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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午时烈日当头,天地间如同蒸屉一般,耐不住暑温的人们大都躲进了家里不愿出门。
奉天都,南墉城外,一棵参天古树下却聚集了许多人在此乘凉,不过,放眼望去,这些乘凉者竟都是些衣着破烂的乞丐。
这时,人群中一位年龄稍大的乞丐突然清了请嗓子,说道:“今这鬼天气炎热无比,大家既然不想进城乞讨,不如就在这听我小老儿给大家说上一段怎么样?”
老乞丐姓胡是个读书人,年轻时家里也算富足,后来家道中落被迫行乞,他平常没有别的爱好,唯独喜欢给大家讲些小段子。
“好哎!好哎!我最喜欢听胡爷爷说故事了。”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小乞丐尤为兴奋的拍手叫道。
胡姓老乞丐闻言,仰天轻笑几声,朝着小乞丐招了招手,说道:“小鬼头过来,这下就数你最开心了,你胡爷爷我半大辈子的段子都快被你听完喽。”
小乞丐名唤萧飞,从小就是个孤儿,三岁大的时候在雪地里差点冻死,后来被一位萧姓乞丐发现并把他拉扯大,此刻他已来到老乞丐身边,撅着小嘴说道:“胡爷爷骗人,你不是经常在我身边吹牛,说自己的段子永远说不完吗?”
“呵呵”老乞丐扶须笑道:“小鬼头,你胡爷爷今天高兴,所以就讲点新鲜的给你听听。”老乞丐说完后,便不再是一副嬉笑的表情。
这是他开段子前的惯例,大家早已习惯,果然,没过多久,老者便开始正色讲道:“传言,在很久很久以前……洪荒年间,天地浑浊,各路生灵厮杀不断,人间如同炼狱,惨不忍睹,后来,混沌之气凝集,一只圣兽便应运而生,此兽形如猛虎却又头生双角,它背生坚壳,却又壳生双翼,正所谓,既像虎又似龙,既像鸟又似龟,所以人们便称它为四像圣兽。”
“圣兽大能无限,很快便技压群雄止住众生杀伐,并且将混沌空间一分为二,从此便有了上为仙界下为凡界的说法。”
“由于,仙界灵气充裕,到处是奇花异果,所以四像圣兽将其赐给了那些大能之士,让他们既能脱离生死,又能死无欲无求。至于地域广阔的凡界,四像圣兽则将其赐给了那些碌碌无闻与世无争的平凡生灵,让他们可以安度一生。”
天气炎热,老乞丐讲到此处已经是口干舌燥,萧飞听的津津有味,见胡爷爷停下,忙插嘴道:“四像圣兽当真了得,不但凭借一己之力止住战乱,而且还能开天辟地,将仙凡两界划清界线并且安排妥当,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老者正喝着水,听了萧飞的话后,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起初,所有生灵在四像圣兽的安排下生活的确实妥当,可是时间久了,凡界生老病死几番轮回,一些具有修炼天赋的生灵不断的诞生,他们不甘平凡,于是便找到圣兽,并向其提出了心中的异议,要求圣兽在仙凡两界开一道天门,好让凡界那些不甘平凡的修炼者有朝一日也可以踏足天界突破生死。”
“凡人说的有理,但是圣兽却犯起难来,因为它担心天门一开仙凡两界会再度混乱,所以它非常纠结,但是,经过几番思量后,圣兽最终还是答应了凡人的请求,于是天地间从此便有了一道天门。”
“传言,天门开时,天地动荡,圣兽为了避免仙凡之乱,于是舍身将自己一分为四,变成了四个神态各异的神兽,它们便是传说中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四大神兽各据一方,不但镇压天门,同时还布下一个四像杀阵,传言,凡人只要可以破除此阵,便可踏入天门羽化成神。
“胡爷爷,天上真的有神吗?”萧飞好奇的问道。
胡姓老乞丐闻言,摸了摸他的脑袋回道:“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凡界的确有许多修仙门派,而且,这些修仙者也确实有翻山倒海之能,至于能不能羽化成仙,却是各说风云……”
一段开天辟地的故事,萧飞听的意犹未尽,可是气温见凉,老乞丐讲完后,所有乞丐便开始三三两两的向城内走去,不过一会,古树下就只剩下了他独自一人。
“修仙的人真的可以羽破苍穹吗?他们真的可以千里取人首级吗?还有,天上真的有不会死的神仙吗?”
萧飞呐呐自语,眼神却看向了无边的天际,不知过了多久,肚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时他才回过神来,猛拍大腿叫道:“糟了,时间过得太快了,我怎么肚子又了啦,真是太对不起我自己的胃了。”
一溜烟跑进南墉城内,萧飞习惯性的掏出自己藏在衣服里的破碗,然后见人就喊:“大爷,大爷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没有馒头给口肉吃也可以啊!”
