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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根本感受不到时间一直在指缝中流逝。托克从黑暗寂寥中惊醒,他试着撑了撑懒腰,可坚固的木桶壁阻止了他的想法,他的浑身酸疼,胃中更是如火燎般饥饿。
他小心翼翼的掀开了木桶盖子,悄悄的从木桶里探出头来,警惕的向四周张望着,那闪烁着火光的洞口根本没有哥布林看守。他才蹑手蹑脚的从木桶中狼狈爬出。
“骨头,骨头好像散了架。”长时间的禁闭让托克的关节变得迟钝起来,他能听到他做的每个动作都会在骨头与骨头相连的地方引起一阵又一阵的咔咔声,甚至连他的舌头也变得不太好使了。
“女神保佑,我的腿还没有骨折。”托克心中暗自庆幸。他的右脚踝除了还稍微有些刺痛以外,缓步的行走已经没有了大碍。
“不行,我...我得找点儿吃的。”托克用轻微的连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嘀咕着,他害怕因为长时间东躲西藏而让自己忘记了如何表达需求和情感。“噢,我的女神阿卡娜啊,请护佑我这个不幸而可怜的人吧。”
深邃的窟窿洞穴内抛弃着散落一地的杂物,它们的种类繁多,花样万变,近处的地上散乱的各类物品简直玲琅满目,有断裂的木条,有破旧的木桶,甚至还有已经成为老鼠窝的女人**。
“这些家伙真有特殊的嗜好。”托克看到了老鼠窝里浑身乳白的小老鼠,喃喃自语,“你们也是。”
远处,数不胜数的杂物互相堆叠在一起,它们一座又一座的堆码就像黑暗中若隐若现的乱坟,它们将这本就不平整的洞穴地表堆叠成了各式各样的袖珍地形,洞口的杂物堆和洞内比起来,洞口抛弃的杂物规模简直不值一提。
洞顶很高,足足有2个托克高,凹凸不平的洞顶悬挂着无数造型怪异的石笋,这些石笋不断滴落着的水滴似乎就是这座洞穴‘生命兴旺’的秘密。窟窿洞穴的伸出黑洞洞的一片,偶尔发出一丝如呼吸般的不明微亮,让储藏洞的伸出显得更为神秘而宽广,对于托克而言这里就像一座生后的世界。
“我也不得不是了。”托克毫不费力的就端掉了这一窝住在女人**里的小老鼠,任凭小老鼠吱吱喳喳的乱叫一气,他从腰间抽出从那瘦高个哥布林身上获得的粗制滥造的小刀,三下五除二的剃掉了小老鼠的头和尾巴,将小老鼠的内脏从老鼠的腹腔中一把扯了出来仍在了满是蝙蝠和老鼠粪便的泥地里,在托克的狼吞虎咽下,2只小老鼠连牙缝都没有塞够就下了肚。
托克的胃部顿时升腾起了一阵温热,暖流通过了他的身体,甚至让他濒临绝望的心也得到了些许的安慰,气力似乎重回了他的四肢,至少脚不再打颤,心也不再慌乱。虽然那老鼠肉的腥味和*的确让他嗤之以鼻,然而对于现在的他却是维持生命的宝物,他在旁边的杂物堆里找了一些一条条灰黑色的布料,在剥好皮的老鼠肉上用小刀钻上洞,将多余的一张张老鼠肉用布条串了起来,然后像如获珍宝一样将挂满小老鼠肉的布条小心翼翼的栓在了他做的麻绳“皮带”上。
解决了食物问题,托克得尽快寻找能够用于避寒的衣物,解决穿的问题。洞穴里的寒冷和潮气早已穿透了那从哥布林身上拔下的劣质皮甲,渗入了他的骨头,使得他冷的直打哆嗦。
如山般堆积的杂物成为了托克的寻宝场所,最终托克终于发现了一匹破烂但却尚算干净的暗色长袍和一双脚底已经开裂了的皮质长靴,托克用小刀毫不留情的处决了藏匿于长袍和皮质长靴中的不可食用生物,将这些破烂东西穿在了身上。
“别得意忘形,注意你的身后。”托克的脑海里,那陌生的声音突然的跳了出来。他这才被惊出一声冷汗,立即匍匐在地,回望着那隐约被火把上跳跃的火苗照映的昏暗洞口--一个哥布林的守卫正朝洞内探头探脑,索性向洞穴里投来一罐石头做的空酒壶,那可怜的酒壶顿时摔的粉身碎骨。托克一动不动,屏息凝神,直到那哥布林发完了酒疯转身离开了许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托克摸索着走到了洞壁,他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能看清黑暗里的原先模糊存在于他视野的东西,他能看见洞穴中老鼠们泛着青光的眼睛。他也看见了自己脚下踩着的那些恶心粪便。他没有放弃生的希望,而是希望在荡漾,他努力探索着这座窟窿洞穴的深处,如同一只警惕的一只老鼠小心翼翼的探索着从来没有的路。每当有零星的哥布林巡逻兵从洞口走过,发出哥布林走路时特有的“啪啪啪”的脚步声,他都会立即趴在地上,轻轻的将长袍盖过头顶,从长袍破洞里偷偷的观察着哥布林守卫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们慢悠悠的离开。
