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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那个在马路上的男人,欧阳凌已经驱车赶回了家中,急匆匆的锁上了车门,就跑进了家中。保姆刘姨看见了欧阳凌,“少爷,你回来了,欧阳夫人在楼上卧室里呢。”
“哦,我知道了,刘姨你忙吧,我上楼找我妈。”欧阳凌无暇和刘姨多说,三步并作两步就上了楼。
“妈!”欧阳凌推开了主卧室的门,看见他的妈妈风雪正半躺在床上看书。风雪看见欧阳凌进来了,就把手中的书放下了,拍了拍床沿,示意欧阳凌坐在她旁边,说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欧阳凌看见自己的妈妈没事,心里就放心了下来,虽然从小父母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什么时间管自己,但是,渐渐长大的欧阳凌也知道,父母这样也都是为了自己的成长环境更加有保障,欧阳凌并不是那种纨绔叛逆的富二代,虽然小的时候也曾经埋怨过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能像别的孩子父母那样整天陪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已经成人了的欧阳凌也渐渐能理解自己父母的想法了。
“妈,我爸呢?怎么没见他在家啊?又有事不能回家吗?”欧阳凌走到风雪的床边,坐下来问道。
“你爸爸出差去了,最近有一家美国的合作伙伴的董事来我们Z国旅游,他去陪人家去了。不过他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他会尽量赶回来的。小凌,爸爸妈妈在你小的时候就没怎么陪你过过生日,你不怪我们吧?”风雪微微一笑,对欧阳凌问道。
“老妈,你这是哪的话啊,以前是我小,不懂事,我现在都这么大了,我能理解你和老爸。”欧阳凌大咧咧的说道。
“小凌真是长大了,好了,我们去客厅等你爸爸吧。”说着风雪就从床上下来了,准备和欧阳凌一起下楼。
“好。”欧阳凌应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铃铃铃~老公老公,快接电话了,吵死了~”就在这时候,欧阳凌的的手机突然响了。听到这个铃声,欧阳凌不禁一笑,这还是欧阳凌和林晓冉谈恋爱一周年的时候,林晓冉录下来强行要求当欧阳凌的手机铃声的,这么多年了,即使换了好几部手机,欧阳凌也没舍得换掉手机铃声。不过,当欧阳凌抬头看见母亲的笑容的时候,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急忙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你好,哪位?”因为是陌生号码,所以欧阳凌礼貌的问道。
“你好,是欧阳振的亲属吗?”电话那头一个女声问道。
“我是他儿子,怎么了?”欧阳凌听见是关于自己老爸的电话,随后就把电话调成免提,好让自己老妈也能听到。
“是这样的,我是B市中心医院的护士,欧阳先生因为一起车祸,已经被送到我们医院的急诊科,情况不是十分乐观,请家属尽快来我们医院一趟。”这个女声焦急地说道。
“什么?!”欧阳凌还在愣神,一旁的风雪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先一步晕厥了过去。
“老妈!”欧阳凌的电话已经掉在了地上,一把扶起了在床上晕倒的风雪,大声叫着刘姨,刘姨赶到,帮忙扶着风雪,做一些基本的急救措施,欧阳凌连忙拨打了120,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警铃响来,欧阳凌嘱咐刘姨在医院照顾好自己的妈妈,然后驱车赶往了B市。
欧阳凌所在的C市是S省的省会,B市则毗邻C市,原本是S省的省会,只是后来将C市更改为省会。B市与C市相距并不是很远,开车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可就是这一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让欧阳凌缩短到半个小时,在高速公路上,欧阳凌一路飞驰,很快就赶到了B市中心医院。这一通折腾,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欧阳凌在医院门口停下了车,飞奔进急诊门口,跑到分诊台问清了自己父亲的情况。欧阳振在市区超速行驶,不幸导致了一场5车连环相撞的特大车祸,而欧阳振本人的右胸部更是被变形的彻底挤压超过一个小时,直到现在,已经是事故发生的三个小时之后了,也就是说欧阳振在手术台上抢救了整整两个小时,却至今仍未脱离危险期。护士很遗憾的告诉欧阳凌,要做好心理准备。
欧阳凌听完护士的话,再加上今天一天都在奔波,没有好好休息,从大喜到大悲的极大落差,他已经感觉自己身上在没有一丝力气,缓缓地跪倒在地,眼神涣散,口中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欧阳凌这个时候的心灵真的都快崩溃了,欧阳振为什么冒险超速驾驶?还不是为了能够及时赶回来为自己庆祝生日,该死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为什么我偏偏在这个时候过生日啊?
