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铩与勾戟交错而过,七尺长的长铩率先刺中白宝胸口。
两尺长的阔剑穿透白宝胸膛,他手中五尺长的勾戟也堪堪抵达朱延平面容前,不过还差那么一扎长的距离。
白宝面皮抽搐着,咬牙奋力,还想再往前推,可长铩两端破甲锥横在他胸膛,让他无法穿过长铩。浑身气力飞速流失,手里的勾戟落地,落在朱延平脚下。
杨衰等人看来,朱延平这一击实在是快,快到了肉眼难以捕捉的地步。
只看到白宝大吼着的冲刺,随后就见他被朱延平一铩击穿胸膛,就是如此的快!
力量大的好处,就是爆发快。
白宝肺部受到贯穿伤害,血液顺着气管上涌,嘴里吐着,不甘心,艰难吐声:“原因!”
朱延平面目无情,寒声道:“文明之根本是思想,强大与否在于技术。我不能容忍你们颠覆我大明之人文思想,更不能容忍你们盗取我大明的技术。这是波及子孙的事情,宁杀错,不放过!”
“今日我能欺凌你们,是因我大明强盛之故!日后你们若强盛,必然欺凌、奴役我大明子民!这个回答,你可曾满意?”
作为罗马教廷下属的骑士,贵族庶出出身的白宝隐约能明白,他点着脑袋四五下,垂下了脑袋。
杨衰惊诧于朱延平武技,听了朱延平这番话,绽出微笑。
朱延平是个爱惜性命的人,右手握着长铩缓缓抽出,观察着白宝身躯的反应,担心这人诈死。他刺的是胸肺,又不是心脏,哪能那么容易死亡。
见白宝身躯只是小幅度的抽搐痉挛,他微微放心,抽出最后一截,用长铩侧枝推翻白宝尸体,滴血的长铩指向面无血色的洪济。
“将军!”
洪济跪下了,面露祈求神色:“小人是画师,不是传教的!别杀小的,小的愿为将军效劳!”
说着一把摘掉脖子上的十字架,哆哆嗦嗦丢到地上。
朱延平侧头看一眼杨衰,杨衰举着酒壶对他晃了晃,笑而不语。
长铩刺出,刺中洪济喉咙,旋转扭动撕裂伤口。
洪济面色狰狞,死死瞪着朱延平,吱吱唔唔吐不出字。
“有杀错,无放过。漂洋过海,见你的上帝去吧。”
抽出长铩,在洪济脑袋上的四方巾上磨蹭两下,擦去流淌的血迹。
转身,朱延平握着长铩抱拳拱手:“大人,如何?”
杨衰摸着下巴,道:“好武技,好见识,非常之好。不过,此人以示归附之心,你又为何杀他?”
洪济瞪大的双眸,身躯还抽搐着,意识尚在。
朱延平回头看一眼洪济,回答:“这是个能隐忍的人,这种人能忍是因其胸中有大抱负。末将敬重这等人,彼若为敌,杀了才能睡的安稳。”
杨衰侧头看着朱延平,嘴角含笑不说话。
朱延平继续说:“瞒不过大人,末将早有杀此人之心。毕竟人命两条,虽非我族类,平白杀了心中不安。故而说了些紧要事,这样末将便能心安理得杀了这二人。”
他的那番话,对人的启迪是非常大的,让杨衰听的心神亮堂,所以杨衰听完后就忍不住拍手,跳了出来。
杨衰这样的局外人都能看出那番话的重要性,更别说局内人的洪济。这种情况下,不杀洪济,朱延平真的是睡都睡不着急。
“哈哈哈哈!”
杨衰起身长笑,来到朱延平面前,双手抱着酒壶拱手:“好一个心安理得!你的眼界器量,不比朝堂诸公差多少。国之贤才,国之大才,莫如是也!”
论大局观,世界观,四百多年沉浮历史武装的朱延平,来到这个时代时,就站在了无数人的肩上,自然是无与伦比的独一份。
“大人此言折煞末将,这只是末将微末之言,多有狂妄,做不得真。”
“你也是心思活络之人,何必学腐儒?”
