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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涌动，杂乱的呼啸声来回震荡以至于整条甬道都在微微颤动着。
眼前的一切都被黑气笼罩着，风玄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南洋紧紧靠在他身边，身子微微颤抖。
尸气的数量已经多得数不清，即便他再快，也不可能将之完全阻拦住。况且，此时南洋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多，根本不足以应付这数量庞大的尸气。
若要迎战，恐怕胜算寥寥，若要撤，就将前功尽弃。
看来只能……
当头的尸气已经侵至不足三丈远。风玄一咬牙，将南洋推到身后，一手握住背上赤雨剑的剑柄。
无尘长老说，赤雨的一击之力可比洞玄。至于有多厉害，只有试过才知道。风玄的剑气伤不了它们，无尘的可就不一定了。
“南洋姑娘，如果我这一剑没有用的话，咱们就立刻离开。”
洞玄有多强？
我真想见识一下！
风玄在心底大喝一声，真元瞬间灌入赤雨，引动无尘留下的法力。
宝剑发出阵嗡鸣，刹那间，刺目的红光瞬间充斥满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就连眼前的黑色尸气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嗤啦
仙剑前斩，一声裂帛般的声音刺痛耳膜，让人瞬间失聪。而双眼更是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一切都被红得惊心动魄的光芒占满！
风玄只感到一股莫可沛御的力量从手中传出，剧烈的反震将他连着南洋往后推出了十数丈远，直撞到石壁上才停下。
红芒徐徐消退，视觉也缓缓恢复，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起来。
当看清眼前的一切时，骇然的神色同时出现在两人脸上。
只见赤雨剑气辗过处，形成了一道三丈宽，长达数十丈的真空直道！直道尽头，是一片空荡荡的地方。至于尸气，早已经消失在甬道之中。
愣神间，湖水反补回形成真空的通道，将两人又往前推了一大段距离。
三丈宽，数十丈长的真空区域。这就是赤雨的一击之力！
不过此时，风玄最感兴趣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剑气斩出的通道后面，那一片空荡的空间！
到头了！
“南洋，我们进去看看。”心切之下，他连“姑娘”二字都给省了。
话才说完，不等南洋回应，他便已朝前游去。
尸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过风玄还是不敢大意，游动间，寒露已经出现在他手中，而赤雨则再次回到后背上。不仅如此，他还取出裂开一道缝隙的玉鹤灵符，让它守护着妖力消耗过半的南洋。
数十丈距离转眼划过。
一出甬道，风玄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甬道尽头，是一个深坑，百丈宽十来丈深。坑，并没什么特殊的，让他惊呆的是，这大坑底部，居然刻着一个布满整个大坑的法阵！
阵法，他曾在云门典籍中得到过一些理解，自己也掌握了简单的几个。但眼前的阵法，却比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个，都要繁复许多倍！
法阵大足百丈，其上的暗色条纹和符篆却只有手指粗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若不细看，只怕会将之看成一些自然侵蚀形成的图案。
这巨大的法阵已经有些破损，几道长长的裂缝将它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几块。
这是什么？
风玄心中除了惊讶，更多的，是疑惑。
云泽之下，怎会有这样长长的甬道？云仙山底部，又怎会有这深坑大阵？这大阵，是何时出现的？为什么云门上下竟然无一人知晓！就连云泽的水妖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风公子，你看上面。”
风玄正点头沉思，南洋却忽然喊道。
他抬头一看，只见较为狭小的洞顶，一个小上许多的法阵刻画在上面。
又一个？
他不住抬头低头，仔细观察对比两个法阵，许久之后，才确认两个法阵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大小不同，而且顶上的法阵完好无损，纹路上甚至还散发着淡淡金光，而底下的条纹完全黯淡，法阵整体也破损了许多。
“这应该是镇压邪物的法阵，因为已经破损，所以逃出来了许多尸气。”风玄说出自己的判断。
