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血梅花点缀的白色幕帘动了动被掀了开来,一身雪白的佳公子潇然走出,看着一片狼藉的场面眉头动了动,再当他看到那葬身恶鹫之口的黑甲兵士的时候,手没来由的竟是抖了抖。
怒气迅速布满了俊俏的脸,其实,此次出行,他不信任那管事离管家,万竹山孙道儒只是欠了一个人的人情才会护自己安全,而这些甲士才是他信任的,陆战无敌的屠龙甲士在马背上是无双的存在,可一次死了将近二十甲,这如何让他不心疼。
佳公子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仍旧风轻云淡的孙道儒,终究没说什么,走了两步,竟是一脚踏在那恶鹫的脑袋上,砰地一声,恶鹫的脑袋便被他跺进了地中。
薄薄的嘴唇露出一抹冰凉的笑意,撇过头向覆甲校尉问道:“周冲,给本公子解释解释,这只扁毛畜生如何夺去了我二十甲士的性命,难道你们离开了屠龙军就成了软脚虾不成。”
名字叫做周冲的覆甲校尉铁甲哗啦一声重重的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是属下失职,请公子责罚!”
“本公子不听借口,周冲,你是折冲校尉,连这点见识都没有,若再不说,本公子就剥了你这身皮让你回去种地,说!”佳公子满脸寒意,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气息笼罩在身边,周冲宽硕的身体似乎又矮了几分。
“公子,还是不要责怪他们了,这恶鹫被人施了些手段,门道颇为奇特,这只恶鹫的力道不弱于一只入了境的妖灵,而且加上这只孽畜突然出现,他们这般却是依然尽力了。”周冲没开口,却是旁边的孙道儒说道。
佳公子低沉的笑了两声,摩挲了两下那晶莹的紫玉箫,莫名道:“哦,即是这般,那孙道长为何不出手灭了这畜生,何故令我兵甲死伤惨重?”
孙道儒不惧佳公子的气势,站立如松似剑,好像在洛水湖畔伫立千年之久的七层烟雨楼也压不垮他的脊梁一般,他不卑不亢的看着佳公子,平淡道:“公子莫要忘了约定,我只会保护公子的安全,至于其他,恕在下爱慕能助。”
“好好好!!!”佳公子连说了几个好字,脸上却是一片阴寒,看着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孙道儒,眼睛动了动始终没有发怒,正当这时,一只胖如肥猪的影子快步窜来,碰的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竟是砸起一阵烟尘。
“小的……”
“砰……”
那人还未说话,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脚,应声而落,薛胖子巨大的身体被一脚踹出去三丈,佳公子一脸阴郁的低头看着薛胖子,他是用右脚踩得,那恶鹫的血还沾在上面。
薛胖子咕噜一下翻起身仍旧跪在地上,胸口殷红的脚印在烈日下格外的刺眼,噗地一声,薛胖子口中溢出一道血色,佳公子怒气中烧根本没留多大的力气,虽说身体虚弱,但终究还有底子。
薛胖子咳出一口血,重新跪在地上不敢多言,瞅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烈日下盘旋着不敢落下的秃鹫,佳公子抬起脚踢了踢脚边恶鹫的脑袋,对面前的薛胖子问道:“你可知道这扁毛畜生为何发疯,这是要杀本公子吗?那恶鹫的甲士何在。”
或许是天太热,又或许是胖子天生就怕热,薛胖子的脸上的汗水就没停下,这会都能在身下积成水洼了,他擦都不敢擦,小声说道:“恶鹫负责此地的水与食物,五日便来一次,从未改变过。
本来无事的,可谁知这恶鹫就在离开之际突然发狂,那甲士似乎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就在一瞬间被恶鹫啄死了,加上对恶鹫所知甚少,恶鹫怕是吃人凶性犯了才会这般。”
“那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啦?”佳公子淡淡的问道。
薛胖子额头的汗珠子顿时就汇成股打湿了他的衣裳,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脏不脏,面若死灰像是死了亲娘一般,死死地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佳公子脸上挂着笑容,捏住薛胖子肥肥的下巴,笑道:“薛三爷,本公子可是听说你审时度势的火候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是怎么了,您怎么不用三寸不烂之舌把本公子哄开心,看来本公子混得真差,满天下的人都想杀我,怎么,你薛三爷也想?”
佳公子说完,一把拔过旁边甲士腰上的长刀哐啷一声扔到薛胖子的面前,笑道:“本公子给你备刀,你杀给本公子看,看你砍不砍得死,哈哈,怎么,不敢啊,本公子看你是吃多了吃傻了吧,信不信公子我看了你这颗猪脑袋当夜壶?”
