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到管岚焦急的喊叫声,并不住摇晃自己的躯体,卫哲才慢慢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显现,眼前管岚和杜川都在关切地看着自己。管岚用手抱着她道:“你这次反应好大,整个人晕倒在地上了。卫姐,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了?”
卫哲抹抹额上的冷汗,调整了下凌乱的呼吸,“这里,这里的屋主叫巫马毅腾,他也是巫马村的人,他是一个坏人,多年前,他就在这里就害死了一个女孩子!”
杜川扶着卫哲手臂,急道:“卫姑娘,你还看到什么?慢慢说。说完整点。”
卫哲将所见一一告诉杜川他们。当听到巫马毅腾启动机关,将甄青槐用铁处女处死并掉进地道千刀万剐时,两人脸上都不禁露出愤慨不已的神色。独有黄县丞在旁边神情不屑,没有说话。
“原来这巫马村从乡绅到村民都有残害女子的恶习!”管岚道。”这巫马毅腾更坏,读得书多,害人的手段更残忍!”
“原来我看这巫马村的风水格局,就是高人所为,现在看来这所房子是巫马毅腾设计的,凭他与这个甄青槐的对话,似乎两人关系不同寻常,但不知何故,最终演变成一场血仇。或者,就是巫马村变成今日模样的起因也不出奇。”杜川本来想说巫马毅腾似乎和幻灯大师关系也非比寻常,但他转念一想,就没有把这事说出来。
“巫马毅腾似乎在逼问青槐什么秘密,而青槐誓死不说,此外,他对青槐似乎因爱成恨,恨意很深。”管岚道。
卫哲道:“那巫马毅腾的神态很狂妄,巫马村听小霜姑娘说三十八年前全部人都死光了,不知道包不包括他。”
杜川忽然脸露微笑,道:“我想到了一个脱离此处的方法。”
管岚道:“是什么方法?”
杜川指着那具铁处女,道:“按卫姑娘所说,甄青槐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而当时,巫马毅腾说了一句话。”
卫哲道:“是不是那句让她的血流出巫马河,流进清江?”
杜川点头道:“是的,刚才福兴他们掉下去的时候,我就怀疑他们掉进大屋地牢下面的水牢或者河里面去。因为似乎看到水光和听到水声。而如果巫马毅腾说的是真的,那么这铁处女下的地道下面就是巫马河。我们上山的时候一直从山上注下来的溪流应该就是它了。巫马河是环绕着巫马村的一条河流,一直通往牌坊那里,直接注入清江。我们只要顺流直下,说不定能找到福兴和饶大哥,还可以逃出这间大屋。”
久未发声的黄县丞忽然冷声道:“只怕你人未出地道,就被那里面的铡刀切成粉碎。”
卫哲管岚一听,马上心中一凉。“是啊,那些刀会把我们切成肉块!而且,而且……我害怕掉到巫马河那些血色的水里面去。”
杜川微笑道:“我想到办法了,我们先试试启动一下那个巫马毅腾拉的机关,几十年过去了,这铡刀恐怕都生锈了,纵然不生锈,我就把这些长凳先放下去,把铡刀破坏掉先。至于卫姑娘,我会先下去,然后你再下来,我和师妹护着你。”
管岚赞道:“大师兄,好办法!”
就在他们正想走向墙边,拉动那机括的时候。黄县丞已经悄然站在机括旁,用手捏着了那机括。双眼冷冷地看着他们三人。
杜川皱眉道:“县丞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目前只有这个办法出去,难道你想你先试验一下?”
黄县丞忽然哈哈厉声笑起来,那声音全然不像他平时的声音,而是尖利如女子,在阴森诡秘的刑室里面,回荡不已,传遍整间大屋。“不准走,大家都不准走!”
卫哲向着黄县丞道:“你,你究竟什么回事了!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杜川仔细看黄县丞的双眼,见他眼神幽怨狠毒,目露寒光,与平时那个性情暴躁,粗鄙无文的黄县丞截然不同,他心下慢慢了然,就在他正想出声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穿过长长的甬道,有两个人从远而近。杜川他们盯着那长长的甬道,只见一点火光,慢慢走近。过了不久,甬道中先浮现出一张脸。那人是一个驼子,面上遍是疤痕,丑陋之极,他看到杜川等人,愕然了一下。回身向后面道:“少爷,不是她,是其他人。”
杜川极目驼子后面,慢慢走来一个人,这个人他们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画像中的男子—巫马毅腾。衣着打扮和卫哲方才描述无异。此刻的他脸色苍白,双眼带点儿红,戴着黑框眼镜。杜川见他行近,忽然感到一阵凌厉阴冷的气息随之而来,巫马毅腾的双眼深邃如黑夜,似乎脚下不动,人就在漆黑的甬道飘然而来,他来到杜川他们脸前,神情有点惊讶地望着他们。
杜川罕见地感到一阵寒意,他早已过了初生之犊的年龄,即使刚才在祠堂面对近百名村民的围堵,也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而如今面对这样的一个外表斯文,西洋留学归来的巫马毅腾,竟然有种不知名的恐惧。这种恐惧或者刚来源于他在书房看到的巫马毅腾的著述,又或者是听到卫哲说的他用铁处女杀死甄青槐的方式。他忽然有种莫名的心灰意冷,觉得这次说不好就终结在这间神秘的大屋。
“你们是怎样闯进来的,怎么能够来到这里?”巫马毅腾开口道,他语速很和缓,略微带点讶异。
管岚没有杜川那样思前想后,她快语道:“你当然不希望我们来,那你当年的罪行就无人知晓,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今天是为当年的冤魂讨个公道的。”
巫马毅腾眉毛一扬,大受震动,显然大出他意外,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儒雅,他道:“冤魂?她肯定会自己来,根本不需要你们帮她讨公道。不过你们是什么人!居然知道的东西不少。不过你们倒是运气好,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确有点能耐。”
他转头望着黄县丞,跟驼子说道:“这个人应该是鬼上身的,不知又是那路的朋友,请他出来吧。”
驼子阴恻恻一笑,正想上前。就见黄县丞全身有如筛糠,剧烈颤抖,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泣,忽然呼地一声,一个红影从他身上分离出来,开始还透明幻虚,逐渐形体清晰实在,一名红衣女子,长发垂腰,脸色惨白,眼中发出凌厉的光芒。管岚和卫哲大叫一声,“竟然是你!”这女子,正是她们在新房里面见到的红衣女子!
