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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克的身子即便又累又饿,可在他冷静而快速的干掉了那两个押送他的哥布林以后,头脑也变得愈发的清晰。
时间在毫厘中不断的流逝。被捆绑的双手活动起来不太利索,可他依旧从矮个哥布林的尸体上寻得了一柄小刀。姿势扭曲的努力割磨着这捆绑双手的粗劣麻绳。
麻绳终于断掉了,托克的双手再次享受到了自由。胃部的饥饿驱使着他将两个丑陋哥布林的尸体翻了个遍,期待自己能够在他们身上找到点吃的,或者是其他什么有助于他逃离这里的东西。他从那脑袋被踢碎的矮个子哥布林腰上解开了绳索,摘掉了他腰系的木头吊牌,拔下了贴身的粗制皮甲穿在了身上。随即又跑到离矮个子哥布林尸体后面约2、3米开外的干瘦哥布林尸体上找到了腰间系着的一把质量粗劣的小刀和一块少的可怜的风干肉,他把之前捆缚他的麻绳紧紧的系在腰间做成了他的临时“皮带”,将小刀别在麻绳做的“皮带”上。然后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逃离了这两个已经死去的丑陋生物尸体,顺道将不知道是什么肉的风干肉,也许是老鼠肉,也许是山猫肉,一股脑的塞进了嘴里贪婪的咀嚼着。托克饥饿的胃部很快便开始配合主人托克的意志,迅速的消化味中食物,托克渐渐感觉到了胃部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托克在这时梦寐以求的感觉。
他加快了脚步摸着这黏糊的隧道洞壁一路飞奔。深一脚浅一脚的步伐让托克最终在奔跑中失去了重心,他被幽深的隧道内一块碎石绊倒,由于惯性的驱使他连滚带爬的翻进一个只有一两把火把作为照明光源的昏暗窟窿里。也许这里应该被称为“洞”。轰隆的声响在洞穴中回荡,引起一片又一片的吱吱声。
哥布林们擅长修建庞大的地底隧道,然而他们却一点儿也不擅长装饰和管理,也懒得去休整被挖的坑坑洼洼的通道,总之,他们认为只要可以行走就行了。内务混乱的哥布林们也从来就没有建造出一个像样的武器库、粮食仓库,或者储藏室。他们的挖掘怪癖只是驱使着他们在洞穴建成之后,胡乱的派出一个比自己体型弱小的哥布林去站岗就行了,别指望它们会尽忠职守,除非在抢劫的时候。
这种窟窿洞穴就是哥布林们建造的‘杰作’,这个窟窿洞穴俨然就是一个垃圾回收厂,他的功能也只有一个,遗弃那些不论是偷来的,或者是抢来的,或者是它们采集的却用不上的东西。这个窟窿洞穴的洞口只有两柄尚在燃烧的火把,这里压根儿就没有任何的哥布林守卫,或者守卫早已不知道到这幽深隧道的哪个地方开小差去了。
遗弃在这座窟窿洞穴的东西大多数已经生出了斑驳的霉菌,地上散落的破烂零件上偶尔也能看见如老头的头发丝般细长的菌丝。腐朽的布条和干枯骨头毫无规则的堆在一起,那些不知道哪个年代的瓮和桶东倒西歪的靠在洞壁,如果不是洞口那些被外力扯断的蜘蛛网预示着这里的确有哥布林照看着,托克绝不相信这破地方竟然还没有被遗弃。
“哥布林们永远也不会像绅士一样,拿东西的时候轻拿轻放,喝酒的时候用漂亮的高脚杯盛满西斯康特红酒,交谈的时候运用和谐的语调和同伴们高谈阔论。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哥布林会优雅而且善谈,你永远听到的都是断断续续的命令式的粗鄙口音。”托克想起了从哥布林巢穴里赎过身的镇民对哥布林的调侃。“对于哥布林来讲--东西就是东西,用的着的时候就仔细的寻找,没用的时候就将它们统统扔在洞穴里直到天荒地老。走吧,离开这个鬼镇子,在这里生活的人活不过30年。如果你缺少金子的话。”
托克重重的用拳头砸向了自己的脑门,“我不应该打断他的话,而是应该让他把话说完...可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可笑的言语。
“这是阿卡娜对我逞口舌之能的惩罚。”托克心中在念叨着自己的不幸,“这下可真完蛋了。”托克慌张的望着四周,隧道几乎四通八达,每条隧道都通往一个黑洞洞的地方,他的头顶偶尔飞过数十只巨大的蝙蝠。
“这里究竟他娘的是啥鬼地方。”托克一脚踩在了积水的泥坑里,他的脚像不听使唤一样出卖了自己的身体,托克重重的摔向了水坑,“该死,脚...扭了!”托克紧张的闭紧了嘴。
恶毒的怪叫顺着洞穴里潮湿的空气灌入了托克的耳朵,那是远方传来的一阵嘈杂,那种纷乱的怪叫与洞穴内的老鼠发出吱吱声明显不同,而且这些纷乱的声音也离托克越来越近。
“低等的家伙已经发现了尸体,正在寻找胆敢杀死他们同伴的你。你现在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猎物!快躲起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托克的脑海里响起。托克在原地冷的瑟瑟发抖。
