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姐,白良这是……要去干嘛啊?”杨鼎有点被他们的举动吓到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儿,你好好在所里呆着就成,白良知道分寸。”
“分寸?虹姐,白良到底要去干啥,你跟我说说,我好心里有个底。”
见杨鼎不依不饶的追问,虹姐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以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咱们片区人家是避之唯恐不及,很多人宁愿给人塞钱,也要调到别处去。这主要是因为人家认为咱们片区比较‘邪’,明白不?”
“哦,你要这么说的话,现在的我倒是能理解。”
“可问题就在于,总会隔三差五蹦出来那么几个不信邪的。”虹姐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就拿昨天故意找茬那小子来说吧,人家明里是认真负责、照章办事,可再怎么认真,你也不能对咱们拿到眼前的证据视而不见吧?连枪我们都给他拿到手了,还在那儿不依不饶的跟我们找麻烦,要挨家挨户的搜,这就纯属找碴,让人不自在了。”
对这一点,杨鼎除了点头之外没有其它表示,自己在异界拼死拼活,也没能换来他们的息事宁人,对于这样的货色,杨鼎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明摆着是在给我们难堪,仗着自己的市局背景,给咱们摆谱来着。他还真当咱们片区是好欺负的!咱们虽然平时不惹事,可是遇到了事儿,既不藏也不躲,别人怎么找的麻烦,咱们就怎么找回去!”
话说到这份儿上,杨鼎已经明白了,虹姐爽快大方地掏出自家禁物交给白良,就是因为白良这次去办的是“公事”。
类似荒城警界这样,各派出所把自家片区当成自留地,不容外人冒犯的事儿是很常见的。虽然其它片区,或者上级部门理论上都可以过来办案,可是这种情况也有个大前提,那就是不能越界。
那个白痴干的事儿就是“越界”,你来抓人,本来不是不行,可要是已经把人家的东西给你拿过来了,你还不相信要抓的人早已跑掉,愣是要把人家的地界搞得鸡飞狗跳,那就不像话了。你在人家地盘上折腾够了,一拍屁股走了,留下的烂摊子还得人家收拾,被祸害的住户们不会把怒火撒到市局的头上,因为他们认定市局的人和派出所的人都穿的一件衣服,自然是一路货色。自家好不容易在居民们心中树立的形象毁于一旦,等到要进行工作的时候,必然会遭到排斥和抵触,对片区的民警影响是非常严重的。
当然,这也不是说就没有过警察故意包庇逃犯的事儿,哪怕是包庇逃犯,也绝没有冒着自身危险给别人挡灾的吧?大多都跟老李这样,人家上面的人来了,就叫他赶紧离开:我保你保的够久了,等会人家要开始大搜查,你千万别连累我。
所以说,市局的人完全无视老李交出枪支一事,在道理上完全站得住脚,可在这一行里是犯忌讳的。不光表现出市局对基层派出所的不信任,而且还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嫌疑。
更何况,既然已经说了逃犯不在,他们此行的目的无法达到,如果真是为了抓人,就应该马上布置警力进一步开展追踪行动。像这种无视重要证据,导致逃犯溜掉的严重后果不说,更有几分祸水东引、居心叵测的味道在里面。
“总之这件事儿你就别操心了。”虹姐看着杨鼎的眼睛说,“咱们绝不能白受欺负,你的身体状况不佳,就别掺合进去了,一切全都交给白良就行了。”
话都掰开揉碎说到这份儿上了,杨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搬了把椅子往角落里一坐,微微眯着眼睛,靠在墙上休息。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刚刚被市局扫荡过一次的片区无比安宁,连平常老头老太太之间那种鸡毛蒜皮的口角也没有,所以连调解之类的事都没摊上。杨鼎靠在墙上打了个小盹,一直睡到开饭时间才醒过来。
“起床了起床了!”白良拎着几个大塑料袋走了进来,将其中一个递给杨鼎,“今晚有饭局,我就不买啥山珍海味了,随便吃点垫垫肚子。等会儿说不定有好戏看,吃饱了等着看戏吧!”
“手脚挺麻利的嘛!”虹姐的脸从显示器后面探出来,“这么一小会儿工夫就把事儿办妥了?你没偷懒吧?”
