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多上古传说中,有一位绝世大神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那就是如今高悬中天的“日”,相传它本名为“金乌”,是一种三足鸟所化。三足金乌,为神帝之子,诞生之时,本为一胞十胎。后修为有成,十金乌祸乱天下,被大神后羿诛杀九位,只余一位为世间赐送光明和日之精华。
紫阳洞始祖紫阳真人,得金乌传承,自创《紫气金乌经》功法,开创了紫阳洞一派,定道场于东海岸之观澜山。据说,这观澜山曾名为金日山,是上古十金乌居所,此地可承邀东来紫气和中天大日之精,是修习《紫气金乌经》最佳之地。
紫阳洞不属正、魔两道任何一方,其功法却更偏向于正道。但平日与正魔两道势力的,往来都极为稀少,舒郁也是久闻其名,从未踏足过这观澜山。
观澜山,高经数千丈,巍峨耸立于海岸,其面海侧壁笔直光滑,颜色赤金,共分布有十个大洞,或许这就是上古十大金乌各自所居的洞府。如今却成了紫阳洞洞主及各大长老的修行洞府,这些洞府是观澜山此地紫气与日精最为浓郁的所在,被当年的紫阳真人以大神通设置了“幻天十日阵”,不但有混淆视线的作用,更有极其牢固的防御手段。若在海中观看,观澜山不过是寻常郁郁葱葱的山林。在观澜山顶,另有一座山体凿琢而成的古朴道观,名为“紫阳观”,观门两侧有一对楹联:迎紫气于东来,纳日精以修真。
紫阳观门口立着两名道童,见到玄阳子带着一位老妇归来,急忙上前见礼。
“这位便是名震天下的琼花宫太上长老舒郁舒长老,还不一同见礼。”
那两名道童闻言,急忙再向舒郁行稽首礼。
礼毕,玄阳子朝一名道童道:“快去请你贺师叔来真阳殿。”
随后,引着舒郁朝观内行去。这一路上,舒郁没有动用神魂之力,只以目光暗自观瞻,只见观内诸景森然古朴,曲径通幽,天地灵气浓郁,真一处上佳修行所在。
到了真阳殿,二人分宾主坐下,叙些修行趣事。不多时,一名身着青衣的中年人恭敬来到殿中,朝玄阳子见礼。
当舒郁看到来人时,原本平和的脸上忽地蒙上一层严霜,浑浊的双目不由变得清澈犀利,直盯得青衣人毛骨悚然,大气也不敢喘。好在舒郁看在玄阳子的面上,并未动用丝毫法力。
玄阳子心中憋屈,却不敢发作出来。朝着贺维山怒喝道:“维山!你好大胆!”
贺维山不知师尊为何发怒,急忙跪下:“师尊,弟子向来恪守门规,不知身犯何罪?”
“两个月前,你可曾与一名白裙女子交手?”
“这…”
“你可知,那仙子正是琼花宫天才弟子温可宜仙子?如今被琼花宫太上长老亲上我紫阳洞问罪,还不快将事情细细禀来!”
贺维山眼角瞥了下舒郁,见对方面色不虞,又抬眼看了看玄阳子,微眯着双眼,心下想了想,开始讲述当日与蒙面女子交手的经过。只是将先发现紫雷仙兰的人说成了是他自己,而温可宜却是见宝起意,欲杀自己,幸好自己有大日金轮在手,温可宜没有讨到便宜,却取巧将仙兰取走,落荒而逃。
贺维山最后道:“师尊,当日弟子并不知那女子就是可宜仙子,否则绝不会与之相斗,既然可宜仙子想要仙兰,弟子即便再委屈,也会让出,绝不敢与正道绝顶大派琼花宫弟子相争。”
玄阳子怒气稍消,言道:“你所说可是属实?可知舒郁长老有时光回溯之神通,若然你谎言相欺,日后被舒郁长老查知事实真相,为师第一个出手清理门户。”
贺维山一听,心下计较,这舒郁果真有时光回溯之能?为何不马上到雷砀山施法查看事情经过,师尊此话大有深意。
于是,他挺胸膛,凛然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若舒郁前辈证实弟子有错,甘愿自绝于前辈面前。”
玄阳子脸上现出为难之色,朝舒郁道:“仙子,维山为人我很了解,平时很是乖巧,绝不会无故招惹其他仙门中人。不过,我们也不能但凭他一面之词决断孰是孰非,看来此事前因后果还需找到可宜仙子才能清楚。”
舒郁又恢复了先前老态龙钟的模样,她何尝没看出二人之间的猫腻,看来玄阳子对自己的“四相溯流神镜术”神通颇为了解。七年之后,哪怕舒郁修为已臻“合身入道境”巅峰,恐怕想回溯七年前之旧事,也是无可奈何。不过,玄阳子所言句句在理,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能贸然有所异动。于是她缓缓道:“洞主此言极是,为今之计,唯有先找到可宜,才能定断是非,老身有言在先,若真是贵弟子先发现的紫雷仙兰,我琼花宫自当奉还,老身将亲自押解温可宜来紫阳洞请罪。若事实相反,老身一大把年纪,再多活几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绝不能看着我宫弟子受辱,当以残躯来维护我宫弟子尊严和我宫声誉。此行多有叨扰,老身这就告辞了。”
