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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仙的修为已达洞玄期，远非风玄所能比拟。她这一飞起来，即便是带着五个人，也是快若流光。
风玄穷追猛赶，偏偏就是跟不上她，反而被她越甩越远。
他知道方才仙君向他借剑一看，自己拒绝之事已经惹得这位东华的千金不高兴，于是也不敢多说什么，默默吊她在后面。
不久后，云州城的轮廓出现在两人眼中。
当慕小仙落入城主府中的时候，鬼影和魅姬立即迎上。
“小姐，这四位是……咦，萧公子！”魅姬一副难改的媚态，掩嘴微露讶色。
“鬼影，魅姬，你们带这四人去客房。我送古城去密室。”慕小仙吩咐道。
“是，小姐。”两人应诺，一人引着两片羽毛离开院子。
小仙玉指一挥，拖着古城的羽毛便轻飘飘飞过侧门，往密室而去。
刷
一道浅浅剑光飞落庭院，落在慕小仙身后。
风玄到时，鬼影和古城等人已经离开一晌工夫。
“慕……”
“借你宝剑一观可否？”
一刚要说话，小仙却当先开口，直接问他。
又要看剑？
看见慕小仙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风玄一阵头疼。
“你不借，我可要抢了。”她的话中并未带上威胁或是调笑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漫不经心的事。
“慕姑娘，别的东西都好，就这把……”他一句未完，慕小仙便已伸手向他手中的诛天剑抓去。
风玄急忙倒跃一步跳开。
双脚刚刚落地，他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而身后，却有一丝微风吹起。
好快！
风玄暗惊。同时刚刚踩实的足尖一点，身子向旁侧翻了个跟头。
他无意与慕小仙交手，只想向她说明难处，请她不要见怪。
谁知道，他一个跟头翻过，还未站直身子，便感到后腰的命门穴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小仙玉指拿在他的命门，沿着脊骨向上滑去，最后停在大椎穴。
只须她手指轻轻一点，风玄便会立即昏倒。
“你看，就算你不借，我也能自己拿。”
说着，她一把夺过风玄手中的诛天。
后者无奈转身面向她，说道：“慕姑娘，这把剑是我爹的遗物，所以……”
“我只是看看，又没要你的。”她玉指抚过古朴的诛天剑鞘，上上下下仔细看着。
连她都能这般轻易夺走此剑，更何况是仙君。方才仙君不为难于自己，实乃大家风范。而她故意行夺剑之举，也不过是在发泄对自己拒绝仙君请求的不满。风玄心中暗道。同时也为方才各宗首脑没有出手抢夺而庆幸。虽然自己做足了戏份，但如果他们真的一哄而上，即便自己能够拔剑，也未必可以完全将他们击倒。
风玄并不知道，那些人不曾出手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们并非一条心。如果诛天真的从他手中被夺走，那最终获利的又会是谁？只怕搞不好宝剑没得到，反而要彼此之间大打出手，使宗门落得更悲惨的下场。
“除了气息古怪，倒也没什么奇特的。”小仙说出自己对诛天的评价，同时握住了剑柄。
“不可！”风玄见状，立刻吓得魂飞天外，不顾一切疾扑上去，紧抓住她拿剑的手，把剑身和剑鞘死死扣住。
她一下愣住了。
这许年来，东华修士谁见了她不是奉若天仙？哪敢稍有轻慢之心。长这么大以来，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抓她的的手。
“你……”
慕小仙气息一窒，顿时感到脸上微微热了起来。
“哟，我说公子怎么不理奴家，原来是……”
“住口！”
魅姬刻意尖声说话，装出一副满是醋意的样子。可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慕小仙喝止了。
一看小姐的脸色似乎有些不悦，她连忙住口。
听到魅姬的话语，风玄立感不妙。
自己情急之下，居然一把抓住了人家的手，还这样紧紧握住。两人仅是相识，连熟悉都算不上，如此举动实在是太过冒犯了。
“呃……那个……”他急忙松开小仙，讪讪笑着，一双手不知该置于何地。
慕小仙冷哼一声，把诛天丢向他，而后施展太虚遁术，直接消失在院中。
“慕……唉……”风玄叹息。
本来只是让她有些不满，这下可好，直接得罪人家了。
东华仙君的女儿啊，万一她发起火来，自己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最少自己成功制止了她拔剑的举动，否则恐怕不仅自己小命玩完，慕姑娘也要折损千年寿元。
相比起来，似乎已经赚了很多。而且……
她的手好软……