薛胖子浑身抖得像是筛子一般,任由佳公子说就是一声不吭,佳公子又是抬腿重重的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薛胖子向个球一样骨碌滚出了几丈。
佳公子收敛笑容,冷声道:“薛三,给你五个时辰,搜索你这鬼地方,每一处都不能放过,既然这畜生进你死人坑还无事,出来时候就有了事,那就给本公子好好地查,莫要以为你杀些无关紧要的人就能糊弄本公子,若是敢糊弄本公子,本公子活烹了你。”
薛胖子单膝跪地叩首谢过佳公子的不杀之恩吼压着嗓子喊道:“多谢公子仁慈,小的立马就去把那躲在暗处的宵小揪出来听从公子发落。”便不敢在停留骨碌一下爬起来便跑了回去。
佳公子阴晴不定的看了许久,挥了挥衣袖,向帷帐走去,当看到那朵血梅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即转头道:“来人,将这晦气的东西换了,本公子不想看到一丝丝的血腥。”
顿了顿忽然转过头对覆甲校尉冷声道:“周冲,若是再放进一只杂碎进来,本公子剁了你的脑袋,哼!”
“是!”覆甲校尉刚硬的声音传来,佳公子头也不回的进了帷帐,孙道儒望着哪怕是在烈日下,却更像是一张择人而噬凶兽的嘴巴啊一般的天坑,不断传出的惨叫听得一清二楚。
孙道儒伏在背上的青锋莫名的颤了颤,随即归于沉寂,默默摇了摇头转身而去,那原本挺拔的身躯竟然带了几分落寞与佝偻。
佳公子坐在主位软榻上,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手中拿着那本《参同契》,书页翻动的声音很清脆,却不知为何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烦躁的把这本道门的宝贝随手一扔,淡淡说道:“离同!”
“公子。”离管家佝偻这身体挨着一侧的柱子,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他的踪迹。
佳公子看了离管家一眼,说道:“去把那小奴儿找来。”
“公子可是要治病,只是与时间却是差了一天,奴才怕……”离管家还未说完便被佳公子摆了摆手打断了,“我忽然感到心绪不宁,此事怕是冲着本公子来得,去把他找来,今晚便离开这里,你暗中去安排,谁都不要告诉,去吧。”
“是!”离管家躬了躬身应道,却又说道:“却不知那奴隶如何处置?”
佳公子眼神玩味的把玩着手中的一个小物件,仔细一看,才看清是那净血的器件,过了许久,佳公子才淡淡的说道:“杀了,待他回去之后,你亲自去办。”
离管家淡淡的应了一声,步履不紧不慢的离开了。
佳公子好看的眸子望着那无风自摇的锦绣红幔,四侧香烛上燃烧的灯芯忽然剧烈的摇曳了一下,佳公子手中那根流光溢彩的紫玉箫砰然断裂,两节破碎的紫玉箫砸落在寂静帷帐红木榻桌上。
寒声若冰,四盏香烛顿时湮灭,四周一下暗了下来,没了光亮,处在暗色中的佳公子再无半点掩藏,一脸狰狞的死死盯住地上的紫玉箫,咬牙启齿道:“都想让我死,真当本公子不知道你们的手段,贱人,贱人,怕我威胁你儿子,嘿嘿,这还没治好呢,你们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本公子就是不遂了你的愿。”
佳公子一步跳下软榻,青筋裸露的双手抓住那断裂的紫玉箫,似乎是想要将两节合起来,破镜又哪里能重圆。
佳公子像个小孩接了一次,又接了一次,忽然,他的脸变得更加狰狞了,抬手将两根紫玉断箫狠狠摔在地上,吧嗒吧嗒蹦了几下,没碎,佳公子并没有善罢甘休,走上前扯过香烛底座,拖拽到一旁,忽然举起来狠狠的砸在那两节紫玉箫上,一下又一下,好像疯子一般,直到那两节紫玉箫化作了一滩齑粉才罢休。
便在这时,佳公子的神情忽的一滞,眼中的阴郁一扫而空,蹲下身,试图去捡那化为齑粉的紫玉箫,紫色的粉末从指缝之间流下。
他忽然慌了神,慌忙的双手捧起那些粉末,竟是仰头倒进了嘴中,咕噜一声咽了下去,佳公子蜷缩着身体,像是受伤舔舐伤口的凶兽,从喉咙中发出一阵阵咆哮之声,阴森道:“都该死,你们都该死,都去死吧,哈哈哈哈!”
佳公子抬起了头,那双好看的眸子竟是变作了血丝状,恐怖异常,他死死的盯着一处,口中还带着那句话:“都该死,都该死,嘿嘿!”
(https://www.biquya.cc/id44722/239426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