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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
屋内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伊莲,当她看到凌雪身边站着一位陌生男子时,眼睛红肿的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金老师,这是我嫂子。”凌雪向老师介绍。
“嫂子,这是我的班主任,今天她来家访。”
“哦,痕月跟我说了,我多做了一个人的饭,希望金老师您能喜欢。”伊莲不善言辞,这句话或许是她斟酌了很久才想到的,但凌雪已经很满意了,私下里对嫂子吐了吐舌头。
金先生也说了句客套话,他们便换鞋进屋,凌雪分明地看到,伊莲的脸颊两侧有浅浅的泪痕,她有点心酸,毕竟凌秋水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却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行人走近屋,凌雪又逐一介绍,当介绍到胡飘与凌秋水时,凌痕月打断了妹妹,他告诉金先生,这两个小孩是朋友家的孩子,暂时在这里居住。
凌秋水一脸的不屑,伊莲强忍住眼泪才没有掉下。而胡飘,则阴沉着面孔,显出几分不高兴。
现在,一家人开始用餐,金先生赞扬了伊莲的厨艺和贤惠,这让她多出几分笑容。凌痕月看到伊莲不再为凌秋水的事情难过,也高兴地为金先生夹菜。一桌人其乐融融地吃完饭,大家各忙各的时候,金先生和凌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起了凌雪的事。
“您是凌雪的父亲,凌生,是吗?”
凌生点点头。“是的,老师。”
金先生有些诧异,他也做过几次家访,一般家长都会迫不及待地询问孩子在学校的表现状况,但是这位父亲却没有丝毫想要打探女儿在学校表现的样子,这不太符合常理呀!
既然他不问,金先生只好自己做了开场白。“你的女儿实力不菲,但是她好像不太愿意展现自己,而是宁愿做个平庸的学生,这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凭金先生多年教学的经验,一般这样问家长都会说明最近家中发生了哪些事情或许令孩子受刺激了,诸如此类的。但是,他今天又错了。因为凌生居然诧异的看着自己,说道:“不会吧,我的孩子从小学到现在都一直成绩平庸,不信我拿她初中的成绩单给您看。再说了,老师啊,哪里有孩子会宁愿做个平庸的人啊,我也想让她优秀,可是她实力如此,我不能强求啊!”
【他在质疑我说的话,这个家长,不是对我言听计从,而是在质疑我的话。】金先生开始更加疑惑了。【不仅是凌雪让人费解,就连她的父亲也是如此,还有刚才见到她嫂子的时候,她显然是才哭过,可是吃饭时大家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这个家庭,究竟曾发生过什么?又在隐瞒什么?】
既然正面问行不通,那只好旁敲侧击!
“凌雪爸爸呀,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有稳定收入吗?”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金先生认为多数使人受刺激的事情都与经济有关。
“我是武馆的老师,收入挺稳定的。”凌生现在只想应付过去这个老师,因为他明白自己跟眼前这个凡人解释不通凌雪的种种表现。
“哦,这样呀。那挺不错的。对了,我怎么没看到凌雪的母亲?这么晚了她还没下班吗?”金先生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料到凌生的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了。
后者沉默了良久,最终缓缓地答道:“我们离婚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金先生在暗骂自己笨,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刺激到凌雪,让她丧失了学习考试的动力。
“没关系,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句话倒是不假,自打凌雪出生,凌生怕是再也没见过他那风情万种的妻子了。毕竟,当初离婚是他提出的,离婚后他们各有各的生活,他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回去找她。
凌雪一直靠在阳台门后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视线模糊了,她默默地流淌着泪水,拼命地想要回忆起妈妈的模样,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中好像就不曾存在这个女人。就连她的照片、或者其他一切关于她的东西,家中都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小雪,开门啦,你亲爱的四哥来啦!”平时也不见凌波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偏偏今天老师在这里,他却这样说着。凌雪羞红了脸,抹抹泪便冲出去快速打开门,以防他还会说些更无厘头的话。
四目对视着,凌雪没有多言,仅仅只是怒视。当凌波又要开口时,凌雪赶紧捂上了他的嘴巴,并不停地用眼神暗示客厅内还有别人。
凌波会意地点点头,并显得有些吃惊。跟她用暗语交流着。
“怎么还没走啊,我都在外面吃过饭了!”
“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赶老师走吧!”凌雪白了他一眼,并故意抬高声音,对他吼道:“换鞋,不换鞋就别进屋!”
走进屋时,凌雪向金老师介绍道:“这位是我堂哥,最近在我们家借宿。堂哥,这是我老班,金老师。”
“额……金老师你好。”凌波尴尬地冲他笑笑,凌雪见他手中拿着巧克力,以为是他刚刚出去买了想要送给自己的。就把巧克力取走,递给金先生。
“老师,吃点点心吧。”
“小雪,这个……”凌波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凌雪白了他一眼,他便灰着头进屋去了。
金老师当然要跟她客气几句,但后来他想想吃块巧克力也不算什么,所以在凌雪的盛情力劝下就拿了一块放在口中,并称赞味道棒极了!