“诶,你怎么啦?没事吧?”看见他这个样子,护士反倒是有点慌了,这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就在值班大夫跑到欧阳凌身边查看他的情况的时候,欧阳凌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大夫的肩膀,“大夫,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花多少钱都没关系,我们家不能没有他啊,请你一定要救救他!”说着,欧阳凌居然又要跪下,见状,那个医生连忙闪到一旁,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力抢救伤员的,你先在大厅坐着等等吧。”
说着,医生就领着欧阳凌来到了急诊科的等候大厅,欧阳凌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眼神根本没有焦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医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些被陆续送来的车祸伤员,摇了摇头,转身就跟着处理被送来的伤员了。
欧阳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手术室门口的,看着手术室门上那依然亮着的幽暗的灯光,欧阳凌愈发的不知所措。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家缺少了父亲这个角色会变成什么样子。爸妈明明那么相爱,他们明明那么爱我,如果老爸走了,那么老妈又该如何自处?欧阳凌这个时候也渐渐意识到,那个平时不怎么管自己的欧阳振其实是整个家庭的顶梁柱啊!脑袋中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时间也在一点一点流逝,不知不觉的,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欧阳凌头顶的手术室灯突然熄灭了,手术室的大门也随之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几个医生和护士。欧阳凌赶紧快步上前,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如此反问道。
“我是他儿子,我父亲他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欧阳凌焦急地追问道。
“病人由于在车体中受困时间太长,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我们的手术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看病人的了。”医生说罢,转身回到办公室去了,毕竟三个小时的手术做下来,对于体力和心力消耗都太大了。
欧阳凌就这么守在了欧阳振的床前,一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十点,欧阳凌已经趴在欧阳振的床前睡着了,恍惚中听见有人敲门,欧阳凌起身开门,只见风雪一脸苍白的站在门口,欧阳凌赶紧站起来问道,“妈?你怎么样了?昨天你突然晕倒可把我吓坏了!”欧阳凌关心道。说着,把风雪让进了病房。风雪一言不发,走到了欧阳振的病床前,坐在椅子上,抓住了欧阳振的手,眼泪静静地流淌下来,欧阳凌见状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的母亲,于是就默默地坐了下来。昨天,值班医生在来查看欧阳振术后情况的时候,告诉欧阳凌,前者的病情其实十分严重,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有可能会全身瘫痪,变成植物人。欧阳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男孩,坐在病床前就哭了起来,哭累了,也就睡着了。知道母亲到来,欧阳凌还在纠结要不要把医生的话告诉风雪,就昨天他出发之前的情况看来,欧阳凌是绝对不敢说的,他生怕自己的母亲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就在欧阳凌坐在那里纠结要不要对母亲隐瞒父亲的病情的时候,风雪惊呼一声,抬起头看着欧阳凌,眼神中充满了惊喜,欧阳凌顺势看去,原来欧阳振的手指在缓缓抬动,眼皮也在不停的颤动。欧阳凌见状大喜,连忙冲出病房喊道:“大夫!大夫!我爸他醒了,您快看看!”
闻讯赶到的医生进了屋子,看了看欧阳振的身体指标,用手电筒查看了欧阳振瞳孔的光反应是否迟钝。转身微笑着对欧阳凌和风雪说:“恭喜你们了,病人的危险期已经渡过了,估计不久后就会醒来。不过,病人的身体还很虚弱,还有一些隐患需要进一步观察。不过,等患者醒来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风雪已经激动的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好了,你们在这里继续安心照看病人,我这就去分诊台打声招呼。”医生仿佛见多了家属这样的反应,简单的安慰了一下风雪和欧阳凌,就转身出去了。
送走了大夫,欧阳凌和风雪就坐在了病床的两侧,不久后,欧阳振就缓缓睁开双眼,过了好一会,眼睛才恢复光感和视觉,看向了二人,眼中充满着歉意,尤其是在看向欧阳凌的时候,欧阳振刚要张嘴说话,欧阳凌赶紧制止了他:“爸,你刚醒,先别着急说话。您没事的,没事的。没事就好。”最后一句话更像是跟自己说的话。欧阳振见状也就不再说话,而是看向了风雪,二十年结发夫妻,眼波流转,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多时,欧阳振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欧阳凌也根据医生的嘱咐,去外面给欧阳振买来了小米粥,由风雪亲手喂欧阳振吃了下去。欧阳振自从醒来就一直不言语,欧阳凌只当是大难不死的沉默,可是风雪却明显察觉到了欧阳振的异样,眉宇中闪过一丝忧色,也没有当着儿子的面多问什么。
欧阳凌看着父亲没什么大碍,医生也说病人的各项身体机能正在稳步恢复,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身体顿时涌起一股倦意,这不是身体上的疲倦,而是整整一晚上神经紧绷之后,突然放松下来之后的疲倦欧阳凌就坐在病房中的沙发上打起了盹。可是,刚刚眼睡着的欧阳凌想到自己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没联系林晓冉,心想她一定是着急了,于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而关机了,难怪,一直没听到这小妮子给自己打电话,还真是不习惯啊。
欧阳凌就起身,拿起了风雪的电话,说了一声,就走出了房门,随手拨打了林晓冉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声,林晓冉接了电话:“喂,阿姨?”
“什么阿姨?我是你欧阳哥哥。”听着心爱的人的声音,欧阳凌的心终于是沉静了下来,嘴角也扬起了意思招牌式的微笑。
电话那头的林晓冉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跑哪去了?怎么用阿姨的电话打来?”
“我爸昨天晚上出车祸了,我就直接开车到B市了,手机没电了,我现在在B市中心医院。”欧阳凌简单说道。
“啊?叔叔怎么了?怎么会出车祸呢?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林晓冉听到欧阳凌的父亲出事了,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询问情况。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我们过两天就会办理转院手续,回咱们C市接受治疗。”欧阳凌道。
“哦哦,那我一会就去B市照看叔叔,那里就你和风阿姨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懂得怎么照顾人呢?风阿姨一个人一定忙不过来,还是我过去吧,等过两天我在和你们一起回来。还有,给咱们书记打个电话,他这都找你一上午了。”林晓冉想了想如是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书记那里我会打招呼的。我要进屋看看我爸怎么样了,先挂了。”欧阳凌说着就挂了电话,转身走进了病房。
“还有还有,喂?…”林晓冉还待说什么,不想欧阳凌却挂了电话,顿时气鼓鼓的。旁边的闺蜜看到了,就问道,“怎么了?欧阳大少怎么说?”
“没什么!”林晓冉还在生着闷气,可是想着想着,表情却变成了黯然,心里想到,“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去生他的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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