呸！我这是在乱想什么！
“咯咯……公子，这下知道厉害了吧。”魅姬在一旁幸灾乐祸。
风玄讪讪一笑，不敢回话。魅姬却一步上前，半身前倾，与他靠得极进。吐着妖媚气息，问道：“好不好摸？”
“咳……”
“咳……”
风玄和鬼影同时干咳一声。鬼影道：“我劝你小心点。”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也不知是对魅姬说的，还是对风玄说的。一出口，两人同时顿住。
“和死人脸在一起果然无趣。我去找萧公子。”她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
“我去看看古大哥。”鬼影丢下一句，从侧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他一个人。
风玄一阵无力。心想了想，还是去看看师姐和师兄吧。
他脚步刚一迈出，耳边却忽然传来鬼影冷硬的声音：“小姐在书房。”
一个趔趄，风玄险些跌倒。他左右看了看，不见鬼影的身影，才知道是凝结元神才可使用的传音入密之术。
书房？鬼影前辈告诉我这个，是要我过去给她赔罪？
心中权衡了一番，他还是抬起脚往不久前到过的书房走去。
不管怎样，总得解释一下，不然万一仙君怪罪下来，他可就是有苦说不出了。
但要是她发起怒来，以其的修为，自己也一定没好果子吃。
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十分特殊，无论是来历，言谈举止，抑或是行事方式，都与别人不大一样。此时开罪了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若是师姐生气，自己摘点果子给她也就气消了。但是这个人……
风玄绕过一个个走廊，心里惴惴不安，真希望这路永远走不完。
可惜，城主府也就那么大，不一会儿工夫，他便站在了书房门外。
呼，死就死吧
一咬牙，他抬起手在门上敲了敲。
门没开，里头却响起了慕小仙的声音。
“说。”仅仅一个字。
说，怎么说呀……
风玄一阵腹诽，组织好言辞，半晌才道：“慕姑娘，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是因为……因为那把剑它……它……”
到底说不说呢？
风玄“它……”了半天，也不“它……”不出个结果来。
而里面，慕小仙自说了个“说”字之后，也就不再言语，任由风玄一个人在那边吞吞吐吐结结巴巴。
呼……
说！再不说，我可就变成登徒子了！
爹呀，您可要保佑孩儿，让她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他把心一横，说道：“因为只要有人拔出那把剑，就会折损千年寿元，而且剑的力量也会造成十分可怕的破坏力，我可能就会被你杀掉。”
“刚才一时情急，冒犯了姑娘，希望你不要见怪。”他又补了一句。
吱呀~
房门打开。
慕小仙站在桌案前，左手揽扣腰前衣襟；右手袖子微微卷起，露出半截如雪手臂；手里执着笔，在案上的宣纸上缓缓描绘。旁侧一盏油灯，随着他推门刮起的风微微摇曳。
风玄一下子看呆了。
他走上前去，不敢打扰她，静静看她笔下的景色。
只见洁白的宣纸上，一只鸾鸟站在水边，羽翼微张似要飞起，偏偏却又侧下头颅，眼对着地面。
她随意拨扫的几笔，就绘成了画中那一汪明净湖水。而大多数的笔墨，都是用在鸾鸟身上。
那鸾鸟无论顶翎尾羽，还是短喙利爪，都无不形彩动人，栩栩如生。
风玄看得暗暗心惊。她的动作看似缓慢，其实画起来快得很，笔下之物无不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的修正。
难道说，从她刚刚进入书房，到现在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绘出了这一副画？
此时画中的鸾鸟已经大多完成，只剩下几片羽毛和一双眼睛。随着她软毫酥扫，那支翅翼也被绘成。
慕小仙微微一笑，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风玄。
后者连连点头，说道：“栩栩如生，犹若神鸟如画，慕姑娘笔下有神，风玄佩服。”
她摇了摇头，显然并非为了听他赞美。她把手中的笔递向少年，眉毛一挑，作了个请的手势。
毛笔拿在手中，风玄一阵尴尬。
他会诗文，会歌赋，会医药，会古文。在父亲的教导下，他所学的东西的确十分多，但是在丹青一道，却是极少涉猎。长这么大以来，他作画的次数少之又少，水平几乎可以说是不堪入目。
更何况，此时鸾鸟浑身皆已完成，仅仅差那一只眼睛。
古有画龙点睛，龙破壁而去之说。虽为夸大，但也可见眼睛在绘画中有多么重要。
慕小仙的画这般好，若让他这个愣头青一笔“点”下去，只怕要满纸尽毁。
