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咋办涅?我昨晚想了想,咱们会不会有被群殴一顿的危险啊。”
早饭归来,包小三追着仇笛问,一听说话耿宝磊就笑了,包小三的性子很好揣摩,要直呼仇笛名字,那是没事,可要有事了,就成这样了,叫哥叫得可亲切了。
“我们俩害羞,不好意思说,要不你说说。”仇笛引用包小三昨晚和唐瑛的话了。
把包小三噎住了,他愣了下才想明白,又是快步追着两人道着:“别走啊,两千块呢,得躺地上装多少回死人才能挣回来呢?我容易么我,我没脸没皮给大伙谋福利,不能搁在那儿的钱,咱不挣吧?”
仇笛回头,正要说话,翻了翻眼睛,又闭嘴了,管千娇也匆匆回来了,这一刹那,仇笛好像顾虑重重,管千娇却是追上众人,且行且道着:“都来我房间,商量一下,要真不行,我支持你们,等钱到了,各走各的。”
说得斩钉截铁,听得三人面面相觑,似乎一下子在小萌妹面前矮了一大截。
现在小团伙差不多分裂了,三个人越来越臭味相投,而且三个都在市井混迹的,越来越显得和管千娇格格不入,说话、吃饭、反正干啥都别扭。就连包小三也觉得自己的粗俗肯定无法蠃得妹妹旁顾,又重新投入到兄弟们的怀抱了。
进了房间,干干净净的,不像哥几个那房间里像羊圈一样乱,拉着椅子坐下,手机短信声响,开场白管千娇就说了:“正好,钱到账了,你们玩了好几天,不管是我,还是人家给的钱,都算对得起你们了啊。”
这话说得,包小三反正厚脸发烫了,一瞅千娇那愁眉不展,她这怜香惜玉的感觉又是极度泛滥了,直道着:“你这什么意思?赶我们走呢?就走也得一起走啊,扔下别人还行,不可能扔下你啊。”
管千娇一笑,仇笛问着:“咱们把谁扔下?”
“他,一娘炮,反正又没什么用。”包小三一指耿宝磊,扔包袱了,耿宝磊一拍前额,气愤地道着:“三儿,你真舍得我心碎啊,亏我还教你怎么和川味店小艳红搭讪,河还没过,就拆桥?”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说正事。”包小三赶紧打断了,耿宝磊得意一笑,捏着三儿的小辫了,他不止一回想和胡艳红套近乎,这几天没少偷机摸空去给人家洗碗擦桌子去。
“好,都坐下,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祁连宝当街追打那些娱记你们见过了,这个人不简单,而这个人,仅仅是鹏程商贸属下的一个打手级别的人物,那以此类推,这个鹏程商贸啊,可能更不简单。”
管千娇说着,电脑一开机,能找到的相关资料,已经摆到几人面前了。
法人代表宗鹏程,办公地点就在影城宾馆,管千娇捕捉到的那张照片里有,四旬左右,大背头,像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开了辆凌志,车号四个9。
那天捕捉的那张照片,管千娇解释着,宗鹏程为首,姚富文负责日常运营、郝来运负责影视城的事宜,客运整个一块都归他管,祁连宝主要的干的就是运输,八辆载重货厢,源源不断地向这里输送鱼肉禽蛋以及日常用品,根据管千娇对日出入量的测算,仅盒饭一项,日均毛收入就超过了四十万。
这数字,听得几个没见过钱的倒吸凉气,跟着眼凸了。
接着问题也来了,仇笛指指照片上,一位白面无须,像个海归知识分子类的眼镜男问着:“这个人,你说是大西北影视旅游开发公司的金彦国?”
