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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远26星系,耀一星,二号卫星,中星第三际4026年11月2日,晚上7点25分。
庞塞号到达了传送点,并在这里的维修舱里进行了较为细致的检修。庞塞号前部破损的地方用可塑金属进行了修补,恢复了原状,还加装了防护盾,以替代损毁的防护系统。修理完成之后,四艘舰船慢慢驶入了传送通道。被巨大的外层防护圈以及内测的空间站环绕,传送通道的入口像巨人的一颗蓝色眼睛,洞察着太空中的一切。通道内强大的能量汇聚成蓝色漩涡状的光幕,像是一个能够吞噬万物的深渊。四艘排列整齐的战舰慢慢没入了蓝色光幕之中,在庞塞号的指挥室内可以看到头顶上无数道蓝色光线照射下来,打在舰船上,在上面印上一层蓝色的密集方格,之后这些光线渗透了进来。突然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原本垂直下落的光线迅速向前方飞速射去,舰船周身被一条条光箭包围,光箭飞速刺向远方,站在舰船内却感觉战舰没有向前移动,只是感觉连时间都变得无比缓慢了。
就这样持续了10分34秒,小队出现在了传送通道的另一端出口。周围的光线迅速减速,接着慢慢消退了,光线完全消散之时,小队到达了另一边的传送通道。驶出通道,几座空间站和众多联军战舰环绕在传送点周围,而周围的环境则如死一般寂静,他们已经到达了空洞区。
下近5号星系,1号空洞区,下星第三际1985年10月14日,上午6点51分。
小队驶离了传送点,回头望去,周围是无限的空洞,看不到任何星体,甚至连一片残骸都看不到,只有巨大的传送通道像是悬浮在虚空当中的灯塔一样,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传送通道那里突然闪过几道蓝光,一批受到重创的战舰和撤离的救援队出现在入口那里,一艘有些破损的补给舰后面拉着一艘只有一半船体的护卫舰,漆黑的船体从中间被切断,断面上还带着刺眼的火光,被破坏的装甲层被高温烧得向中间卷曲着,不断有一些碎片从舰体里飘出来,然后被跟在补给舰后面的无人ji回收掉。
那批损坏严重的战舰缓慢地向维修站行进,红色警报灯的光芒向四周弥漫,后面巨大的传送通道内蓝色光幕的光芒开始变暗,不久传送通道关闭了,只剩下通道入口那个巨大的空洞,漆黑的主体框架依然在旋转着。没有了那道光幕的光芒,整片区域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和空洞区连成一体,形成一片虚无之地。
小队按照行动导航在这片黑暗的区域中行进着。1号空洞区是下近5号星系最大的一片空洞区,这片死寂的空间是暮恒星衰退时爆炸的产物,空洞区的中心是那颗暮恒星衰退后遗留下来的直径仅有500多米的殒核。由于空洞区大部分区域遍布着黑洞,连光线在此行经都会被吞噬,所以空洞区才会是肉眼看来如此虚无而又黑暗,但实际上这里到处都是致命的危险物质。小队用A级航速快速行进着,传送通道处在1号空洞区的边缘,而且现在走的是唯一一条探索过的没有危险的航道。小队必须尽快走出空洞区,到达氧绿星。
汉诺文坐在庞塞号休息区的沙发上,休息区里放着柔和的音乐,拉莫斯、艾塔和拉维也围坐在沙发上。汉诺文的表情很疲惫,手里捏着酒杯,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毫无精神。休息区只有小队里的上层人员能进来,不过此时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毕竟经历了这么多情况,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汉诺文放下杯子,双手按摩着额头,说:“明天我们就能到达氧绿星,这个行星开发水平较低,任务指示我们去搜集几种矿产的资料,这对我们的研究会很有帮助,我们先协助一部分船员到达矿场,之后就去完成任务。”拉维正在看着手里的资料,她听完后说:“矿场那里应该有现成的样本,为什么还要我们下去找,而且这里的任务编号显示这一项时间上是后面加上去的,总感觉有些奇怪。”汉诺文说:“军需原矿和普通的原矿产出标准不一样,我们需要的样本可能没有。”拉莫斯有些嘲讽地对拉维说:“大侦探,别想太多了,要是像你说的一样全是阴谋,那我们早该栽跟头了。”拉维很不高兴地瞥着拉莫斯:“我啥时候说全是阴谋了,小孩子不懂得能不能不要说话。”拉莫斯很难堪地缩了回去。
艾塔看到氛围很尴尬,于是转移话题说:“跟你们说个秘密哦,我们公司最近又重启了重压项目,那是个……”拉莫斯突然插了一句:“就是你们那个关于人体机械改造的项目么?”艾塔瞪着她的大眼睛说:“咦?你怎么知道的?那东西挺机密的。”拉莫斯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急忙说:“没有,我……”艾塔一脸天真:“你们是不是和我们公司合作这个项目的呀?”拉莫斯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拉维和汉诺文相互看了一眼,拉维翻了个白眼,感觉很无语。