朱延平只是笑笑,总之多谦虚是没错的。
杨衰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直入主题:“锦衣儿郎已发觉猛虎踪迹,你稍作准备,我会留下向导引路。明日,太仓再会。”
朱延平已经算是锦衣卫一份子,缺的只是正式的官面任命,还想着怎么拉近彼此关系,见杨衰急着走,楞了楞。
杨衰戴上斗篷遮面,转身走两步回头说:“若不伤虎皮分毫,拿虎皮与我,给你弄个好差事。”
“遵命。”
杨衰没有管朱延平怎么处理这两具尸体,他相信朱延平会有办法糊弄过去。
待人走尽后,就留下了一名锦衣卫小校,这人对朱延平拱手道:“卑职陈雄,恭贺将军。”
“能为天子亲军,确实该庆贺一番。不过,先处理这里的痕迹。”
朱延平提着长铩,扭头对何冲说:“你带人去找些犬来,要大个儿的。”
何冲心中了然,抱拳应命。
朱延平又对楼靖边说:“去拿些工具来,挖坑填满血泥,来的时候带辆马车。”
挖好的坑里将血泥填埋,担心在马车里留下血迹,何冲在坑边对两具尸体再次放血,随后六条大犬狂吠着扑到两具尸体上啃食。
大犬彼此龇牙狂吠,撕扯着血肉,咬断一节节骨头的清脆声,让朱延平的家丁们,就连陈雄也心里发毛。
朱延平则目睹着整个过程,欧洲人给这片土地带来了多少磨难他是知道一点的,光凭这么一点点,他就能摒弃种种不适,强迫自己看着眼前这一切。
等洪济的脖子都快被咬断的时候,朱延平侧侧头,指着白宝。五名家丁用棍棒驱赶,也拉扯着麻绳,将三头大犬拉扯到白宝尸骸前。
六条大犬之间的竞争更为激励,时不时的相互咬起来,见他们咬起来,家丁上去就是一顿棍打散,这些大犬夹着尾巴又会凶恶扑上去啃食。
耳边犬吠声成片,朱延平扭头对楼靖边说:“这些狗吃了人肉,还回去恐会伤人。一会全杀了,给乡亲多赔些钱财。”
“好,将军不说,我险些忘了这一茬。”
陈雄看着一切,心里发寒,没想到这位爷这么狠,加入锦衣卫真是绝了。
乱棍打死六条吃饱肚子的狗,连着露出白骨的两具尸骸装入马车,四周血气腥烈,何冲抱来一坛醋泼洒着驱腥,楼靖边则搜集含着水份的竹枝叶,堆在一起点燃,浓烟弥漫。
何冲见了又取来硫磺粉,在周围撒着,两个人仿佛较上了劲,在苏成等人回来前,将这里搞的干干净净,闻不到一丝血腥。
留下两人看守,朱延平二十骑在陈雄指引下,于夜色中缓行。
“杨千户赏识我等,这是我们兄弟的福气。这天子亲军非同小可,我希望诸位弟兄回去后,不要与人说道。这事,我们弟兄心里明白就好。”
路上,朱延平告诫着每一名弟兄:“记住,就连家里那口子,父母兄弟也说不得!”
锦衣卫的名声很不好,可人人又都想挤进去。
挤进去闷声吃肉就好,传播开来,一些嫉妒的乡亲嚼舌头,多少是个麻烦。
“嗷!”
远处虎吼声传来,坐下马匹长嘶,颤栗。
猛拉缰绳稳定下来,朱延平问陈雄:“什么情况?”
陈雄安抚好马匹,笑说:“将军有所不知,这头虎送的有讲究,这是头母老虎,产期将近。”
朱延平皱眉沉吟:“若产子,这两具尸骨就不好处理了。”
陈雄歉意笑笑表示自己也没法子,他有也不会说。
前进不到百步,陈雄指着路边桑林道:“将军,虎在那里。”
朱延平调转马头,虎吼声也越来越大,座下马匹有失控的表现,甩着蹄子不愿前进。
一帮人索性翻身下马,端着火铳铳口朝下,排成一排护住朱延平两翼,朝桑林赶去。
桑林边缘,两道人影握着燃烧的香头晃悠,一帮人汇合,陈雄问:“虎在何处?”
“老地方,正在产子,如今正是时候。”
火把点燃,二十余人穿过桑树,看到了那头老虎,一头长嚎不绝的大老虎。
母虎对着他们吼着,朱延平看着也是轻叹一声:“在这里等着,等产完子再杀不迟。”
何冲还是第一次看到老虎,其他家丁也是如此,一个个紧握着火铳,有的两腿打颤,浑身发凉。他咬着牙,干哑着嗓子说:“将爷,这虎是害人的东西,不等了,直接杀了了事。”
“不急。”
朱延平拉下面甲,抽出阿杏送的青锦虎纹手套准备戴上,发现有些小,摇摇头又装了回去,握着长铩就静静等着。
陈雄开口:“将军莫非想养虎?”
“有这个想法,看情况再说。”
见朱延平有个意向,陈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朱延平突然心慈手软了。如果现在手软,再想想刚才处置夷人的手段,陈雄真的会不知道怎么形容朱延平。
趴着的母虎总算是爬起来了,朱延平双手握着长铩缓步上前,反倒逼着老虎往后退,退了两步,这头虎不退了。
“嗷!”
吼声也是有气无力,朱延平步子沉稳,面目无情双臂握着长铩前进。瞪圆双目盯着虎,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虎的一举一动都在高度缓慢下来。
杀人是一道坎儿,杀虎又是一道坎儿,朱延平摒弃杂念,坚定信心。他渴望除虎带来的名望提升,也想让自己完成一次心灵意志上的洗练。
猛虎突然一扑,朱延平浑身气力凝聚在双臂腰腹,同时而动,右步朝前一记标准的冲刺。
扑在半空的老虎在众人目光下滞空片刻,他们都没看清朱延平突然的冲刺。
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只见朱延平右步在前呈现冲步,双臂握着的长铩直直顶住猛虎,仿佛朱延平挑起了这个大家伙。
浑身被长铩传来的力道冲击,朱延平身子微晃颤抖,顶住了这股冲击力,半空中的老虎失去惯性后直直落地,长铩阔刃钉在虎口里,刺穿了颈部神经,直接就那么死了。
层层桑林里,杨衰放下单筒望远镜,咽了口唾沫。
到底是哪方大能,培养出如此见识卓越,又武技超群的猛人?
慢慢调查不迟,他知道,自己他娘的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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