他摸着洞壁走到了窟窿洞穴的最深处。洞穴的顶端有一个被藤蔓爬满的空洞,只有偶尔一束的光线从藤蔓枝干的缝隙里投进洞窟。虽然那个顶部空洞可以通往外部,可那并不是可以利用的逃生通道,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可供攀爬的着脚点。
“看来我的顾虑已经是多余的了。”托克回望着洞窟的入口,洞窟的入口已经被起伏的地面所掩盖,“看来这里的地势比哥布林存放废物的地方更低,这里是一个他们还没有发现的深坑,现在暂时的安全了。”
托克四下打量着这个地方,他似乎仍对头顶那个被藤蔓封堵死的空洞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眼神充满期待的望着那一束虚幻的光芒,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它,可它却那么的虚无,直到那束光线突然的消失,托克心中盘算的想法彻底破灭了。
“啊!阿卡娜。除非您能赐予我一双翅膀,否则我根本不可能通过那里逃出这黑暗的地狱!难道您给我指出的路就是这里,在暗无天日的情形下,如老鼠一样在这深坑幽穴里苟延残喘一辈子?”托克因一筹莫展,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他咬牙切齿的直跺着脚。
“嗯?”托克的脚下响起了“咔嗒”的一声,这种感觉就像脚下有什么东西因不断的踩踏而回弹起来,他迅速的用尽全身力气再次踩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托克已然如惊弓之鸟,他的额头惊出了热乎乎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两侧滑落,如一只只的小虫子在脸颊上慢慢的蠕动。
“哥布林的陷阱!这下可真完蛋了,这一定是哥布林暗藏机关暗器之类触点。”他脑中迅速的涌出了各种他可以想到词汇。
“矮个子的先生,您在做什么?”遥远的声音似乎带托克回到了从前的支离片段,那是一个古德拜镇上的矮人正匍匐在地,研究着一种能够发出‘咔嗒声’的简易装置。
“你们特里安人当然不懂我们黑山的巧手技艺。告诉你吧,小兔崽子,这是一种简单的踏板装置,想吃鸟吗?就得靠它。”那个矮人目不转睛的摆弄着它手中的装置。
托克僵直在原地,他眼睛的余晖四下扫射,他小心翼翼的偷瞄着自己的脚底,他隐约看见嵌在地下是一面特殊的金属板。
“噢,这东西怎么用的。黑山的矮个子先生。”托克饶有兴致的问着那个痴迷于手中装置的矮人。
“看到这块木板了吗?如果这东西是大型装置,你的脚在踩上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半灵魂迈进了石冢。当你抬起脚的时候,陷阱就会触发。”矮人终于转过了头来,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瞎掉右眼的脸。
托克的心紧张的几乎快要被撕裂,脚下踩着的那面金属板上竟开始闪烁起神秘的光芒来,那光芒是从金属板上如同眼睛般闪烁的孔洞里射出,在托克眼中--那闪烁的光芒的孔洞让他根本无法理解,他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早已僵硬。对于托克而言,那是不祥的预兆,那是幽灵的舞蹈。生后的世界似乎正在侵蚀着他活着的灵魂。
“一定是陷阱,这金属板上陌生的文字,一定是哥布林的恶毒诅咒。”自言自语的托克轻轻的**着,**之中带着慌张的颤抖。
托克现在只是想着怎样迅速的从这个奇怪的东西上抬起腿,然后安安全全的溜掉,奇怪的东西令他心中疯狂的涌动着不安,他从来不知道哥布林们竟然会制作如此精致的机关而且还是埋藏在这臭气熏天黑乎乎的洞子里,至少再托克的脑海中留存的哥布林们的印象便是:他们是一群披着灰色皮肤,没有眼睑,外加营养不良,野蛮人一般的成天喜欢抢劫、杀人、无恶不作的丑陋混蛋。
托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洞中的他几乎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概念,洞穴中除了夜晚还是夜晚,几乎没有光线,托克的生硬的双腿渐渐支持不住他疲惫的身体。