艾塔很兴奋地介绍起这个项目,就像小孩子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样。拉维听着她生动的描述,开始感觉她喜欢拉莫斯是因为在她看来感情就像过家家,而拉莫斯是她周围唯一的玩伴。虽然艾塔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不过在有些方面可比拉莫斯要老道多了。这样想着,拉维更加感觉拉莫斯简直就是个思维还处在学生时代的孩子了。
拉莫斯和艾塔一起走在回房间的路上,他俩一路聊着撕裂级聚合炮的能源兼容性。走在空无一人的冷却舱走廊里,艾塔对拉莫斯说:“在加速通道那里的时候你害怕么?”拉莫斯转过脸看着艾塔,艾塔的琥珀色眼睛里还存留着一丝恐惧,他回答说:“是的,我很害怕,因为就算船体完全毁灭,我跟着死亡,我也不没能力做任何事情,这点是最可怕的。”艾塔的眼睛里出现水汽,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停下脚步,抱住拉莫斯,头靠在他肩膀上哭起来,她小声说着:“这太吓人了,就算我们曾在陆地上打过仗,但是在太空里面要是死了,尸体僵硬成冰块,飘浮在太空中,就这样飘着。”拉莫斯搂着艾塔:“不会的,这不会发生的,我们不会死的。”拉莫斯的眼睛异常的空洞。在这场战争中,谁都有可能死,或许所有人都应该死。
拉莫斯和艾塔穿过研究室的走廊,这时琼迪卡和他的助手正走过走廊,离老远就听到琼迪卡在那里对着助手抱怨说:“这艘船的研究室设施难道和火炮舱连在一起的么,我的神呀,那些T4居然能破坏生命维持器的线路。”助手一脸的无奈:“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研究室里的设备会被破坏,应该是那些玩意在破坏别的线路的时候把生命维持器的气压线切断了,气压线是连的船体的线路,而不是研究室自供的。”琼迪卡很气愤地低着头继续抱怨着:“你知道一个半机械猿的躯体有多难制造么,我的这个研究项目又要被迫停止了,君王里还有那么多的人抢着完成这个项目,我又要落后一截了,我简直就要被神抛弃了!”
琼迪卡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见拉莫斯和艾塔走过来,赶忙换了一个笑容对艾塔说:“董事您好,很荣幸能够和董事您一起执行任务。”艾塔微笑着说:“就不用叫我董事了,感觉挺奇怪的。”琼迪卡保持着笑容:“那就叫您长官。长官,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愿神保佑您!”告别了琼迪卡,拉莫斯对艾塔说:“他也在进行那个什么重压项目么?”艾塔说:“应该是吧,这方面的研究我也不负责,所以了解的也不多。”两人接着聊着天继续走着。
艾塔的房间是庞塞号上最好的,在实验室后门左侧一个单独的走廊里。他俩走到房间门口,艾塔正准备和拉莫斯说晚安,拉莫斯突然凑到她跟前说:“艾塔,我今天晚上能和你一起睡么?”艾塔被这话吓了一跳,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她过了一会才缓过来,她往走廊里瞅了瞅发现没人,她小声说:“这样不好吧,我是第一次呀。”拉莫斯撅起嘴说:“我又不是要干那事,你想啥呢。我那啥,我刚才听你说的我有点害怕了,我不敢一个人睡,我待会睡在地上就行了。”艾塔笑了起来:“不是吧,你一个大男人哎,我害怕打仗就算了,你怎么也这样。”拉莫斯推着艾塔的肩膀把她推进房间里:“哎呀,别管这么多了,别让别人看见了。”
下近5号星系,1号空洞区,下星第三际1985年10月14日,晚上5点06分。
拉莫斯躺在地铺上,他转过脸,看到已经入睡的艾塔。他慢慢从地铺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爬到艾塔的床边,抓起她的右手,捏着她修长的中指轻轻按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他把她的手放好,站起身踮起脚走到艾塔的电脑旁边,掏出电子同化器来回调试着,把艾塔的指纹传了上去,他拿着连在同化器上的电子条的数据线,房间里有些暗,他找了好一会儿才把数据线连到电脑上。然后他在自己的右手中指上套上一层电子膜,将电脑打开,地板散发着十分微弱的灯光,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艾塔。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君王重工的初元矿标志,他把手指伸了过去,他的手指刚一碰到屏幕,电脑就发出了“噔”的一声,随着一段音乐,电脑上显示出操作界面。拉莫斯猛地转过头,就看到艾塔一脸无奈地揉着眼睛说:“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呀?”
