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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痕月带着他们瞬移到了殿外，凌萧、凌生和凌魅激动地向他们跑过来，而凌雪和凌波也冲上去拥抱他们。
“小雪，你吓死爸爸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凌生的面颊上泪水与鲜血混成一谭，他紧紧地搂住女儿，就好像怕再次失去她一样。
“好了，爸爸，我出来了。”凌雪有点头晕，她硬是推开父亲，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可就在这时，凌魅与凌萧也抱住了她，纵然每个人都因为冲击波受了很重的伤，但仿佛他们感觉不到痛，欢乐渲染着所有人。因为他们活了下来！他们都活了下来！
——不，有一个人还在不远处孤独地躺着，他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也是终结者！
凌痕月听着大家的欢声笑语，他也不自觉地笑了。他喜欢这无拘束的笑声，所以远古时的布昂不愿意天天呆在沉闷的圣贤之殿中，他渴望自由，他喜欢和凡人们打成一片。
就在这时，痕月看到眼前一片金光闪烁，伴着强大的力量降临在他身边。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欢声笑语不再，凌萧再次充当起大哥的榜样，走到众人身前，注视着那金光退去后出现的黑袍老者——老者面容慈祥，左胳膊夹着一本书，右手握着一根闪着金光的权杖。凌萧谨慎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
还未等那老人回答，凌痕月便恭敬地说：“审判大人，请您恕罪，布昂暂时无法向您起身行礼。”
“无关乎礼节。”老人笑了起来，看着目瞪口呆向自己鞠躬的凌雪一行，他挥一挥手令他们平身，然后又把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痕月。“布昂，被你保护的这些人，好像并没有感激你的意思啊！”
凌痕月惨淡一笑，闭上双眼。“大人，是我把他们拖进这场战争中，我没指望他们能感激我。”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布昂啊！换做是以前的你，估计会一怒之下杀了他们吧。”老人语气平淡，仿佛在述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凌雪等人难免会打个寒噤。老人坐在痕月身边，把权杖化作光束收了起来，又摊开手中的书，在那里翻阅着。
“恕痕月冒昧，以前的您也不会坐在我身边，把《法则》当做小说一样看。”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合上书，把手放在凌痕月的胸前，只见一片金光闪过，痕月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伤痛全无。
“多谢审判大人救助！”凌痕月单膝向老人下跪，右手握住残阳剑，左手伏在蹲着的左腿上。
“哥哥，你好了！”凌雪垂下正为自己疗伤的右手，开心地跑了过来，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尚还伤痛未愈。这时，她咧开嘴朝老人笑了，深深地鞠躬。“多谢大人救了我哥哥！”
“平身吧！”老人也站起来，捧着手中的大书，再次开始翻页。“布昂，我今天来可不单单是为了救你，更重要的原因，我是要惩罚你！”
痕月一怔，瞳仁缩放间，他显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垂首道：“我杀了两个圣贤还毁了其中一个的灵魂，自知僭越了《法则》赋予我的权力，本应受到大人的降罪，但为何大人还要医治我而不是任由我死在这颓败的宫殿前？”
“因为我也看穿了埃如伪君子的面目，地-月位面由他统治迟早会毁在他手上。你除掉他，我欣赏你的勇气与作为，所以我救了你。至于弑神的罪过，我可以宽恕你。并且，我还能让你成为这个位面的摄政圣贤！”老人认真地说道。
直到现在，凌波听到审判者骂“先生”是个伪君子时，他都会蹙一蹙眉头。而凌魅、凌萧和凌生则是更想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误会。
凌痕月惨淡一笑。“大人别开玩笑了，就算您想宽恕我，《法则》也不会宽恕我。”
“劳拉在这一世力量没有达到圣贤的高度，所以我可以把她解释为一个普通异能者；埃如是为了杀你才‘灵魂走马’，所以他的灵魂不是你毁灭的。现在看来，你就只杀了一个摄政圣贤，而你所拥有的权力是杀死一个普通圣贤，我可以解释为我已经罢黜了埃如的摄政权力，如此一来，你就不需要受到任何惩罚了，你若愿意，还可以让你成为这个位面的摄政圣贤！”老人看着他，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大人愿意帮我，是想从痕月这里得到什么呢？”凌痕月抬起头，露出了知会的笑容，而老人也毫不掩饰地直视着他，凌雪在一旁看着两人，暗暗蹙起了眉。
“布昂倒是少了些莽撞，多了分睿智。”老人猝然合上书，严肃地告诉他。“我在远古时曾分离出我的邪念，将它关在位面夹缝之中。可没想到刚刚你与埃如的决斗造成位面短暂裂缝，使它趁虚而入，进入这地-月位面。经过多年在位面夹缝中的磨砺，它具备了意识、幻化为人形，恐怕要给数个位面带来灾害！所以，趁他还在这个位面并没有造成太大威胁的时候，我想请你帮忙除掉他——因为他是我身体中的一部分，所以我无法亲自解决它。你答应吗？”
“大人，他很厉害吗？”在痕月回答之前，凌雪抢先问道。
“他是我1000年前分离出来的，自然拥有等同于我1000年前的力量！”老人坦诚。
凌痕月不觉瞪大了眼睛。“大人，您是在开玩笑吗？您让我去挑战一个审判？”
“痕月，你要知道，审判绝大多数的力量都是来自于《法则》，而他没有《法则》的庇护，你拥有这个力量接近于圣贤的姑娘做同伴，我相信你们能除掉他。”
“圣贤？”凌痕月诧异的看着妹妹，他从未想到过一介凡人出身的凌雪的修为竟然会接近圣贤的高度！凌雪轻轻咳嗽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把目光转会老者，“毕竟他也是我放出来的，我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可我要怎么找他？”
