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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爷爷写的。谷九天拿起信纸,慢慢的读了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你的心志变得成熟,性格也更加沉稳。爷爷从你小的时候就在照顾你,爷爷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等你看到这封信,我早就已经不在了,不要伤心,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会经历生死轮回,在这生生不息的轮回中,你要相信,我一直没有离你远去。
对于你的身世,我不想过多解释,你也许并不知道,你爸爸在二十五岁那年和你妈妈生了你,你刚刚降生,他们就离婚了。你可能从没见过你的父亲,是我把他赶走的,请你不要怪我。
爷爷给你写信,是想要交给你一个爷爷生前没有做到的任务,爷爷知道,你出去上了学,有了头脑,爷爷希望,你能完成这个任务。
或许你已经发现了爷爷的房子有什么秘密,但我还是要说一说。
房子是爷爷的,是爷爷亲手盖起来的。房子里的墙壁上画了一幅壁画,爷爷用石灰把它抹起来了。你要刮去墙上的石灰,把画露出来。
房顶上爷爷用石膏吊了顶。你要砸掉石膏,露出原来的房顶。
房顶上爷爷装上了镜子。白天的时候镜子会反光,那些光线是指引你的路线。
你应该明白了,这是一幅地图,你要找到地图上画的地方,按照镜子指引你的路线走。你会走到一条河边。想尽办法跨过这条河,之后就要凭你的真本事了,
你将在一个未知的世界中探索,可能受伤,甚至死亡。但这是你的使命,是我们整个家族寄予你的使命。
快去吧,你一定可以找到我们家族的秘密。最隐秘的秘密。
出发吧!
信写得很简单,也很短,里面的内容却是十分丰富,信息量很大。在这封信中,爷爷提到了自己家族的事情。这也是谷九天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事情。但是,此刻他犹豫了。选择去寻找真相,他得放弃一切,他的事业,金钱,荣华富贵的生活。但他如果选择留下,就是要辜负整个家族的期望。谷九天陷入了进退维谷的被动局面。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谷九天把自己一天到晚关在爷爷的房子里,对着地图一点儿一点儿的看。真奇怪,自己的父亲自从半个月前的那天早上消失后就再也没回来。他去哪里了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谷九天偶尔会想起父亲。在父亲身上,谷九天看到了爷爷的影子,有时候他竟然分不开,这个男人究竟是他的爷爷还是他的父亲。还有那封信,谷九天一直小心翼翼的把它保管在盒子中。
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了,按照爷爷的遗志,他要探明家族的真相。
不能再从这里继续呆下去了,谷九天决定先离开,回去安排好自己的一切后就出发上路。临行前他又一次来到爷爷的房子里,他为此专门准备了高清的单反相机。他对着墙壁一通猛拍,反反复复的拍了好几百张照片,又用手机照下了墙壁的全景图,标记好了路线。
一切准备妥当,谷九天封锁好屋子,带着爷爷的遗书,踏上了返途的路。
寻找真相的过程往往是痛苦的,煎熬的。谷九天变卖了公司,让出了自己所有的股份,换到了一笔相当可观的钱。现在,在谷九天的生活中,已经没有任何负担了。
第一步便是要找到画中的具体位置,这让谷九天有些挠头,区区一幅画,画的不过几百平方公里,要从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中找到,无疑是大海捞针,难如登天。好在谷九天做生意时积攒了不少人脉,其中,他比较有印象的地理学专家就是黄斌黄教授。
黄教授研究地理学将近六十年,谷九天感觉地理学方面黄教授可成精了。黄教授不仅学问高深,而且为人正直和善,德高望重。谷九天连夜驱车前往拜访黄教授。
在一座二层的小别墅门前,谷九天停了车。这就是黄教授的住所。谷九天下车,紧张的叩响了门。一个面相颇显年轻,但是头发花白,带着金边眼镜的老者开了门。这就是黄教授。一进门,黄教授就亲切地拉住谷九天,显得十分激动,面色红润。
连声说道:“谷老板,您怎么大老远跑来了,有何贵干?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谷九天被叫老板,自然是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说道“教授您生分了,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学生,再说,现在我已经不是老板了。”“哦?”黄教授显然十分诧异,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就是一个工作狂。不太可能会放弃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
