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鬼道奇谈 > 钟家村

?进来这么多天,我终于知道自己是正一道的弟子了!

  正一道的道士,比如师兄,行事作风真是极其散漫,按照官方说法,那叫无组织,无纪律!又不吃斋,也不修炼,没事就发呆,要不就酗酒。我百无聊赖,又缠着师兄教我道法。

  他被我搅得不胜其烦,随便往一指,“去打坐!先练好了打坐再说!”

  打坐谁不会呢!我心想,气鼓鼓的去了,还真别说,时间一长,我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差点站不起来。师兄跑过来吼,“娘哎,我都看不下去了!”

  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朝我瞪眼,也不说话,我看他模样,盘腿而坐,左手拇指按在右手无名指根,右手拇指按右手中指尖,抱圆,置于肚脐眼下方约三个指的地方。其他的也没啥特殊的!

  我学着他的样子做好,他看我许久,眼色柔和了许多。

  我心想,你瞅啥瞅,你会我也会!我眼睛一闭,收敛气息,学着电影里老僧入定的模样,不理他。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我后来总结了一下,打坐这事,和大学时候站军姿是一样的,找到了方法,那就轻松很许多,不仅轻松,还觉得舒服!

  我打坐了不到半个月,就觉得小有所成!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走路时候,脚步重了许多,感觉身体里每个细胞都沉甸甸的,浑身使不完的劲!

  正当我洋洋自得,跟师傅师兄吹牛时候,一个小道士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师叔祖,不好了!”

  刘元直本来听了我的话,憋着好笑,一看小道士,脸色又恢复了平静。

  “师叔祖,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刘元直看起来挺在意,皱眉问。

  小道士一抹额头的汗珠,道“钟老爹前日里仙逝了,观里派了礼志师兄去送最后一程,可是后来钟家人送信来,说遇到了点怪事,礼志师兄让他们再请一人过去,礼深师兄自告奋勇的去了,还没过许久,两人都被抬了回来!现在两人都在后厢躺着呢!”

  我一听就觉得好笑,“一群逗比,捉鬼的被鬼捉了!”

  刘元直一听,脸色不好看,迈步往后厢走,我和师兄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后厢里环境不错,挺幽静的一处地方,不过此时走廊里却挤满了人。大大小小的道士凑一块,往房间里张望。他们一看到刘元直,“哗啦啦”的让开了一条道,纷纷行礼。

  我也装模作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注目礼,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倍儿爽!

  房间里两张竹床,上面躺着两个道士,道士面若金纸,牙关紧咬,浑身微微颤抖,象是极为痛苦。床边也有几个道士,一袭白衣,须发花白,隐隐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意思。

  刘元直朝几人点头,俯身探查一番,回头朝师兄道“有妖异,两人精魄还在勉强支撑。我在这里为他们护法,你去走一趟吧!”

  “恩!”张真知点头,转身就把我一拉“走,小师弟,咱们去看看!”

  “哎,别拉别拉,给我留点面子吧……”

  我以为师兄要带我去实习,可是我太天真了,我背着沉甸甸的乾坤袋,汗哒哒的跟在他身后,他单手提了个酒坛,走几步灌一口,那叫一个美!

  “喝吧喝吧,喝死了才好!”我暗骂,不过却不敢说出来。那酒坛我也留心了一下,造型古朴,看想去像个老古董,只是拿来装酒,也太浪费了吧!

  “师兄,你这乾坤袋里装的啥啊?这么重!”我抱怨道。

  “很重吗?”师兄回头“你可以打开看看呗!”

  “你当我不敢看!”我心想,将口袋的麻绳解开一看。

  “一把檀香,一沓黄纸,三面小旗,一柄瓜瓢,一面棕扇,一小袋黄豆,一小袋绿豆,一小袋糯米……师兄,你是要去搞野炊幺?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都备齐了,连煽火的家伙都没落下!”

  “啪”,我脑袋挨了一巴掌。

  “这是啥?”我掏出一块沉甸甸的青石,青石也不大,正反两面被磨得光亮,其中一面的顶端刻着符篆,不知道什么意思。这青石似乎有些熟悉……

  “你装块磨刀石干啥?这是宰野味时候磨刀的节奏幺?”

  “啪!”

  我摸了摸后脑勺,都快肿个大包了。

  “这是法宝!”师兄恨铁不成钢的说“就知道吃!”

  “你找块破石头当法宝?”我不满道“还是我爷爷神气,知道拿的什么法宝幺?哼,‘喻天令’!还有师傅,‘万法印’!听起来就气派,各种高贵冷有没有?你找块破石头,真丢师门的脸!”

  师兄一窒,脸色就红了,“以前我也有个挺神气的法宝……”

  “啥法宝?”

