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末世到来,黎明还在? > 第一章 这条路,今天太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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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凌晨了,天空还是一片漆黑,苏宇独自漫步在被街边路灯照的昏黄的街道上,丝丝细雨在全是水汪的路面点出阵阵涟漪。

  

  从几天前的那场声势浩大的暴雨开始,这城市的天空便一直被阴云笼罩着,再也没有放晴过。还好老天并没打算把这座城市淹了,雨势在最近突然大幅度减小。

  

  这几天的雨冲刷了城市的一切,那污浊闷人的空气、那积满灰尘干燥的柏油路。一切的一切都焕然一新似得,而现在的细雨更像是在安抚那些重获新生的所有事物一样,安静而怡人。

  

  他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靴子踏在水洼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这条寂静地街道上荡漾,他停下脚步感觉有些奇怪,“好安静啊。”

  

  假如是平时的话,他说这话一定会有人说他是神经病的。在这个时间,这个偏僻的地方难道会喧哗吗?

  

  他太了解这条路了,假期时他几乎每天都要在凌晨时间离开学校踏上这条路,然后在学校门禁前再走这条路回来,有时学校课程不是太紧张的话,他也在课余时间踏上这条路。逐渐地,他甚至能准确地说出这条路在不同的时间段不同的状况,比如早上什么时候这条路上会开始有人、晚上什么时候这条路上的人流会开始减少、什么时候这条路最热闹、什么时候这条路最安静、什么时候车多、什么时候人多……

  

  这里跟夜晚灯红酒绿的闹市区不一样,他很享受在晨曦之前坐在这条路上的长椅上安静地听着音乐,静静地看那火红的黎明将黑暗的天际一点点燃烧殆尽;也很享受在幕落后,安静地在这条昏黄地路上踏着缓慢的步伐,拿着街边自动售卖机买的咖啡边走边喝。

  

  可从最近开始,嘈杂已经蔓延到了这里。因为最近爆发的流感,这个城市的很多人都集体跑去医院,城市里每一个医院的候诊厅都被挤得水泄不通,特别是这鬼天气来的不是时候,这个本来就严重的情形愈演愈烈,以至于这条偏僻安静的小路不论在晨曦还是深夜都被人流的嘈杂和汽车的喧嚣所侵蚀。

  

  那天深夜,暴雨来临,苏宇也一如既往走在这条路上,他手中那柄淡蓝色的折叠伞完全无力阻止这声势浩大的雨,身上那件单薄的白色衬衫早已被打湿,蓝色的牛仔裤裤脚不断随他步伐甩着水珠,那双白色的休闲皮鞋里更是灌满了水,走起路来发出发出“噶叽噶叽”的声音。

  

  可就是这如此浩大的雨声都没能掩盖得住此时这条路的嘈杂。路上还有很多人跟他一样,手持雨伞来往交谈,路边不断有汽车在这滂沱大雨中呼哧而过,偶尔溅起得水花扑向路边的行人引起一阵咒骂,苏宇也是受害者之一,但他觉得身上已经湿的不能再湿了,反正都要洗洗挂起来的也没必要生气了。

  

  虽然无法听清那些路人到底在交谈什么,但从他们那不安恐慌的表情来看,也大概能猜到内容。“假如新闻没说明这次的流感没啥大影响,他们应该要抄家伙暴乱了吧。”苏宇无奈地看着他们,夸张地想着。“不过,这种规模的流感假如真有杀伤力的话,估计要全城戒严了吧。”想到这,他也不安起来,“染染她还好吗……”他望着茫茫人海停下脚步,不禁自言自语道,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担心和忧愁。

  

  但没想到如今这条路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他反而觉得不适应了。一阵阴冷的风夹杂着雨水逆向吹来,从他那件蓝色衬衫的衣领灌进了他的脖子,他能明显感觉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和衣服摩擦,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苏宇抖抖衣袖露出一块银色阿玛尼手表,这块表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是他身上最值钱,也是最爱惜的东西了。

  

  “看样子时间还早着呢。”他看到了不远处那条他习惯坐在观赏黎明的长椅,嘴角露出一丝无奈地微笑走了过去。

  

  “没想到今天蛮冷的呢。”他一屁股坐在满是水珠的长椅上,完全不顾及他那条黑色的休闲西裤被水侵湿。他紧了紧身上这件蓝色衬衫的领子,默默掏出一条白色的耳机堵住了耳朵。

  

  苏宇靠在椅背上,仰望着那空荡的夜空。清凉的,细如丝线的雨打在他脸上,让他觉得很提神,在印象中,自己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今天是自己的恋人肖染染出院的日子,这令他昨日兴奋了一天,以至于他整天都在绞尽脑汁想着等她出院后要怎样给她惊喜,到了晚上他一闭眼还在满脑子幻想着今后的美好生活,根本睡不着觉。

  

  此时,耳机中正在播放的一首钢琴版的《卡农》,那安静舒雅的韵调让他不由打开了回忆往事的那扇窗。

  

