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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初阳刚升,照在调息完毕的沐昊脸庞,驱散黑暗残留。
距离上次使用凝神已经过去十日,在梦滴水元滋润下隐患皆已消除,神意虽然不是痊愈却也不影响引导霓气,甚至在容量上更有进展。
沐昊回想近日所见,顿感危机频频。于是凝神闭目,再度内视梦滴,一探这奇异之物。
精神一震,突然就像打开一扇门,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同平常的内视截然不同。一片蓝色汪洋,即使神意入内,也能感受到无限的活力与生机。同上次的水晶之地不同,此次降临在一片纯由水构成的平台,周围时而风和日丽,浪花拍打水台;时而狂风骤雨,巨浪滔天袭击水岸,却都不能动摇此平台分毫。
定睛一看,水台之边立有一球形水境,镜中竟是洛弃在凝神下所显梦境,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这一生的写照就正对着观者,让人如亲身经历般。
沐昊头一晃,这短时间内竟然又经历了一次梦境一生,刹那永恒,让人分不清真与假,时与空。再望向他处却再无一物,只能感受到这世界的浩瀚磅礴,与这种力量相比,那曾经见过的飞天剑仙一流便如同蚂蚁一般,而给他机缘的老和尚,让他更是不解。
迷糊的沐昊还在思索,梦道诀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上面记载的仍是红云境功法,而术法只有凝神与匿息,再往后翻便是七彩斑斓,无所见。
凝神之前所习,用处极大,甚至今日之水台也是与其有极大相关。而匿息虽然之前有所观,却未能熟习。如今踏云奇案迭起,不得不仔细观摩。
匿息也分为匿气与匿神,之前沐昊已经习得匿气,即使在几十米内,观主等人也不能探查出他是修者。匿神上首记: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功法运转记录其后,看得出水元之法知刚守柔,可坚可脆,正如此处岸与海,同是一种物质却体现相反的性质,近于道。
逐渐从内息退出,沐昊运转功法,只觉神意融入天地间,各种感觉更加灵敏,而其作为人的本觉却变淡变无。若是对于只用灵觉探查的修士,匿息两诀一起,便如同空气一般,当然沐昊如今的程度还远远达不到。
沐昊睁开双眼,望着远方踏云山“此时匿神已成,听之前两弟子所言,鬼火之物诡异,夜晚可往乱魂地一探究竟。”
一日冥思,待得夜半打更时,一道黑影从王家飞跃而出,融入夜色中,此人正是准备前往乱魂地一探的沐昊。
不一会,沐昊便已抵达踏云山下,山脚无一防卫沐昊自然轻松上山。但山腰凉亭却是灯光闪烁,竟有几人在吃酒。几个白衣弟子醉态显露,其中一人喊道:“这山上哪有什么可巡视的,不过就是埋死人的地方,想去的也是想死的人,有什么关系?”
另外一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辛苦半夜呆在这山腰吹风,师兄们却金屋藏娇正欢愉呢。”语气满是嫉妒怨恨,恨不得自己变成大师兄。
而之前之人惊讶道:“慎言啊,师兄他老人家岂是你我能妄言的。”
边说还边看与他们吃酒的同行人。
那大放厥词之人被冷风一吹,也是酒醒的差不多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想到大师兄那严厉的手段,顿时结巴道:“额,为兄…醉酒所说,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其他几人也闭口不语,恐怕各自有心计。场上正是人心叵测时,突然沐昊运转匿息从亭旁飞跃至木门内,急急向乱魂地赶去。
而那解释之人突然看向破烂木门,疑惑道:“为何我刚才感到有一黑影闪过,但细看又无人,难道是我眼花?”
正要细思又看到同伴不善的眼神,不得不再度承诺好处与人,来挽救自己失口之祸,便将此小事抛之脑后了。
飞奔中的沐昊也是心有忐忑,毕竟第一次急速运用匿神,还是有些不周之处,在调用霓气之时会露出破绽,便被刚才那名弟子发现。幸亏此人祸从口出,自顾不暇。
话说今日月黑风高,又是深秋时节,走在这荒凉小道上,偶尔能见得几个小土堆,甚至有些尸骨裸露在外无人,被夜风一吹更是瘆的慌。
可惜这些都吓不到沐昊,乱世中生存下来的人,早已见过尸山血海,百姓流离失所,饱受饥饿,甚至有些人生不如死。即使这样,沐昊还是活下来。
翻过一座山丘,终于见得此地全貌,坟堆摞着坟堆,白布黑布有些系在木头上。有的尸体入土为安,有些则荒野堆积,甚至有些年久的已是白骨一堆。
突然,沐昊发现一处有微弱火光闪过,正是那乱葬岗中央,埋葬死人最多的地方。沐昊动身前往。
临近此处,一股恶臭席面而来,刺得沐昊差点出声。忽见一股旋风莫名升起,卷的周围尸骨抛向四周,而旋风的中央却缓缓出现一处空地,只余一具白骨躺在杂草之上,而谷内黑影窜动,煞是诡异。
而此时有两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一旁,看到其中一人手中所拿灯具,刚才火光必是其所发。
虽然是夜色浓密,却对红云沐昊无太大影响。沐昊屏气凝神,细听此两人谈话。
一高廋的白袍笑道:“哈哈,发了,竟然是鬼火出世,让我等遇到。”
沐昊一听大惊,竟然是之前关注所擒的那种鬼火,不过看骨内流窜的黑影,怕是刚生成不久。
另一微胖的白袍也阴笑道:“是啊,这鬼火出世每年才有一次,却被我们两兄弟遇到,将它献给观主必定会获得丰厚赏赐。”
正在交谈间,骨内风波已停,而周围的旋风也散于天地,只留草上白骨黑魂提醒着发生的事。
微胖之人见状眼珠一转,大喊道:“师兄快用拘魂诀缉得此鬼火,不然它怕是要跑出寄体,再寻就难了。”
另外之人听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精美符咒,念念有词,符上红光起,缓步走向鬼火,眼中贪念大盛。
忽然惊变突起,身后一道绿色骷髅印直袭师兄背后。眼看骷髅印要袭向背心,哪想师兄却猝然转身,眼中贪念一丝不剩,透过骷髅头看到满脸狰狞的师弟,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言未至,形已动,手上黑气浓郁聚于符咒,直击骷髅,顿时两者同时爆炸,震的周围尸骨乱飞,而先手发出绿色骷髅之人受到暗伤,口角流血。
微胖的师弟鹰眼一瞪,冷笑道:“李若风,好手段,竟然偷偷将拘魂符换成了幽冥符,反而一击将我击伤。”
李若风哈哈大笑,指着师弟嘲笑道:“凌木,每年观内失踪的十多个弟子,莫不是搜索鬼火争执而亡,鬼火此等重宝对我们这些修炼冥魂术的人来说就是大补,你说让我取不就准备动手了么,真当我是三岁小儿吗?”
