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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长老并没有再过多关心莫西娅的身体状况,而那次事情,说来也怪,莫西娅居然自己在第二天中午醒来了。只不过,在那之后,她变得缄默少语了,她有很多的烦心事却不能和别人分享,因为她鲜有朋友。而她最好的朋友艾里薇尔,却是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女孩,除了那个可憎的语言外,艾里薇尔几乎没有保守过什么秘密。
转瞬间,十年便过去了。现在,她正坐在自己的小屋内,出神地抚摸着脖子上戴着的半环翡翠——这是罗杰送给她唯一一件礼物,只是她不知道,这也将是最后一件。
“砰砰砰、砰砰砰……”听到敲门声,莫西娅赶忙将翡翠塞在衣内,并跑过去开门。
“莫西娅,今天是你的毕业典礼,你怎么还不过去啊!”艾里薇尔的眼眸中闪烁着激动的色彩,见好友已换上了蓝白色的制服,便不由分说地拽住她的手奔跑起来。
艾里薇尔提起红杉,加快步伐,莫西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薇尔,我在等菲,我答应和她一起参加毕业典礼的。”
“她有西莫尔陪伴,你操什么心啊!”说着,莫西娅被艾里薇尔拉着跑到正殿内。
“可是……”莫西娅刚想要辩解什么,却被艾里薇尔打断:
“好了,莫莫,不要可是了,他们上次还约你去赛马,结果不是把你一个人丢在草原上了吗?”
“那是因为他们突然向对方表白,被激烈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行了,我们都已经二十多岁了,不再是思想简单地孩子了!”
莫西娅一愣,是的,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对于普遍拥有一百五十岁以上寿命的幻术师和法师而言,二十三岁是他们刚步入承认的那一年。而完成十年学业刚从元老院毕业的幻术师,二十二岁到二十三岁是至关重要的一年。因为对于那些毕业时成绩不理想的幻术师,这一年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如果在这一年里仍然无法大幅度提高自己的实力,那么基本上是与元老院的职位绝缘了。而二十二岁的毕业典礼,成绩优异者可直接申请在元老院中任职,经过一年的试用期,可以申请到元老院的长时间任职甚至是终生任职的福利。就拿艾里薇尔来说,她去年毕业于元老院,职位是紫袍府乐师,而在短短的一年内,竟打拼到了红杉祝福师,这样的成绩提升速度,即便是同在“最优班”的其他同学身上,也是极为罕见的。所以,元老院特意为向她这样的“天才”单独弄了一套成人礼,而她也获得在元老院终生任职的权利。
现在,莫西娅顾不得留恋她匆匆逝去的少女芳华,因为此刻,奔跑让她遗忘了一切,汗水浸润了她的制服,她感到很疲倦,突然这个时候,她眼前一亮——偌大的侧殿中坐满了人,甚是壮观!
侧殿是一个圆形结构——确切地说,是被周围的椅子围成了圆形。当莫西娅回过神时,她突然很感激艾里薇尔——因为她注意到了正在一旁角落里亲密的菲与西莫尔,她不明白,若是她真的一直傻傻地等待下去,会因为迟到了毕业典礼被该死的蓝衫劳拉关禁闭多久。
她注意到,菲与西莫尔恋恋不舍地分开后,前者便匆匆跑到大殿东边的高大讲席旁,讲席后站着一个法师,此刻,他正用法术扩音:“下一位,来自水国的菲?卡尔多斯拉女士。”
莫西娅与艾里薇尔坐在第二排椅子的一个空位上,她看到当菲走到场地中央时,坐在第一排那些已经获得职位的幻术师们纷纷议论起来。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在毕业典礼这一天,每个学员为最终证明自己的实力,都必须选择一部分人作为挑战对象,而那些人,则是在场的元老院在职人员。倘若学员打败了对手,那么他将获得与对手相当的职位,但若是学员被打败,那么战斗结束,元老院审理会将根据情况来宣布最终结果。
因此,几乎所有人都会遵循从低到高的挑战原则。菲也没有例外,她最终被授予蓝袍,可在七部的职位中任意挑选一个。
很快,莫西娅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那个面色苍白的法师念了出来。于是,她在艾里薇尔的祝福声中匆匆起身走向空旷的大圆周内。她无意间听见了这样的对话:“这届学生好像总体实力挺高啊,这才五分之四的人办完典礼,居然一大半都有职位。而且,还出了几个‘衫’级的佼佼者呢!”
