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标营的跳荡铁骑临阵摆了一道,卢象升脸上无光,于是给标营下了一个命令,勒令渠家祯和陈国策率军护送贸易之后的队伍与张榜原路返回去密云。【全文字阅读】而不是从杀胡口入塞走安全、宽敞、快捷的官道。
朱延平带着一百甲士重骑与虎大威、猛如虎跟着卢象升统率的四千宣大铁骑入杀胡口,去大同城找总兵杨国栋商议,这边谈妥后再找宣府镇的总兵马祥麟。
他接受了卢象升的建议,瓜分塞外商路这种事情不肯能做绝,也不可能有太多的人参与,否则利润太少,只要晋商肯大出血,就能让这个联盟分崩离析。
土木堡之变后,长城以北的卫所大规模内迁,如原本在单于城的云川卫内撤安置在大同左卫,后来清朝合并卫所为县的时候,就是左云。
同样命名方式的还有大同右卫和玉林卫组合成的右玉县,阳和卫和高山卫组成的阳高县,天成卫和镇虏卫合成的天镇县。
一路上卢象升也不搭理朱延平,他误解了朱延平,可还是放不下脸面,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同样,朱延平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卢象升不给他面子,他自然也不会把热脸凑上去。
这就导致两人一路比行军速度,两日时间走完了三日的路程,六月十九抵达大同城。这可苦了下面的人,大规模的骑军高速行进,是非常消耗马力和精力的。
大同城中总兵杨国栋不在,只有幕僚孙海在,朱延平带着虎大威、猛如虎拿着卢象升留下的招安许可状找到孙海。
大同镇的公文基本上是孙海一手包办,杨国栋这人人品差,会打仗,也有大部分武将的毛病,懒得处理公文。
孙海是刘时敏一手提上来的,与朱延平在帝党中是一个山头的,既然有卢象升的手令,孙海直接用印,虎大威摇身一变成了玉林卫世袭百户,杀胡口守备将军,猛如虎成了破胡堡操守将,操守的意思就是操持守卫的简称。
破胡堡就在杀胡口东侧二十里处的长城脚下,杀胡口是明初边军出塞的主要出口之一,杀胡口这个名字可不是乱叫的,在边军心中这个名字,类似于凯旋门、荆门。
大同镇比较特殊,非常的全面,有大同行都司,也归总兵府管制。行都司职能与各省管军事的都司一样,代表的就是一个军区。而行都司地盘更小,职能缩减与总兵府一体两面,调动军队时不管是战兵还是卫所军,可以高度统合不出间隙。
整个大明只有五个行都司,也只有大同镇的行都司被总兵府吞了,联合为一体。谁让大同镇是徐达设立,还是曾经的九边第一镇。
因此,孙海大笔一挥,就能从武库里批了一千套破烂货给虎大威二人,换装后的虎大威二人成了官军,立马就去赴任了。去的越早,越能劫掠更多的货物。
“木匠?”
朱延平与孙海叙旧,对朱延平的计划孙海早有准备,因为厂卫就在谋划这个事情。大同方面不需要找杨国栋,这事孙海就能决定。
随后孙海说起了京里大修三大殿,连连夸赞朱延平有识人之明,通州知州陈如松追查李家木材厂的黑账,改李家木材厂为皇家木材厂,这回立下了大功劳。为朝廷节省的可不止一二百万两,还追回不少赃款。
朱延平这才想起来,陈如松让他多搜集民间有绝活儿的木匠,大同是晋商出塞的中转地,这里豪宅连成片,而山西木材商人也是出了名的,应该有不少优秀的木匠。
孙海想了想,摇头道:“最好的木匠,不可能在民间,都在官坊里。木匠活儿,民间要求不高,请的自然是民间的木匠。而官坊里的木匠,有官法约束着,要价自然便宜,大户们自然找官坊里的木匠做活儿。也好管制,自然做出的活儿也是精益求精。”
朱延平一听反应过来,这才对嘛,官坊里的木匠好使唤,工价低,官坊里的官老爷接到的活儿,这些木匠不干不行,干不好也不行,自然技艺是极好的。
毕竟官坊里的私活儿,做的好是出了名的。
朱延平有些失望,问:“官坊里的木匠,现在还有多少?”
孙海笑道:“宫里重修三大殿,处处缺人手。这里的镇守高启潜高公公也是刘公一系的人,早将官坊里能做活儿的木匠送到京城去了。不过,大同镇也有几名好木匠,活不错。有个姓王的,其岳父是官坊里的工头,这回入京了。王木匠是民籍,这回不在应征范围内。”
朱延平诧异:“怎么,孙先生还真认识一些个木匠?”
孙海忍俊不禁,低头笑笑:“呵呵,在大同城想要不知道这个王木匠,可是一件难事。这位出了名的实心眼子,说用什么料,用多少料,一分不少,一分不多,难得的是做事公允,就是人憨了些。”
“那一会小弟去见识见识这位王木匠,杨国栋什么时候能回来?”