“不论如何都逃不出去了,这样痛苦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托克横下了一条心,咬咬牙,慢慢的抬起双手,保护着自己的脑袋。
“也许早点死比痛苦的活着要好不少。”托克双腿用力朝地上一蹬,一个侧翻滚在了旁边泥泞的地上。金属板上一直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但却什么也没发生。
“我还活着!”托克心中荡漾着欣喜,因为这情形和他之前想到的情形完全不符,他想到的是洞穴中顿时涌起无数的嗖嗖声,而自己完全有可能在此刻身体上已经插满了黑褐色生锈的箭,而自己此时正在痛苦的死去。
好奇心使托克慢慢的爬到了那嵌在地里的金属板旁,金属板上孔洞里闪烁着神秘光芒是那么迷人。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抚摸着这奇怪的金属板,金属板并不冰凉,而是传递给托克温润的感觉,这种感觉比抚摸沐浴后的皮肤更加细腻。他用双手刨去了金属板上布满的泥土和老鼠的粪便,他顺着金属板的边缘又掏又凿,他终于发现这根本不是一面奇异的金属板,而是一个奇怪的金属箱子,这金属箱子竟有一米来长,正好与洞顶的空洞一样大小。
“这一定是远古的天降之物!”托克现在极度的兴奋,我忘记了自己还置身于哥布林们的老巢,他甚至小声的嘟囔着着:“好精致的金属箱子!这里面一定藏着数不清财宝!我发财了!我要逃出去,你们这些混蛋的哥布林们见鬼去吧!”托克的脸上逐渐的泛起了久违笑意。
呈现在托克的面前的,是一个标准长方体的精致金属箱子,金属箱子棱角几乎就是浑然天成,金属箱子的表面上刻着托克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生僻文字,箱体的侧面,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上面似乎有无数的点线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微微的改变着它们的轨迹。托克的每一次触及箱体,都感受到一股特别触感,就像生命的跃动,似乎这只怪异的金属箱子就是活的。
托克迫不及待的用手中的小刀卖力的撬动着神秘的金属箱,可这金属箱却根本纹丝不动,甚至连一道撬动的痕迹也没有留下。终于他碰触了一个不起眼的突起,这连小刀都撬不开的金属箱子竟奇迹般的自行打开了。
箱子的内部发出了温润的蓝色光芒,但那并不是黄金也不是白银的发出的光。相反,箱子里静静的摆放着一柄造型独特的长剑,这柄长剑被箱子内部的一支金属支架托起,似乎在向发现他的人展示着他的无比魅力。这柄长剑的剑刃和托克常常接触的到普通长剑根本不同,怪异的文字如咒语般刻在剑刃,那独特的剑刃也不时间发散出闪雷一般的幽蓝电光。
托克被这柄长剑深深的吸引了,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了长剑的剑柄,金属箱子内的蓝色光芒竟在托克握剑的一刹那熄灭,金属箱子也随着蓝色光芒的熄灭如同幻象一般在他的眼前瞬间化为灰烬,仿佛这个箱子从来没有存在在这里一样。
托克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中的长剑,他确信这是一柄宝剑,虽然托克心中唏嘘着剑箱的消失。但他的目光早已完全被宝剑上刻印和宝剑优雅的形态所征服,他一屁股坐在潮湿的地上痴迷的欣赏着这柄宝剑,宝剑的剑身有着优美的流线,它的剑刃长约2英尺,晦涩的‘咒文’和难以理解的图案与剑刃融为一体,这图案和刚才托克在已经化为灰烬的箱子上看到的图案一模一样。剑柄上用月亮和太阳的的图案装饰着,然而剑柄上的月牙却只有奇怪的一轮,而不是塔尔克夜晚的上空出现的两轮月牙;剑柄的正中嵌着一块呈现出深邃蓝色的“宝石”,这柄宝剑的剑把通体浑黑,剑首是一颗浑圆而不光滑的黑色圆头,把剑首和剑把连接的恰到好处。
“这东西不属于这里,属于我们。”神秘的声音骤然在托克的脑海里响起。
“你是谁?”托克的大脑在挣扎。他挥动着这柄宝剑,似乎在与那声音抗衡。剑锋快速的划过潮湿的空气,托克几乎感受不到宝剑的任何重量。
“越来越有趣了,你的价值要比我估计的高出不少,照你们的话讲,我是你的主人。而你是一个唯一能与我交流的幸运儿。”他脑海中的响起的声音异常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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