凌雪不想再留金先生,因为她害怕他们聊时间长了会说漏嘴,到时候就不好办了。因此她借着自己露面的机会,就笑着跟金先生说:“老师,您看现在天色这么晚了,您还是回家吧,不然您的家人也会担心您的!”
【家人?】金先生听到这个词语时难免一颤,他孑然一身,哪里还有什么家人。不过,既然人家不想留你了,你还硬赖在人家家不走,这成何体统呢?于是,金先生站起身来,就准备和凌生、凌雪告别了。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面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痛苦与难过。他全身颤抖起来,只见他打了一个趔趄,突然倒在沙发上,紧闭双眼,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金老师,金老师!”父女二人大声呼唤道,他们彼此间茫然地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无奈,凌雪叹了口气,把他扶到沙发上做好。又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将右手放在他的胸前,只见蓝光聚起,水系魔法开始奏效。
可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金先生猝然坐起,抓住凌雪的一只手,另一只手中出现一把袖里剑,他用剑抵住凌雪的咽喉处,声音变得冰冷而毫无感情。
“为什么封禁我的内力?已经这么多年了……祖先的恩怨早已泯灭了,为什么你还要对我下毒?!”他说起话来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怒视着凌雪的眼神中充溢着无限的不甘。
凌雪愣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会突然有这样的转变,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现在,她只知道自己被他挟持着,或许动一动,那把袖里剑就会穿破自己的喉咙。
“住手!”凌波大叫着跑过来,就在他刚准备拔剑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自己身边掠过,定睛之时,已见凌痕月手持残阳剑,架在金先生的脖颈上。
“放开小雪,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凌痕月不是在说狠话,此刻,他的残阳剑已经泛出红光,那光芒咄咄逼人,如熊熊烈火舔舐金先生的皮肤。
他本能地松开手,踉跄地后退几步,倚在墙角,眼睛瞪得老大,显得非常不可思议。良久,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吐词不清地叫到:“残阳……剑……剑圣?”
这下,包括惊魂未定的伊莲在内,在场的五个人都愣住了。凌痕月显得有些尴尬,尽量不去看师父凌波。“我不是剑圣,”他坦诚。“但你是什么人,怎会识得残阳剑,又为何借家访之名企图伤害我妹妹!”
“呵,看来你们也都是异能者,这把袖里剑可有人认得?”金先生举起手中的袖里剑,对着众人。只见灯光之下,小巧玲珑的袖里剑通体银白,泛出微微寒光,酒红色的毛穗短而整齐,柔且华润。
“勾魂?”凌波揣测道。突然瞪大眼睛。“莫非你是——”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凌雪接上。“你是刺圣传人?”
金先生“呵呵”一笑,收回袖里剑。“这只是个仿版,我不是刺圣传人,而是刺圣的普通弟子而已。不过,既然你们能识得此物,看来你们可不是一般的守世者哦!”
“剑圣凌波,”凌波双手抱拳,礼貌地行礼。“这位是小妹——魔圣凌雪。”
金先生没有感到诧异,大概是他早已猜出了两人的身份。若是寻常异能者,好歹会对这样的身份有所忌惮,但金先生却无所顾忌地冷笑着,说道:“为什么你们要封禁我的内力,莫不是先生的命令?”
“金先生,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妹妹和师父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就算是他们那个先生的命令,他们也不会偷偷摸摸地对你下毒,再陷害与你!”凌痕月收回残阳,顿时,红光全无。
“当年的事情先生早已不予追究,先生逐出了刺圣,那件事情便已经了结了。只要走正途,先生从没有说过要封禁你们这些追随者的内力!”凌波说道。“至于你的内力是被谁封禁了,我们会尽量帮你查清楚的,只请你不要误会我们!”
“不是你们干的那还有谁?”金先生怒然。“是你带来了那盒有毒的巧克力——”他指着凌波说道。“是你盛情力劝我吃下去!”他又把手指向凌雪。“你们说,不是你们干的,那还有谁?”
“到底是怎么回事?”凌雪质问,凌生蹙眉,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凌波身上。
“那盒巧克力……”凌波有点解释不清了,最终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最终羞愧地低下头。
“我还以为那盒巧克力是你送我的……”凌雪有些不愉,最终还是把目光定格在金先生身上。“老师……不好意思哈,我送你回家,我们会想办法调配出解药的。”
金先生叹了口气,如此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虽然金先生不要凌雪送自己,但她执意要送,他也无可奈何,就任她开车送了。
“老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凌雪吐了口气,木木地看着车窗外的夜景。纵然灯火阑珊,她也无心去欣赏了。
“没事,我相信你们能找到方法使我恢复内力。”金先生拍了拍她的肩头,给她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凌雪——魔圣,你能不记百年前的仇,如此待我,也算你还我这个人情了。”
凌雪愣了一下,她突然想起先生说起百年前那件事情时憎恨的表情,她突然笑了起来。“百年前我还未出生,记什么仇啊!”
金先生听罢,随她一起大笑着。
小轿车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却不知此时的小轿车外,有一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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