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归藏决 > 第002章 往事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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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柯一梦虚渺渺,待到醒时已是真。

  莫道冥冥无天意,前尘余影伴今生。

  且说小天摆脱几个伙伴,回到自家小棚,直直倒在床榻之上,便沉沉睡去。

  不知不觉间却见自己来在一个庄园门口,一个身着素白团花衣裳,发髻高挽,仪表雍容富态的女子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似在等待着什么人。见着郁郁独行的小天,那妇人兀自用芊芊玉手揉了揉眼,雍容玉态的脸上惊疑不定,瞬即手中铜盆哐当掉在地上,朝着独行的小天疾奔过来,二话不说,拔开小天肮脏破旧的小裤,肚脐下丹田处赫然是一块铜钱大小的痣,更为奇异的是,痣的中间分为两半,半黑半白,活脱脱的一个阴阳图案,那妇人顿时花容失色,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夫人”,小天捏捏诺诺的道。感受着那妇人身上似乎有股熟悉的气息,小天期期艾艾想要推开她,可心底又盼着她抱着自己。

  那妇人听得小天叫她,哭得更是伤心欲绝,大放悲声,好在周围只有那一栋房舍,更为奇异的是那庄园里似乎也没有别人。

  妇人哭了半晌,抬起头来,左看右看的盯着小天,似是要把小天装进她的眼里一般,小天毕竟年幼不谙世事,见得妇人看着自己,便自心里有些害怕起来,颤颤抖抖的问道:“夫人,可是有事?”

  那妇人似是哭得够了,眼睛红肿着,问道:“你叫小天?”

  “夫人怎么知道?”小天答道,带着复杂的神色。

  “我是你娘亲啊,我的孩子!”那妇人通红着眼道。

  “娘亲?”小天捏捏诺诺的道,“可是我并不曾见过你。”

  “哎!又是这个梦!”

  小天从床上坐起,犹自困倦得睁不开眼,喃喃道:“每一次都是做到这个地方。不过那夫人倒是哭得伤心,难道她真是我娘亲不成?”

  “小天,起来吃饭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端着碗饭走进小棚子,把饭放在破床旁的小凳子上,看着迷迷瞪瞪的小天,摇摇头,叹口气道:“哎!可怜的孩子,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在村里,靠着吃百家饭长到这么大,可怜啊!”

  “虎婶,多谢!”小天看着热腾腾的饭菜,吞了吞口水,“待会我给你砍柴去!”

  “嗯,快吃吧小天,冷了就不好吃咯。”虎婶摸着小天乱糟糟的头发,怜惜的道。

  “打柴的事不急,今儿个齐大伯会在学堂讲学,先去认认字去,待下学了再叫你小虎哥和你上山去。”

  山中无日月,寒尽不知年,转眼几载光阴过去。

  淡岩青翠仰天云,拂开云霞见玉京。

  “小虎哥,可敢接我下句?”

  苍翠的青山小径之间,一衣着素雅的少年一边挥动斧头,一边吟哦着,问向不远处的虎头虎脑的少年。

  那叫小虎的少年淡淡一笑,稍稍凝眉沉思,开口吟道:

  乘龙欲上三万里,踏遍瑶池亿亿星。

  “妙极,妙极!小虎哥志向远大,天弟不及也!”那叫小天的少年放下斧头,对着叫小虎的少年略一拱手,赞叹道。

  “非也,非也!小天你生性淡泊,悟性高绝,就连齐大伯也对你赞不绝口,说你终非池鱼,必有扶摇直上青天之日,到那时,可不许忘记小虎哥。”那虎头虎脑少年也放下斧头,随意坐于一山石之上。

  小天正欲说话,只听得远远有人喊马嘶之声传来,夹杂着阵阵惨呼之声,小天和小虎顿时色变,因那声音传来之处,正是他们居住的小村方向,二人不及说话,操起砍柴的斧头,急急的向着小村方向跑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

  却是说那两山之间看是很近,可要从这个山头走到那个山头,也得跑死一匹好马,小天小虎二人虽然听得声音就赶往村子,待来到村子外的大树下之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只见得遍地尸首,血流成河,远处数十骑扬尘而去。二人虎目含泪,看着那些儿时伙伴昔日亲朋,尽皆倒在血泊之中。

  二人悲痛欲绝,又思量势单力薄,倘若循着那贼人踪迹,必不是对手,反受其害,只得忍住悲声,挨个看过去,竟未寻着一个活人。

  二人对视一眼,小天道:“小虎哥,而今只得先葬了乡亲们,再思量报仇之计。”

  小虎也不说话,于左近一屋寻得锄头和铁锹,在村口大树下挖起坑来,小天默不作声,也在小虎不远处挖坑,边挖边思量:“我自幼无父无母,幸得众位乡亲怜我,把我将养长大,更得齐大伯教授诗书,学得礼仪,而今贼寇灭我乡亲,如灭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须得手刃贼人,方对得起众乡亲的养育之恩。”

  小天暗自发狠,却又似突然想起什么,皱眉凝思:“不对,不对,似有哪里不对。”

  小天凝思良久,自语道:“齐大伯,对了,齐大伯,刚才众乡亲尸首里似未见到齐大伯。”

  转首对小虎叫道:“小虎哥,小虎哥,众乡亲尸首里未见老师。我去书院看看去来。”说罢放下铁锹,往书院走去。

  书院倒也不远,只是那齐大伯家里的小院,齐大伯识文断字,为方便教授村里孩子学习诗书,众乡亲上山伐木做得几套桌椅,置放于小院之中,充着书院,小天进得院子,却见那齐大伯坐于教授椅上,胸口汩汩流血,其下数张桌椅上,几个孩童皆已是无头死尸,那几颗小小头颅滚于一旁,满眼惊恐之色。