“对,隶属于华鑫国旅旗下一个分公司经理。旁边那女的,是他的秘书,张瑞霞。”管千娇道。
“那这好像就不对了。”耿宝磊道。
“什么不对?”管千娇问。
“你看,理论上,以一地开发为龙头,带动周边产业的繁荣,这是正常的发展思路,可好像目前情况上,华鑫栽树了,鹏程却乘凉了……怎么做到的?华鑫难道就放着这么大的一块蛋糕旁落别人之手?”耿宝磊道。
“这个事,昨晚上唐主管不说了么?”包小三道。
“是啊,问题恰恰就在这儿,两方应该是生死仇敌,不能这么亲蜜无间吧?”耿宝磊道。
咦,对了,几人瞠目结舌看着那张照片,宗鹏程和金彦国相距很近,有说有笑,这那像竞争对手,不知情还以为是朋友相聚呢。
“还有更离谱的,大西北影视旅游开发公司,办公地点也设在影城宾馆。”管千娇道。
愣了,无语了,这是仇家还是亲家,真不好断定了。
“难道,华鑫国旅,就这么坐视着?”耿宝磊问。
“我刚刚知道了一个案件,是哈曼公司给我提供的,三年多前这里发生过一起刑事案件,起因是前一任华鑫派驻的经理人刘建东在到任,监工修建华鑫渡假村主体工程的时候,遭到了当地村民的围攻,刘建东一方伤了七个人,他本人也受了重伤。村民这一方更严重一点,有一位伤到头部,救治了两个月才清醒过来,不过成白痴了……”管千娇道。
“肉墩!?”包小三脱口而出。
“对,就是他,他叫胡雷,以前也是个前科累累的货,不过变成傻子就不好说了,他家属一直告状,华鑫只要来人,肯定就遭到围攻。”管千娇道。
“高!”仇笛听到半晌,发言就一个字。
然后众人齐齐看他,他道着:“这绝对是个经典逆袭故事,宗鹏程肯定看到了商机,要让华鑫做起来,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只要让他做不起来,那生意就归他了,在当地有人缘地缘优势,谁也抢不过他。”
或者说,这是个非正常逆袭的故事,能组织起的群殴、打砸绝非凡人。耿宝磊听得心里发怵,弱弱地问:“那现在这情况,又怎么讲?”
“暂时妥协呗,华鑫的投资放这儿,再差也投进几个亿,总不能扔了吧?而鹏程这一方呢,也不可能吃干抹净,毕竟他们也是靠影城的带动效应赚钱,毕竟这个影视基地,是除了涿州离首都最近的一个,而且还有它的特色。”仇笛道。
这应该是离真相最近的判断了,而且是基于在这里鬼混数日的判断,两位竞争者,其实又是相互依靠的存在,因为利益暂时的媾和,再正常不过了。
管千娇有点惊讶地看着仇笛,倾羡、肯定、欣慰……那种复杂的表情也许她的讲不清楚,可她清楚,眼光最犀利的,恐怕非仇笛莫属了,把她要讲的事项,已经全部讲出来了。
问题就摆在这儿,方法呢。
这时候,耿宝磊又是一拍额头,包小三抢着问他:“你又要心碎?”
“还真碎了,我觉得这不是实习,很可能是哈曼收了调查费,让咱们干活呢。”耿宝磊道。
“耶,我说过了吧?迟早被卖了,又被尼马坑了。”包小三紧张地道,一想他也明白了,这不可能不被坑,或者从某一个角度讲,被坑才正常,被坑才是荣幸。
“你说呢,仇笛?”管千娇问。
“你是领队,先听你的意见啊。”仇笛把皮球踢回去了。
“有点出乎意料了,如果大家都同意散伙,我没意见。”管千娇道。
如果谁要强顶着不让散伙,那恐怕大家得群起而攻之,但是领队都这么讲了,却让人觉得有点可惜了,别说一旬两千的支出已经到账了,似乎那个月薪不低于五千的职位,也有望了。当然,退一步讲,这得达到上面的要求。
“要不试试?不行就溜?”包小三不确定地道,虽然可能被卖,但卖的价格还算公道。
“我……我……”耿宝磊看看众人,没主意了。他道着:“我听你们的。”
这个没什么主见,又一次踢回了仇笛这里了,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哈曼试图得到什么信息?”