拉莫斯很紧张,他想了想说:“我晚上睡不着,起来玩一下而已。”艾塔爬到床边,伸了个懒腰,她完美的身体曲线即使隔着睡衣依然很是迷人,不过拉莫斯现在已经后背直冒冷汗了,他可没心情去欣赏这景致。
艾塔眯着眼睛看着拉莫斯,说:“那你动我电脑干什么?别的你都能玩,我电脑可不能让你玩,这里面有资料的。”说着她迷迷糊糊地走过来伸出手想把拉莫斯拉走,她的手碰到拉莫斯赤裸的上身,立马缩了回去,她一下清醒了,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拉莫斯说:“你,你没穿衣服呀。”拉莫斯说:“穿了,我穿了短裤的,你看。”他把椅子转过来,把腿叉开,艾塔用手挡住眼睛喊:“我才不看呢,你别再动我电脑了。”她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瞄着拉莫斯,突然她看到拉莫斯身后的桌子上有个闪烁着蓝色灯光的东西,在昏暗的环境下这闪烁的灯光很显眼。她把手放下来,看到那个东西正连着她的电脑,好像在传输数据。
她挪了几步,走到桌子前面,一把把那个东西抓过来,她双手握着那个东西仔细瞅着:“这是什么啊。”她突然发现那是一个电子条。拉莫斯跳了起来,他攥住艾塔的手想把那东西抢过来:“没什么东西的,你别闹了,别给我弄坏了。”拉莫斯使劲把电子条抢了过来,艾塔退后了几步,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她有些害怕地看着拉莫斯说:“你是不是想偷电脑里的资料。”拉莫斯检查了一下电子条,看到数据传输没有被打断,他转过脸说:“你说什么呢?我什么……”艾塔打断了他的话:“拉莫斯,我们能不能别总是想着集团利益还有功利什么的,我们是战友不是么,我已经觉得累了,我们做一个普通人就好了,行么?”
拉莫斯看向一边,他说:“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战友了,更不是小时候了,原谅我。”艾塔说:“我听情报部的人说你们要和帝国合作。”“不,只是和某个公司的合作。”“是沃尔森么?你明知道他们和帝国的军队有关系,就像你们公司和联军有关系一样。”“那又怎么了,我们也是为了国防的发展努力的。”
艾塔的声音变得很小,她说:“你为什么要偷我的资料,我电脑里没什么的。”她的嘴唇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她看向电脑。拉莫斯转过脸,看到电子条上的灯变成了红色,他拿起同化器,发现解码出现了阻碍,传输中断了。拉莫斯回过头看向艾塔,艾塔双手抱在胸前,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拉莫斯的表情很奇怪,她更加害怕了。她怯怯地说:“怎,怎么了,我,我电脑的防护很强的,那个,你现在停下,我可以当这事没发生,真的。”拉莫斯有些急了,他慢慢靠近艾塔,艾塔一边后退一边说:“拉莫斯,你干什么,我们是朋友。”艾塔后背碰到了墙壁,冰冷的墙壁让她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她闭了一下眼睛,睁开眼就看到拉莫斯贴在她身前,她靠在墙上,站得直直的。
拉莫斯在她耳边说:“把电脑密码解开,我传完数据就走,没事的,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听到好朋友几个字艾塔稍稍放松了一下,不过感受着拉莫斯的压迫感,她的神经再次绷紧了,她说:“不行,你为了你们公司,我也要保护我们公司的利益。”
拉莫斯有些不耐烦了,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指着电脑屏幕说:“快,打开它。”艾塔很是害怕,离拉莫斯的脸如此近,她看到他漆黑的瞳孔微微颤抖着,带着她的心脏一块颤抖。她愣了一会儿,眼神一片空洞,她第一次看到拉莫斯这种诡异的神情,恐惧突然把她从失神中唤醒,她慢慢摇了摇头。
拉莫斯使劲抓住艾塔的胳膊,他把她往一边一推,艾塔尖叫着倒在床上,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把头发拂开,就看到拉莫斯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她的瞳孔因为害怕而收缩着,她努力地想反抗。拉莫斯疯狂地压住她的身子,她嘴里发出无力的哭声,拉莫斯开始撕扯她的衣服。这时一道光线照进来,接着艾塔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拉莫斯抬起头,还没转过脸就被一拳重重地打在脸上,他仰倒在了地上,就看见琼迪卡高大的身躯。琼迪卡不停喘着粗气,他愤怒地说:“你这施坦恩派来的家伙居然敢当着神的面欺负我的上司,还好早就对你有所防范了,感谢神呀。”拉莫斯脸上依然是愤怒的表情,他的眼睛像喷出火来一样死死盯着琼迪卡的脸。琼迪卡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揪起来,又是一拳砸在他的脸颊上。拉莫斯趴在了地上,他双手使劲抓着地毯,脸贴在地毯上,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汉诺文跑了进来,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拉莫斯,转过脸看到靠在墙上不停哭泣着的艾塔。他拍了拍琼迪卡的肩膀说:“算了,回去吧,我来解决。”他转过脸对跟着他一起来的军官们说:“行了,没什么事,都回去吧。”琼迪卡瞥了一眼拉莫斯,快步走了出去。汉诺文走到艾塔身前,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门口站着的几名军官赶忙给他俩让出路来。
这时拉维跑了过来,看到汉诺文有些气愤的表情,他拉着衣衫不整、脸上满是泪水不停啜泣的艾塔从她身边走过。军官们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着,也都离开了。拉维走进艾塔的房间,看到亮着的电脑屏幕,还有一边闪烁着红灯的电子条。她低下头,看着地上趴着的拉莫斯。她很疑惑地看着他:“你又犯什么神经了,嗯?快点站起来,跟我走。”拉莫斯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狼狈的样子,他低着头跟着拉维慢慢走出去,鼻子里发出阵阵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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