  因为家庭环境复杂,以前的苏宇是个性格十分令人不可理喻且思想极端黑暗的人。在他眼中的世界是灰色的,肮脏的。他不愿意相信任何人,并刻意疏远别人不让任何人走进自己的世界,而如此,别人同样也会疏远他,所以他一直都没有任何朋友,独自一个人孤独地走了很长时间。在那段黑暗期中,却有那么一个人成为了他的光,带他走出这片阴影。

  

  这条耳机是肖染染送给他的,她当时对他说的那句话还记忆犹新,“宇,假如你觉得这个世界太吵而无法安静思考,就戴上它堵住耳朵吧。”想到这里,他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脸上开始洋溢出幸福的微笑。

  

  在苏宇记忆里,那个温柔善良多才多艺的女孩,不顾别人对他的评价,耐心地跟自己接触,总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刻来温暖他,给予他帮助。他记忆最深的是,每当他心情不好时,她都弹钢琴给他听。

  

  也是从那之后,苏宇有了听音乐的习惯,手机里下载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安静的钢琴曲。每当他因为外界的嘈杂而感到头痛欲裂时,便会戴上这耳机,听着那安逸优雅的旋律,回顾着肖染染曾给他带去的温暖,便会感觉这世界瞬间安静了好多。

  

  渐渐地,苏宇发现她就像一颗太阳,正在把自己的光和热努力集中照射在他那颗被黑暗的阴影所笼罩心上,她让苏宇重新感觉到了他一直渴望并且遗失很久的温暖。

  

  后来,苏宇接受了她,并因为她改变了很多,性格也开始开朗起来。他们考上同一所大学后,但是幸福永远是短暂的,大学刚开学不久肖染染便生了一场重病而住进医院,而且一住就是一年半,无奈肖染染只能暂时辍学,专心疗养。

  

  在这期间,苏宇做了很多事,他刻意把生活排的满满的,让自己更加忙碌更加劳累,但他总觉得这样还不够。这种累跟他以前感觉到的心累完全不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渴望让自己更累。

  

  “染染,等我,我会带给你幸福的。”苏宇微笑着睁开眼,那充满毅力的眼光似乎能将笼罩天空的那层厚厚的阴云穿透般。他早已许下觉悟,要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去守护她,守护属于他们的这份温暖。

  

  他再次将那块精致的阿玛尼手表从衣袖中甩出来,他看着这块表,眼神温润且明亮,很显然此时的他并不是在看时间。这块表是他姐姐送给他作为升入大学的礼物,她把这块表交在手中的那句话还萦绕在他耳边,“小宇,你住在大学的话姐姐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照顾你了,这块表虽然不是太值钱,但总不能让你在学校被看不起,以后有什么事要告诉姐姐啊。”

  

  想到这,苏宇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泛起一阵辛酸。在他不到一岁时,父母就离异了,之后他们便抛弃了自己不到一岁的儿子和一个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后来是爷爷奶奶将他们抚养长大,但在苏宇刚步入初中时,这两位慈祥善良的老人也相继去世了,留下苏宇和姐姐两人相依为命。

  

  从那之后,那位只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便扛起了照顾弟弟的全部责任。苏宇回首当时的自己,再跟那时的姐姐比起来,感到非常羞愧。那时的姐姐给他的感觉就是,如山一般坚强可靠如海般温柔澎湃,包容天地般给苏宇安全感。他想,也许父母的感觉也就是如此吧……

  

  细小的雨珠在这块银白色的表面上蒙上一层晶莹的雾幕,那令人感觉孤冷昏黄的路灯照射在这块表上反射暖人心扉的金灿灿的光,这让他想起了姐姐那温柔美丽的笑容。自从他接到这块表时,他便随身携带,爱不释手,每当他在忙碌奔波时而感觉筋疲力尽时,只要看看这块表,便会打起精神。想起那几年姐姐为了他在外奔波的背影,想必受过的苦一定比他自己多得多,跟她比起来,这些痛楚又算什么呢?

  

  “姐,我已经可以好好照顾自己了,这些年来让你操心了。”苏宇小心翼翼地把手表上的水珠抹干,塞进袖口里。

  

  过几天就是姐姐的婚礼了,他一直没告诉肖染染,只是想在接她出院时多给她一点惊喜。他想象今后,这两个他最珍惜的人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不论过去的经历有多糟糕,他相信未来的日子一定是充满温暖和美好的。

  

  此时,他感觉身边像撑起了一片无形的屏障将他包裹起来,那充满凉意的风雨再没能让他感到一丝冷。

  

  不过,很快这个屏障便被打破了,因为他想起一件令他忐忑的事,而这件事从肖染染入院起他便瞒着她……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晨曦前的宁静,如一颗脱膛而出的子弹般穿梭在这空荡的街道飞向苏宇,它贯穿那苏宇用来屏蔽外界嘈杂声的耳机,覆盖了安静的旋律,在他的脑海中爆开。

  

  他感觉大脑瞬间像被一颗柠檬砸到般难受,吓得从长椅上跳了起来,紧接着,心脏便像被小鹿乱撞般剧烈跳动。他迅速扯下耳机,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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