“应该是有关影视宾馆的经营,餐饮、交通运输是一大块,现在仅仅是测算,他们要得到更准确的数据。”管千娇道,她看着仇笛,却意外地发现,她看不出仇笛想干什么。
“干了,不过有个条件,如果能拿到,下一旬报酬翻倍。”仇笛道。
“哎哟妈哟,你比我还黑。”包小三吓了一跳。
“这个有的商量,他们鞭长莫及,必须依靠咱们的消息。但是……会不会有危险?”管千娇道。
“不存在危险,三儿,我问你,你穷吊成这样,有人把你当回事吗?”仇笛问包小三。
肯定没有,包小三摇摇头,走那混那儿,已经习惯在别人眼中无足轻重了。
“宝磊,我问你,你锉成这样,有人重视过你吗?”仇笛又问。
耿宝磊耸耸肩,笑了,肯定没有,否则就不至于长期处于半失业状态了。
“这就对了,没人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有什么危险?谁会和几个穷吊过不动?顶多骂你一句滚蛋……这个无足轻重的身份恰恰是咱们的优势,既然能进到影视的群演里,难道就进不到……影视宾馆里?”仇笛反问着。
“咦?对呀,混进去不难啊。”包小三道。
“如果以一个普通打工的身份混进去,有用么?”耿宝磊看管千娇。
“那就容易多了,甚至于你只要能数清他们每天的进出货量,差不多就能交差了,他们管理层宗鹏程、金彦国长年不在镇上,其他人嘛,我估计还没有商务防范意识。”管千娇道。
“就这么办,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想办法混到他的后厨去。走。”仇笛说干就干,毫不含糊,有自信就有盲从,耿宝磊和包小三屁颠屁颠跟着,已经有嚷着自身条件不足了。
“嗨,哥,不会做饭啊。”包小三道。
“是啊,我们只会吃啊。”耿宝磊道。
“没事,这儿的盒饭比猪食强不了多少,是人就会做,没那么难。”仇笛道。
这好像不是什么问题,连管千娇也在怀疑,仇笛是不是自信有点过渡,这个转折让她的眉睫间多了几分忧虑,思忖片刻,也匆匆地追着三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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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蛋,操尼马了个X的,不是偷东西来了吧……”
影视宾馆二部那位管事的,据说也是祁连宝的一位兄弟,看着包小三就撵人。
三个人落荒而逃。
“什么?找活干?来路不明的敢用你?几千人吃饭呢,有个闪失算谁的?”
宾馆餐饮部,院子可比宾馆大多了,据说是宗鹏程的小舅子,坐在椅子上压根就没起身,直接回绝了。
还想说话,小舅子一吼,两条狗助威,吓得三个人落荒而逃。
后厨,又找到了宗老板的大舅哥,耿宝磊和仇笛恭身解释了,来路很明,失业大学生,落魄于此,找点活干,凑点路费好回家。对了,我们还在影城当了几天群演,认识郝来运,是因为群演没得干了,才来找点事。
老板的大舅哥瞪了半天,还是两个字:“滚蛋!”
是啊,人穷命贱,还真没人把你当回事,估计搁这地方,小土豪们见得倒霉蛋多了,走时还提醒他们:人太穷、命太苦,出门右拐找政府。
两天后,三个人又晃荡在屯兵镇旧街道上了,两家宾馆、一家专做盒饭的餐饮、还有车队,都用滚蛋打发他们了,这儿的人说话很直爽,行就是行,不行就滚蛋,根本没有商量余地。
想偷着进去,得了呗,后院里拴了四条牧羊犬呢,那狗可比人恶多了,见人就吠,根本没有敢近前。
想住到里面,不可能了,已经以苦逼身份出现了,住几百块的房间,那不得找死么?
就隔着一道墙,似乎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三个绞尽脑汁了,还就是无计可施。
走着走着,仇笛停下来了,他又看着几层楼高的破宾馆,那眼神里颇有不甘。
“再没其他办法了啊。”包小三丧气地道。
“那卖盒饭的倒提醒我了,几千人吃饭,确实是大事,肯定要用信得过的人,这是最大的一宗生意,马虎不得。”仇笛道。
“肯定的了,挣钱的事,谁不操心……而且据我观察,凡在这儿打工,似乎都是当地人。”耿宝磊道。
“说了等于没说,好像我不知道似的。”包小三道。
“别争,想想辙……你们说,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这里头的工人,走上几个,然后位置不就空出来了么?”仇笛道。
“不可能,那不还得招当地人?”包小三道。这是仇笛惯用的办法,抢快递生意就是这样,路上堵上几个送快递的,摁住揍一顿,威胁一下子,然后那家快递公司莫名其妙的收货生意就会少一大块。
“那活,这儿的懒汉可不一定有人干。”仇笛抬抬头示意着,远远地望去,做盒饭的大院里,三个人正在往下扛成车的大米,每天的卸货量相当大。
“打不过啊。”包小三瞅瞅,直接道,一个个虎背熊腰的,都像头大骡子,别说收拾几个,就仨人收拾一个估计都困难。
“不要光比力气,比智商……你说了,咱们智商不高,他们不更低么?嗯…要不,把咱俩的绝招拿出来?”仇笛问包小三。
包小三想了想,差不多,一看两人肯定联袂干过坏事,耿宝磊追问之下,包小三说了,曾经在中关村那片抢生意,我和仇笛请申通快递那几个送货的,商量给点照顾……结果请他们吃一顿饭,他们拉了好几天,然后生意就归我们了。
耿宝磊听得直梗脖子,这把人坑得。
不对,不可能用,耿宝磊指着道了:“你根本不认识,请人家干什么?一吃饭出问题了,回头不灭了你们?在这个法盲遍地的地方,你耍流氓,不找死么?”
