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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恩特尔夏秋之交的评定会议上那接连传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让现任雅芬伯爵库洛休斯的心情根本没法好起来,对于艾拉公爵沃克而言也同样成立。一则是夏普山的贸易据点被赛格尔二世发觉,幸亏男爵扎克斯·夏普先林斯顿国王军一步举族迁出了领地,往尼尔蒙特重新生根避过祸事,二则是盖尔德男爵斯沃德于参加评定会议的中途遇袭身亡。恩特尔评定会议在尴尬中落下帷幕,雅芬伯爵库洛休斯便不得不与艾拉公爵沃克匆匆别过,他原本想要逗留在恩特尔几天与老友叙叙近况,然而公务繁忙的沃克已是不可能腾出这些局促的时间去干一些与政务不相干的事情了。
库洛休斯对这些麻烦的事情完全看在心里,也完全明白沃克的处境。在设身处地的为他的好友公爵殿下考虑后,怀着糟糕透顶且十分尴尬的心情,他不得不与艾拉公爵沃克匆匆话别。
自恩特尔树林东缘起,拔地而起的艾拉山脉绵延不绝,只有两条峡谷将它连成一片的山势轻轻截断,一条是角山恩特尔边境峡谷,像是一条多余的山间小道通往恩特尔北部的伍德班克;另外一条是莫尔峡谷,出莫尔峡谷以西则是怀特山脚的小村镇尼尔蒙特,以东则是能够站山顶瞭望台眺望到雅芬堡全景的粘土高山--红山。
库洛休斯带着雅芬的侍从从恩特尔东门出了城,在数十英里的狂奔中,他让清新的风尽情吹拂他的脸,冲积平原的恩特尔城外,山与河为伴,恩特尔树林更是向他身后快速的退去,只有这样也许才能丢下心中那份失落和事与愿违。
“这次,我不想立即回到雅芬堡,我要去拜访拜访我的另一位老友。兴许他已经是到那里了吧。”望着迎来的艾拉山景,库洛休斯的思绪竟飞回了几年前,那是一片模模糊糊的宁静红土地。
急速的奔跑让库洛休斯的坐骑怀特雪已经累得开始摇头晃脑,侍从的普通军马更是宁愿挨鞭子也不愿意再度奔跑起来。
“不得不再前方的角山驿馆休息了,主君。”雅芬侍从们耸了耸肩,“再这样跑下去,估计再隔个三四刻的时间,我们就只能用双脚去看您的朋友了。”
“角山驿馆还有多远?”库洛休斯面无表情,唯一有的就是他一贯红彤彤的脸。
“哦,前面就是角山,在那里有处恩特尔与怀特镇交界界碑,见到界碑后不往前走,拐个弯就是那驿馆了,从这里到那里约摸就是半刻脚程。”雅芬侍从们望了望艾拉千山,库洛休斯顺着方向望去,远方果然有处分山狭路。隐约的木构庄园建筑微微露出一角。
“也只好了这样了。怀特雪,再过一会儿吃个饱。”库洛休斯摸了摸怀特雪的马鬃,在他的眼里,这匹雪白的草原战马不仅仅是一匹坐骑,更重要的是对于他而言,腰间挂着的伊斯特泰姆之剑与怀特雪更是两件弥足珍宝,象征着平民出生的他与沃克·伊斯特泰姆的相遇,象征着他与沃克·伊斯特泰姆的相互扶持,象征着他与沃克最珍贵的友谊。
“继续前进,前方驿馆。”沿着马道,战马们慢吞吞的迈开蹄步,直到见到怀特镇与恩特尔的界碑并在那里向北拐了个弯,孤零零的木构建筑便出现在了库洛休斯和他的侍从们的视野中。
简陋的驿馆大门挂着凌乱的蛛网,木棚马厩上爬满了青苔和倒吊枯藤,打满木条补丁的马栏里拴着几匹棕褐色老马,一名中年马倌正伸出肥硕的粗手往石槽里添着成捆枯草。
直到听到了简陋的驿馆门外马蹄铁的叮当声,他才丢掉手中草料,转身向伯爵库洛休斯和他们的侍从们迎了上来,“可终于等到阁下你们了。这里有上好的马料还有房间。哟,人数少了些。”
“马倌,记得把我的马喂饱!”库洛休斯自己收起了马鞭插在腰间,轻轻的拍了拍怀特雪的脖子,吻了吻。随即他从钱袋子里仔细摸出了十枚铜币,递到了驿馆前来迎接的中年马倌手中。
“阁下真是个节约的人。来自雅芬那穷乡僻壤吧?”中年马倌虽然脸上挂满笑容,声调却有点酸酸的,“阁下,角山的草料可难以收集。”
“不论如何,这是你的职责。我付给你的可是双倍草料钱。”库洛休斯不打算再与这个中年马倌交流什么,大步流星的往驿馆内走。
“阁下,我只能说抱歉了。今天有阁下已经预定了这驿馆,他们现在兴许在赶来的路上。抱歉我刚才认错了人。”中年马倌转身拦住了伯爵库洛休斯。
“一个小小的马倌真是无礼!竟然胆大到阻挡伯爵阁下入馆!”伯爵库洛休斯的侍从们高喝着从马上跳下围了上来,他们纷纷看向了伯爵库洛休斯,开始七嘴八舌的起哄,“主君,让我替您做了这个无礼蟑螂。”
