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热度,大漠如雪,黄蝎们今日聚集在一起,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或许是预感到末日将至,小蝎子们不断用脆弱的钳子拍打着友人的脊背,施以安慰。大自然从来不会制造生命的禁区,仅仅是让万恶的人类无法涉足的净土罢了。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茫茫入黄天。但偏偏有人要打破这死寂般的净土。
枪声、炮声、引擎轰鸣声。近了、近了,常年无风的大漠卷起了飞沙土尘。沙尘飘浮在空中,并没有落下,小蝎子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享受着死亡的滋味。一辆青蓝色的机车飞跃过最后一个沙丘,落地时车手身子再度腾起,右手将车头抹直,左手伸向腰间,抽出了那把精致的银色左轮。车停,枪响,一系列动作瞬间完成,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感。子弹并没有任何伤害,只是化作了一片浓浓的白雾。
在无风的情况下,白雾想要散开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总归是会散开的。一支千人的装甲部队横列沙丘的脊背上,像一群无情收割生命的死神一般地凝视着下方的机车。以单体伤害为著的光祾战车,将单兵陆战战斗力提示至境的同光三代单兵机甲,配备最完美追踪系统的三用车。各式各样的新型装备将这支千人队伍的战斗力提升到了令人恐怖的等级。一切只为了抓捕那个人,或者说是抓捕那个女人。
队伍正中的一辆光祾战车顶上,一个身材修长,面庞宽厚的中年人站得笔直,丝毫没有身处险境之感。一款叫做莲衣的大衣六片裙摆无风自飘。这正是那位当初以30万人在大伯海上生生绞杀了外来第四侵略军总计200余万人,拖住了近千万的精锐部队,为主战场的大决战打下决定性的一笔,人称兵仙的左甫行。
兵仙左甫行对着前方,鼓足真气说道:“谢姑娘,你身后已是一片死地,无路可逃。还请姑娘同我回都,面见军士长大人。”
那方的头盔下传来悦耳的声音:“左甫行!百姓尊你为兵仙,却去投靠那偷盗老狗,白白污了一世清名,我看你还是回去将那老狗的狗头割下来,也好向天下人交代!”
“谢姑娘这番言论却是诛心,大人的深谋远虑岂是你一介女流能懂的,我劝你还是不要抵抗的好。”
“昔日同为联军直属,在侵略者尚未扫除之前就对自己的盟友背后下黑手也是所谓的深谋远虑?面对着昔日战友而痛下杀手,此为不仁;面对两界人类存亡危机关头,只为自身利益着想,玩着什么合纵连横的勾当,此为不义。此等不仁不义之徒就算当了那大一统的帝君,又能深谋远虑到哪去?”谢杜若想要规劝这位为两界人立下大功的兵仙。
“谢姑娘,两界被所谓联合统治的祸害了两千年,三十六世家为祸已久,好不容易打破这样的场面,难道还要再一次回到那腐朽的过去?统一的帝国必不可少,在这大势面前,无论你天资聪慧还是实力过妖;无论你是决胜千里之外的智多星还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名将;无论你有多少功勋,都得臣服于大势之下,你们说得好听,到头来争的不一样是那一个唯一的位置?不过失败者就要把自身的野心隐藏起来以博取同情,还是觉得世人也看不清这些伎俩?”左甫行继续反驳道。
谢杜若与兵仙争论:“或许义军中其他人其心可诛,但我以及我身后的平津一脉,从微末中崛起,立志要让和我们一样的人得到更好的生活。要完成这一切,就必须由多数人来统治着这个世界的一切,这样才能让占大多数的中下层平民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丰满的理想,但也仅限于理想。这世界最没用的东西就是理想这样的虚幻的东西,*裸的现实能够把一切人的理想变成黑色幽默,姑娘又何必吊死在这理想之上?”左甫行仍旧用那不急不缓的语气道。
左甫行并不着急,他在赌,他知道那位一向胆大的谢姑娘一定会步入身后那块传说中无人能生还的死地。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将对方活着从中揪出来。
果然,谢杜若没有再接话茬,转身驾驶机车与沙墙轻轻地一触,便消失在这一千军士的眼皮子底下,左甫行站在空中,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大手一挥,进军吞噬沙漠。
“哎,弘始二年,新历202年,兵仙左甫行率千名神武卫深入吞噬沙漠追捕义军初代领袖谢杜若,三月后,谢杜若现身平津岛,左甫行及千名神卫不知所终。”