巫马毅腾看到那红衣女子,神情惊讶之极,此外还似不屑,说道:“居然是你,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能回来,我这大宅布下几重冤鬼难越的机关,竟然被你用这种方式闯过来了。”
红衣女子凄然一笑道:“巫马毅腾,你的心好狠毒,即使大家都为鬼魂,你还是那样工于心计。只是智者千虑,恐怕你也没有想到我能回来找你算当日的一笔血帐吧。”
巫马毅腾哈哈一笑,“今天果然是恩怨一笔勾销的好日子,没想到阎罗未到,小鬼一堆,除了这帮懵懵懂懂的外乡人外,居然先找上门的是你。”
红衣女子恨声道:“只怪我父母当年鬼迷心窍,信了你父亲的诺言,将我送入巫马村。当日你不愿娶我,其实可以有千种方式让我体面回家,可你偏偏选了一种使我一生清誉俱毁的方式。逼我自尽不算,还让土民将我骨灰洒弃在麻衣涧,好让我魂魄落入冤灵之手。我孤魂野鬼游荡在麻衣涧,晚晚听尽鬼哭,受尽磨难,当时我就立誓,若天无绝人之路的话,总有天我一定回来找你索命。孰料天网恢恢,你多行不义,和巫马村一起灰飞烟灭,我当时就恨极为何自己没法亲自看到你毁灭的一天。没想到,因缘巧合,三十八年后,上天又让我得到这样的机会!”
杜川心中骇然,黄县丞和他们一起的时候,时不时有惊人之语,以普通一小吏却能多次逢凶化吉,已令他暗中奇怪。原来是红衣女子的魂灵早附在其身上,更通过黄县丞跟随自己,关键时候就控制他的心神,让他主动进入大宅,找到秘道,最终找到了巫马毅腾的藏身之处。看来这一切貌似巧合,原来一直就是巫马毅腾的发妻暗暗驱动。这样说来,这红衣女子就是小霜提及过的巫马老爷从外乡找来的袁家媳妇。
红衣女子袁氏又道:“我刚才还到过新房,你居然将我的新房不加修饰就拿作新人去用,可耻,可悲,可怜。”她摇首不已,不知是说自己可怜,还是那个新人可怜。
巫马毅腾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能在麻衣涧受万鬼噬身,居然还能保持形神至今,真是奇迹。我倒很有兴趣知道你是怎样做到的。”
袁氏冷笑道:“你没有算到吧,麻衣涧都是生前凄苦的土家女子,见我凄凉无依,待我说出被你恶言中伤被迫自尽的往事,她们均悯惜我的遭遇,成为我的好姐妹,今天更加一起前来,矢志要为我报仇!”
她忽然红袖一扬,一股股黑烟从她袖中窜出,瞬间化为形体,竟然是八个是白色衣裳,长发批脸的女子。她们呈半圆围着巫马毅腾,有些女子耷拉着脑袋,斜视着他,有几个还发出嘻嘻的冷笑。
巫马毅腾脸上肌肉连连抽动,但依然强忍着不动声色涩声说道:“没算到,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个装可怜的本事,居然把麻衣涧的怨女们都弄过来做你的打手了,哈哈,袁嫦曦,你有没有想过这是让她们来陪你送死啊。”
袁嫦曦平静地道:“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为了帮我报仇,早已作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能还我清白,也在所不惜。”
八名麻衣涧怨女齐娇叱一声,其中一人说道:“你这负心男人,我们要将你加诸在嫦曦姐妹身上的恶行悉数还你。”
巫马毅腾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太异想天开了吧。”他虽这样说,但心中实际上忌惮不已,当年麻衣涧的苗家女子誓死抵挡清军,其法力实在不弱,况且积累了这么多年的怨气,其灵力更加是不可同日而语。
杜川、管岚和卫哲缩在墙角,贴墙而立,注视着当前情景,知道大战一触即发。
“驼辉,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帮我把东西拿出来!”巫马毅腾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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