“对呀,不能用。小命要紧。”包小三省悟了,否定仇笛的提议了。
仇笛翻了他一眼,斥道:“你智商也就比肉墩高点,我能那么蠢么?还用泻药?走,跟我走,找蒙医去,搞点这地方的特产药。我特么就不信了,我整不死他,一群人让老子滚蛋。”
这回是真飚上了,三个人乘班车到了北宁市里,循着手机翻查的广告,找到当地很有名的一家蒙医,这是个特殊的医种,仇笛找到人时,是位一脸褶子,皱如树皮的老头,正给人正骨,喀嚓一声,病人一喊,神奇地就把人下巴给合上了。
等着人走,轮到仇笛时,仇笛警告包小三不许说话,然后和耿宝磊耳语着什么,耿宝磊兴然应之,包小三一瞅就不是什么好事,偏偏仇笛不告诉他是什么药,硬拉着包小三站到了蒙医面前,老头看了几眼,直接问:“啥病?”
“他有病,不是我。”仇笛指指包小三。
“问你啥病。”蒙医道。
“嗯……手淫过度,早泄,不能人事。”仇笛苦着脸道。
蒙医一愣,皱纹舒展了,笑了。这些小年青来干什么,他明白了。
包小三瞪着眼要骂人,仇笛一把摁下了骂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给医生说的……有病得早治。”
“我……啊哎。”包小三拧下了腰,却是耿宝磊在掐他了,严肃地恳求着医生:“医生,这事他有点羞于出口,多多见谅。”
两人一左一右把他挟住,包小三一说话就被抢白,还真像有难言之隐似的。
“知道了,你们想要那味药。”蒙医道。
“对,治病。”仇笛道。
“不过小伙子啊,那可是虎狼之药啊,都知道咱们这味蒙地的特产,来旅游的都想讨点回去,药就是药,代替不了治疗。”蒙医还算有点良心,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才拿出了一个比哇哈哈儿童酸奶还小的瓶子,递给仇笛,千叮万嘱,一次三滴,房事前和酒吞服。
包小三憋啊憋啊,直憋到出门他抬腿就踢仇笛,咧咧地骂着:“谁特么早泄了,老子金枪不倒、夜战八妞你信不信?”
仇笛和耿宝磊呲笑了,三人追跑着,包小三也明白,是春药,而且是这里的一味特产,叫淫羊藿,药效奇猛,是很多春药必备的一味主药,传说是公羊干母羊时候,****流在地上,催生的一种草,汁液提取出来,纯天然的,据说能把阳萎变成猛男,能把烈女干成荡妇。
药到手,三个人回到屯兵镇,开工了。
弄了两瓶酒,这地方常喝的劣质白酒,试了下,用注射器能把药打进去。手工粗制滥造了一瓶春酒成形后,怎么着盖子上也留个窟窿啊,这酒瞒不过人家啊。
“这太假了吧,比山寨的还可恶。”包小三看仇笛的手工,傻眼了。
仇笛犯难了,总不能再投资封口器吧?
耿宝磊脑子转得快,他问仇笛了,你这作工马脚这么大暂且不说。你根本不认识后厨那些人,怎么给人家送去,怎么着把酒灌到那些人的肚子里呢?而且,这究竟管用不管用谁可知道,现在的假药可太多了。
仇笛又犯难,央求着包小三,要不,三儿,你喝两口试试。
包小三死活不答应,不管用还好说,万一起效了把老子催得发情了,我找谁发泄去。仇笛再找耿宝磊,耿宝磊拉着包小三起身就跑。
看来想搞间谍破坏没那么容易,仇笛坐在房间,盯着那瓶山寨的春酒,计无可施,又是一天在做难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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