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洛衣站在这里,定会觉得眼前的女子和谈烟的模样有着八分的相似,她叫谈月,此时的谈月,神色冷清,坐在玄青宗的正堂上,一言不发。
“穆宗主是说,你玄青宗这些日子里,并不曾斩杀魔修,也不曾收留过谁?”
原本结丹境界的穆宗主,此时面对这谈月,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忐忑,面前的人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气息,毫不掩饰着自己结丹大圆满的境界,岂是自己这个小小的结丹初期能够抗衡的!
从穆宗主这里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之后,谈月也不再理会玄青宗众人的忐忑神色,却转而想着人群之中簇拥着的玄一微微一行礼,而后问道,“先生可算出来此人在哪里了么。”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这句话望向原本在人群中并不起眼的道梅仙宗玄一,玄一干枯的右手从严实的黑袍之中伸出来之后,慢慢的推演起来。
“穆宗主所说为实,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此獠确实是在方圆千里之内的正道宗门,但是细细推来,并不在玄青宗里。”
以穆宗主的阅历,哪里还看不出来玄一是谁!更何况刚刚谈月还点出了玄一的名字,穆宗主赶忙朝着玄一微微一行礼道,“玄一大师明鉴,玄青宗治下确实并没有魔修。”
眼见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谈月此时眉头也微微的皱起,向着玄一继续说道,“不知大师能否推出这魔头此时在哪里?”
“隐隐就在附近,但是这已经是南域西极之地,与老夫宗门相处极远,此时却是难以说出准确位置。”
“这……”谈月一时间也眉头微微皱起,自己的小师侄被那桀云子一掌伤了丹田,此时还处于昏睡之中,或许可以缓慢醒来,但是一身修为却彻底无望,自己的师姐已经是元婴境界,故而暴跳如雷之下,召集了大量的宗门力量,而且还有丹语子师兄请玄一子前来助阵,势必要给小师侄报仇。
此时与那魔头近在咫尺,却完全无法得到那魔头的消息,谈月束手无策只是,也是更加焦急。此时却无人知晓,玄一子将右手缩进黑袍之中,却又给自己掐了一卦。
“卦象赤口,主不吉,乃为祸从口出之意,虽然在我看来,那魔修乃是必死无疑,但是这卦象却这样显示,只怕今日帮助剑鼎道宗,已经为自己惹下了祸端!”
这玄一有一个习惯,每次帮助别人占卜之后,就会为自己再卜一卦,以防自己惹祸上身,这些年一直帮助别宗,却一直相安无事,也是有这个习惯的帮助,使得玄一一直安稳的活到现在。
而就在玄一皱着眉头苦苦思寻的时候,站在下方的一个筑基修士却不卑不亢的开口道,“老道丘安子,乃为玄青宗护道长老,前些日子,曾陪同我宗少宗拜访丹竹宗,曾见到丹竹宗内收留了一个结丹强者,可惜这人却身受重伤,一身法力十不存一,端的是稀奇,而且有一事不知对着上宗使者当讲不当讲。”
“你且说无妨。”
“那结丹前辈自言名为洛衣,乃是儒修,老道境界微末,也不知如何分辨,只是这位却与丹竹宗首徒,谈烟谈仙子关系极好,老道拜访之时,已经与谈仙子在一间庭院中住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句话一说出来,谈月就变了脸色,在座的大都知道,这谈烟乃是谈月的亲妹妹,当初两人还是凡人之时,全家被魔修所杀,最后还是谈烟的师尊路过,救下了两个孩子,那个时候谈月已经五岁多了,能够看出灵根来,这才决定收谈月为徒,那个时候谈烟还只是襁褓之中的婴儿,一看不出灵根,二带回剑鼎道宗也不方便,便交给临近的丹竹宗宗主,其实这丹竹宗的开门祖师,乃是剑鼎道宗出去的弟子,故而字辈之类的,一直沿袭剑鼎道宗的字辈,剑鼎道宗也一直将丹竹宗的门人写进自家的弟子名册之中,算作是个外宗一样的存在。
就这样,且不说那结丹修士是否是此次要找的魔头,便是冲着这个人能够在自己妹妹的庭院里住上那么长的时间,谈月也要见上一见,双亲先去,便只剩下了自己的妹妹,这是谈月最重要的亲人了。
原本冷清的声音此时显得越发的冰冷,“那么我等先去丹竹宗一看虚实!”
