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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宋国,福源镇。
时辰以致破晓,一家惨败的土坯房内却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声。覆满茅草的屋顶无法阻止声音的逸出,飘散满整个清冷的空气中。
那土房门前立着一位年约而立的汉子,头顶缠头,面如树干,身高七尺衣着麻布。身体上似乎有玄气激荡,将麻衣鼓动。
那汉子神情肃穆的看向屋内,浓密的眉毛遮挡不了眼睛里的急迫。紧绷着的面部不时嗡动的嘴角似乎在祈愿着,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布满结实的肌肉伴随屋内的叫声而绷起,手心紧紧的握着衣角。
屋内,床榻前
“庄夫人,莫要再空费力气,屏住气。”床榻前俯身一位产婆,不停地引导着床上妇人
床上那妇人神情痛苦,额角的汗水溪水般留下。
“夫人,不要休息。快憋足力气”那产婆看着妇人脱力休息,不由大急
床上的妇人也知此时不是休息的时候,再次攒足力气,手指扣着床板,清秀的脸上被疼痛扭曲
“啊”
“坚持住,马上就出来了”那产婆马上鼓励她,手上拿着侵满热水的布锦擦着她的汗水
“啊”
床上那妇人再次用力
门外站着那汉子,手心不停地用力握着衣角。多次想破门而入,但又恐害了夫人,让她分心。手上筋骨不停地凸起凹下,显示着主人的着急。
“哇哇哇哇……”
室内突然传来一阵哭声,那男子紧握的双手终于松开。
“夫人?夫人?你别睡啊,这要是睡了可就醒不得了”屋内产婆,急切的话语响起
立在门前的汉子一听,顾不得其他。一巴掌将残破的木门推开,哗啦一声,门发出一声颓旧的声响。
“我夫人如何?”汉子进的内屋,拦着那站在床前的产婆急声道
“夫人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生子本就是要命的事,恐怕夫人度不过今夜啊”那产婆看着男人急切的开口说道
“休要妄语,我夫人怎会如此”男人紧绷着的脸孔注视着产婆
“庄乾,不要为难产婆。”床榻上那夫人语气平和的对着男人开口,又对着那个产婆点头道谢,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采薇,你不会有事的”庄乾快步走到床前将床上的妇人抱在怀里,脸上流露的悲哀却是遮挡不下的
“恩,不会有事的。”似是安慰男人似是自己喃喃自语,“有劳,凉大姑。等明日我家相公会登门道谢”采薇虚弱的话对着站在那的产婆说道
“哎,夫人见外。”那产婆知晓妇人的好心,有些无奈的摇头走了出去。
看着产婆走出屋内,庄乾看着夫人
“我还没见过咱们的孩子呢?”采薇像个小孩一样突然雀跃起来“抱给我看看“
男人也是没见过,只是顾着她。
闻言轻轻的将怀里的夫人放在床上,如同对待玉器般小心。
将放在床前已经清理完,用绵薄包裹的婴儿抱了过去。
采薇将孩子放在自己的眼前,轻轻的用手梳理着他头顶的头发。“男孩么?”妇人轻声问
“对”男子轻声道
“真好”妇人闻言自语,战火不断的战国时期,一个男人比一个女人要好受的多。
“起个名字吧?”妇人想起来
“你起吧”男人宠溺的看着女人
“要不叫庄生吧?”女人说着询问着看向他
“好,你满意就好”男人眼角已经开始湿润
“不好,再换一个”床上的女人就像孩童一样“叫庄周吧,你姓庄我姓周”女人开心的说
“好”男人说着,眼泪便开始不受控制的流淌
女人似乎没有看见,只是不停地逗弄着熟睡的庄周,可是不停抽动的鼻翼却显示了她的情绪。
“庄周,庄周,小庄周,小庄周。娘的好孩子。”那妇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采薇。”庄乾轻声的呼唤
女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像熟睡了一般。
庄乾,如一座大山一样稳稳的坐在床前,枯木般的手指慢慢的将女人的手拉到自己的手心,紧紧的握着。
晨曦,太阳突破黑夜自东方升起
一缕紫气于太阳处射出,飞快的透过土坯房的窗户,钻进幼小的庄周脑海。
男人没有注意,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的似乎是在熟睡的女人身上。
而那个躺在女人身旁的幼儿在得到那一道紫气,便张开了眼睛。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庄周,庄周。娘的好孩子”。这是庄周来到这个世界的听到的第一句话。
庄周本是个现代人,一次出门旅游时,不慎被天外一流星夺去了性命,谁曾想再睁开眼睛却已隔世。那一抹紫气却是一本《道德经》,庄周不晓得这本是否与自己曾看过的一样,但是其诡异的出现方式却让他小心不得。
自那日采薇诞下庄周消逝后自此已经五天有余,期间庄乾没有出过屋门,只是握着庄周母亲的手,不停地放在自己手心摩擦。每次庄周饿的是在受不了的时辰,庄乾才会接过他,手按着他的肚子输送一股气流,然后饥饿感就消失了。初时庄周惊奇,久了也就习惯了。
这期间,庄周每日都会将心神沉入脑海,观看着那本神来之物。以前看的是道篇在前,而德篇在后;脑海里那本却是德篇在前而道篇在后。
道德?德道?
一丝了悟。
道德,先成道后有德
德道,先修德后悟道
庄周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十五年有余,以致志学之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相见难相忘。
庄乾,庄周的父亲。自母亲死后整个人就消沉下去,挺直的脊梁也慢慢的弯下。庄周不知道母亲被葬在何处,也不知道父亲现在又去了哪里。他知道他被父亲抛弃了,抛弃在这个战国时期最著名的学府内,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设立在齐国都城,但具体位置却不为人所知。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而稷下学宫就在市井之中,一处酒馆。前方是做着生意热闹的酒楼,而后面就是闻名天下的稷下学宫,这样的设计谁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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