“我……我不会。”他不得不老实承认。
“画。”她又是只说一个字。
“我真不会，只怕会坏了姑娘的画。”
“画！”小仙的声音抬高几分，似有怒意。
风玄好歹也是个男子汉，几番退让却被她这样冷冷对待，一时也有些恼火。不由心中恶狠狠道：这可是你要我画的，画坏了不要怪我。
他拿笔在墨水上蘸了蘸，径直向鸾鸟空洞的眼眶点去。
点下，抬腕，搁笔。
风玄的动作一气呵成，若是不看他笔下的成果，旁人定会以为他也是一位丹青豪客。
但一看那图。
鸾鸟眼中那漆黑漆黑的一大团“瞳仁”，如同一团污渍，将整幅画都给破坏了。
这随意一点，也能叫画？
慕小仙俏眉一横，白皙的五指紧握成拳，胸口一阵起伏。显然被他气得不轻。
风玄原本还抱着死便死的态度，如今一看她这幅模样，顿时有些歉疚起来。
人家画得这般精致，他这一下笔，就全给毁了。
小仙哼了一声，把他推开，自己取过一支未染墨的小毫，对着被破坏的眼睛吸起墨汁来。
还好墨迹干的不是很快，在她的努力下，漆黑的一大团污渍终于被数支小毫吸尽。
再看那画，已经没有了扎眼的墨点。但鸾鸟那只眼睛并未成型，仅是黑黑的一团墨渍而已。
小仙仍不放弃，再次取过一支新的小毫，微微蘸了一点墨水，极为小心的对着眼珠儿细细描绘起来。
风玄点睛之时所用力道过大，以致于墨点大得几乎要撑满整个眼眶。
慕小仙一丁一点儿，慢慢勾勒着眼珠的形状。
在她神乎其神的笔力下，那一团污渍般的墨点，竟然缓缓向着“眼睛”的形状改变！
画下这只鸾鸟，她仅用了一刻钟时间，而修正这只眼睛所用的工夫，几乎不比整幅画少。
又片刻后，她收起笔，搁在架子上，推开镇纸，拿起图画细细观看。
宣纸背面，风玄看不到被她改好后鸾鸟的样子，但从她脸上的笑意来看，似乎是不会太差。
“你看。”小仙此时心情大好，把宣纸一转，对着风玄。
后者一看，登时愣住。
只见那展翅欲飞，却又回首侧目的鸾鸟，眼眶中不再是被他糟蹋的漆黑墨团，而是一只水润动人，楚楚可怜的眼睛！
原本那骄傲不凡的神鸟，此刻竟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孩，想要高飞，却又担心着什么，无辜的眼神令人怜惜。
他那涂鸦一点，点出的巨大眼瞳，此刻居然起到了一种近似夸张的效果。
仅仅一只眼睛的差别，竟然如此巨大！
“这……这……不可思议……”风玄由衷道。
慕小仙嘴角微扬，略有得色。
她从笔架上取出最先作画的那支笔，递给风玄，说道：“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他疑道。
“为它作首诗。做得好，方才之事一笔勾销。做不好嘛……”她娥眉一挑，似在说：你知道后果。
作诗了结事端？这还真是一“笔”勾销。
风玄心中笑笑。
作画他不会，作诗还是难不倒他的。
接过笔，搁下画，他俯头细看。腹中的墨水一点一点游向心田，被他筛选组合。
不一会儿，他已成文在胸，手腕一抖，对着宣纸空处落去。
白日晴高天好牧
神鸟池边却独处
一振霄汉何愁尽
唯恐跌落红尘途
胸怀浩浩青云志
身生累累黄泉苦
若得长风顺吾意
敢比凤凰笑金乌
八列不大不小的字句镌在宣纸一侧，为丹青增添了几分诗意。
风玄的字，说不上多好，但一眼看去，也颇具风骨。
慕小仙接过画，细细看了一遍。
起先两句，她还觉得索然平常，但越到后面，她的惊讶之色就越浓。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甚至忍不住说了个“好”字。
“胸怀浩浩青云志，身生累累黄泉苦。若得长风顺吾意，敢比凤凰笑金乌。”她又看了一遍，徐徐念出，而后说道：“好一个‘敢比凤凰笑金乌’。想不到你竟能作出这样的佳句。”
风玄微微一笑。他这一首诗，并非偶然而作。盖因这画中鸾鸟在小仙修正之后，给了他一种如见自我的共鸣之敢。那‘青云志’、‘黄泉苦’，便是他心中的真实写照。
是近日来的连番变故，铸就了他如今的心态。
“慕姑娘过奖了。”
慕小仙摇了摇头，看他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说道：“好就是好，我从不恭维别人。你这句子，我很喜欢，方才之事，就这样‘一笔勾销’了。”
风玄闻言一笑，不由欣赏起她的率直洒脱来。
“原本我来是想向你道歉，还有解释的。”他道：“刚才我一时情急，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你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一次了？”
你有听进去吗？
风玄心中暗诽，嘴上却道：“多说一次更显真诚。”
慕小仙被他这一句给逗乐了，不禁笑道：“行了。我说一笔勾销就是一笔勾销，莫要再提此事。倒是我想问你，你那把剑是什么来头？竟然拔剑就会折损寿元。”
