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入内室,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普通的装潢和摆设,与一般的茶水铺差不多。
几个伙计模样的人正坐在一旁赌钱,并没有注意到顾嘉宜她们走进来了。
“请问……”寻芳试探地问道。
那几个人这才抬头,打量了她们几眼,懒洋洋地说道:“要歇息喝茶去别处吧。”
顾嘉宜不由笑道:“真奇怪,你们这儿不是茶水铺吗?打开门做生意的,怎么有客来了,还把客人往外赶呢?”
有个伙计看着她,不屑地说道:“你若是想在这儿坐便坐吧,不过这儿茶水什么的都没有的。”
顾嘉宜看了眼寻芳,两人转身走了。
“二位且慢。”后面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男声。
顾嘉宜回头,原来是一位纤瘦白净的文弱书生。
“在下杨贺,是这家茶水铺的掌柜,刚才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顾嘉宜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这人长得还不赖嘛!
杨贺见顾嘉宜看着他,不由有些脸红,“这位兄台,在下有何不妥吗?”
“没,没有啊……”
“那二位上这边坐。”
顾嘉宜跟着他往里面走去。
“杨公子,你这个掌柜脾气怎么这么好啊,你家的伙计这般傲慢无礼,又消极怠工,你居然还留着?”顾嘉宜一边打量着装潢一边说道。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他们都是我家签了死契的帮工,跟着我开了这间茶水铺,赚不了钱,心里有些烦闷是应该的。”
顾嘉宜看了杨贺几眼,没有说话。在这个朝代,签死契这种事,是只有大户人家才有资格做的,而且还要看家族的等级,来确定签死契的人数,就说这顾家,城中首富,签死契的不过二三人,人数这么少,主要还是因为顾家没有名分,没有出过官老爷,纯粹是商户白丁之家,虽有财,地位却不高,所以这么说来,眼前这杨贺的家族背景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吧。
到了一处房间,冉冉檀香扑面,布置不失文雅。
“二位请坐,这儿只有些花茶,你们将就着用些。”杨贺亲自给顾嘉宜和寻芳倒了两杯茶。
“寻芳,你坐啊。”“
寻芳推辞不坐,默默立在一旁。
杨贺看了两人一眼,笑道:“没关系,在我这儿随意就好。对了,还没有请教小兄弟尊姓?”
“我姓顾。”顾嘉宜瞧着杨贺这么真诚,也没有掩饰之意。
“原来是顾兄。在下有些好奇,我这茶水铺比较偏僻,顾兄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
对他一口一个“顾兄”,顾嘉宜听着有些不适。其实,她也知道,尽管杨贺比她年长,还依然称她为“兄”,并不是有意为之,这不过是个习惯性的敬称罢了,以示谦虚。
“说来惭愧,今天本是小弟生辰,无奈府中杂事太多,现在也是偷偷溜出来寻个清闲罢了,走到杨兄这儿,也是一种缘分。”
“原来如此,竟不知今天是顾兄生辰,怠慢已久。我这儿还有两个红鸡蛋,这就去煮了给顾兄端来。”
顾嘉宜刚想说“不用”,杨贺已经快步走出去,跟楼下的伙计说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走到窗子边打量着外边的风景,正看到一片集市,这似乎是城中的东市啊,她突然想到小卷说过,何玫母女就在这东市开了茶水铺。
“寻芳,帮我办个事,去外面这市集上问问,有没有一对母女开的茶水铺,母亲姓袁,女儿姓何的。”
“是,主子。”
过了没多久,红鸡蛋便端了上来。顾嘉宜瞧了两眼,起身去旁边的书桌上拿了只笔,在鸡蛋上面画了一张笑脸。
“你看,”顾嘉宜把鸡蛋递给杨贺,“好可爱啊。”
杨贺看着,不由也笑了。
回到顾府,天已经快黑了。所幸二姨娘还忙着张罗晚饭,并没有发现她溜出府的事。
顾嘉宜挑了条比较偏僻的路,夕阳正将点点光斑撒向池塘边的假山,树丛上堆积着的残雪,在阳光的包容下,正慢慢地融化。
她站在假山背后,望着这片宁静的景色,心中一根绷紧的弦似乎慢慢松弛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她措手不及。
假山另一边突然传来顾嘉茗的声音。
“乐尘,你都好些天没来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吃过晚饭再走吧。”
“你现在不该担心你妹妹吗?她并不在房中,甚至她的贴身婢女也不在。”
听到薄乐尘的声音,顾嘉宜心中顿时受惊,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
“嘉宜活泼好动,没准又去哪儿玩了吧。”顾嘉茗有些不满地说道。
薄乐尘似乎并没有理会她。
“乐尘,我怎么觉得现在你更紧张嘉宜啊,要不我们尽快完婚吧,不然我心里总是没底,我怕哪一天你会被人抢走。”
顾嘉宜惊得张大了嘴,真想不到,平时看起来乖巧文静的顾嘉茗竟能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若是让老夫人听见了,怕是会气得跳脚吧!
她并不想和这两人打照面,蹲下身藏进了假山的石缝里面。
薄乐尘往这边走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茗儿,我希望你不要多想。”
“对不起,乐尘,我只是,只是太紧张你了。”
两人说着,并肩往前面走去。
看着两人走远了,顾嘉宜才从石缝里出来,不由摇摇叹息道:“顾嘉茗中的毒太深了。”
看来,老夫人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发现寻芳正在打坐。
顾嘉宜不好打扰,静静地在她身边坐下来。
寻芳睁开眼睛,刚想说话,突然眉头一皱,捂着胸口。
“怎么了?”
“奴婢没事,只是没想到那薄乐尘的功力不低。”
“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主子没在,他来主子的房中,像是要找什么东西,奴婢没有跟他正面较量,暗中打了他一掌,谁知他竟又回了奴婢一掌。”
顾嘉宜听着,想到刚刚见到薄乐尘,他整个人好好的,并不像寻芳这般苍白虚弱,而且他跑到她房中找东西,会找什么呢?
“主子,奴婢还有两件事要汇报。主子说的茶水铺确实存在,开业半年,说是茶水铺,其实主要靠表演来营生,就在闲客小居前面一条巷子里,生意挺好的。第二件事,钱大奶奶的女儿被薄乐尘送往乌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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