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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街上尽列珠玑,小巷内遍盈罗绮。”大街上,林雨柔挽着唐枭的手穿梭在过往的人群中,看着这繁闹的景象忍不住轻吟。
闻言,唐枭呵呵一笑,他向来不懂什么诗词歌赋,其实,他也懒得去品读那些文绉绉的玩意儿,这一笑,算是掩饰了他的无知吧。实际上他也博览群书,只是看的都是有关修炼和上古时期的典籍,很少涉及那些诗文。
往年庙会的人数已极为不少了,由于二长老之女婚礼的缘故,常年居住在天国的很多人士都慕名前来。又恰逢年关之际,一年一度的庙会也使这百花谷的人数暴涨,甭说那些稍大点的酒家,就连一些规模较小的客栈也挤满了客人。
人群如洪流般朝前方慢慢涌动,本就狭窄的道路更显拥挤,唐枭和林雨柔二人艰难地向前挤进,数十分钟下来也不过走了半条街,整个外谷东南西北四条街无一不是如此。
“呼~好挤呀!”林雨柔感叹一声,擦拭着额顶因为人群拥挤闷热而产生的香汗,忽然她眼睛一亮,“枭你看,是范师傅哎!”来不及作任何解释,她已兴冲冲地朝前面挤去。
“雨柔……”唐枭还未来得及喊住,前者却已消失在视线之中,于是只能跟着挤入前面的人群。过了片刻,唐枭终于找到了她,此刻的林雨柔正站在一个老年摊贩面前。摊位不是很大,只摆放着一个担子,担子上铺陈着一些必要的工具。在一旁,还竖着好些根细的木棒,棒子上是黄色的蔗糖,各种形状,有花木、有小动物……
这赫然便是卖糖人的摊贩,此时摊位前挤了不少人,不过都是些三五岁的小孩,他们眼神中均是流露出垂涎欲滴之色,跟他们比起来,林雨柔无疑要高上不少,所以,唐枭才能隔着老远就能看见她。
“这妮子……”唐枭无奈叹了口气,没想到雨柔她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喜欢吃糖人。
“范师傅,雨柔越来越佩服您的手艺了。”望着老者娴熟的手法,林雨柔忍不住赞道。
被称作范师傅的老摊贩呵呵笑道:“哟,是雨柔啊,今年想吃什么形状的?”
范师傅平日里都不做生意的,只有到了年关的庙会这几天,他才会拿出这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范师傅做的糖人别有一般风味。甜食素来是小孩的最爱,当然,林雨柔也不例外,从小开始,每年庙会时,她都会来范师傅这吃上几根糖人,多年下来这似乎已成为习惯,而他们两人之间早已熟络了。林雨柔看了眼姗姗来迟的唐枭,略作思索便道:“还是小兔子的吧,嗯,帮我再来一根,他随便什么形状都成。”说着,素手指向匆匆赶来的唐枭。
“好嘞。”范师傅吆喝一声,便立即动手操动起手中的绝活。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他手中两根木棒上的糖汁已经成形,一根串着林雨柔最爱的小兔子,另一根则是串着一个憨厚可爱到不行的猪头。
林雨柔刚要掏钱,唐枭已是跻身上前,作为男的当然得绅士点,“给。”唐枭直接从流云袋中掏出十枚金币,因为一旁写了“每根5金币”。出乎唐枭的意料,范师傅只收了五枚,他哈哈一笑,“雨柔跟我早已是熟人,那根兔子的糖人就送她了。”
闻言,林雨柔顿时喜笑开颜,“范师傅最好了,雨柔明天还来。”范师傅依旧是笑呵呵回应:“好,好。”
林雨柔从他手中接过两根糖人,便拉着唐枭转身离去。两人刚没入人群,那摊位前的几个小孩就迫不及待地嚷嚷起来。一个胖胖的小女孩高举手中仅仅五枚金币,“范爷爷,我也要像前面的大哥哥大姐姐一样卖两串。”
“范爷爷。”另一旁一个略矮的“鼻涕虫”也不甘示弱,争抢道:“范爷爷,我只要一串,一只很大很大的老虎。”说着,那鼻涕男孩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有多大。
一个稍大点的男孩有些口吃,不过他依旧大声道,“你们别,别争了,是我,我先到的,要,要买,也是我,我先买……”
“……”
看着这帮孩童的积极样,范师傅自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一一回应着,“行,行,今天范爷爷高兴,你们要吃多少就给你们做多少。”
……
唐枭二人一路东行,此时已是夜里九点多了,虽然街上一片繁闹景象没有收住的势头,可依旧有人烟稀薄、灯火阑珊之处。
此时,他们已行至东街的尽头,这里较为冷清。再往前,就是东湖了,一座石桥横跨东西两岸。石桥上,唐枭背倚在横栏上长吁口气,“呼~,总算清静点了。”不过耳边依稀还能听见远处的喧闹声,各个摊贩的叫卖声。
林雨柔走到唐枭身旁,同样倚靠在玉石质横栏上,“是呀,刚才经过的那段路好臭,熏得我都不敢吃哩。”
“喏,给,你个大猪头。”林雨柔将手中猪头糖人往旁边一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把“猪头”两个字咬得特别用力。
唐枭自然听明白了,她分明是在叫自己猪头,“好啊,我看你是找打了。”于是装出一副凶狠样,伸手就欲给林雨柔一个板栗,无奈后者却是早有防备,身子诡异一闪躲到了一旁,“嘿嘿,没打到。”
“卖糖人的范师傅也认为你是猪头,你看,他给我的是只小白兔,给你的却是猪头。”林雨柔将手中的白兔糖人一扬,话语之中明显充满挑衅之意,唐枭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你别跑!”