庆州,只是幽云路的一座小城,位于中洲之北,与北洲交界。城市虽小,却以蒸汽动力学的研究所著称。有着中洲一流的国学院和蒸汽动力制造厂。但也由于此,庆州城区的人口稀少,街道上也是冷清得厉害。就在一座不起眼城郊小楼中,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一个看着年轻的人坐在摇椅上,关上了手边的书,挥手将灯光调暗了些,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越来越近,摇椅上的人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太多表情,只知道这男子生得这般好看,一双完美的杏仁眼,轮廓线条巨富节奏感外眼角朝上,内眼角朝下,两段的走线明显的相反。高挺的鼻梁,轻薄的嘴唇,面容轮廓分明,仿佛大师雕刻一般完美精细。无怪乎那句“生得如此精美,却投错男儿胎”的判言。
外来的人同样仔细的打量这名男子,李绝儿自付与这男子有半个甲子的交情,却从来没有看腻烦这张脸,只是这脸上一辈子的死人表情确实让人烦躁,李绝儿这辈子有个心愿就是能看看这个死人除了翻白眼还会不会其他的表情。
“我说你就不能换个表情?你他妈说说你这辈子笑过吗?”
那男子仍是随着摇椅摇啊摇,摇啊摇。不接李绝儿的话。
“你说我他妈是不是脑袋被系统故障的门方夹过,居然和你说得来话。你个傻*就是这么对朋友的?大老远躲开神卫追捕来看你死了没,就一句话也不说?”李绝儿也是急了。
男子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摇着,眼神瞟了李绝儿一眼,待他差不多该骂娘了,他也就开口了:“说话太累,做其他表情也太累,你难道不知道一个表情需要调动多少块肌肉?”
“好了好了”李绝儿也死了心,转了个话题:“你这儿还隐蔽吧,那老狗知道不?”
“不隐蔽…知道。”
得,这位爷也就只回答问题,还如此无赖“既然他知道,就不怕他提刀上门砍了你啊!”
这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子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不还没死吗?你们不死光他是不会杀我的,无论他多想杀我,也得等你们死光才可以。”
“得,我白担心了,还是应该担心担心我自己吧。”李绝儿一拍脑门,继续说道:“那件事有没有消息?到底是成不成,不成的话我们都赶紧自杀算了,一人带几箱军火药去炸帝国大厦也比在这儿等死强。”
“嗯,应该可以,老家伙不喜欢打没把握的包票。”
李绝儿终于从这男子口中问出想要的东西,虽然还有“应该”这类的字眼,但好歹不用义军十多万人去当人肉炸弹了。
“别指望我告诉你那东西在哪,成了以后我会说的。”男子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李绝儿进一步的念想。让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好好,我也就回去告诉老大他们继续躲着,能少死几个算几个。”李绝儿无奈的向门外走去。来到门边转过头来对男子说道:“小白,别放松警惕,那老狗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万一他按耐不住出手一巴掌拍死你,我们可还等着那东西救命啊。
“我知道,你快滚吧,我累了。”被称作小白的男子姓白,没有名字,或许从前有的,但他也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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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越来越轻,直到完全消失,与之消失的还有所有的灯光。只听见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一转眼居然有80年了,看来我得加快步伐了。”黑暗之下,谁也不知道男子的嘴角撇了一下,虽然动作很小,但是,白,笑了。“杜若,再等等,再等等,就快了,我马上就来。”
一座在庆州市城郊的小楼中,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仿佛深幽里的厉鬼的狞笑,向着尘世间的一切发出的狩猎前的狂妄。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覆盖了城郊,甚至整个庆州,整个幽云路。
清晨,庆州城郊,大街小巷布满了尸体,这些尸体没有任何人认识,也没有任何资料存档,仿佛一瞬间出现的一样。还有一个共同点,这些尸体没有任何伤口,但五脏六腑尽然同一时间全部碎掉,所有人的死亡时间都是在昨日深夜。让人们又回忆起那绵绵不断,吓哭无所稚童的笑声。再看那座小楼之中,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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