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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仇人
“后来呢。”萧若璃问道。
“后来，爷爷就跟东瀛人一起商量什么了。”汝鄢千一神色落魄。
“那他们，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等他醒了，也许会告诉你更多，我累了。”
汝鄢千一说完就躺在土炕上，闭着眼睛。
萧若璃等着那人醒来。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汝鄢千一闭着眼睛问。
“萧若璃。”
“萧若璃是谁？”
“你该知道穆凌寒这个人。”
“你与他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傅。”
“他是我唯一敬重的人，虽然他杀了月蓉姑姑。”
“月蓉姑姑？”萧若璃似乎知道。
“说来话长，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些东瀛人了。”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跑喽，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我不打算杀了他，如果你觉得他会对你不利，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萧若璃说完却有些诧异，自己最近好像很讨厌杀人。
正说着，那人睁开了眼睛。
“休息的怎么样。”萧若璃盯着那人眼睛。
“想不到，半路杀出一个高手，我认栽。”那人含糊说道。
“告诉我，左贤与汝鄢尊之间的事情，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我说了，你便杀了我。”
“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她知道的更多。”
萧若璃看看汝鄢千一，汝鄢千一纤手一挥，一根银针钻入那人脑门。
“现在只能问你了。”萧若璃看着汝鄢千一。
“我不说，你就杀了我？”
“告辞。”萧若璃转身走开，没走几步，汝鄢千一追了上来。
“你要去哪里？”
“吐蕃。”
“吐蕃？”
“吐蕃。”
“我跟你一起去。”
“随便你。”
“……”
汝鄢千一不知道自己去吐蕃做什么，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也许可以帮自己很多。
“月蓉是谁。”萧若璃问。
“都说了说来话长，你一定要知道？”
“她是不是被我师傅杀了。”
“你知道？”
“师傅说过曾经他与你们家有仇恨，后来有个女子去杀他，用最阴毒的武功。”
“冥引？你师傅居然还能杀了她。”汝鄢千一诧异。
冥引，天下最阴毒的武功，其实也不算武功，只是一种毒罢了。不同的是，这种毒在施毒者体内，经过十个时辰融化，然后，施毒者每吐一口气都能要了任何人的性命。当然，施毒者更没得救。
“神通子是什么人。”萧若璃从师傅那里听到这个名字，却从来不曾听别人提起过。
“神通子？没听过。”汝鄢千一有点糊涂了。
“如果你和我都不知道，你爹一定知道。”
“你去问他。”
“……”
这样走了几天，两人来到一个镇子，天晚了，两人也疲劳了，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深夜，汝鄢千一熟睡着，全然不知她的屋里潜进来一个人影。
那人轻手轻脚来到汝鄢千一床边，伸手堵在汝鄢千一手上。
这一触碰，汝鄢千一乍醒，看着眼前的萧若璃，她松了一口气。
萧若璃一手做着别出声的手势，一手指着客栈下面。
汝鄢千一轻轻点头，慢慢坐起身子。
“有七个人，都是高手。”萧若璃道。
“七个高手？”汝鄢千一皱眉“看来他始终不希望我还活着。”
“想办法离开这里。”萧若璃淡淡道。
“离开？怎么离开，他们是七星索命，出了名的从不失手。”
“世事无绝对。”
“说说看，你有什么主意。”
“这里离吐蕃不远了，你去吐蕃苦行僧寺里找铁杵喇嘛来。”萧若璃道“我暂且拖住他们。”
“哦，他凭什么来。”
“说我在这里就是，我去了。”
萧若璃说着出了房间，汝鄢千一穿好鞋子，站在窗户边，只等外面交手。
萧若璃看着庭院里七个人，他们似乎不打算攻进来。
萧若璃一个飞身跳进庭院，剑光四起，伴着月色，七星只觉得眼前都是剑影。
七星用的武器是十四把短刀，萧若璃的快剑让他们苦恼，近不了身，怎么伤到他。
“我们与阁下素不相识，为什么？”七个人中一个人问道。
“为什么并不重要。”萧若璃冷冷道。心里却想，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与汝鄢千一在一起。
“停手。”那人又道。
萧若璃停下手里的剑，其余六个人停下手里的刀。
“我们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那人道。
“如此，各位请吧。”萧若璃说罢便离开了客栈往吐蕃去了。
吐蕃。
萧若璃与铁杵喇嘛汝鄢千一一起去祭拜师傅妻儿。
六年了，自从他们去世，自己从来不曾拜祭过他们，萧若璃在师傅坟前磕头，直到额头流下鲜血。