  “七星剑!”

  “这个名头倒是响亮!”我问,“那你怎么不带着?”

  师兄一瞪眼,嚷道“那不是坐火车被安检没收了幺!”

  “噗~哈哈哈……”我差点笑岔气,“这还真是我第一次听说!”

  师兄看我模样,怒气冲冲的一把夺过乾坤袋捣鼓一阵,“我这些法宝不是一样的厉害!”

  “这是招魂铃,看见没?”他一摇铃铛,“叮叮叮”的作响,声音很是刺耳。耳朵里像万千钢针在扎。

  “这是幽冥珠,这是阴阳烛,这是太乙镜,这是……”他捏着一根干枯的竹条,皱眉想了许久。

  “这是啥?”我问。

  “这是抽鬼鞭,专抽小鬼!”他挥条就打。

  “哈哈哈……”

  我们两人一路逗乐赶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村口几个人正燃着篝火等咱们,一看到咱们就连忙走过来“道长道长”的叫个不停。我和师兄收敛了笑容,让他们给咱们带路。

  等到了钟老爹的家,屋里屋外到处人头攒动,争着开热闹。我们走进去一看,大厅布置成灵堂,中间摆了一大口棺材。

  古人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一般有条件的都要厚葬。这厚葬也是有标准的,比如钟老爹现在睡的棺材,棺材板都是用厚实的杉木打成,前后左右加底板,都是由三块板紧紧拼凑一起,少说也有半尺厚!晾在一旁的棺盖就更不用说,足足用了五块杉木板,差不多一尺厚。整个大棺用桐油刷得乌黑透亮,若是没猜错,应该反复刷了五层或者七层!

  我伸长脖子往棺里一看,钟老爹一身厚重的杏黄寿衣,脚蹬白底黑面的布鞋,这本没什么奇怪,可额头却贴了一道灵符,衬得惨白的脸越发的吓人。

  (这里提一下死者的寿衣,其实就是明代的日常衣衫,多以蓝,褐,杏黄为主!当年鞑子入关,强制汉人剃发易服,引起汉人的强烈抵制。鞑子为缓和矛盾,便立下“十从十不从”的规矩,其中有一条,叫“生从死不从”,意思是活着时候,都要穿鞑子的衣帽,若是死了,还是穿回明朝的服饰。汉族争取这一条,也是有原因的,怕自己死后穿着夷狄的衣着,祖宗认不出来,不能认主归宗。)

  师兄看了一眼,掐指算了算。

  “这倒是奇怪!”他皱眉随手把那种灵符揭掉了。

  钟家的孝子贤孙们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道长,这……这灵符如何揭的啊!之前的两位道长说了,会出大事的!”

  师兄一摆手,说“无事,我在这里!”

  他取下乾坤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他将三面小旗分插在棺木的左右和头顶,又掏出一把糯米,一把黄豆,一把绿豆,在棺木正对的供桌上堆成三个圆锥。又点了三支檀香插在豆腐上,摆在门口。豆腐是村里自己做的,不过晒干了,略显淡黄,捏起来硬硬的。

  “师弟,你要注意钟老爹,别让他跑出来!”

  我一听,眼珠子瞪得老大,听他的意思,等会搞不好会诈尸啊?我木然的点头。

  “老少爷们,想当替死鬼的就来啊,等会就没机会啦!”

  大门外的众人一听,脸都吓绿了,“轰”的一声拔腿就跑。

  “哎,别跑别跑,只要一个替死鬼!”

  师兄看着一哄而散的众人,得意的笑。

  “家里的亲属也快出去,免得遭祸!快快快!”

  钟老爹的亲戚一听,忙不迭的走出去。

  “拜托道长了!”他儿子带着哭腔朝我们鞠躬。

  师兄若无其事的摆手,又关掉了房里的电灯,只留下三支阴阳烛静静的燃烧,他左手持法宝,右手持招魂铃,开始绕着棺材走,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等走了三圈,师兄在供桌旁盘腿坐下,青石一拍桌面。

  “啪!”

  我朝他一看,双目微闭,神态安详,象是入定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就抱过他酒坛子垫屁股下坐着(我早想这么干了!),眼巴巴的瞅着棺材里的钟老爹。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偶尔从角落里传来些不知名的小虫“窸窣”的声响,更衬得夜的沉寂了。

  陡然,棺材好像动了一下,我以为看花眼了,连忙揉揉眼睛。

  还没等我回过神,桌上的绿豆堆“哗啦啦”的垮了,棺材又动了一下。

  我心里一沉,“娘的,不会是地震了吧?”

  过了许久,没有任何征兆的,黄豆堆也垮了。

  “哐哐……”棺材开始剧烈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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