可是,天色渐暗,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萧飞讨了大半条街道,碗里仍旧空空如也,此刻他万念俱灰,心里已经做好了挨饿的准备,可就在这时,已经冷清的街道上却突然走出了一对青年男女。
男子一身青衫,腰间衣带挂玉,手拿折扇轻摇漫步,看上去潇洒不凡,女子则一身白衣胜雪,头戴薄纱,虽看不清容颜,单看其玲珑身段和优雅走姿,便可断定此女子素颜也绝非一般。
萧飞虽然年纪不大,但多年来的行乞经验告诉他,此二人绝对有钱,于是又再次掏出藏进衣服里的破碗,迎面朝着青年男女走去,嘴里同样喊着:“可怜可怜我吧,我都……”
刚走近二人身前,萧飞话还没有讲完,只听对面男子怒喝一声:“滚”随即,也不知他用了什么伎俩,只见悲催的萧飞划着完美的抛物线便被摔出了数米远。
萧飞是谁,南墉城里的乞丐谁人不知,他可是出了名的宁死不吃亏,死也要占便宜的主,此刻他虽然已经被摔的七荤八素,但嘴里却已经嚷嚷起来:“有没有天理啊,大家都出来看看啊,有人当街欺负小乞丐啦!呜呜~~没法活啦!”
街道旁,已经关门打烊的店铺闻声知道有热闹可看,于是又纷纷打开了店门,不过一会已经冷清的街道又热闹起来。
白衣蒙面女子见状,扯了扯男子的衣袖,悄声说道:“葛师兄,我们有师门任务在身,不易节外生枝,我看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吧!”
男子也没想到教训个乞丐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听了师妹的话后,他轻“嗯”一声,随即便转身要走,萧飞见状,哪能轻易罢休,只见他赶紧从地上爬起,快步拦在青年男女身前,大声说道:“不许走,别以为长的帅就可以随便打人,今天这个事你们休想不了了之。”
青年男子没想到对方一个小乞丐竟敢阻拦他的去路,心中怒火被瞬间点燃,只见他怒声说道:“小乞丐,我今天有要事在身,不想跟你计较,我劝你还是赶紧让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子说话时故意释放出一股杀气,萧飞感到后,仿佛置身冰窖,此刻,他也看出对方绝非善类,如果在僵持下去,吃亏的一定会是自己,可是事已至此,想要悄声退去又显得太没骨气,心里正犯难之际,岂料对面的白衣女子却开口说道:“小兄弟,实在对不起,刚才都怪我师兄鲁莽,如果伤了小兄弟的话还请小兄弟见谅,这里有些碎银,如果小兄弟不嫌弃就请收下吧,就算我替师兄向你赔礼道歉吧。”
萧飞闻言心里暗喜,刚要伸手去取女子手中递过的银子,却无意中看到了地上摔碎的破碗,心想机会难得,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打着胆子说道:“姐姐是个好人,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你师兄计较,可是,地上这个瓷碗是我家传的宝贝,现在被你们打碎了,这叫我怎么跟我死去的爹娘交代啊!现在你们倒好,随便给我几两碎银就想不了了之,这不是明白着打发我小叫花吗?呜呜~”
说到动情处,萧飞演的声泪俱下可谓天衣无缝,但是青年男子却不以为意,只见他冷笑一声说道:“臭叫花子,你别蹬鼻子上脸,给你几两碎银是看你可怜,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想用破碗讹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男子话音刚落,只见他羽扇一挥突然发出一道红光,彷如刀刃一般朝着萧飞便劈了下去。
男子看似随意的一挥,却蕴含了一招红阶中品武技,萧飞若被拍实,必定会碎尸当场,不过,这其中的厉害他一个小乞丐当然不懂。
红色光刃奇快无比,眼看就要劈中萧飞,就在这时,男子身边的白衣女子却突然出手,只见她衣袖翩翩,仿佛层层叠浪,硬是将男子挥出的红色光刃挡了下来。
男子见状心里不解,想要出言质问,却不料女子抢先说道:“师兄切莫生气,我们有师命在身,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打草惊蛇。”
白衣女子说罢,没有再理会她的师兄,而是转身看向萧飞说道:“既然小兄弟说我们打破了你的家传宝贝,那么我们理应照赔,可是我们身上就只有这些碎银,不过,小兄弟如果信得过,我这里还有一块令牌,这令牌虽不是什么宝贝,但你却可以凭借它到隐仙峰去找我们,到时候你想要多少银子随便开价,我们一定会尽数给你。”
萧飞看着白衣女子手中拿出的金色令牌,心里半信半疑:“隐仙峰是什么地方,你们该不是想拿个破铜烂铁骗我吧?”
白衣女子回道:“小兄弟大可放心,实不相瞒,我们是化武宗的弟子,隐仙峰是我们门派所在,你出了南墉城一路向西,最多走上一个月的脚程便可到达。”
“什嘛!”萧飞惊呼一声:“我的天啊!要走一个月的脚程,你是想累死我呢?还是想路上饿死我呢?”
白衣女子闻言赶紧解释:“小兄弟不要误会,隐仙峰离这确实远了点,但是眼下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萧飞一想也是,这才接过令牌放走了青年男女,围观者也都四下散去,他自己则收起令牌朝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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