风玄一诗作成，两人间顿时隔阂尽去，书房中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慕小仙这一问，他并不意外，但诛天的来历，他也并不知晓。对于他来说，诛天的意义，就是“护身符”和“索命钩”，还有就是父亲的遗物。
这把剑是风何留给他，照风何所说，这是太古至宝，由他在化仙山中获得。
“太古至宝”四个字蕴含了许多东西，其中有一点，就是“说不清”。
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所以“太古至宝”们虽然流传了下来，但人们对于它们的了解却一代代减少。
说起来，风玄对于诛天剑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风何所说的那几句话中。
“一寸可斩神通，半尺可杀半仙，拔出一尺便叫仙人饮恨。但是每拔出一寸，就会损耗一年寿元。若是其他人用，每一寸都要损耗千年寿元。”
虽然不知道诛天是如何吞噬寿元，又为何别人需要千年，而自己和父亲只需要一年，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使用诛天代价的了解。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会妄动此剑。
仔细算来，一位洞玄修士有千载寿元，大概一生都只能换来一击之力；而斗转期可活一千五百年，好不了多少；据说仙人生命漫长，可活数万年，也许诛天就是要在真正的仙人手中才能发挥出相应的力量。
但若是风玄！
他如今十七岁还不到，按照风何所说应当还有八十三年生命。如果他不顾一切地拔剑，足足可以斩杀八位真仙！
当然了，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如果真的跟仙人过招，他连动动手指头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拔剑。
在风玄心中，他还非常关心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把诛天剑拔出剑鞘，会有怎样的威力！
诛天剑刃长两尺三寸，在“一寸斩神通，一尺杀仙人”的前提下，应该是拔出越多越恐怖。如果诛天出鞘，那威力……
“此剑我爹所留，我对它也是知之甚少。”他如实回到。
你爹所留会在化仙山才被你得到？慕小仙心生一问，但见他似乎不愿多言，也就再没有问他。
“那此剑，叫什么名字？”
风玄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她，犹豫了半晌才回道：“诛天。”
“诛天？”
“诛天？”
“诛天！”
一连三声或疑或惊的话音响起。第一声是慕小仙，后两声却是从门外传来。
风玄心头一跳，回身看去。只见东华仙君和一位白发苍苍，形容枯槁的老者并行而入，莫问则恭恭敬敬跟在他们身后。
“先生似乎知道此剑？”慕青云向老者问道。
“略有耳闻。”老人眼中闪着与苍老外表不符的精光，解释道：“‘诛天’二字，有着无可比拟的狂意。自鸿蒙开辟以来，唤作‘诛天’的法宝为数不少，老朽也只能略知其中一二。
诛天剑，老朽听过的有三把。
第一把，也是最古老的一把：传闻道祖显露法相，左手持造化*，右手执诛天之剑。左手掌生，右手注死。
第二把，是太古一位帝王，采怨魔脊背逆骨，练七百万九幽之魂所铸。彼剑一出，天地昏暗。
第三把，是大约十五万年前，神州一位名为‘妲越’的通幽真仙收集七邪煞气，在无尽深渊中锤炼一千五百年才铸成的。剑成当日，天降九重雷劫，地涌万毒魔火，意图摧毁它。但妲越修为通天彻地，轻松击溃天劫，护住宝剑。她感受到剑灵在天劫来临时的不屈和愤恨，遂将之取名为‘诛天’。”
“爹，这位前辈是……”
“小仙，小友，这一位，便是神州第一知——窥天洞主诸葛明先生。”慕青云为他们介绍道。
慕小仙闻言似乎颇为吃惊，忙作女儿揖，道：“小仙见过诸葛先生。”
风玄不曾听过窥天洞主大名，不过看仙君和小仙的样子，也知道来人非同小可，于是也连忙作揖行礼。
见礼后，慕青云请诸葛明坐上了书房中唯一的椅子，问道：“依先生来看，小友手中这把诛天，是第几把？”
诸葛明看过案上小仙的鸾鸟图，微微颔首。听到仙君的问题，他回道：“妲越前辈的诛天已经随她进了天门，所以不可能是第三把；第二把与第三把一样，都是凶煞非常，若说吞噬生命，倒也不无可能；至于道祖的诛天……老朽以为那不过是个传说，世间未必真有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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