起身,唇红齿白的少年眼疾手快的为公子哥整了整身上一角略显褶皱的华贵衣袍,公子哥笑道,“走,下去跟那光头和尚切磋切磋去!”
当日在未央宫内直接炼化自普陀山普陀寺运下来的千斤金身大佛,花了足足六日时间,命令宫内金匠白天黑夜的赶制出了一块长宽各六寸的黄金棋盘,仅凭一句六寸黄金棋盘可落子破国运传言,便在孔贝城最繁华,文风气息最浓郁的地方,翠林居茶楼门口,摆下了这足可让周牧国一户富庶商户耗尽家底也无法奏齐三千斤黄金的黄金棋盘。
周牧国二皇子周凤夜摆下传言可一子破国运的六寸黄金棋盘,同时以三千黄金为赌注,应召天下棋手,欲来一场史上最为昂贵的棋盘博弈。孔贝城谁人都知,周氏皇族二皇子棋艺精湛,甚至传言其已经迈入了“半边棋手”的行列。
有人做出过一份细致的调查,光孔贝城一城,迈入“半边棋手”行列的也不下百余人,这些“半边棋手”且不说能够稳赢这位皇子,那也是十拿九稳的事,面对三千黄金的巨额诱惑,谁不会动心,试问在朝做官至四品的诸多官员,十人合起来,恐怕都掏不出三千黄金的家底。但正如那唇红齿白,一直跟随周凤夜的那小太监慕容所说,周凤夜是皇子,谁敢吃饱了撑的去跟皇子以三千黄金做赌注下棋,赢了可以不要那三千黄金,但若真是乌鸦飞上自家墙头,输了,砸锅卖铁下辈子也还不完这三千黄金。
翠林居茶楼门口,乌压压的围满了人群,有市井百姓,彼此接头接耳喜说看热闹。有江湖游子,一身贫困落魄,瞪着那三千黄金打造的棋盘,眼中直冒火,但看到棋盘两侧站立的那两百身穿银色甲胄的武士,也只能是有贼心没贼胆。围观人群,最多的,当然还属每日必下棋的诸多棋手,有水货,也有真材实料者,水货心有余而力不足,真材实料者力有余而心不足。
周凤夜出现在翠林居门口,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手持拂尘,站在周凤夜身侧前。
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立马静了下来,静的铁针落地可闻声。
“那个和尚呢?”周凤夜上来便是一句让众人哑然的话。
“阿弥陀佛!”一声如雷般厚重粗狂的声音自周凤夜身侧传来,这如同战鼓擂的声音,将周凤夜惊了一跳,这才注意到一位身穿粗布衣衫,没有穿戴任何袈裟的光头和尚就盘膝打坐在自己脚边一丈远。
周凤夜定了定神,低头俯视着那光滑如镜面的脑袋,眯了眯丹凤眼,笑道,“大师生的一副好嗓子。”
光头和尚双手合十,双腿交缠,在周凤夜一脸匪夷所思的神色下,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是个技术活!”周凤夜看杂耍般的嘀咕了一句,那光头和尚站起身来,双手依然合十,但此时与周凤夜面对面对视,周凤夜仅仅看了一眼,便有些惊呆,这声音粗狂如雷贯耳的光头和尚,竟然生的一副俊俏秀气面孔,仔细待看,却发现这俊俏秀气面孔之下,那双炯炯有神仿若看尽世间沧桑的双眼,却与这幅面容格格不入。
“大师生的一副好面孔!”周凤夜再次笑道。
光头俊俏和尚一脸不喜不悲,双手合十,声音却归于常人,“贫僧愿与殿下切磋棋艺。”
“大师你可有三千黄金?”周凤夜闻言眯起丹凤眼,负手于身后,问道。
光头俊俏和尚脑袋总算动了下,摇头道,“没有!”
“那你可知我的这盘棋赌注多少?”周凤夜再问。
“三千黄金!”
周凤夜乐了,“大师你既然知道我这盘棋赌注三千黄金,大师你又没有三千黄金,你若输了,我找谁要钱去,大师你可别拿你这身子抵给我,虽然大师你长得眉清目秀,但本皇子可没有龙阳短袖癖好,而且大师你这身子也不值三千黄金啊!”
光头俊俏和尚依然不喜不悲,双手合十“贫僧不会输的。”
周凤夜一愣,显然没料到光头和尚会是这么个回答,当下有些兴起,便畅快的喊道,“大师如此豪迈,令人敬佩,来人,上棋子。”
两个身穿银色甲胄的武士,抱着两个碧绿清脆用竹玉打造的棋盒,分别放置在了六寸黄金棋盘的两侧,棋盒内堆叠着枚枚足有一成人巴掌大小棋子,黑白两色,白色晶莹剔透,是上好的昆仑雪玉,入手丝丝凉凉,至阴至寒;黑色漆黑如墨,是采自火山口附近罕见之极的黑龙珍珠石,入手有温热感,是天下间少有的暖阳之物。
周凤夜让光头和尚先入为主,光头和尚也不客气,选择了黑色棋子,周凤夜选择了白色棋子,不等光头和尚有所动作,却是先下手为强,率先将一枚至阴至寒的白色棋子放入六寸黄金棋盘中,而后嬉笑着看着眼前盘膝而作的光头俊俏和尚说:“大师先选子,本皇子先落子,公平的很啊,大师你觉着呢?”