“偷没偷懒,你等会看电视就知道喽!”白良顺手把大厅里那台十四寸的小电视打开,“咱可是第一时间给电视台爆的料,估计这会儿大片已经开拍了。”
“开拍什么大片?”尽管已经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杨鼎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那就得看那姓黄的是什么玩意儿了。”白良往嘴里塞了一筷子土豆丝,含混不清地说,“要是那小子心肠歹毒,拍的就是《狂蟒之灾》,要是那小子心理阴暗,拍的就是《异形》,要是那小子善于钻营,那拍的就是……《终结者》?也许……算了,不猜了,看,开始了。”
白良拿筷子一指,果然,荒城市电视台的直播已经上了线。
“各位观众朋友们,各位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为您直播的是荒城市公安局人质挟持事件。四十分钟以前,我们接到热心群众的电话,争分夺秒来到现场,为您即时播报这场事件,请您不要走开,三十秒广告之后我们马上回来。”
从那一闪而过的镜头中,杨鼎分辨出那是一个航拍的画面,画面正中便是自己仅仅去过那么一次的刑警队大楼。
“我说白眼狼,把事儿闹这么大不好吧?老李可一直强调要低调的。”虹姐不咸不淡地提醒着白良。
“那可不中,不眼看着我心里不解气,你不看着心里能解气?”
面对白良的质问,虹姐选择了保持沉默。
“正好又到了饭点,我总不能一边喝着西北风一边看吧?干脆,跟电视台的人通通气,搞成大型直播节目,咱们坐在屋里一边吃饭看热闹,两不耽误。”
对于白良的安排,杨鼎是举双手三腿赞成的,他心里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三十秒的时间转瞬即逝,在“太阳出来了”这句歌词的袅袅余音中,电视上又恢复了那熟悉的航拍画面。
只不过这一次直升机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圈,拍的是刑警队大楼的另一边。
“各位观众,现在我们为您直播的是人质劫持现场。据来源不明的消息声称,本次人质劫持事件的当事人均身为市公安局刑警。也就是说,劫持者和被劫持者都是在职警察,而且都是经验丰富身手不凡的刑警!这令人不得不怀疑新近上任的市公安局局长的工作能力……哦,什么?真的?!各位观众,据刚接到的爆炸性消息得知,此次事件的劫持者名叫黄旭,他的父亲就是市公安局副局长黄天晓!如果说市公安局局长对此事件还可以以上任伊始这个借口来推托的话,黄副局长对于自己儿子的犯罪行为是绝对难辞其咎的!”
“原来是黄旭那小子。”杨鼎摇摇头,低头又吃了一口饭。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一想到黄旭那副官二代的傲慢嘴脸,他心中仅存的那么一丝同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安局方面正以妨碍公务的借口驱赶我们离开现场!”现场记者正声嘶力竭地喊着,“为了掩盖这场内部丑闻,他们威胁……”
“嗡”的一声刺耳蜂鸣,杨鼎差点把手里的盒饭摔在膝盖上。
电视屏幕现在正被五颜六色的条码占据,正中的空白位置标着“技术故障,请稍候”的字样。
“行不行啊?”白良失望地大喊,“我白给你们捅消息了!连个直播都搞不好,难怪传闻说你们市电视台要被外边给兼并了呢!一点儿用都没有!活该!”
杨鼎赶紧捂住盒饭,白良刚才说的话时候,嘴里的饭粒都喷到自己胳膊上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喷进自己饭盒里。
“电视不能看了,看我这个吧。”虹姐的声音及时从电脑背后传来,“有人用手机把现场给拍下来了,正直播呢。”
闻听能看手机直播,杨鼎和白良一溜烟似的赶紧凑到虹姐身边。
虹姐点开的是某个知名视频站点,正好有个热心群众远远地站着,拿手机拍下来了直升机未能续上的情节。
刑警队楼下面站着一堆警察,从他们的表现上看,出事的仿佛不是他们自己的办公场所,一个个优哉游哉,根本就是在看戏一样。
有名警察在楼下拿着大喇叭往里喊话,由于距离太远,也可能是受到手机机能的影响,根本听不到他在喊什么。
突然间,四楼整层的玻璃窗都向外爆裂开来,同样的场景,杨鼎只在外国大片里的爆破镜头里看到过。可是跟那些大片里的场景不同的是,没有任何爆炸时发出的火光,那些玻璃窗好像是被骤然爆发的气浪冲破的,除了碎玻璃碴子喷人一头一脸之外,没有任何火光的痕迹。
“嗬!了不得,这姓黄的小子真不简单啊!”白良把埋进饭盒的那张脸抬起来,抽空嘲讽了一句。
视频上的各种弹幕也同时爆发,无一例外全都是在幸灾乐祸。
“他们不会闹出人命来吧?”杨鼎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会。”白良抹了抹嘴,擦掉了下巴上的油渍,“变身时间有限得很,估计最多也就剩个两三分钟的事儿了,不用为他们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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