末了，铁杵喇嘛道：“若璃，这一去六年，可有什么收获么。”
“东瀛人早就不在东土了。”萧若璃看着远处。
“如此也好。”铁杵喇嘛道。
“喇嘛阿克，你先回吧，这里风大。”萧若璃看着铁杵喇嘛瘦了一圈的身子，心里不是滋味。
“也好，若不嫌弃，今晚就在寺里住吧。”铁杵喇嘛说罢转身离去。
这时，汝鄢千一盯着三座坟，不解的问：“除了你师傅，这里还有谁？”
“妻子，儿子。”
“啊……”汝鄢千一忍不住惊呼一声“你……对不起啊……”
“你去找家客栈住吧。”
“你陪我去。”
“你不认识路？”
“我不会说吐蕃话。”汝鄢千一奇怪的看着萧若璃。
孔雀山庄。
“嗯，如此说来，他们现在在吐蕃。”汝鄢侯听完七星的话自言自语。
“老爷，我们怎么办？”
“你们现在动身去吐蕃，不论他们做什么，我都要知道。”
“是。”
“爹，谁在吐蕃啊？”汝鄢千寻问道，她不知道七星之首附在父亲耳边说了些什么。
“哦，几个旧时的朋友。”
“朋友？谁会监视朋友？”
“这……以后你就知道了。”
汝鄢千寻嘟着嘴：“人家现在就要知道。”
“是你妹妹。”汝鄢侯气愤道。
“妹妹？她怎么了？”汝鄢千寻看着满面怒气的父亲小心问道。
“她不知何时就勾结上穆凌寒的徒弟了。”
“怎么会？”汝鄢千寻不敢相信父亲说的。
“会不会，你自会知道。”汝鄢侯依然愤怒。
妹妹，穆凌寒的徒弟。
汝鄢千寻久久思量着。
三十年前，汝鄢尊与东瀛人商讨，杀了左贤，一统整个武林。
后来，事情败露，穆凌寒杀了东瀛人的头领，东瀛人群龙无首，被无情阁悲惨追杀，直到他们全部消失。
“那左贤又怎么会被东瀛人杀了？”萧若璃问道。
“后来的事情，你师傅没有说错，不过那些东瀛人，我是说杀左贤前辈的，其实并非真的东瀛人。”汝鄢千一低着头，神色黯然道。
“不是真的东瀛人……”萧若璃道“莫非是……”
“是我爷爷派的人。”汝鄢千一盯着萧若璃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萧若璃冷冷道。
“那么，你要杀了我报仇了？”汝鄢千一问。
“你为什么离家？”萧若璃反问。
“因为，他们都是坏人。”
“他们也是你的家人。”
“也许，龙伯伯是想帮我。”
“龙伯伯？”
“这是另一件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杀我，就快点。”汝鄢千一闭着眼睛仰着头。
“我不喜欢杀人，何况你爷爷已经不在了。”
“如果……”汝鄢千一试探着说。
“如果什么？”
“没什么。”
“……”
夜深了，汝鄢千一躺在冷清清的客栈里，想着自己这许多年的经历。
当初，自己知道爷爷要灭口所有知道他杀了左贤的人，当时，只有她一个人跑掉了。
若不是那天看到那些“东瀛人”，也许就不会知道爷爷的计划，也许现在自己和姐姐一样是汝鄢家的二小姐。
然而，命运总是习惯把人推向自己并不喜欢的方向，八年，自己隐姓埋名，甚至落草为寇，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能让父亲醒悟的时机。
她深深知道，父亲为了更重要的事情，也许会大义灭亲，而七星的出现，更让她深信，眼下只有萧若璃也许可以帮到她。
可是，萧若璃又凭什么帮她呢，她笑了，这么多年自己都在考虑，到底龙景尘能不能帮助自己，到底裴星云是不是真的与孔雀山庄结盟，如果只是表面现象，那么他们也许一直在找自己。
想起当初自己逃跑时第一次杀人，十六岁的女孩第一次手上沾满了血，她恨爷爷，恨父亲，恨每一个假情假意的人。
可惜，她只是个女子，虽然有些许武功，比起父亲如何？比起爷爷如何？也许连自己的姐姐也敌不过——是啊，姐姐现在一定也认为自己失踪是偶然的。再次面对她，她会不会相信自己，她会不会像爷爷当初那样，决心杀了自己，杀了自己来维护家族的名誉。
想着，汝鄢千一不知不觉流下泪。这些年，每一个瞬间想起这些，自己都不禁流下眼泪。
她恨自己没用，恨自己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她又安慰自己：“汝鄢千一啊汝鄢千一，这么讨厌自己干嘛？他们都是坏人，连自己亲骨肉都能下手，还不如你只会哭。哭过去了也许就好多了……”
想着，她睡着了。
梦里，她又回到自己逃跑那天。
那天他看到东瀛人与汝鄢尊进了屋，好久都没有出来。
她偷偷溜过去依在门外偷听。
“此事不能有半点差错。”汝鄢尊的声音。
“等你们杀了左贤，整个江湖都在我汝鄢尊手里。”
“庄主，我们告辞了。”
“去吧。”
听着他们要出来，汝鄢千一躲在一旁，她小心的躲着，还是被发现了。
“庄主，二小姐。”东瀛人打扮的杀手道。
“此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汝鄢尊语气冰冷。
汝鄢千一多聪明，听完这话就明白汝鄢尊的意思，撒腿就跑。
她跑了没几步就被一个人追上。
“二小姐，我们只能…………”
“你们只能服从庄主么？”汝鄢千一狠狠道，那人倒下了，他的胸口赫然多了几个小红点。
汝鄢千一手执银针，她不知道跑去哪里，她只能不停的飞跑，直到自己没有力气再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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