对于杨国栋,朱延平直呼其名没必要尊重,还好张榜没跟来,否则见了杨国栋,张榜很有可能当场翻脸。
孙海饮一口茶,轻呼一口气道:“东路出问题了,东路参将麻承宣是麻贵的儿子,参将府在新平堡。这回塞外各处混战一片,河套贼倾巢出动,还好你们回来的路上没碰上。只有新平堡那一带还能出塞,晋商人手汇聚,让厂卫给一锅端了。”
河套贼四十二部,汉胡参半,很有意思的是为了省麻烦,不少汉人首领也会套个蒙古名,为的就是招安时方便。河套这些部落,完全可以当成周围边镇的兵源,只要有银子,随时就能拉出一支骑军。
大同东路参将麻承宣,东李西麻中麻家将第二代,堂兄弟七人,比辽东李家的李如松九兄弟少两个,可质量不像李如松兄弟那样高下参差,这七人水准差不多。天启元年麻承恩在沈阳战败,论罪该杀,赎罪向朝廷捐了四百匹战马,免了死罪,现在又复起为宁夏副总兵。
西北将门,最强的是麻家,其次是尤家、杜家、李家和王家。这些将门的大本营要么在延绥镇,要么在大同右卫,大同右卫是天下将门第一卫,这里代代都能产生名将。
唔,当时与麻承恩一起论罪当斩的赵姓监军,就是朱延平家里那对姐妹花的父亲。因战败而造成的罪行,朝廷只要战马,银子也不要,凑不齐战马,赵家就完了。
一听厂卫在新平堡动手,朱延平笑了:“这么说,杨国栋麻烦不少?”
“可不是?麻承宣这个混账竟然动手在四方墩拦截厂卫人手,厂卫那些小崽子出京傲气的不得了,当场打了起来,还好没出人命。”
说着,孙海起身在挂壁上的地图一指,新平堡在长城防线上属于一个突出部,北有长城南有二郎山隔着,与天成卫城之间只有一条山路连着,四方墩就在新平堡与天成卫城之间。
边军中戍堡下面就是各种墩,类似于四合院一样的防御工事,只是稍大,墙更高更厚,驻军约在一个总旗左右,可以携带家属。再下面,就是烽火台,通常只有几户人家负责,轮流值守。
此外,村庄不管是当年民屯还是商屯,都和军屯一样,整个村庄被板筑的土墙围绕,只开前后两个土门。哪怕平日里下地,也会分出少年登高放哨,警惕塞外马贼或寇边散骑。
杨国栋的麻烦大了,朱延平听了笑了笑,孙海也是笑笑。
按着孙海所讲,朱延平洗漱后换了一袭粗布青衫黑色对襟纱衣,手里拿着两尺长大扇带着苏成去大同东城找那个王木匠。孙海没说王木匠名字,说是这人出现,朱延平保准能认出来。
只是顺道找找,关键是看看大同景致,尝尝街头摊点。
约好晚上一起聚餐后,留着孙海继续办公,朱延平就大摇大摆,参观起古色古韵的大同城。
“家主,那个算命先生不正常。”
朱延平望过去,见一个胡子染得雪白的老头握着长幡,幡上写着‘铁口神断’四个字,左手持幡,右手握着一截竹杖敲打着地面探路,似乎是个盲人。
仔细看算命老道士的右手,朱延平缓缓点头:“确实不寻常,和阿九一样,是道门中人。”
在东门大街上没碰到所谓的王木匠,这时候一伙衙役纵马,当首班头高举这一卷公文来到城门甬道旁,一伙人喜滋滋的开始张贴。
一大帮人围上去,朱延平走近了,就见一名青衫儒袍的士子头戴青巾,握着折扇拍打着手心,面上浮着喜色诵读着告示,声音清朗不似大同话,正统的京师口音:“太平盛世,国泰民安;秋闱会试,****之年。四海举子,际会幽燕;龙门一跃,金榜名传。国之栋梁,天下遴选。天启四年六月。”
当即不少凑热闹的路人散了,原来只是提示举人们早早入京参与会试的告示,会试在八月,故被叫做秋闱。过关后成为贡士,来年二三月进行殿试策对,选出三百人为进士,这就是春闱。
“呦,吴兄!”
一名锦衣青年走出轿子,对着朗读的青年拱手笑吟吟,一身锦衣素色,可花织繁复,从不同的方位看,花纹会有不同的色彩,十分的华贵,可站近了,反倒瞧不出这身锦衣的奇妙之处。
这两个人似乎都是举人,交谈着,一个叫吴清源,一个叫郝立强。
朱延平看着告示,手中大扇抖开,回头对苏成说:“要抓紧时间回京,不然就迟了科考。”
“家主,时间应该来得及。”
“就怕出个别的意外,科考为官才是正途,其它事情可以缓缓。再说了,着急的不是我们,是别人。”
这时一个光头大胖子从城外走来穿着坎肩,挤过来想问朱延平,见朱延平面色又闭嘴,问一旁的吴清源:“哎,上面写了啥?”
吴清源正要回答,郝立强挤过去上下打量一眼,眼眉带笑,握着折扇指着告示,声音也是清朗:“这告示上说京城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正好你是木匠,这告示上说专要铁匠、皮匠、瓦匠还有你这种……木匠。”
光头大胖子憨憨问:“真的?”
吴清源挤过来说:“这告示上说京城会试是真的,却……”
没说完被郝立强挤开,堵住吴清源对大胖子说:“还专门要倒插门的!”
“这……不可能吧?”
郝立强立马很认真表示:“我要是骗你,是你爹!”
大胖子满脸副相讪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周围一片哄笑,朱延平也被逗笑了。
看人被戏弄不好笑,好笑的是这胖子的笑容竟然透着一种不好意思的味道,感觉不该怀疑对方一般,实在是好笑。
朱延平怎么知道,这个大胖子真的是倒插门,他的不好意思讪笑,只是对祖先的不好意思。不过,周围人都看大胖子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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