“可不是嘛,据说这届学生总体天赋虽然不高,但‘最优班’和‘次优班’的劳拉与查理硬是拼上了,对学生施行铁血政策,就连那天赋为紫色的孩子都被罚关了禁闭呢!”
“天赋为紫?哦,就是点到名的那个小姑娘吧!呦,都上场了呢,咱们可得好好瞧瞧她的实力呢!”
其实,不仅是他们有这种想法,在莫西娅走向那个法师时,整个大殿内想起了比以往更加热烈的议论声,看着这位美丽的棕发女孩,很多人竟然情不自禁地大喊着她的名字,为她加油喝彩。
那个法师用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莫西娅,随后把她的一只纤手按在讲席上,并用法术的光芒为其检查是否服用了违规药品。当他检查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借着蹙起眉,将法术光芒沿着刚才的方向会推向她的肘部,他突然瞪大绿眸,诧异的凝视着莫西娅。
“小姐,请问您的幻术天赋……有多高?”
莫西娅也是微微诧异的看着法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自己则个问题,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据实回答了:“先生,我的幻术天赋是紫色。”
法师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球几乎快要掉下来一样。但随后,他立刻恢复了正常,并“哦”了一声,道:“难怪你会选择修行幻术。”
在检查通过后,莫西娅缓缓地走向大殿中央,她在思忖法师那令人费解的话,莫不是自己其他的某种天赋很高?但即便存在这种可能,天赋这种东西,也不是哪个人随便摸摸砰砰就能感应出来的啊!
可她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因为当她停下脚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性生硬传入她的耳中:“天赋最高的莫西娅,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他的声音被幻术放大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莫西娅抬头看着声音的来源处——那是位年轻绿衫银发的祈祷师,她一眼便认出了他——那个年轻人便是在她入学第一天就用预言羞辱自己、并一直与她作对的土国女王之子——络斯。
见莫西娅没有开口,络斯便肆意起来:“怎么?平民家的小杂种,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莫西娥眉微蹙,心火燎燃,不错,她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本不想招惹事端,但听闻络斯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自己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就在她刚要开口之时,人们的议论声中,响起了艾里薇尔的高喊:“络斯,你不要仗势欺人!”
这时,络斯高声大笑起来,他似乎一直在等这句话,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他用早已准备好的话语,狠狠地砸向莫西娅:“我可没有逼迫我们的‘天赋最高’莫西娅同学,不过,如果你连我这样等级的幻术师的挑战都不敢接下的话,我还真不清楚,你是否真正拥有传说中那惊人的紫色天赋呢!”
这下,议论声更响了,莫西娅避开那些质疑的目光,直视羞辱者得意的笑容,并对着他微微一笑,说道“很荣幸接受您的挑战,络斯王子。”
坐在络斯身旁的金发男子讥笑着瞟了一眼莫西娅,并轻轻拍了一下络斯的肩膀,后者的嘴角挂着一丝坏笑,他快速走下看台,向法师走去。
“来自金国的莫西娅选择的第一位对手是来自土国的络斯!”法师冰冷地报出了对战者的身份,接着便也同其他人一样,专注地看着对战双方。
两人相距十余米,在比赛开始之前,莫西娅冲着艾里薇尔自信一笑。但法师宣布比赛的瞬间,她就感觉到好友的担心并非多余的,因为,一阵强烈的头痛瞬间侵袭了自己,她感到危险正在临近!
艾里薇尔伴随着人群的高呼一声尖叫,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朋友竟然会如此不堪一击,可事实却摆在众人面前:络斯将泛蓝的利刃抵在莫西娅的脖子上,冰冷的笑容挂在他那俊俏冷酷的脸上。
就在法师刚要举起手臂宣布结果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绿纱幻帝制止了他。看到幻帝及两位长老前来,法师惊慌地跪在地上,而幻帝则要他站起来,并对他说:“你先别急,还没有分出胜负。”
这下,法师仓促点头后,便再次将目光投向大殿中央。
只听又是一阵惊呼,莫西娅突然消失在原地,又骤然出现在络斯身后,抽出银匕首抵在他的心口,微笑着冲着看台上的艾里薇尔眨眨眼。
“不可能,你……”
“络斯王子,刚刚的我只是用了一个幻象,您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络斯突然哑口无言了,但他觉得难以置信。那个幻象实在太逼真了,而莫西娅本人也使用短暂的幻术隐形,这才会造成自己的判断失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莫西娅刚刚毕业,便具有了如此高深的幻术造诣!