众位与谈月一同前来的筑基修士恭敬的应诺,只是玄一站在人群种,却微微一拱手道,“谈月道友,此间已经没有了老夫的事情,宗门中事务繁忙,老夫便先行告退了。”
谈月也不疑有他,便朝着玄一很是客气的说道,“大师若是有事,便自行去吧,谈月代师姐以及师兄再次谢过大师。”
“无妨,无妨。”说罢,玄一朝着众人一拱手,便化作一道虹光,疾驰向远处了,却正是结丹修士才能够做到的飞行方式!这时候玄青宗众人才真正的震惊起来,若是说谈月身为结丹修士让人感到震撼的话,那么玄一身为结丹修士却让人感到神秘,若不是离去时的化虹之术,只怕众人还无法知道玄一的真实修为,隐匿气息的法门当真绝冠众人。
“走!去丹竹宗!”谈月清朗的声音传出,又是一道虹光直接从正堂直接疾驰而出,一种剑鼎道宗的弟子轰然应诺,各自御器而行,丘安子神色依旧恭敬,但是那低垂的眼神之中,却隐含着无尽的怨毒,站在一旁的穆羽看了丘安子一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离着丹竹宗还有一段距离,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丹竹峰的山尖了,谈月的心情一时间也变得极其急迫,这些日子,为了冲击结丹大圆满而不得不选择闭关,自己和妹妹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虹光闪过,却是桀明子神色阴沉的出现在众人的前路,谈月与众人急停,虽说正邪两立,往往是水火不容,但是到了谈月与桀明子这等境界,修为之高深,斗法起来,倏忽之间就是一条性命,对于一个宗门来说,是莫大的损失,而且到了两人的境界,都可以代表着各自的宗门了,若是一个处理不慎,将要引起的,就是正魔两道真正的大战!
而且桀明子的出现,也越发肯定了丹竹宗之内的人,就是欧阳傲!只是桀明子的第一句话却是让谈月一怔。
“谈月小娘皮,老夫还是来晚一步,让我那师弟饮恨于你剑鼎道宗,老夫回头定会禀明师尊!待来日,我天魔宗与你道宗不死不休!”
“哼!桀明子老魔,你休要血口喷人!这等拖延之计,你还是少用的好,现在南域谁还不知,你那师弟受我师姐一掌而不死,而且废我师侄丹田,此时已然逃之夭夭,尚不知在南域何处!”谈月也只当是桀明子信口一说,乃是拖延时间的作用。
“欺人太甚,既然杀了我师弟,又如何不敢承认!”桀明子先入为主,也只当是谈月不愿意承认而已,再想到师弟已死,此时已经怒目圆睁,隐隐有着想要出手的意思,更何况此时天边数十个黑点在向这里疾驰,正是稍稍落后的天魔宗的筑基弟子。
见到天魔宗的人是从远处而来,此时谈月已经隐隐对欧阳傲的死讯有了些相信,看着桀明子的神色,愤怒之中已经隐隐有些想动手的意思,谈月也赶忙服软道,“你们,真的是从天魔宗刚刚赶来?我想,我们之中大抵还有些误会吧!”
“哼,是否是误会,也不是你说了算!”说罢,桀明子就从储物袋之中拿出了欧阳傲已经破碎的滴血玉简,“不论如何,我师弟桀云子已经身亡,而且玉简所指之地,正是这丹竹宗,即便不是你等动的手,也与剑鼎道宗脱不了干系!”
“哼,死了又如何?他废我宗道子的时候,怎的不见你如此怒发冲冠?便是见得别宗吃亏,却唯独见不得自己人吃亏罢!你这又是讲的哪门子道理!而且我便在今日将话说下,莫说着桀云子不是我所杀,便是真为我所杀,又当如何?我今日不远万里,其实就是为了杀他而来!剑鼎道宗又何曾怕过你们!”
谈月此时显然也是被说出了真火,而且谈月原本在剑鼎道宗就是以暴脾气著称,莫要看她清冷的性子,若是真的发起火来,便是那几个元婴境界的师姐师兄都不敢轻易开口,此刻又被桀明子如此指责诘问,自然也是无明心火熊熊燃烧!
“我不与你争论,今日且先去丹竹宗一探究竟,若我师弟真的是亡于此地,来日你我两宗免不了做过一场!”
而此时的洛衣,却皱着眉头,早已经不顾一切的在恢复着修为,而这个时候,桀明子的声音却夹杂着结丹修士的威压,在丹竹峰上彻底的响彻!
“老夫桀明子,携天魔宗众修士,与剑鼎道宗谈月道友一同来访!”
此时的洛衣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终于知道,一阵萦绕在自己内心中的那种危机来自于何处了,伤慕容绾烛、杀欧阳傲的事情,而今全都算到了洛衣的身上。前日种因,今日得果,洛衣当初在阐齐国的时候,就一直小心着来自剑鼎道宗的探寻,如今,一切终于要洛衣来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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