几乎如同验证他的猜想一般，他话音刚落，坑底法阵的裂缝中便挤出了一团黑气。
“果真是这样。”南洋讶然道。见尸气袭来，她手指一捻一弹，绿色光球瞬间打了出去。
嗤~
尸气再度消散。
“救……救我……”
忽然间，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坑底传来！
风玄和南洋同时吃了一惊。
那声音异常嘶哑，几乎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救……救……救……”
苍老的声音不停呼救，但气息却似十分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这湖底诡异之地，怎会有他人说话？而且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谁……谁在说话？”南洋怯怯地问。
“我……我……在……下……下面，救……救我。”
大阵下面？
嘶哑的嗓音十分难听，却勾起南洋当年被俘的回忆，当时的她，说起话来也是这样的声音。
这么繁复的大阵所镇压的，决不会是简单人物，能够散发出这么多尸气尸毒的，只怕也不会是善类。风玄心中暗忖着，嘴上问道：“你怎会被镇压在此？这些尸毒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是个……仙……仙人，被……被魔头……偷袭……压……在了……这里。他……夺走……我……的一切，还……在我……身……上……下了……毒。尸……尸气……就是……毒。我……我的身体……正……在……腐败”(凑字？)
那人艰难地说完，回答了风玄的问题。
仙人！
两人愕然。
云仙山底下，居然镇压着一位仙人！
“我不信！”风玄直言道：“云门创派三千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仙人被镇压在这里。况且神州仙人个个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岂会被压在这小小云泽！你若是仙人，可敢报上名号？”
“我……唔……”那“仙人”似乎被他的话激到，想要分辩，却是当先发出一阵拉风箱般的喘息声。
良久，“仙人”喘息稍止，断断续续说道：“我……丹……丹朱子，在……在天门……之前……被魔头……欧阳奇……偷袭，失去……登天的……机会。云……云泽湖……就是他的……洞府……所在。”
丹朱子？欧阳奇？
神州真仙的名号风玄可听过不少，但这两个却从未听过。还有他所说的“天门”、“登天的机会”更是闻所未闻。而最后一句，“云泽湖是欧阳奇的洞府”却让风玄更加不信这位“仙人”。
“呵呵，您老可莫骗晚辈。我们云门立足云泽三千多年，从来没有听过欧阳奇的名号。云门典籍里头，也从未说过湖底镇压着一位丹朱子。若欧阳奇真是魔头，只怕早就杀了您了，又岂会用阵法镇压。想必是仙人将您这位真正的魔头镇住，希望您悔过吧。”
有水妖作恶、尸气袭人在先，风玄说什么也不会轻易相信此人。
“你！”那丹朱子为之气结，又是一阵喘息，少顷之后他哼了一声，说道：“仙人……生死，岂是……说……定……就定。岁月……变迁，又哪是……你一个……小辈……所……所能……明白的。我……纵横神州……之时，还未……听过……云门的……名字。”
丹朱子的几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但听在风玄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依稀记得，当年苏雨的爷爷过世之时，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
——
“岁月流转，无常荣久枯；人之生死自有定数，为父只能治病，而不能治天命。”
——
“风公子，他说的是真话。”南洋打断了他的思绪，说道：“我们人鱼天赋就能分辩真假，他没有骗我们。”
“谢……谢谢……”
“这……我还是回去问问长老，请他来定夺吧。而且我的法力低微，只怕也解不开这法阵。”
平心而论，他还是不肯相信此人话语的。
而且这么繁复的阵法，风玄也不敢轻易下手。不管放出来的是什么人，单是设下法阵的，只怕就不是云门所能招惹的了。
然而，丹朱子随后说的一句话，却是让他瞬间怔住了。
“等等。你……你身上……有……鲲鳞，应该和……上……上次来的人……有……关系，你帮我，我也……教……教你……五……五极……仙术。”
“上次来的人？你说的是谁！”
五极仙术！五极仙术！那不正是传闻中问天奇侠所修的法术么！
“他……他叫……风何。”
风玄啊了一声，既惊讶，又兴奋。
——
“……后来有一次，他偷了太师伯的鲲鳞，潜入云泽去寻找药材，结果自己身中剧毒，险险逃回云门。太师伯为了救他耗尽心元，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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