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上,寒思雪对我说了很多,可能这些沉痛的记忆一直压在她的心里已经有好多年了吧,在我与她的相处中,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或许对身边的人倾诉出来,心里会好受些吧。
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袖,随着远处的夜风吹来,寒思雪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别说她现在只穿着短袖,就连我这个身上穿着一层外套的都被夜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我想,她现在一定很冷吧。
几乎是在她身体蜷缩来抵御冷风的一瞬间,我把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了下来,轻轻地披在了缩成一团的寒思雪身上,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寒思雪明显的愣了一下,接着问我:“你不冷吗?”
脱下外套以后,阵阵冷风不要命的灌进我的短袖T恤里,冻得我也是一哆嗦,能不冷吗?可是看着寒思雪那满是泪痕的脸庞,想想她那可怜的身世,我一咬牙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在寒风中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怎么可能怕冷呢,想当年我可是冬天里穿短袖衫都嫌热的。”
看我说的有模有样跟真的似的,寒思雪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感激的向我笑了笑,我们就这样互相背靠背依偎着,还好后面的巨石挡住了不少风,饶是这样,一晚上的时间我也冻得两条胳膊发凉,血液都仿佛流动的缓慢起来,这破镜子里的世界怎么这么冷?
不管心里如何抱怨都不能减轻身上的冷意,我索性思考起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知道外面究竟会发生了什么,那突然消失的红线,熄灭的红烛究竟是怎么回事?肖建仁怎么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掉链子呢?
也不知道明天月圆之时,那阴阳双魅会怎样拿我俩开刀,反正已经无所谓了,横竖都是一死,只是现在就死真的太不甘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的实力是如此的弱,而我的对手确实强悍到可以对抗茅山掌门的阴阳双魅?虽然阴阳双魅被困乾坤镜中实力大减,可对付我还是绰绰有余,看来,我还是太弱了。
胡思乱想中,时间倒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样的天空,风也渐渐地停了下来,只是觉得空气之中十分湿润,就连我的胳膊上都是露水。
一夜无眠,再加上之前和阴阳双魅打了一架,我现在是又困又饿,旁边寒思雪的模样也差不多,她也一晚上没合眼,肚子竟然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看来只能做个饿死鬼了。不对,连饿死鬼都做不成,我和寒思雪现在是魂魄状态,要是死了可真的就魂飞魄散彻底消失,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是一阵苦笑,这他大爷的都什么事啊,一块破铜镜都能出那么多麻烦。
就在我的肚子也不争气的跟寒思雪的肚子咕咕咕咕呼应起来时,树林的尽头冒出了一黑一白一胖一瘦两个身影,正是那阴阳双魅,看他们来了我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不会这么快就要来索命吧?
尽管早就知道阴阳双魅要拿寒思雪血祭,顺便搭上我这个陪衬,此时见到阴阳双魅心里还是紧张起来,幸好,他俩这次来只是给我和寒思雪送了些吃的,把我俩松了绑,等我们吃饱以后又把我俩捆了个结实。
横竖都是一死,反正我现在倒不在乎了,身子靠在巨石上一声冷笑,说道:“你们倒还挺仗义啊,还不忘给我俩吃一顿断头饭。”
那白衣女子听我这么说之后皱了皱眉,良久才说道:“其实我和哥哥没想杀你,昨天只是在气头上而已。等破开乾坤镜以后,我会把你一块儿带出去。”
这一次轮到我发愣了,没想杀我?开什么玩笑?我可不相信阴阳双魅有那么好心,要是这俩鬼兄妹真的这么好心,哪会把我和寒思雪绑在这里啊?
见我冷哼一声十分不相信,那白衣女子继续补充道:“说起来我和哥哥倒要感谢郭岳那个道士,这些年一只被困在乾坤镜里倒也洗去了我和哥哥身上的戾性,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出去以后会滥杀无辜,我们只是想报仇而已……”
白衣女子还没说完,她一旁的黑衣男子就接过了话茬:“别再提那个臭道士。小妹干嘛跟他说那么多啊,等晚上血祭完了直接把他一块带出去不就行了。”
那黑衣男子似乎有些不想多费口舌,或许在他心中,根本没必要同我这么一个毫无威胁可言的家伙说那么多吧。不过看他俩说话的模样不像是假,他们身上的阴气虽然强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却没有多少戾气,而戾气才是使鬼魂丧失心性胡乱害人的根本,这么说,这俩鬼兄妹当真是在乾坤镜中洗净戾气了?
阴阳双魅早已经走远,被捆着的寒思雪用后背顶了我一下,如释重负般说道:“别担心了,那白衣服的女子不是说要把你一块儿放出去吗?”