光头和尚摇了摇头,叹息道,“晋王殿下太过性急了,北冥有鱼,历经万年可化鲲鹏,扶摇可上九万里,诸子列国,百年交戈方可归一中原,世人皆知江山易打不易守,却不知打江山也难于上青天,一子变国运,仓促不得!”
说着也不管周凤夜理解这句话与否,捻起一枚漆黑如墨的棋子,放置在了白色棋子的对角位置,黑色棋子落盘,白色棋子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分为二,转瞬化为齑粉。
“这?”周凤夜瞪大了那双丹凤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周围围观的市井百姓,江湖游子,以及诸多棋手,都长吁短叹,大为惋惜,那可是一枚上好的玉石啊,怎么着也得值得几千两银子吧,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这晋王殿下也太败家了吧!
周凤夜傻愣了一下,光头和尚只说了句善哉善哉,但一直站在周凤夜身后的小太监,却秀眉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周凤夜眼中惊疑不定,看着六寸黄金棋盘上仅有的那枚黑色棋子,看了一眼依旧双手合十的光头俊俏和尚,问道,“大师,我有一事?”
“不知殿下所问何事?”
周凤夜说道,“传言世上有一六寸黄金棋盘,每落一子,可变国运,不知大师认为此传言是真是假?”
光头俊俏和尚不喜不悲,双手合十,道,“贫僧若告知殿下,你我对弈的这块六寸黄金棋盘,每落一子也可变国运,殿下信还是不信?殿下若信,是否还要继续摆棋对弈?”
周凤夜一愣,随即笑道,“大师言重了!”
说完看了眼六寸黄金,随手抓起一枚白色棋子,说了句“下棋”,旋即将那枚白色棋子放置在了黑色棋子右后方。站于周凤夜身后方的小太监,被拂尘遮掩的右手拇指食指掐作莲花状,对准了那枚黑色棋子的方位,随手一弹,黑色棋子旋即一分为二,漠然化为齑粉,随风而散。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光头俊俏和尚落子黑棋,白棋旋即化为齑粉。
“莫非本王爷真的打造出了世间传言的六寸黄金棋盘?”周凤夜不明其究,随即摸出一枚白棋子,出人意料放置在了棋盘的一角处。
这次黑棋子没有一分为二化为齑粉。
光头俊俏和尚没有急于落子,却是依然双手合十,开口道,“殿下生就一颗悯天下苍心,与我佛有缘,殿下何不皈依我佛,修成正果,以普渡众生。”
“大师该你落子了!”周凤夜答非所问。
光头俊俏和尚不悲不喜,捻起黑子放置于周凤夜白子的对角处,这一次,白棋子也没有出现异样。
一来一往,已是半日时辰已过,六寸黄金棋盘上密密麻麻摆满了黑白两色的棋子,棋盘已满,双方都已无路可走。围观众人,不懂棋局的以为双方势均力敌,打了个平手,力有余而心不足的诸多棋手,却是看的心中满腹疑惑,晋王殿下与这光头和尚,这是下的什么棋,毫无章法,毫无棋艺可言,全然是拿着棋子往棋盘上胡乱的摆放而已,莫非两人棋艺已经高超出“半边棋手”行列,进入了返璞归真境界?
周凤夜纤细手指轻巧黄金棋盘,笑着对光头俊俏和尚说,“大师,我们打了个平手,我未赢你未输,既如此,依我看,不如你我各出一千五百黄金,捐给普陀山上的普陀寺如何?”
“阿弥陀佛!”光头俊俏和尚轻轻摇头,“殿下,这盘棋贫僧赢了!”
周凤夜愣了一下,旋即嘻笑道,“大师真会说笑!”
但见光头俊俏和尚有些陈旧的袖袍在六寸黄金棋盘上一挥而过,周凤夜并无感觉到有风拂面而过,六寸黄金棋盘上三十六枚白色棋子却毫无征兆漠然化为齑粉,待周凤夜定睛看去,棋盘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周凤夜失去了三十六棋子后,剩余的白色棋子,已经被黑色棋子呈合围之势,给困死了。
周凤夜瞪大了眼睛,有些乍舌,更难以置信,生平第一次亲身体会,下棋竟然可以这样下。
光头俊俏和尚起身,双手合十,“殿下,你输了!”
“哼!”站在周凤夜身后唇红齿白的小太监,见状却是一脸冷屑,梅花指一弹,一道无形劲气激射而出,离黄金棋盘一丈有余,却如打在了一团了棉花中,石牛入海。
“善哉善哉!”
光头和尚抬头看向周凤夜,“殿下,贫僧要带走三千黄金赌注!”
“大胆。”小太监一声娇怒。
周凤夜挥手示意,小太监很不情愿的冷冷娇哼一声。
“本王愿赌服输!”
周凤夜一语激起千层浪。
这一天,周氏皇室二皇子晋王殿下赌棋输掉三千黄金的消息,如同泛滥的洪水,肆虐于整个孔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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