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房内很冷。弥漫着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压力。但尉迟公仍一脸从容地行至书桌前方才止步。如入无人之地。
无往常一样，铁娘子平淡地坐在书桌后。而与往常不一样的是，铁娘子今晚开了台灯。
在尉迟公进入书房的一瞬间，那张灯光朦胧的台灯被点亮。将昏暗冰冷的书房笼罩在一层压抑的光泽之中。颇为妖异。
铁娘子在忙。
并未理会进入书房的尉迟公。
书桌上一份文件一份文件被她拿起，然后放下。纤细玉手上的钢笔也不时在文件上下笔。看上去真的很忙。忙得不可开交。
铁娘子没招呼尉迟公，埋头忙碌着。
尉迟公也不去打扰忙碌的铁娘子，缓缓坐在书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心平气和地等待。
书房内的气氛似乎并未因为尉迟公的到来而变得诡异。相反，他们就像一对多年未见的老友，彼此之间配合得丝丝入扣，默契十足。
尉迟公也不知等待了多久，终于好奇地问道：“唐老板。你觉得还有忙碌的必要吗？”
铁娘子埋头签着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声线冰冷道：“闭嘴。”
尉迟公闻言，唇角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异色。终是闭上了嘴巴，耐心等待。
……
韩云来到书房门口。
大小姐也神经紧张地跟了过来。
二人的表情都很复杂，还很担忧。
他们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发生？
因为尉迟公已经进去半个钟头了。我却什么动静也没传出来。这让大小姐和韩云都莫名紧张。尤其是韩云，他宁可面对强大的尉迟公，也不远提心吊胆地在门外等候。这对向来急性子的韩云而言实在太折磨了。
“究竟怎么回事儿？”大小姐心肝儿乱跳道。“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唐姨已经把他杀了？”
“杀？”韩云苦涩摇头道。“尉迟公是我见识过的最可怕的强者。要杀他，太难了。”
“那里面怎么毫无动静？”大小姐无奈地问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
韩云哭笑不得：“这个时候报警，谁敢过来？谁又愿意参合苏氏内部的矛盾？”
当权力的斗争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之后，警方已经无能为力了。又或者说——警方根本不会管。
“那我们就这么干等？”大小姐摩拳擦掌道。“我父亲的房间有一把手枪。我去取来。”
“没用。”韩云拉住大小姐。“到了他的境界。除非是机枪炮弹，否则一两把手枪，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大小姐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说道。“真是个变态。”
“的确是个变态。”
……
终于，铁娘子忙完了书桌上的所有工作。
她放下钢笔，合上文件，以及一本圈出来的花名册。目光朦胧而锋利地抬起面庞，风轻云淡地盯着尉迟公：“姜无道。你是要杀我，还是赢我？”
一句简单到小学生都能理解字面意思的话语，却让始终从容不迫的尉迟公陷入微妙的情绪之中。他那双平淡而沉寂的眼眸之中泛起淡淡的异色。就连原本轻松坐在椅子上的身躯，也略微紧绷起来。坐得笔直。
尉迟公还有一个名字。
一个极少有人知道的名字。
姜无道。
他的亲生父亲为他取的名字。
但他不愿意用。甚至是排斥。
哪怕他的父亲，那个统治姜家近五十年，缔造了无数神话与辉煌的老人强大到令人发指。
尉迟公讨厌自己原本的名字，更加讨厌姜家所有人。所以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全新的名字：尉迟公！
这三个字，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说过了。
但铁娘子说出时，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就连呼吸，也变得不太顺畅。有些沉重与压抑。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目中闪过一丝异色：“早听闻铁娘子大智若妖。了解每个人的弱点与死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但是。你认为靠这么一句话，就想逼退我？”尉迟公微微眯起眼眸。温润如玉的面庞之上掠过一抹若隐若现，却磅礴无匹的杀意！
如实质一般，充盈整个书房。
“我在问你。”铁娘子目不斜视地说道。“你是要杀我，还是赢我？”
“有什么区别？”尉迟公淡然问道。“你死了，自然代表我赢。我赢，你自然会死。”
“所以你永远只能是半步强者。”铁娘子字字诛心。“赢和死，从来都是两个概念。”
尉迟公眉头一蹙。不解道：“什么意思？”
铁娘子无心解释，第三次重复那句提问：“你是要杀我，还是要赢我？”
这一次。尉迟公陷入沉默之中。
什么是赢？
什么是死？
赢难道不是死？
二十年前，他便已是三侠客之首。
十年前。他仍然只是三侠客之首。毫无精进。
一年后，他能否突破桎梏，达到更高的境界。跻身绝世强者之流呢？
在很多人眼中，包括韩云，他都已是真正的绝世强者。
但铁娘子却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评价：半步强者！
仅仅地半步之遥，却如同一条巨大沟壑，难以逾越！
尉迟公沉默良久之后，缓缓抬起头来：“这一次，我要你死。”
铁娘子朦胧的眼眸猛然褪去雾色，锋锐无双。一股磅礴之极的气势自她纤细柔弱的娇躯绽放开来，声线如冰，一字一顿：“你输了。”
“我输了？”尉迟公淡然一笑。“铁娘子。也许你这一套在别人眼里，神秘而令人不解。但在我尉迟公眼里。无非是装神弄鬼。不堪一击。”
铁娘子并不多言，缓缓站了起来，平静道：“出剑。”
尉迟公微愣。一言不发。
“出剑。”铁娘子红唇微张，面无表情地凝视尉迟公。
尉迟公站了起来。
出剑？
我若出剑。你必死无疑！
但此番，他岂非正是要杀了铁娘子？
尉迟公心神一凝，骤然出剑！
尉迟公腰缠软剑，一柄纯银软剑。
等待多时，他终于拔剑而出。璀璨剑花漫天绽放，银芒交织成海，气吞山河！(侠客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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