凌木听后也不辩解,只是取出数张符咒后退几步,缓声说道:“师弟我也有些身家,师兄不如放我一条生路,这鬼火便让与师兄。”
李若风脸色更是阴沉,术法一用,指尖鲜血直滴一张特殊的黒符,霎时周围阴风大作,一身穿铜甲的僵尸从东边赶来,速度奇快可媲美虎豹奔驰,声音若野兽嘶吼,又若人求救时声嘶力竭之音,异常可怕。
凌木见状脸色大变,喊道:“李若风,你竟然违背观主禁令,封尸做符,你不怕尸魄夺脑变成个半人半鬼之物?”边说边用手中符咒向此尸袭去,虽然符咒力量巨大,却只能一顿其身形,奈何不得尸魃半分。沐昊心惊,此尸坚若钢骨,怕是自己也要全力一击才能斩破其身。但这两个观内弟子虽是红云一层,本身实力低的要命,只能依靠这些外物,让他大感疑惑。
眼看凌木无计可施,李若风状若疯癫,笑道:“师弟还是乖乖交出云石法宝,为兄还能给你个痛快。”
尸魃一掌击在凌木前胸,虽然凌木已经运转霓气防御,却无奈此尸力大无比,仍然不敌飞出数米,口吐鲜血不止。
而尸魃得势不饶人,再度近身,污浊双齿凸显,眼看要吸食精血。
此时李若风却急忙上去阻拦,双目怒睁大喊:“畜生,退下。”精血再滴黑色符咒,此符绿光大盛食髓知味吸取更多血液,让其脸色一阵苍白。
尸魃被人阻挠进食,一阵狂暴,对着李若风狂吠,眼中红光大作,但最终在李若风手中黒符绿光一闪后不再动弹,立于原地。
差点被剥皮食脑的凌木翻身一转,顾不得伤势,双腿一跪,磕头不断,哭声求饶道:“师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把我的云石都给您,您放过我吧。”
李若风控制尸魃受碍大汗淋漓,不过看着脚底跪求的凌木却冷笑道:“云石拿来,饶你一命。”眼中却杀机闪现,怕是云石到手之时便是凌木丧命之时。
凌木听后从怀中取出几块形状不规则的石块,透露着微弱红光。沐昊看着这些石块,激动万分,正是道诀记录红云石无误。
李若风接过云石,正狞笑着要送亲爱的师弟归西时,却见凌木抬头盯着他,脸上无丝毫不堪,只有阴谋得逞的阴笑。
感觉到事有蹊跷,正要后退,却已经迟了。凌木胸前一张红色符篆爆裂,突然飞出一物钻入李若风丹田。其内视竟是一只圆头尖脑,身上有数百节的蛊虫,直破丹田气海啃噬霓气。
瞬间疼痛袭向李若风,霓气与神意相连,霓气受损便如身上骨肉被噬,痛不欲生,只能在地上嚎叫翻滚,上衣都被撑破。
而在李若风体内的蛊虫啃噬霓气过后,原本只是指头大小变成食指粗细。啃噬气海的蛊虫仿佛还不满足,沿着李若风脊骨上爬,即使隔着皮肉也能看到一只异物正在脊柱上爬行。时而传来的咔嚓声及李若风痛的喉咙撕裂,无不预示着此蛊虫正在食用脊骨里的美味骨髓。
髓脑相连,生人食髓却是酷刑至极。李若风痛至疯癫,用被自己握的不成形状的手掌挖脸挠珠,却丝毫不能缓解。
突然,地上翻滚的李若风一动不动,双眼暴突,早已被自己抓花的脸极度扭曲却再无变化,怕是生生痛死了。
凌木捂着胸口上前踢了踢他,而其脊骨的咔嚓声仍在持续,李若风却不再动弹。
“真是扫兴”凌木晦气道,后又看了看旁边矗立不动的尸魃,腻声对着蛊虫说道:“宝贝慢点,不要把这废物脑袋啃了,不然这尸魃发疯控制不住。”
看看一动不动的尸魃以及地上的残尸,最后望向面前的鬼火遗骨,大笑道:“鬼火还是归我了,哈哈哈哈。”
突兀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出:“未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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