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冬的白城冷入骨髓，并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冰寒。哪怕穿得再多，似乎也无法阻挡那无孔不入的寒风。尤其在此刻，石头的心情本就凌乱不堪，心有戚戚，对那冰寒的冷风愈发没有防御能力。
直至那位在他心中如神一般存在的老人出现…
石头没有戚少那等家境，更加不是老人重视的干儿子。但若说了解程度，石头比戚少更了解这位盘踞黄浦城的老人。或者说——主子。
没错。
老人是石头的主子。更加是收养石头的养育之人。可老人并没认石头为义子。反而将这个唯一的机会给了本就家境优渥的戚少。对于这一点，许多人充满好奇，可石头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这世上只有石头一个人知道，戚少长的像老人儿时的真正的主子。一个据说是皇亲国戚的满清贵族。
老人的具体身份已不可查，但全世界的满清遗老后代，都以自家的主子为尊，并称之为——老佛爷。
啪啪！
石头用力拍打双臂，而后单膝跪地，向缓步而来的老佛爷行李：“佛爷！”
皎月之下，一道消瘦的身影渐渐逼近。直至那巨大的黑影将石头完全笼罩，把这个打了十年黑拳的男人吓得浑身发软。方才缓缓止步。
老人中等身材，身披一件纯黑色长褂，因天气寒冷，他肩头还裹着一层披风，造型颇为复古。而头顶之上，一顶小圆帽盖住了头顶，耳边后脑勺均被清理得十分干净。在外人看来，这个老爷子要么是个光头，要么是个西瓜头。惹人发笑。
但只有见过老佛爷本尊的人，才不会为老佛爷这个造型而发笑。反而会震惊无比。因为——老佛爷并不是滑稽的西瓜头，更加不是光头。而是——辫子头！
长辫齐腰，每日都极为精心地打理。被老佛爷视为第二生命，珍贵之极！旁人别说碰，连多看一眼也会遭受老佛爷的雷霆震怒！
也许是年纪大了。老佛爷右手中拄着一根外形古朴，却十分坚硬的拐杖。脸上长须雪白，颇有几分飘逸气质。但那双苍老如深渊般的眼眸之中，却透着一抹百年沧桑的气息。如一只饱经风霜的老古董。
“起身。”老佛爷出声道。
声线并不刺耳，反而颇有几分醇厚之意。
“属下不敢！”石头表情紧绷，心脏砰砰乱跳。
“起身！”
砰！
古朴的拐杖猛地敲在地板，跪地不起的石头登时感觉双膝隐隐发痛。而视线之下的地面，亦是出现清晰可见的龟裂。可见老佛爷这一击的威力有多么恐怖。
“是！”石头迅速起身，垂头站在老佛爷面前。大气不敢喘。
老佛爷是一个人来的。
而且是坐动车。这很符合老佛爷一贯的作风。
可石头却一清二楚，老佛爷素来讨厌白城，甚至是憎恶。如今他为少爷而来，明摆着不打算善了。而据石头所说，白城警方的人得知老佛爷亲自抵达白城之后，态度也开始有些摇摆。
没人愿意得罪黄浦城的老佛爷。不论是在黄埔还是白城，老佛爷的名声都早已如雷贯耳。但如今，白城警方同样不愿得罪的韩云与老佛爷交恶了。而这个交恶，还是以韩云破了戚少的相为导火索。
这一点——才是让石头最为愤怒，也最为恐惧的！
老佛爷为何对戚少如此重视？
又为何——将他视若珍宝，谁也不能得罪？
还不是因为戚少长了一张让老佛爷缅怀，甚至沉迷其中的脸庞！
可如今呢？
韩云生生地一刀摧毁了戚少那让老佛爷心疼的脸庞。这个死结，还有谁能解开？
“是谁毁了他的脸？”老佛爷淡漠地问道。
“韩云。”石头低头说道。“一个白城年轻人。”
“你在场？”老佛爷问道。
“在。”石头脑袋垂得更低。
“抬头。”老佛爷目光如炬。
石头艰难地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望向老佛爷。
“他被人毁容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老佛爷平淡地问道。
“属下——被打倒了。”石头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一股无形的威压席卷而来，不过一瞬间，他后背便被汗水浸湿。竟是连那双腿，也一阵阵发软。令他无法支撑庞大的身躯。
“打不过为什么要打？”老佛爷一如既往的平淡，可眉宇之间，已有一股锋锐之极的戾气溢出。
“少爷他——”
“你为什么要打？”老佛爷打断石头的解释。
“属下该死！”石头再度跪地，颤声道。“属下不是韩云的对手。少爷——也不是！”
“他打不过没关系。你打不过，就不该打。打输了。就不该来见我。”老佛爷俯瞰跪地不起的石头，一字一顿道。“因为他是主。而你，是仆。”
砰！
钢铁一般的拐杖高高抬起，而后重重击下，登时敲碎了石头的天灵盖。红白一片。
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老佛爷苍老的脸庞之上没有任何波澜，他手持拐杖，转身，迎着月亮行走。而很快，身后的尸体与血迹在转瞬之间凭空消失。可见清理之人是多么的专业，手脚是多么的麻利。
老佛爷行走着。步履很沉，很慢。
他憎恨这座城市，连带着，他也讨厌这座城市里的人。因为这座城市的祖先，曾参与了摧毁前朝数百年基业的行动。而所有的一切反叛，也都是从这座城市开始发祥。
也许没有当年的那一帮人，社会还是当年的社会，而人们，也都会和他一样，留辫子，行君臣之礼。
这个社会没有了尊卑，也缺失了信仰，儿子敢冲老子叫嚣咒骂。一家之主早已换位。在老佛爷看来，如今的社会，国不成国，家不成家。本身就是错误的存在。
就连头上的月亮，也不似当年那般皎洁、纯粹。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遮住了月光。让人窒息。
老佛爷走了一段路，领略了这座让他憎恶的城市风采。然后止步，转身，一辆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他的身边。
咔嚓。
老佛爷上车，双掌撑住拐杖，目光直视道：“我要杀人。”(侠客中文网)
(https://www.biquya.cc/id45097/261083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