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意外……”临江王看着遍地或是昏倒或是死掉的人,沉吟道。
“一个人的天机……是什么……”月奴想要说什么,忽然被临江王举手制止。
“隔墙有耳。”他冷笑道,“那三人离开时,将其所布设的陷阱也一并消除,现在楼外估计又要乱起来了。哼哼,不愧是鬼门,一丝便宜也不给。”
他忽然脸色一变:“人在梁上。”
话音未落,身旁人已化作一道绿影,从方才慕容天撞出的破口直奔房顶。“咻咻”几声风响,未几从旁侧传来“扑通”“扑通”几声,七八个人从房梁之上直直坠落到楼下。
从房里看得不甚分明,但能听到打斗之声,显然月奴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哐”地一声,一个人影从外面被人扔了进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经脉已经被‘冰针法’封住了。”月奴随后飘然而至,“是三元帮的人。”
临江王踱步走近那人,忽然说:“受伤了?”
“此人的功力不浅,受了点小伤。”月奴说完,脸色忽然一白,随即“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伤在左臂,你挡了他一拳,可这三重怪劲,触体即可伤及内脏。”临江王牵起她手臂查看道,“江湖之上,‘伤拳劲’能使出这等功力的,只有你了。”
他继续说:“我说的对吧,周舵主?”
“嘿嘿……没想到王爷手下有此等高手,大……大意了。”那人有气无力地说,显然气脉已经被月奴制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既是江湖中人,想必最清楚这个道理。”临江王冷冷地说,“无论巧取,抑或豪夺,这个楼,你若进来,就不可能出去,你也懂得吧?”
“那方才……”那人话音未落,颈子上微微显出一道绯红,随即人头落地,竟无一丝鲜血喷出,再看时,断口处已经结出了薄薄一层白霜,喉管和动脉的切口清晰可见。
“好厉害的封脉功夫!”空气中传来方才矮子的声音。
那三人竟去而复返,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去。
“要做咳咳咳……就做全套,再,再说,如果现在咳咳……现在离开,鬼,鬼门就会是众矢之的咳咳咳……三元帮的人想,想趁此机会咳咳咳……浑水摸鱼,可惜咳咳咳,可惜手法太,太拙了。王爷你,你大可放心……”病鬼说。
“咳咳咳……这楼内楼外,有,有心染指天机的人,都咳咳咳……都已杀尽了……”
深夜,明月楼。
明月楼上,此时灯火辉煌,比之往日更添几分华贵,却极是冷清。雅间窗上的破洞仍未修复,然而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
临江王和月奴主仆二人,一人端坐饮酒,一人侍立一旁,似乎还是在等什么人。
“都安排好了么?”他问。
“一切妥当。”月奴答道,“可是主人你……”
“只有这件事。”临江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要问。”
月奴沉默,良久道:“主人保重,我去照顾小王爷了。”
“你的伤……”
“不要问。”她的背影在他的视线中消失。
不能说,因为怀疑;不能问,因为信任。
不能说的事,由着以爱为名的自私,误以为这就是责任,误以为这就是保护。从来信任就是真相,无论相爱,还是相知。所以,不能问,所以,不要问。
真的……是这样么?也许……只是一厢情愿吧。月奴想到这里,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快步离去。
临江王仍然端坐饮酒,神情凝重。显然,他要等的人,绝非等闲,甚至……
他要等的人,才是这场宴会真正的主人。
屋顶。
“嘿嘿嘿……病鬼啊病鬼,我料你聪明绝顶,应该能看出来吧。”矮子笑道,“我们之外,还有别人。”
“咳咳咳……追魂司布设在周围的眼线,换,换了三批。”病鬼回答,“还有……”
“别再胡说了。”矮子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是说这个局。”
病鬼沉默,不时咳嗽几声。
“共事这么多年,这样一筹莫展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啊。”
“咳咳……真,真相不难得知。”病鬼说,“但,但是咳咳咳……后,后台太,太大了咳咳咳……我不便明说。”
“有意思,连你都不敢明说……”矮子微微有些动容,“难道是……”
“没错。既然,既然知道了就咳咳咳……就不要再说。”病鬼说完,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门前。
“那个人。”他指着门口摇摇晃晃的身影说,“他咳咳咳……”
“从正门进去啊。”矮子诧异,“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探,探探风。”病鬼说,“夜枭咳咳咳……夜枭已经……”
楼前人影晃动,显然夜枭已经出击。
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爆发出来。“好啊!出门远迎,是待客的态度。且看看你够不够格!”声音浑厚无比,显然是带着极深厚的内力。
“不好!”矮子说完,身影一晃,早已不在原处。再看病鬼,也早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说也奇怪,这病鬼病怏怏的样子,身法却比矮子还快三分,实在离奇。
“呵呵嘿嘿嘿……三尺剑气!做下酒菜倒真是不错!”那声音说。
夜枭身影欺近那门前之人,双手作指如剑挥出。瞬间“唰唰”几声响动,两人身影相交,门前那人却是毫无反应。
“是太快了么?”