托克环顾着他的四周,强迫让他发挥身体的潜能,周围的一切迅速的在他脑海中记忆如同救命稻草般的翻倒的木桶映入了托克的眼帘,那个木桶的盖子就在翻倒的木桶边,他蹑手蹑脚的爬了过去抓起木桶盖子,又像老鼠般迅速的钻进了木桶,随后小心翼翼的合上木桶盖子。
透过木桶的缝隙,洞口亮起了闪烁的火光,这些火光向地狱中来的恶魔一样在洞壁上跳跃着,哥布林的影子被火光拉的老长,那是哥布林的怒吼,他们的声音几乎已经近在咫尺。
“Θ,γα(搜,那里)!”哥布林们的尖叫声,怒吼声,附和声代替了原本洞穴内的吱吱声。托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托克心中无数次为自己祈祷着:“特里安人的女神,我们尊崇的阿卡娜!保佑保佑你的子民,我们相信你的神圣无人能够取代,你是我们特里安人永远的守护神,也是我们的幸运之神。”木桶的周围响起了石头滑落咔嗒声,铁器碰撞的叮当声,木桶的翻倒声,和哥布林脚板接触污泥地面的啪啪声。也不知哪个好事的哥布林踹了一脚藏有托克的木桶,沉重的木桶的扭动着自己笨重的身姿,它载着托克滚下了的坑坑洼洼的斜坡,到了一片比洞穴地面更为低洼的地方。
“啊!”托克迅速的用充满污泥的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声音经过手指缝和木桶缝的过滤和改造,发出“吱儿”的一声,当然这与木桶翻滚的咚咚声一点儿也不和谐,托克一个劲儿的捂着嘴巴一动不动,任凭周围的“木桶世界”震荡的旋转,托克只是感觉到除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是一双满是泥泞的双手,身体的其他部位如随意堆放的木柴条,被还算坚硬的木桶桶壁磕碰的散了架。他的世界在天旋地转。
“γα,ΗΡγ(乡巴佬在那里!)”哥布林们明显发现了这种不和谐的旋律,朝翻滚的木桶奔来,他们跳跃过障碍物的造型就像跨栏的冠军一般,不断的以百米跑的速度冲刺着。
木桶外是纷乱的脚步声,尖利的咒骂声。他强憋着自己想要一泄千里的冲动并竭力的阻止着上下碰撞的门牙,一种强烈的求生意识驱使着他不要发出任何**!
一阵可怜的吱吱声后,紧接着又是哥布林们的一阵狂笑,吱吱声变得尖锐而惨烈。哥布林们的纷乱的脚步声和恐怖的尖锐笑声渐渐的远去。
木桶外吱吱声重新占据声音的主流。这时的托克感觉到自己的腿上似乎有热热乎乎的液体在流动。
“啊!真舒服。”托克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释放出了他憋了很长时间的温热液体。
托克在狭小的木桶里平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托克紧张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的放松,他开始思考着自己如何逃离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
“哎,现在我是暂时安全了,难道我一辈子都要呆在这暗无天日臭气冲天的洞穴里面成为古代故事中的穴居人么?不不!!”托克的心中发出呐喊,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
“别灰心,生命污染体中的优良种子,这里一定有出口,哥布林肯定会有松懈的时候,趁他们在打瞌睡或者不注意的时候可以逃出去。”一个谜一样的声音再托克的大脑里回荡。
“但是出口在哪里呢?我又能逃出多远?”托克本已平静的心中又发出一声尖叫试图阻止他朝最走霉运的方向想。
“会有出口的,你的先天已经决定了你的生命不会那么脆弱!”那谜一样的声音幽灵般的在托克的脑海中出没。“你完美的大脑脑回注定你的办法和胆量要比平常人高出不知多少。”
“你是谁?!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托克几乎开始自言自语,他的脑海反驳着那个声音,“别在安慰我了,这里只是令我感到了窒息和绝望!连我的思想都开始背弃我了吗?”
“你得坚强,你得活下去。要想活下去,你得睡觉,补充体力和修复受损机体,明白吗?”托克似乎产生了幻听,他似乎看到自己满脸是泥的父亲微笑着向他走来。“那个...我的父亲,是你吗?”
“当然不是。”那个神秘的声音最终在托克的脑海里变成了模糊的影子,仿佛就像一抹幽暗的灵魂,“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
“我想我已经混乱了,你的影子明明就像我的父亲,你是我的父亲。”他的眼睛愈发沉重起来,眼神变得迷离,他吃力的将木桶盖撑了一条能透过气儿的缝,顿时失去了对周遭的知觉。与其说托克是睡了过去,不如说是因为精疲力尽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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