我使劲的转过头去,看着寒思雪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无奈的说道:“你怎么知道她会放掉我?说不定她只是糊弄咱们呢。”
寒思雪轻轻地摇了摇头,对我说:“她一定会放了你的,在她的脸上,我见到了似曾相识的神色,相信我,我的直觉不会错的。”
摇了摇头之后我没有再说话,就算阴阳双魅说的是真的,那又有什么用?即使他们放掉我,也是在拿寒思雪血祭破开乾坤镜之后,我进来跑这一趟却不能将寒思雪就出去,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飞快流逝着,太阳也打东边缓缓地往西边跑,耀眼的阳光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我使劲的挣了几下手腕上的绳子,暗暗想着。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开身上的绳子,我尝试着用牙咬开寒思雪手腕上的绳子,几分钟下来绳子没怎么受损,我的牙倒是磨得生疼,这个办法行不通。看到巨石旁边的大槐树下有一些碎石,我顿时眼前一亮,将手腕靠后,不断地在碎石上使劲的划蹭着。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在尖锐的碎石剐蹭下,绳子逐渐的变细,最外表的一层已经被磨断,照这样下去在天黑之前一定能磨断。兴奋之余,手腕上也传来阵阵疼痛,不用想也知道是被碎石磨破的,血也顺着手腕流到手指上,粘粘的十分不舒服。
和能够解开绳子相比,手腕被磨破真的算不了什么,我也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将手腕上的血往身边的槐树上一擦,继续使劲剐蹭着手腕上越来越细的绳子。可就在这时候,令我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在我将手腕上的鲜血蹭到槐树上的一瞬间,只感觉槐树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一旁的寒思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一声尖叫,我也吓得一哆嗦,还以为地震了呢,等我稍微镇定下来才意识到刚才只是槐树的一下颤动。
“这是怎么回事?”寒思雪看我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而我更是不明所以,谁知道那块槐树为颤动啊,吓了我一跳,看那槐树枝干十分粗壮,少说得有几十年了,头顶的槐树叶因为刚才的颤动还在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倒是挺壮观的,不就是刚才往上面蹭了一下滴上了血滴吗?
想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的就想猛拍大腿,结果两手被绑着动弹不了,胳膊一用力倒是再一次挤到了手腕上被石块蹭伤的地方,疼得我龇牙咧嘴,血液慢慢的往外渗了出来。对了,会不会是我的血?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多想,将手腕往槐树上一撞,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手腕上的血呼呼地冒了出来,而那粗糙干涩的槐树皮此时仿佛一块巨大的吸水海绵,竟然把我手腕上流出的血生生的吸了进去!与此同时,整棵槐树剧烈的晃动起来。
见鬼,过真是见鬼了!我看着晃动中的槐树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我一旁的寒思雪也宛如一座雕像静静地蹲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只见那还在震颤中的槐树正对我的方向发出了一阵类似于昆虫啮咬的声响,接着树干上的一块十分苍老的树皮吧嗒一声脱落,砸在了地上,更为离奇的是,树皮脱落的地方竟然还有几行密密麻麻向下凹陷的小字,仿佛这些字就是长在树上一般。
“乾坤之阵,聚天地灵气,采五行精华,隐于铜镜亦超脱六道,是乃天道所不及之异数。滴血为引,持脱落树皮面槐,闭目退三步得返。”
看着那几行仿佛槐树天生长出来的小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离谱了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仙树?
该死,我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管这槐树上的文字是真是假,总得试一试才能知道,况且我和寒思雪已经是穷途末路,即使上面的文字是假的我也不吃什么亏,现在,我也只能寄希望于槐树上的文字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我那被绳子捆着的双手试图捡起那块掉落在地上的干涩树皮,却因为两手被捆着而没有抓住。懊恼的同时一拳砸在树皮上,这时候再一次令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看起来脆弱不堪的树皮不仅没有碎掉,反而划破了我手腕上的绳子,顺带着连我手上的皮肤一块儿划破,血珠一滴一滴的落在树皮上,接着像是凭空蒸发一般,消失在树皮的表面。
震惊,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心中的那份惊讶,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流出的血被树皮吞噬掉。愣了几秒钟之后我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走近科学探讨槐树迷局的时候,既然这槐树皮如此神奇,那槐树上的文字岂不极有可能也是真的?
心绪激动之时,我没忘了捡起树皮,用它割开寒思雪手腕上的绳子,将刚才在槐树上的发现对寒思雪一说,她也凑过去一探究竟,转过脸来却不解的问我:“哪有什么文字啊?”
怎么可能没有?我凑过去要指给寒思雪看,眼睛却盯着手指的方向愣住了神,之前出现文字的地方竟然慢慢的重新长出了一层树皮,盖住了那些文字,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又是一番震惊过后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那阴阳双魅被困在这乾坤镜里并没有发现这颗槐树的秘密,要不怎么可能一直被困,还要拿寒思雪血祭这样的拙劣方法破开乾坤镜呢?
心中得意之时,我并没有忘记尽快摆脱险境的道理,于是左手紧紧地把寒思雪拉住,右手紧紧地握住那块表面异常粗陋的树皮,这时候林间忽的刮起一阵阴风,是那阴阳双魅察觉到这里的异动赶来了。
眼看再有几秒钟的时间他俩就能赶过来,我不再犹豫,闭上眼睛之后稳稳地向后退了两步,只感觉这后退的两步仿佛踩在了空气之中,似乎每一步都有踩空的可能。,而此时阴阳双魅的阴风已经袭到胸前,成败一举就在第三步上了。此时已经来不及多做思考,右脚瞬间向后迈出最后一步,却只感觉这一步踩了个空,因为左手还在拉着寒思雪,身体一个不平衡就向后仰了过去,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急速的下坠,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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