“卫兵,卫兵!”中年马倌被这些侍从唬得不清,便退边喊,就像一个遭受欺凌的无助幼·童,放声尖叫。
“这里可是公爵殿下的属地!谁敢在这里乱来?”驿馆内也冲出几个守护驿馆的角山士兵,身着浅灰色亚麻布长袍的馆长显然身也在其中,直到他们看到是雅芬的斜条纹章时,稍微松了一口气。
眼见情况不妙的马倌顺势便往馆长身边一钻,向馆长附耳低语,“那些侍从说这白马身前的阁下是伯爵,可...只给了我十枚铜子儿的草料钱。像是伯爵一样地位和身份的大贵族会出手这么吝啬?我觉得这像是一伙心怀鬼胎的土匪。”
馆长并没有说话,而是上下打量着他面对的这位阁下,他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终于舒了一口气。
“眼瞎了吗?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到他们胸口的雅芬斜条纹章?淡蓝宝石的单手佩剑是伊斯特泰姆之剑,身份的象征!”馆长抬手就像马倌当头一拳,即便如此,他还是再不经意间面露了一丝轻蔑微笑,似乎将心中所想表露无遗。
“不过我的确听说了现任雅芬伯爵从前是帕尔玛城边庄园的一个农夫。我也不想接待这样一个尊贵的人。”伯爵库洛休斯轻描淡写的开门见山。
“不...当然不是这样。”馆长支支吾吾脸色大变,上下跳动的眉毛配合着打结的舌头将他的窘迫表现的一览无余,就连宫廷小丑也会对能做出如此表情的人自愧不如。
“那么,我们似乎就没什么说的了吧。”库洛休斯不耐烦的朝馆长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滚出他的视线。
“尊贵的雅芬伯爵阁下,我的驿馆只有那么大,你瞧,我们今天的确不巧有另外的贵族阁下预定了我们的驿馆,我以对阿卡娜女神信仰发誓我说的是真的。不过,我们会给您把战马的草料加足!”表情多变的小人物并没有让库洛休斯如愿以偿,反而故作恭敬的走到了他的身前,向他摊开了那双肥手。
“我想--兴许安杰森阁下今天准备从这里过路或在这里留宿?”库洛休斯哼笑了一声,他身后的侍从更是被库洛休斯的问话逗的哈哈大笑。
“哦,当然不是那位尊贵的阁下了...”馆长下意识的攒住了腰间系着的那只鼓囊囊的钱袋子,显然那里装着与之身份不符的大笔定金。
“一定是个大金主了。我很好奇是艾拉山以南哪位大贵族出手这么阔绰。这一袋金币够你吃上个十年肉食了。”那双精明的双眼似乎看穿了馆长亚麻长袍腰带上系着的钱袋子里正装着什么,馆长的獐头鼠目里明明射出的是贪婪的光。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还是等下谈吧,伯爵阁下。我得教训教训身后这些不知好歹的士兵。你们这些角山的士兵给我听着,平民与贵族,贵族与贵族是禁止私斗的!难道你们这些兔崽子没有好好阅读公爵殿下在恩特尔颁布的新法令?你们这些家伙拿着那些生锈的钝剑是准备装潢门面吗?快抬凳子来给尊贵的雅芬伯爵阁下休息休息。”馆长转移着话题,立刻避开了伯爵库洛休斯直视而来那双洞悉的双眼,只是回首向他的士兵们摆手吩咐,既而又转过脸来,一手扯住了马倌的耳朵,“还有你去给我把伯爵阁下的马养得肥肥的,少了半点重量我就让你回家种田!”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我腰间这柄伊斯特泰姆之剑斩人可不需要理由的。”库洛休斯厌倦了馆长的答非所问,他指了指腰间佩剑,冷冷的口吻听上去像是一种直接的死亡威胁,“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贪污公爵殿下财产或者是掠夺民财这样的罪名随便安上一个就可以让你们这群驿馆小卒去阿卡娜的灵殿报道!”
“快说!”侍从们厉声起哄,至少惊得馆长身后的角山驿馆的士兵昂头挺胸,个个站如雪松,就连去给伯爵库洛休斯端凳子的士兵都跑得飞快,如同林中的觅食的猿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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