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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是剑国最南边的一座城池,为了防御蛮国的入侵,这座城池的城墙,筑的比别处都要高一倍,厚一倍,墙体也夯的很实,没有一点偷工减料,蛮族的战士以巨力著称,所以这样的城墙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两国之间一直没有发生大的战事,但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守城的将军们总算还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这里的防御规格,一直没有减弱。
阳光照耀在城墙上,三把剑标志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这三把剑,代表的是剑国最强大的三把剑——疾风、光耀、火粼。
这三把剑,象征着剑国的最高权力,也是剑国的最高荣耀,每把剑最终都将掌握在一位剑圣手里。
剑国的历史上,最繁荣的时代,曾经同时出现过三位剑圣,这样的景象绝无仅有,现在在世的只有两位剑圣。三位剑圣分别属于不同的剑道传承,也就是剑国的三大传承宗派——首府万剑城的疾风剑宗、北部边城的光耀剑宗和南部边城的火粼剑宗。
三大剑宗的剑道大同小异,疾风剑宗偏灵巧,光耀剑宗偏狠辣,火粼剑宗重力道,所以他们使用的剑也有所不同,疾风剑宗的剑中中正正,光耀剑宗的剑更细更短,火粼剑宗使得是手掌宽的重剑。
这座边城就是剑国的南部边城,火粼剑宗所在地,这里也是唯一没有剑圣在世的宗派,在这个时代,失色不少。
火粼剑宗的正殿上,白发苍苍的宗主程素,忧心忡忡,他的左手,握着手掌宽的重剑的剑柄,右手一直摩挲着剑身上镌刻的名字——柳明志,这正是他最小的师弟的名字,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一个孩子站在大殿下,一双眼睛也盯着这把剑,一点害怕的神色也没有。
“好孩子,你把他的遗言一字不漏再说一遍吧。”程素的神色有些黯然,他知道,这把剑的主人,已经不在了,能杀掉一个剑道第五重的高手的蛮族战士,绝不简单,他希望从遗言中发现一点线索,所以他不想漏过一个字。
孩子正是燕子风,老剑客的三句遗言,他背的很熟练,一字不漏的再背了一遍。
程素见这孩子几次说出的话,丝毫没有差别,知道已经问不出什么了。
他走下台阶,神色变得很严肃,把剑交到了孩子手里。
“你要好好利用这把剑,不要辜负那位老伯伯对你的期望。”
燕子风点了点头,接过重剑。
程素很认真地看了这个孩子一会,仰天长叹,“既然他临死的心愿就是让你到这里学剑,你就留下来吧。”
燕子风已经无处可去了,只得点了点头,他心里还想着答应了父亲要好好学习种田,可惜再也做不到了,想到这里,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像个小孩子。
程素也怔住了,这个孩子的心思,有点让他搞不懂,他心里最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李义,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他小小年纪,就能拿着这样一把重剑,来到我们这里,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是,师伯。”
李义神色戚然,眼角明显留着泪痕。他是这把剑的主人柳明志的大弟子,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剑道第四重的实力,资质一般,但是为人敦厚。
燕子风再次扛起那把比他还要高两个头的重剑,被李义牵着小手,慢慢走出了正殿,步伐稳定。
程素又是一怔,忍不住感叹。
“这孩子好大的力气。”
大殿中的都是些在火粼剑宗中德高望重、武艺超群的剑客,纷纷称是,就连其中的一些极有天分的人物,对这个孩子也是心生赞许。
“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程素问,他本就是一个谦逊的人,宗门大小事务,都会征求众人的意见。
一个年轻剑客站了出来,他叫宁丰,是火粼剑宗有名的天才人物。他五岁那年就拜在程素门下,成为宗主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程素已经三十年没收弟子,三十年后却破例收了他,可见对他的看重。
宁丰也没有辜负师父厚望,二十三岁那年就突破了剑道第七重,锋芒直逼当年的剑圣,如今,他也才二十六岁,已有冲击第八重的势头,他师父程素也不过是剑道八重而已。这样的人物,在求才若渴的火粼剑宗,自然是格外受到关照。
宁丰神色淡然,面有傲色,对着师父微微施了一礼,笑道:“师父,从这个小孩子的描述来看,他所看到的应该是蛮族战士无疑,而柳师叔的遗言中,没说完的最后一句话是‘蛮族和……’,这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小徒猜测,这是意指蛮族和谁结盟了,叫我们小心。我觉得现在最好的火速派人,运回他们的尸体,仔细查看,断定死因,再作进一步的推断。”
程素颔首。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蛮族战士为什么要去袭击那样一个毫无价值的小村子?那里既不会有什么油水,也没有重要人物,他们的行为很不合常理。”说话的是火粼剑宗的大师兄林正如,是个沉稳而颇有才智的中年人,剑道已达到第六重,很受宗主的器重。
“正如所言极是。”程素微笑着点了点头。
“要不要通知剑圣大人,毕竟死者中有两位是万剑城的人。”说话的老者是程素的二师弟,与万剑城的剑圣沈君羽素来交好,剑道也有第八重。
“师弟说的不错,事关重大,一定要火速告知剑圣大人。”程素点了点头,望向众人,拄剑而立,“总之,蛮族既然已经有所动作,各位务必要加强防备。”
李义紧紧拉着燕子风的手,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个孩子总算与他师父有缘,他决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可怜的小师弟。
燕子风一直很沉默,也没哭了,有些问题,李义很想问个清楚,但是一看到小孩子伤心的眼神,他还是没有问。
“你叫燕子风对吗?”李义问,他决定先稳定一下小孩子的情绪,让他尽快适应这里。
燕子风点了点头,他的右手一直握着剑柄,长长剑身拖在地上,他的双眼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重剑。
李义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笑笑。
“风师弟,现在在家里,可以把剑放起来了。”他伸手要去拿开燕子风的剑,但是,剑柄被燕子风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他竟然动不了分毫。
这个师弟真是天赋异禀,好大的力气,日后说不定真能为我们这一脉扬眉吐气呢,李义想。
柳明志虽然与宗主师兄弟情深,但是他这一脉的修为普遍不高,弟子的资质都不算好,因此在宗门中地位很低,要不巡边这种事情也不会轮到他了。
在剑国,剑道高低,直接影响了剑客地位的高低,李义此时对这个小师弟抱有很高的期望,心情也变得大好。
“我一定要练好剑,消灭那些害人的鬼怪。”燕子风的神情突然变得很郑重。
李义莞尔一笑。
“风师弟,你只要肯吃苦,一定能够做到的。”李义鼓励道。
“我不仅要吃苦耐劳,还要勇敢。”燕子风看起来很坚定。
李义实在想不到,小小年纪的孩子,想法会这么多,他知道,自己以后有事情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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