  小天双目含泪,走到齐大伯身前,正准备给齐大伯磕头后替他收拾尸首,却见齐大伯艰难的睁开眼睛,见着小天,欲言又止,却是已经说不出来话语,齐大伯只得拿开捂着胸口的手,沾血写于桌上道:“屋里箱子有你物事。”写毕便已断气。

  小天哽咽着扑在齐大伯怀里,泣不成声,良久,一手搭于小天肩上道:“小天,先将众位乡亲入土为安吧!”却是小虎见小天久久不归,寻来看看。

  二人少不得又是一番伤心恸哭,哭毕又至村口挖坟,二人悲悲戚戚,直至第二天日中之时,方把众乡邻埋葬完毕。

  小虎去屋里寻得些香烛,插于坟前,誓曰:“此生必当手刃仇人,为父母及众乡邻报仇雪恨。”

  小天亦三跪九叩后誓曰:“众位叔伯婶婶,小天自幼遭父母遗弃,幸得众位乡邻怜我,把我抚养成人,我易惊天吃百家饭,穿百家衣,众位叔伯婶婶即是我之父母,今父母惨遭贼人毒手,今生誓必手刃仇人,用其头颅祭奠诸位父母在天之灵。”言罢,二人携手而起,目露坚定之色,循着贼寇去路而去。

  却说这山村本来偏僻,平常就没有骡马往来,那些贼寇数十骑过后,乡村土路上蹄印显然。

  二人循着那蹄印走了良久,小天忽道:“小虎哥,且在这里等我,齐大伯昨日临去前,曾告诉我他屋里有我的物事,我自幼得众位乡邻抚养,并无甚么物事,想来应是于我身世有关,只因忙于埋葬乡邻,却是把这事情忘记了,哥哥且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寻了便回。”

  小虎道:“天弟你且回去寻那物事,我自先去寻那贼寇踪迹,沿途留下记号,天弟你循着记号来寻我便是。”

  小天道:“也好,哥哥自要当心,若寻着那贼寇踪迹,切莫先行动手,哥哥一人势单力薄,待得我回来,一起寻思个计策才好。”

  却说惊天辞别小虎,到得齐大伯家书院时,已是黄昏时分,残阳如血,那西边山顶之上,残阳所照之云层,血红一片,好似那鲜血染就,那几片红云之外,漫天尽是黑沉沉的乌云,看起来阴森恐怖,平添几许阴森。

  惊天不觉的也有些汗毛直竖,对着众坟深深一揖道:“各位父母,且请佑我杀得贼寇,报仇雪恨。”

  言罢,来到齐大伯家里,只寻得里屋之内有红木箱子一口,惊天打开箱盖,见箱子里尽是书籍,更无他物,边寻思着齐大伯临死遗言,惊天暗自道:“难道齐大伯所说之物事便是这些书籍?不对,这些书籍都是老师平时教授过我们的。”惊天只得把那些书籍一本本取出,堆于箱旁,到箱底时才发现一个书籍大小的用红绸布包着的物事。

  惊天小心翼翼的打开绸布,却是一个箱子似的物品,其上雕有一龙一凤,栩栩如生,惊天左右摸索,寻着暗扣,只听得啪嗒一声,那箱子似的物品打开,却只是一页金箔,只见那金箔上写道:“易惊天,易元三千九百年三月十九日生于南麓山紫竹苑。”那字迹娟秀隽永,分明是出自女子之手。

  他看着那金箔上字迹,暗自沉吟道:“这生辰当是我母亲所书,也罢,待得为众位亲人报得仇恨,再去寻着这南麓山紫竹园看看便是。”

  惊天沉吟着摩挲着那页金箔,不防那页金箔边沿很是锋利,把惊天手指割破,一滴血珠旋转在金箔边沿,瞬间却又消失不见,那血珠似是被金箔吸收了一般,初始并无异样,不多会只见那金箔放出蒙蒙毫光,闪烁不定,惊醒了沉吟中的惊天。

  惊天惊异的看着那页金箔,不明所以,正自弄不明白,却只见那页金箔上的字迹慢慢变得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一副朦朦胧胧的景色自那页金箔上现出,犹如一面镜子般现出一副奇异景致,却是一处仙境,那山蒙蒙青青,景致怡然,半山崖上一处斗檐飞翘而起,红墙绿瓦,宁静雅致,居此处者心绪不波,安宁祥和,中间一座大殿,气势恢宏,庄严肃穆,惊天身临其境似在景中游玩一般,不觉心凝气静。

  那大殿之上祥云渺渺,似虚还实,似实又虚,惊天不觉的伸出手,想要触摸那殿前廊柱,却见那廊柱景致犹如水波一般荡漾开去,渐渐淡化似要消失一般。惊天不觉有些愕然,抬头却见那大殿的门帘之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紫竹苑”。

  惊天猛地惊醒过来,想起刚才金箔上所书,自己便是出生于此。

  醒神再看时,那紫竹苑已是消失不见,惊天不禁怅然若失,想起自己自幼孤苦,无父无母,好不容易见得丝毫身世信息,却又如梦幻般消失,不觉间悲从中来,哽哽咽咽,一时间没了主意。朦胧间,惊天只见得那页金箔之上浮起数行文字,忙止住悲声,凝神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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