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光与暗之轮舞 > 29、光与暗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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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诺德高悬于空中,他背部的金色翅膀上,青色的风元素流转,能量充沛,这对“鹰击”化成的翅膀实体,与他的身体完美结合,如臂使指,毫无疑滞。

  他双目如炬,眼中跳跃的,都是黑色的身影,那一瞬间,无数的黑影在他的眼瞳里闪烁,那些都是他狩猎的目标,此时,他就像是至高无上的神,主宰着万物的生死与兴衰。

  阿诺德悬在那里,这位魔法之民的守护神,俨然就是黑衣人的噩梦,入侵者的士气空前低落,他们的刀剑,不再那么有力,而魔法师们,却慢慢形成了强力的防御和反击。

  亚瑟决心要打破这样的局面,他理解“鹰击”的强大,这样的对决,他毫无把握,可是,无论如何,他至少要让“驭风者”的无敌形象产生动摇。

  亚瑟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他身体的运行轨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暗虹,星点白光是这道虹的尖,这道暗虹径直冲向了阿诺德的身体,划破虚空,空气中爆发着尖细的悲鸣,令人心神不宁,就像是噩耗的前奏。

  阿诺德神色慎重,风翼收拢,“鹰击”停止了“风翼之星”的释放,他能够感受到来自下方的巨大威胁,危急关头,闪避已经不及,他只得将双翅合拢,紧紧地护住了自己的身体。“鹰击”与暗虹剧烈地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轰鸣,阿诺德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急速地滑了出去。

  亚瑟站在那里,岿然不动,白色的大剑,紧握在手,这一击,他在气势上已经占据了上风,但是,他很清楚,这样的攻击,根本不能给“驭风者”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这一击的力量虽然雄浑,却不精纯,目的也是为了赢得气势。

  “黑色的……‘鹰击’?”阿诺德不可思议地看着亚瑟,和他的那对黑色翅膀,“你到底是谁?”他已经洞悉了那对黑色双翼的构造,的确是和自己的“鹰击”惊人地相似,但是,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件“鹰击”。

  这本是一件不可复制的武器,任何的改良,都只是在原件的基础上作出一些变化。有些东西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鹰击”所承载的是术国的底蕴,它的技巧和工艺也许可以复制,它的神,绝难重铸。

  亚瑟没有说话,他选择用行动来证明,黑色的双翼舒展开来,黑色狂流奔涌而出,向着地面倾泻,这一击,与阿诺德的“风翼之星”相比,毫不逊色。

  阿诺德神色大变,他知道,若是任由这些攻击落到地面上,后果会多么严重,那是他无法忍受的,他早已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守护这座学院。他张开金黄色的羽翼,横扫出去,独自承受住了这一击,羽翼上面尽是黑色的斑点。

  黑色的斑点很快消退,羽翼上的残痕也消失殆尽,“鹰击”仿佛活物一般,竟然自动恢复到了原状。

  “这就是真正的‘鹰击’啊,完美的存在!”亚瑟看着那对金黄色的羽翼,由衷赞叹,“我虽然可以复制它的形,终究无法再现它的神。”

  “果然只是粗劣复制品。”阿诺德的神色变得轻松起来,在这件复制品面前,他有绝大的心理优势。

  这句无意之言,却深深地刺痛了亚瑟的心,愤怒与不甘,爱与恨,这种激烈的情绪,一齐冲击着他的头脑,吞噬着他的理智,他的眼神慢慢变得狂热起来。

  疯狂的念头,再次闪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样的念头,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他的梦中,此刻,对他来说,正是梦想成真的绝佳契机。

  亚瑟所梦寐以求的,正是“鹰击”的神,此刻,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真的要再次擦肩而过吗?他绝不甘心如此。

  “用你的‘鹰击’,换这一城之民。”亚瑟冷酷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含自信,“你应该清楚,我随时可以让圣城变成一座死城,关于我们的事情,以你的地位,多少应该会知道一些。”

  阿诺德心神一怔,他知道,这个人并非是在胡说,他想起了魔导师的嘱咐。

  “阿诺德。”魔导师神色沉重地看着他,他知道,这种时候,魔导师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交给他。

  “嗯?”他轻声回应,认真倾听。

  “我要求你回到圣城,用生命来守护我们的城市,你能做到吗?”魔导师刻意地看了一眼他别在腰间的金色盒子。

  阿诺德自然会意,左手握紧了装有“鹰击”的盒子,右手握成拳头,高高举起,眼神坚定,他做出这样的动作的时候,已经表明了用“鹰击”和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圣城的决心。

  “我一定会做到的!”

  魔导师并没有因为他的决心而欣慰,神色之间,反而更多了些阴霾,这样的神色很不寻常。

  “魔导师在担心爱德拉?”阿诺德问,他觉得能够让魔导师如此忧心的,也只有爱德拉了,“我会保护好爱德拉的,她是我们圣城的骄傲。”

  魔导师低头不语,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会错了意,魔导师的心思,本就让人难以猜透,谁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子在想些什么,但是,毫无疑问,无论魔导师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是为了术国的未来。

  魔导师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抬头看着他,眼神锐利,“也许有一天,圣城会毁灭,那时候,你也一定要保证爱德拉的安全!”

