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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位射者气定神闲的身姿,特别是那种自信之情,仿佛本身就是一支破碎山川的劲矢,那种恐怖的气势纵然直面强敌,眼神中也无一丝忌惮,那是一种有我无敌的霸者之气,使人不敢直视。
“原来射弈之技竟然也可以如此直接,可以如此光明天大……。”
信天召兀自处在那种强烈的震撼中,那个气定神闲,挽弓射箭的身影仿佛仍在面前浮现,每个动作都如此随意,仿佛隐隐间暗合天理一般,使人面对那双如同清水一般的双眸,便有一种悚然之情,作为对方的敌人,在这种气势下只能等候对方的惩罚一般。
这种以射弈之道,直面强敌,不但不闪不避,反而锋芒毕露的惊神一箭,彻底颠覆了信天召对射弈之道的认知,他原来认为射弈之道,重在奇诡突兀,对敌之时,全在于身法飘逸轻盈,方能达到出奇致胜的效果。
但对方却是实实在在的演示了一种以“霸者之箭”,直面强敌的对敌方式,虽然没有出奇制胜的效果,但那份“身如强弓,意如劲矢”的气势却让信天召心中灵光一闪。
信天召怔在场中之时,那一箭便将射破那火红色危险凶禽的老者,却看也不看一旁发怔的信天召,信手一挥将,“神弓骄妄”便重新回到了信天召的背上,仿佛未动过一般。
“师父!……。”
一旁被惊呆的龙秀突然发现了那条熟悉的身影,不由又就惊又喜的喊道。
随着那凄厉的鸟啼声消散,那只破碎的凶禽突然如同烟云一般,从朱文的断颈处收束入他的体内……。
听到龙秀的呼叫,虎老却只是对她点头一笑,转而双手不停间打出一道道法印,将那朱文的魂魄拘了起来,隐隐间还能听见朱文的惊怒之声。
“虎老!您老贵为监界使者,怎么会介入我界内之争……。”
“住嘴!你作为迂级大妖,未按界规将你就地震散魂魄,永决轮回已经是法外开恩,没想到你临死还敢以婴种伤人,莫非以为虎爷这监界使者是摆设不成?”
虎老一翻义正严辞的叱责,顿时使那缕神魂一窘,无言以对起来……。
因为在妖族之界里,所以按二界铁律,虽然不允许有相当于金丹期的将阶以上妖修打斗,但却仍可允许其在青龙界逗留,但却绝不允许他们使用超越校阶妖修的力量,因为那种层次的打斗已经足以危胁到这一界的稳定。
虽然虎老不属这一界的修士,按理不能介入这一界修士之间的争斗,但却有监察之职,自然有权对这些触犯铁律的修士进行惩戒,特别是对于三甲之城附近这片遮掩天机的区域,那虎老自然更应该多加巡视。
未容那朱文残魂多做解释,虎老已经沉声道:
“如今倒有一个选择,看你愿意选择哪个,第一便是神魂消散,至于能否重入轮回,只有看你的运气……。”
那残魂一抖,显然对这个结果极为恐惧,却听虎老继续道:
“第二个选择便是投身神器,做为一个器灵,这样的话虽然得道之期遥遥,但神识能得完存,若得主人机缘到时,或许他还有就正果的一天,也省的你世代轮回之苦。”
说话间大袖轻扬,龙秀手中那把碧幽的宝剑顿时飞离龙秀玉手,那缕残魂身边。
“父皇,您也来了太好了……。”
正自发怔的龙秀突然瞥见了一旁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形,正含笑注视自己,却正是自己的父皇,心中一喜,不由掠起一片香风,顿时向那老者奔去。
信天召此时虽然仍在感悟虎老那鬼神俱惊的一箭,但却不至于失聪,听到龙秀喊虎老师父便不由心中一震,顿时想起了自己的三哥孙飞夜,如此说的话,那龙秀竟然与自己的三哥还是师兄妹的关系。
暂时收拾心情,信天召缓步上前,先向那妖皇躬身一礼道:“原来是妖皇前辈,在下信小七,见过前辈了!”
妖皇一脸欣慰道:“小七,虽然你没见过本皇,但本皇却对你已经极为熟悉了,连虎老都对小七少侠颇为欣赏,小女跟随少侠磨砺,没少给少侠添乱吧,本皇在此致谢了!”
“前辈客气了,龙秀公主乖巧懂事,晚辈倒多有借助,何谈添乱……。”
信天召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实在违心,事实上这龙秀公主对自己不但没有一点臂助,特别是方才,还无意之间说露他的慌言,险些便使他们小命不保,一念及此,不禁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臭小子,你说什么……。”
龙秀听信天召这般评论自己,“乖巧懂事”这般老气横秋的字眼都出来了,不由一旁大为不满道。
更何况信天召面对自己的父皇,竟然不卑不亢,仿佛平日间与左伯、阿叔等人说话一般,不由大为着急,生恐父皇“龙颜大怒”,须知妖域虽然礼仪之数并不是很严格,但面对强者,最基本的尊重却是必不可少。
但让她目瞪口呆的却是,自己的父皇竟然不但神色未改,反倒轻声喝斥自己道:
“秀儿休得无礼,小七少侠如此包庇于你,你竟然如此不知进退,你是不是忘了刚才差点便坏了小七少侠的大事了?”