“不跑是傻瓜。”林雨柔跑得更远,还朝他扮了个鬼脸。
唐枭追了上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
半刻钟后,石桥正中,两人打闹累得不行,于是背靠背席地而坐,口中皆是含着那甜到心头的糖人。林雨柔颔首轻仰满天星光,眸若秋水,“枭。”
“嗯?”
“如果时光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唐枭不解,“为什么?”
沉默片刻,林雨柔道:“那样就可以永远无忧无虑地生活了……”她并未透露,天国生活的这些年里,由于天资聪颖,她一直被特殊培养着,以待有朝一日能带领族群重振昔日雄风。她深刻体会到身负使命之重,或许,她只想把这些压力埋藏在内心深处。
身边的唐枭默不作声,林雨柔不禁奇道:“怎么不说话?”
“我倒是想早点长大。”脚边石板缝间生着一株杂草,唐枭随意拨弄着,低沉道:“那样就能寻回失散多年的父亲了。”其实,他也隐瞒了,他急切渴望得到力量,母亲的仇还等着他去报,而他现在连杀害母亲的凶手都不知道,更别提具不具备杀死凶手的能力了。
“枭,你别担心,总有一天会找到唐伯伯的。”
“呵呵,总有一天?”唐枭笑了,笑得那么没心没肺,像在嘲讽,又像无奈。一朵泪花悄然自其眼角浮现,这一刻,他竟然不争气地哭了!多久了?这是有多久没哭了?以往他一直压抑着情绪,现如今,积蓄已久的脆弱感情终于得到宣泄。
林雨柔也意识到他前后情绪的反差,赶紧转过身来,惊诧道:“你,你怎么啦?”
“没什么。”唐枭猛然擦干即将流出眼眶的泪水,仰起头,湿润的双眼望向这无尽漆黑的天空,“抱歉,失态了,我想静一静。”
“我陪你。”林雨柔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抱住了他,或许此刻只有拥抱才能够缓轻他内心的痛楚。
过了不久……
“好啊,雨柔你竟然躲在这儿亲密,小俩口秀恩爱,人家好羡慕呀。”突如其来的女子让得拥抱的两人皆是一震,唐枭赶紧挣脱雨柔的怀抱,一脸疑惑地看着缓缓走来的白衣女子,此人他显然并不认识。
“你是?”唐枭刚开口,林雨柔已问道:“衣师姐,你怎么来了?”
被林雨柔唤作“衣师姐”的衣香摊了摊手,“天国呆得无聊,就来百花谷庙会转转呗,这不,刚想去前面东湖放荷花灯,就遇上你们了。”
“哦对,还有荷花灯没去,不如带上我们一起吧。”林雨柔眼睛一亮,提议道。
“行啊。”衣香自然没有意见,于是她们双双把目光投向这儿唯一一个男的。两同门师姐妹一同去放荷花灯,自己当然没有掺合的必要,再加上之前心情的不爽,唐枭很识趣,“那我就不去了,你们俩去吧,我想一个人转转。”
“那我和衣师姐去了啊?”
“嗯,去吧去吧!”唐枭笑看着两人离开。临走前,衣香转身有意无意提醒道:“小子,你要加油哦,在天国追求雨柔师妹的可是大有人在呢?”
两人刚走,唐枭脸上勉强挤出的笑意已经淡去,刚欲掉头却是无意间瞥见不远处,东湖岸边亭子的长椅上独坐着一人。那人儿身形憔悴,在夜风中显得萧索,他只觉着这道身影很熟,可就是想不起是谁,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魏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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