  “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阿诺德不敢相信这样说法,但是,魔导师是先知,他的话总是透着睿智,由不得他去怀疑。

  “一定会的,无论多么美好的时代,终将成为历史,无论多么璀璨的城市,都会成为废墟。”

  阿诺德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亚瑟,冷酷的眼神,可怖的面具,黑色的衣衫,黑色的翅膀,白色的大剑,阴冷而邪恶的气息,从这副身体里散发出来,令人战栗,当他认真看着亚瑟的时候,才体会到这个人的恐怖,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力量的对比,绝不会因为“鹰击”而改变,他的力量,断难改变圣城的历史,难道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吗?

  “你到底是谁?”阿诺德忽然问,他发现到了这种时候,很想知道这个人的来历,爱和恨,都会让人铭记,他决心铭记这个名字,作为一生的宿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诺德的声音变得很冷,这样的变化,让亚瑟始料未及,他很奇怪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这样说来,你已经打算成为我的对手,抵抗到底了?”亚瑟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嘲讽的笑意,他似乎已经不屑于成为阿诺德的对手,他已经察觉到了阿诺德的软弱,这种为了大义的屈服,在他看来,是一种可笑的软弱。

  亚瑟实在太了解这些人了,他知道,这些人总会一厢情愿地牺牲自己,去保存那种飘渺的梦境,他原本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不同的是,终于有一天,他猛然醒悟,原来我们一直生活在梦境里,迷失在集体的意识中,完全失去了自我。

  那一天,阿加莎闯入了他的梦境,那是一个令他着迷的女人。

  长期以来,女人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概念,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之间,虽然相貌各异,实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当他看到阿加莎的时候,明显地感到她与别的女人不同,这样的差异感让他困惑,后来,他终于理解,那是个人的魅力,他的自我思维就在那个时候萌芽。

  阿加莎是一个精神魔法师,在圣城,她四处展现自己的美丽和善良,人们并没有因为他是精神魔法师而疏离她,越来越多的人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这样的人,自然是个异类,魔导师虽然没有明确地要驱逐阿加莎,但是,却暗自要求他与阿加莎接触,约束她的行动,尽量去消除她的影响力。于是,他们有了第一次的正式接触。

  “这个世界的本源,真的是元素吗?”阿加莎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让亚瑟有些局促不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表现的过于严肃了,阿加莎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复杂的女孩子,她只不过是一个恰巧学习了精神魔法的无知少女罢了。

  “呃,好吧,这样的问题,也许是太深奥了!”亚瑟讪讪地笑了一下,他打算终止这个话题。

  “其实,这个问题也没什么了不起啊!”阿加莎神气地说,就像掌握了真理,“老师说世界的本源是人的意识,你们说是元素,我觉得你们都是对的!”

  她道出自己所认为的这个真理的时候,表情是那么天真。

  “这个世界的本源是元素和人的意识,因为它们的存在,都有独一无二的意义啊!”

  这样的说法,一直在亚瑟的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阿加莎也在圣城里,毫不吝惜地和大家一起分享她的真知,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她彻底地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阿加莎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可是,这绝不是梦,对于阿加莎的离去,惋惜之言,弥漫于街头巷尾,失魂落魄的亚瑟,在那里晃荡,他什么都听到了。

  “阿加莎么?真是个好女孩,可能因为和我们走太近,被精神魔法师抓走了,那些人对待背叛者可是很残酷的。”那人摇头叹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走错了路。”

  也有人压低声音,说些禁忌的话。

  “还记得阿加莎么?那么好的女孩,虽然她是个精神魔法师,我们元素魔法师也不应该这样悄悄将他处理掉!”说话的人把声音再次压低,“这样清除异类的秘密行动,我们家老爷子也经手过。”

  各种各样的说法,让亚瑟的精神日趋崩溃,他开始越来越讨厌这个泾渭分明的国家,阿加莎的话又响了起来。

  “这个世界的本源是元素和人的意识,因为它们的存在,都有独一无二的意义啊!”

  想到这些,亚瑟的心,一阵刺痛,他忽然莫名地憎恨起来,憎恨这里的一切,憎恨眼前这个年轻人。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自然会接受这样的交易,因为你们永远没有自我,你们的眼中只有集体的利益。”

  阿诺德惊奇地看着他,这个人的确已经看穿了他的心。

  “你们永远不会明白,这个世界,需要一些根本的改变,你们所做的,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梦境而已。”亚瑟的语气越来越激愤,“你们永远不会明白,新的世界,会多么美好,那些旧的东西,本应该被彻底清除!”

  阿诺德开始冷笑,这样的说辞,在他看来,完全是一个疯子的语言。

  “你永远不会明白,这个世界的意义。”阿诺德说,“你们所带来的,只有痛苦和杀戮。”

  “好吧,趁我还能压制自己的怒火,完成这笔交易吧!”亚瑟故作轻松,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对立,不可调和,既然如此,他不愿再白费唇舌。

  “在那之前,你欠我一个答案。”阿诺德的眼神很坚定。

  “亚瑟!”

  “亚瑟?”阿诺德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展开着一对黑色双翼,悬在自己对面的人,“‘驭风者’亚瑟?”

  “那个亚瑟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黑风使者’亚瑟。”亚瑟并没有否认。

  这个答案,让阿诺德震惊,消失多年的“驭风者”亚瑟归来的时候,竟然成为了黑暗教宗的爪牙,肆意屠戮那些他曾经要誓死守卫的臣民,他完全无法接受,令人尊敬的上代“驭风者”,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阿诺德的一双眼睛,就要冒出火焰,他极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亚瑟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轻松的语调。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教宗的使者,为了新世界的秩序,我们会动用一切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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