“父皇……。”龙秀不由一阵羞恼,跺脚嗔道。
想起自己方才竟然傻呼呼的,连对方向自己挤眼色都没注意到,反而问对方眼睛怎么了,结果才导致那心思慎密的朱文识破对方的慌言,从而使自己二人陷入危境,一念及此,不禁对信天召心中多了几分谦意。
听这父女一旁说话,信天召含笑向妖皇微躬了躬身,便转身向虎老这边走了过来。
此时那朱文残魂正在左右为难之中,信天召不由上前叹了一声,开言劝道:
“依我之见前辈莫如就屈身一次罢,虽然我不敢保证前辈能功果圆满,但很明显这个选择绝对比起魂魄散要强的太多,依前辈损失操控荒兽,对抗天道的罪行,就算放你神魂离去,却绝难有重入轮回之机,前辈三思……。”
等对方答复已经好半天了,那虎老本来就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见信天召突然向这边走了过来,不由白眉微皱,一脸尴尬,仿佛极难与对方打招呼一般。
“老爷子不用等他回复了,直接灌灵便是,若朱前辈不从,那只管魂飞魄散便是,这多智之人,往往对自己的事情优柔寡断,不必浪费时间了!”
听到信天召的称呼,妖皇与龙秀不由俱是一怔,这下连妖皇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可太了解自己这位“虎叔祖”了,就算如今对方修为如海,其深若渊,但其性情之烈,却仍是名震三界,就算自己作为其师兄嫡传的后辈弟子,而又如此小心,在其面前也是频受叱责,何况对方如此无礼。
“嗯!你……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吧!”
让龙皇大跌眼镜的是虎老竟然轻轻的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便开始打起了一窜法阵,龙秀的那方宝剑也陡然虚空浮现在众人面前,其上光芒四放,那缕神魂被径直向那神剑附去。
信天召一旁瞪大了眼晴,极力想看清对方的手决,但却终归陡劳无功,对方的修为,所打出的已经不是“法决”或者高一层的“法印”了,而是术决的最高成就“法阵”了,一个手势出去就包含最少十万余法决,自己自然无法能看出一丝门道。
这种“神器灌灵”的法门,就算是术炼师,也必须有法炉相助,而且术炼师的修为必须高于被灌魂灵,这样才有望灌灵成功,但纵然如此,这成功率也并不是很大,若无那魂灵情愿之下配合,那更是机率小的出奇。
但在这种修为如“神仙”一般的修士面前,却无疑简单了许多,几乎是万无一失,就算那魂灵不愿配合,那机率也是极大,而且不需法炉相助,信手而为,显的轻松无比。
然而半天后,那虎老脸上一怒,显然是朱文残魂极为抗拒,手法一变,正欲强行灌注,这样一来,这残魂将有一半会灰飞烟灭,就算灌注成功,也对成剑是一各影响。
众人心头一叹,信天召也是心中沉重,作为自己的一个敌人,虽然自己没理由为其叹息,但毕竟对方也是一位大智之士,这般下场却也不由让他为之概叹。但突然之间,却听一声轻叹,
“罢了!老夫只能相信你一次了!”
那幽幽的叹息之中,一缕浅绿的气团急速的向那飞速自转的宝剑扑去,配合虎老的法阵连放之中,不一刻便尽数被封禁在剑器之中,合而为一,从此结为一体。
“唧唧……。”
隐隐一阵若同鸟啼一般的翁鸣声中,那本来碧幽的剑体突然一阵通红如火,场中信天召的修为最低,不由被那种强大的威压冲击的连连后退了几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秀儿,速速祭出一滴精血……。”
虎老突然一声急叫,龙秀本也如同信天召一般,被冲击的立足不稳,也是连连后退,但闻言后却忙伸出玉葱一般的玉指,意动之间指尖一滴精血便被迫出,急向虎老飞去。
那朱红色炽浪四散的剑体,被虎老所控,向那精血迎来,将之吞噬不见。
作为剑主人的龙秀也忙盘膝而坐,耳边传来虎老传来的炼化口决,龙秀依言默默念诵,又一刻后那方园数丈的炽热劲潮才慢慢散去,而那剑器本身也渐呈现幽红之色,看起来灵动之极的在空中缓缓自转,在信天召的感觉中仿佛如同活物一般。
龙秀虽然轻纱蒙面,但从那一双又惊又喜的神情能够看出,已经与剑灵相通了起来,这样的话,她的实力应该暴增了一半左右,自然让她心中激动之极。
“灵剑终成,即是朱雀为魂,那就称‘朱雀剑’吧!”虎老浑厚的声音中也略有一丝喜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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