这个时候,络斯居然冲着莫西娅诡异一笑。随后,她看到他的身体向前一顷,锋刃刺伤了他!鲜血正顺着匕首的利刃向下滑落。莫西娅一惊,不觉松开匕首,用手掩着张大的口。
在法师宣布结果后,人们看到,络斯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随后表情痛苦地指着莫西娅,跌倒在地。莫西娅惊慌地跑了过去,拔出匕首——那银刃已变得猩红。她打着颤,跪在地上不断地呼唤着络斯的名字,但除了不断流淌的鲜血外,他再也没有其他的表现予以回应。
这下,人群已沸腾到了极点,有些土国的公民愤怒地指责莫西娅,而后者却无言以驳。正如当初看到莫西娅被络斯挟持一样,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医师!该死的医师都到哪里去了?!”莫西娅看到,一个身穿红纱的大祭司快步走向络斯,那个成年男性银白色的头发和络斯的一样耀眼。
在那一瞬,莫西娅注意到了,那位大祭司看她的眼神中尽是愤怒。可在下一瞬,他便换了一种眼神投给了络斯。
“莫西娅,别以为你天赋高点元老院就不会制裁你!”坐在观众席上的一位紫袍男性暴怒了!“胆敢伤害络斯王子,此罪当诛!”
“我警告你,台底下的臭女人,你以后出门最好小心一点,否则我抓你回去和我的坐骑交^配!”说这话的是络斯的贴身侍卫,也正是他那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金发的索里安。
这话着实将莫西娅激怒了,可她的支持者们在她还未说话之际便将你男子和他的主人贬低的一无是处:“滚你^妈^的索里安,像你这种肮脏不堪的家伙还是快点滚回家吧!”
“土国王室怎么会有这种败类?什么垃圾王子,自己整天仗势欺人,连侍从都被带坏了!”
“大祭司大人还是好好管管你的儿子吧,谁不知道他一直嫉妒学员中唯一一位天赋高于自己的人呢?我看,今天这茬是你儿子自找的!”
……
争议与谩骂声一潮接着一潮,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在一旁沉默而坐的幻帝蓦然站起,只见他的双手泛起淡淡的蓝光。刹那间,整个大殿处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同时,每个人的耳边都是一片寂静,恐怖的气息蔓延开来……很快,光明又重新回来,不过一阵喧哗之后,人们却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这纯粹是一场闹剧!”幻帝声色严厉而冷峻。“络落大祭司,您的儿子络斯是自己撞到了刀刃上,并非莫西娅主动刺伤他!”
刚把儿子交给医师们送走的络落怒火更甚,显然,幻帝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了。“我儿子不是傻瓜!”他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朝着上司的上司大吼大叫。“你们这是在包庇这个女孩,你们在包庇她!”他愤怒地指着莫西娅,全然不顾后者的道歉,继续说道:“你——天赋最高的学员,你胆敢在我儿子服输后企图杀了他,有本事就接了我的挑战!”
……
这下,全场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幻帝在内,谁也不曾料想到事情会恶化到这一步。莫西娅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我只想获得个普通的职位,潜伏在元老院中探查是谁对我家乡的伙伴们下此毒手。但事已至此,我不可能再安分下去,络落会试图抓住我一切的把柄控告我,我只有现在让他的怒气消退……】于是,她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我接受你的挑战!”
幻帝难免蹙起眉,用些怒意的语气前者大祭司:“络落,都说了这只是一场闹剧,你可不要玩得太过火了!”
“幻帝大人,”络落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我只知道,我儿子险些丧命是真的,我不相信我儿子会傻到自己往匕首上撞!”
幻帝怒视着他,刚要抬起手臂实行制裁,怎料莫西娅却突然打断了他:“我自愿接受大祭司大人的挑战,我想,在这毕业典礼上,应该不会触犯了《幻法》和《元老院规章》吧!”
“莫西娅,不要啊——”她听到了艾里薇尔的尖叫及朋友们的劝说,还有观众们的叹气或者讽刺声,但她却转过身,朝他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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