“咳咳咳……不是,看清楚了。”病鬼话音未落,门前人身形摇晃,双手齐举,竟是直接掐住了夜枭的脖子。
夜枭三尺剑气疾吐,双手剑指挥动,欲要解围,却毫无用处,显然内息已被那人制住。
“他究竟怎么……”矮子说着,五指轻动,“铮”、“铮”几声,天蚕线布满四周,那人影若再想有丝毫移动,也是不可能的了。
“上!”话音一落,空气中传来一阵异香。矮子连忙闭气躲开,而病鬼站在那身影前,眼中满是惊愕。
“天下最坚韧的天蚕丝,可惜你布阵用的‘无影针’虽也细小,但毕竟是精钢打造。”那人一挥手,地上顿时响起“叮叮”几声锐响。
“咳咳咳……我,我的毒功……”病鬼说着,胸口竟凹进一块,随即倒飞了出去。
“哈哈哈哈……痛快。”那人说着,试着推了推门,发觉门上锁了之后,便飞起一脚向大门踹去。“轰”地一声,两片门板直直向里飞去,一个衣衫褴褛,扛着破烂幡儿的道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他将那破烂幡儿往地上一掼,伸起鼻子用力一嗅,忽然大叫道:“好酒!好酒好酒哈哈哈哈!这二十年的桂花酿,可让我又找到了!来呀店家,快快给我沽一壶来,让我老道士也尝尝鲜!”
叫了半晌,不见人来,那道士却并未生气。“嗯?没人,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楼来,见雅间灯火通明,便摇摇晃晃抢步而去,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他将那酒壶一把抢过,也不寻杯斟酒,便将着酒壶,对着嘴儿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顷刻之间,一壶佳酿就这样进了肚。
“嗝!哈哈哈,一壶神仙醉,便教天地倒转,乾坤挪移,于我老饕又有何干!好酒,好酒!有此酒,老道士我不虚此行了!”那道士满足地打着酒嗝说。
“呵呵,酒逢知己,千杯不醉。先生有所不知,这酒是我自家酿的,与这市井凡品确有不同之处。先生若是喜爱,我自当舍命陪君子!”临江王说完,大手一挥,仆人立刻抬上两坛泥封美酒,一叠黑漆酒碗。他接过一坛,抛向那道士,自己取过一坛,拍去泥封,也不取酒碗,便直接豪饮起来。
道士见那酒坛凌空飞来,哈哈一笑,一挥手,轻轻接住,也不取酒碗,拍去泥封便饮。少卿酒香四溢,美酒入喉,有些洒在地上,竟是毫不足惜。
“哈哈哈!痛快!”道士笑道。
“再好的酒,充其量也是凡品,未可入先生法眼。”临江王擦了擦嘴,“若要品酒,我自然另有所藏,不过,本王有一事相求。”
“哈哈哈……今天只喝酒,不说这些。唔,下酒菜也是不错!”道士说着,筷子已经游遍了半个桌子。
忽然,临江王身形一闪,道士的身后隐约晃出一个身形。“啪啪”几声爆响,似是有人对掌。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便从炮仗一般变得有如雷霆轰击,随后一声巨响,整张桌子毫无征兆地碎裂开去,一桌山珍海味瞬间化为乌有。
“神算一脉,谁是真正传人,今天我会找回三十年前先父身上的耻辱。”临江王站在道士身后说。
道士犹自坐着,手里却多了个酒壶。他将壶中之酒一饮而尽,慢条斯理地站起。
“方才我只出了一手,你便招架不住,还说什么雪耻。”他说,“既已知必败,为何还要宣布重开‘天机神算’?呵呵,你和你那不成器的老爹一样,小聪明太多,反而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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