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想到的是崇恩圣帝竟然已经来过重华之巅了,我总以为像他这样的已是帝君的人自然是会有很多公务缠身的,就像我升了上神之后就比以前忙很多,他掌管蓬丘仙岛又要协助东王父教化仙民,肯定是会比我忙很多的,而且肯定会焦头烂额,就像三千年前父君让我协助烛阴大人教化重华众仙民一样。在那以前,我一直认为我重华之民都是儒雅有理,温顺恭谦的,仅仅只三天,就将我以前的印象完全颠覆。那三天我处理了近百件争执事件,而且大部分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外加一些仙草的争夺,为了阻止他们大打出手我费了不少神力。当然,一个月不到我就偷偷溜回了崇吾,任凭父君再怎么传召我也不回去了。如今想想那崇恩圣帝要教化的是比重华多出三倍的仙民,而且都已经十数万年了竟也没有隐匿,我真是十分的佩服,可佩服归佩服,这婚约我还是要退的。
在脑海中经过数十次的演练之后,趁着父君因烛阴大人教化仙民有方大悦之时,我壮了胆子,一本正经的对父君说:“父君,我不想与崇恩圣帝成婚,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在话出口之后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沉寂,我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一口,心跳也自己逐渐地慢了下来,我就等着父君说话,可父君却并没有张嘴,但我还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因为,父君手里的杯子被一股神力缠绕着,其实杯子已经碎了,完全是靠着神力才可以保持完整。父君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这样的场景,我只见过一次,那一次,是我们重华山被蚩尤撞毁。当然,在和父君说这件事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会被关禁闭的准备,我也已经想好了办法,到时候只要求了阿娘和二哥我肯定就能出去了。
果不其然,我被父君关了起来,只是不像小时候那样关在自己房里,这一次,父君直接将我封在了齐玉泽中。齐玉泽是四海八荒之内最好的炼器地之一,此处的气息温润有余又不乏灵气,之前我的舞阳骨笛也曾藏祭于此吸收灵气,一是我无法掌控它,二则,舞阳骨笛祭于此处可将其锐利之气化为温润,我在运用之时也就不会伤了自己。如今父君将我封于此处,我受他的禁锢完全寻不到法子出去,好容易才盼得二哥来瞧我,求了他半天他也不愿意放我出去,若是在往常,他哪会这般顽固,我问他缘由他也不说,只是说我与崇恩圣帝的婚事与平常的不同,不可儿戏,定是要遵守天界几位帝君及父君的意思的。
对于我的身份我一直不想让自己太过在意,可有的时候我不免会觉得无奈,会觉得悲哀,我永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就要和其他的神女不一样,我也想拥有完全自由的生活,我也想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我永远也不希望自己继承父神的神力,哪怕我只能做一个平庸的神女也好,至少我能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至少我不用做任何事情都万众瞩目。如果放弃舞阳骨笛可以让天界的那些帝君放心的话,我愿意将舞阳骨笛交出来,只希望我能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可当我把这些话告诉前来看我的阿娘时,阿娘却告诉我,舞阳骨笛不是我说一句交出来就不再属于我的。我觉得奇怪追问阿娘,阿娘却不告诉我,阿娘只是让我好好整理整理心情,崇恩圣帝很快就会来下聘了。父君和阿娘还有几位帝君也已经决定将婚期定的早些,这件事,还是早点完成的好。
我已经无路可退,拼死我也要逃出去。
我知道舞阳骨笛的威力大得惊人,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祭出骨笛打算拼着受重伤的结果破了父君的结界之时,这结界竟然自己退开了,仅仅是因为惧怕舞阳骨笛。我只是觉得奇怪,父君的结界下的锋利霸气,在这四海八荒之内恐难再找到几个人可以与父君匹敌了,可如今,它竟因惧怕舞阳骨笛的力量自己退开了。怪不得那几位帝君如此紧张这骨笛的事了。事情紧急也容不得我多想,出了结界我便一路向东飞去,但我恢复神力不久之前又被父君的结界伤了两回,气息波动的厉害,不得已落在了岐山。
岐山,我望出去是满眼的桃花。我望着那满山的桃花,远远地却看见一袭白衣出现在绚烂的桃花雨中,这让我以为是昆吾来接我了,待我稳住气息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后,却也着实没有想到会是他出现在这里。如今我是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了。若是逃不过了,我只希望昆吾可以就此忘了我,就当我和他一起的那段日子只是浮云一场,再或者,就当是我负了他,他要恨我,也便恨吧。这一世,只当是我负了他,希望我羽化后能留下一星半点的元神,能进入扶桑梦境永远的陪着他罢。
我活的这七万多年,辜负了太多人,父君、阿娘还有我那哥哥嫂嫂怕是又要为我伤心了,我的小阿演还没长大呢,就要这样没了姑姑了,她以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崇吾我该有多担心啊,举父易它的尾巴我都还没教它怎么变掉呢,蛮蛮夫妻还没生一个小蛮蛮让我让我教养呢,我还没把一万年前毁掉的介音炉赔给白泽予呢,没办法了,只能欠着了,只是,我没有来生来还了······
我看着他越走越近,努力让自己站起来,理正自己的衣襟,端出我作为上神的架子看着他,作为重华的帝姬,我从小受的最多的教诲就是无论身处什么环境,无论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永远永远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永远永远不能忘了自己不止是自己。
“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我微微笑了笑,“不知道这一次我们之间会是怎样的结果。”
“世事难料不是吗?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一万五千三百年前,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离开的背影。看你现在的样子,今天不会再有当年的结果了。”他站在离我一丈远的地方,并不打算靠近,即使我现在的样子不堪一击他也不敢就这样贸贸然的靠近,谨慎是他最大的优点,也可以算是唯一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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