玄阳子急忙起身相送:“仙子莅临我紫阳洞,何来叨扰之说?仙子既有要事在身,请恕贫道不能挽留,异日有空,再请仙子屈尊前来,盘桓些时日。”
舒郁:“如此,老身告辞。”
直到紫阳观外,舒郁也不再言,对玄阳子一礼后,腾空而起,消失在了观澜山中。
舒郁腾身半空,暂时将紫阳洞所遇之事压在心底,朝正南方飞去。自观澜山至大衍岛,大约又万里之遥。若是去其他地方,以舒郁的修为,最多也就是一个半时辰便可到达。然而,这一路,她却飞行了约有四个时辰,直到日影西斜,薄暮冥冥,才算到了大衍岛上空。
从空中俯瞰,下方深蓝的海中,散落着三个碧绿的小岛,呈三足鼎立之势。在斜阳的余晖之中,显得幽深而神秘,说不出的瑰丽动人。这便是天下闻名的大衍仙岛,由天机岛、天符岛、天工岛三岛组成。
百年了,终于又重履故土,舒郁早已古井无波的内心,竟再次悸动起来,一股近乡情怯之感油然而生。
正在舒郁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要等到翌日登岛的时候,她识海中忽然接收到一道神念。
“故人一去百年归,四相溯流岁难回。”
只这一句,舒郁已是双眼泛红,情难自抑,将身形急速下坠,喃喃唤道:“师弟…”
突然,下方三岛的上空白光一闪,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白色麻布孝衣的俊逸男子飘然飞上半空,正站在舒郁的面前。
这男子正是如今的大衍仙岛三岛之共主易卜生,也是早年舒郁在大衍岛中时的小师弟。易卜生年龄只比舒郁小三岁,今年已近一百二十岁,整个修仙界都知道,这易卜生驻颜有术,八九十年时间里,他的容貌从未改变。
“师弟,你为何这身打扮?”舒郁看到易卜生身穿白衣、披麻戴孝,心中已有十分不祥的预感。
大衍岛以易卜生这个岛主地位为最,其他三堂堂主地位虽然也算颇高,若他们三人中有人仙逝,也当不得岛主亲自为其戴孝,如是推算,出事的人,地位当在三位堂主之上,几乎可以与易卜生相比,既如此,其人呼之欲出,那便是易卜生的师兄——上一任岛主的独子朱知桥。
易卜生眼圈泛红,伸手朝自己英俊的脸庞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师姐,是师弟不好,没有照顾大师兄周全!”
当舒郁听到大师兄三个字的时候,忽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冲口而出。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飞行的身体,像一只被箭矢射中的燕雀,栽头掉了下去。
“师姐!”易卜生大惊之下,急忙一个飞身将舒郁一把抱住。
只见舒郁面如金纸,神情凄苦无比,喃喃道:“大哥…想不到我还是来迟一步,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为什么?你就如此记恨小妹,连最后一面都不想见我吗?啊…!”
最后一声哀号,响彻云霄、声动碧海,就连同为“合身入道境”的易卜生都有些经受不住。
“师姐!您别这样!您再怎么哀伤,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这都怪师弟,你打我吧,好吗?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舒郁失魂落魄,双眼没有一滴眼泪,唯有那一双浑浊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易卜生默叹一声,就这么半抱半扶着舒郁,静静屹立在半空。
过了良久,舒郁的身体忽然颤动了一下,她急忙转头,看着易卜生。
“师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大哥是寿元耗尽而终还是?”
“唉,大师兄这么多年一直困于神通初现期,数日前,他突然感到寿元无多,想强行冲击一下‘合身入道境’,师弟苦劝几日,无奈师兄决心已定,不听从我的良言。昨日,他擅自强行打开护岛大阵,引动九天累劫,可惜功败垂成。”
舒郁面无表情道:“果然,他还是走上了这一步,以他的心性,这是迟早的事。以他的资质,本不该如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师弟,他遗体现在何处?烦请师弟带我前去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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