“你不用找他，他会找上你的！”老人的笑容让痕月难免蹙起了眉，他显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不断的灾难才能从他身上结束。
这时，老人召唤出闪烁着耀眼金光的权杖，用它指着痕月。“现在，我任命你……”
“别！”凌痕月一把推开权杖，坚定地告诉眼前的老者：“我不做摄政圣贤，我只接受这个任务，仅此而已。”
老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痕月的手掌，暗暗思忖着什么，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除了你，在地-月位面我还真找不出其他人能胜任这个职位了。也罢，人各有志，我不强求了！”说完，他化作一片金光消失在了原地。
凌痕月有些不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除了密布交错的掌纹，他看不出别的什么。就在这时，凌雪突然抱住了他，趴在他的肩头开心地说：“哥，我就知道你还是我哥哥！”凌雪笑声悦耳，仿佛回到了童年天真无知的时候，他也抱住了他，兄妹两人就这样搂住对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一旁，凌生蹙起眉看着兄妹俩，犹豫了半天，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的这一系列举动被凌波看着眼中，甚是费解。
这时，凌痕月和凌雪走到他们身边，四个人顿时绷紧了神经，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我所造成的一切伤害，我表示非常抱歉！”凌痕月深深鞠躬，凌魅和凌生不觉退后一步。痕月视若无睹，只是坚定地告诉他们：“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们，不让埃如以为你们叛变了我而因此受到伤害。所以，请你们能够原谅我、相信我，而不是去悼念那个伪君子！”他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看了看凌波，而后者却把头扭到一边，痕月只好把眼神移开。“如果你们中有谁不信，你们可以问我一些问题，我会如实回答。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希望你们能与我并肩作战，我不会向埃如一样禁止你们修行，反之，我会帮助你们提高修为。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我不会进行任何打击报复，这点我可以以我的名誉起誓！现在，”凌痕月的目光在四个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遍。“你们谁愿意支持我，请站在我这一边。”
凌雪毫不犹豫地走到哥哥身边，微笑着看了哥哥一眼。然后，凌魅和凌萧对视一眼，两人互相点点头，走到痕月身边。凌生也跟随着他们走了过来。
“小波，来吧，别再执迷不悟了，哥哥会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你的！”凌雪冲着凌波眨眨眼，本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跑到自己身边，但这次，她错了！
他冷笑着摇摇头，向地上啐了一口。“以名誉起誓？真可笑！告诉我，你有什么名誉可言？”
“小波~”凌雪有些紧张，或者说现在的气氛就很紧张。他们不知道凌波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举动，更不知道凌痕月会对于这样侮辱性的举动做出什么反应。
“布昂的名誉在于他帮希腊人抵抗了外邦入侵的战争，他屠杀了那些入侵者，一个不留！”布昂走到凌波身边，凝视着那双怒火中烧的双眸。“这在当时，在远古时[胤辰位面]的希腊城邦，被那里的人民称为‘希腊勇士’，而我，相信你听说过这个词。”凌波身体后倾，他们的鼻尖几乎快要贴在一起，这令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充满恐惧。“至于，你若是指凌痕月的荣誉，”痕月猝然离开他，转身走到凌雪等人的身后，眼眸中充溢着泪水。“师父……”他转过身，声音中消逝了高亢、多了分脆弱。“你应该明白痕月是否有名誉可言！”
凌波的眼睛也湿润了，但他转头，不去看痕月，而是冷冷地说着：“凌痕月是个叛徒，我后悔收了这样一个徒弟。”
凌痕月用内力蒸发了面上的泪水，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么说，凌波，你是不打算跟我走了？”
“除非你带走我的尸体！”凌波在牙缝中恨恨地挤出这几个字眼。
“凌波，你个笨蛋！”凌雪瞪了他一眼，然后便用手捂住流泪的双眼。
“我不会杀你，我也不会强迫你，你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不过，从今往后，你将得不到我的庇护，凡事……”凌痕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微不足道的字：“小心。”他不再看凌波，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却在脸颊上再次蒸发，消失无影。“现在，你们互相拉起，我们回凡间界！”
他们拉起了手，凌雪和凌生分别拉住痕月的左、右手。凌魅和凌萧同时回望了一眼凌波，眼神中隐隐有一丝不舍。
“等一下，痕月！”凌波走了过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想先听你解释，再决定要不要支持你！”
痕月微笑着对他点点头。“一起来吧，师父。”
凌波的手搭在了凌雪身上，痕月闭上眼睛的瞬间，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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