“您先看看这个。”谷九天赶忙拿出自己拍的全景照片递上前去。他不想过多的说及自己为何放弃事业。黄教授扶了扶眼镜,接过照片。“这是幅画?”黄教授惊奇地问道。“是。”谷九天回答“画上的内容这么多,这幅画应该很大吧。”黄教授打量着照片问道。
“是的。”谷九天说道“您能帮我看看这幅画画的大体是什么地方吗?”“这个……”谷教授有点犯难了。“从画上的植物来看只能确定这是气候比较寒冷的地方,如果是在中国的话,就应该是黑龙江一代了。”谷教授用推测的语气说道。
谷九天心中小得意了一下,这和自己的推断一致。“但是你看,”谷教授语气一转,令谷九天空欢喜一场。脸上立马布满黑线。
“你看,这些树木都生长在山下地势比较低洼的地方,而山上却是光秃秃的一片,寸草不生。目测这些山高度都应该在两千米以上。你看这些山都快画到画的外面去了。我说的只是山的高度,不是海拔高度。”黄教授指着照片说。
“黑龙江西低东高,以小兴安岭为中心轴,东部为三江平原,西侧为松嫩平原,南部为其余脉张广才岭,在黑龙江海拔最高的老秃顶子山海拔不过一千六百多米,况且这些山如此陡峭,绵延百里,拔地而起,形成山脉,这么高的山脉,在中国只有西藏才有吧。”黄教授感慨道。
“你看这座山!”没等谷九天回答,黄教授又惊喜地指着画的最左边一座类似金字塔一样的高高的山脉,“看那,这不是冈仁波齐山吗!西藏人眼中的神山!这边是冈底斯山脉啊”
“冈底斯山脉?”谷九天诧异的叫道。冈底斯山脉他是去过的,经黄教授这么一说,谷九天也发现了,这座山确实像冈仁波齐山。“黄教授下定了最后的结论,“我想,这幅画,画的应该是西藏。是冈底斯山脉,树林在山脉的南面。”
“哦。”谷九天恍然大悟。“你想去这里?”黄教授问道。“恩,是。”谷九天不想对黄教授撒谎,实话实说。“哦,可是你要万分小心才是。”黄教授提醒道“从这幅图上看,这里有大片的森林,但是我去过那里好几次,从未见到过森林。
我想,这画上画的,应该是一片还未探明的真空地带。但你看这里竟然还有人迹,你要当心的是这有可能是原始部落,比如……食人族。”一听到“食人族”三字,谷九天脑海中便浮现出一群野人茹毛饮血,开膛破肚分食人肉的场景。不禁毛骨悚然。
看到了谷九天脸上的恐惧,黄教授安慰道:“不用太担心,现在食人族基本上都已经消失了,我就只是打个比方。”“只是这比方打的太恐怖了。”
谷九天心里想。既然已经弄明白了画作所指的位置,谷九天一分钟都不愿意耽误,起身告别便走,干脆利落,以前做生意时,迫不得已整天都要生活在花言巧语与阿谀奉承当中,但是现在,他又做回了自己。只是这样有点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黄教授也看出了谷九天心里的焦急,没有再拦他。谷九天走出门去,黄教授看着谷九天的背影,又一次提醒道:“一定要万分小心,还有,小心雪崩。”“好的,我会注意的。”谷九天感激的回答道,坐上车疾驰而去。
第六章冒险
现在地点有了,剩下的就是去到哪里一探究竟了,谷九天却在想要不要找一个伴。按理说,这种家族秘密不应该有外人知道的,但是一想到要一个人奔赴遥远的西藏,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雪山深处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冒险。
于是,计划就这样被耽搁了。但是谷九天没闲着,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从网上查关于西藏的各种各样的资料,收集并背下来。同时他又恶补了一下关于野外生存的常识。正在他拼命死记硬背各种注意事项的时候,门铃响了。这时候会是谁呢,谷九天放下资料去开门,趁机伸了一个懒腰休息了一下。是黄教授。“您怎么来了?”
谷九天感到诧异,赶忙把黄教授让进了屋。“我……”黄教授显得有些犹豫“我想跟你一块去。”黄教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行!”谷九天坚决反对,黄教授已经将近八十岁了,还有两个儿子都在国外留学,这样的年纪在谷九天看来是不能够进行这样的冒险的。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我还是用事实说服你吧,你看,这是我上个月刚从阿尔卑斯山顶照的。”看来黄教授早有准备,掏出了几张照片。谷九天只瞥了一眼照片,还是坚决反对。“我可以帮你,你知道的,在那种地方荒无人烟,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可以有个照应啊。”黄教授又说道“我知道,只是您的年龄实在是太大了,我只怕到时候先出意外的是您,那样不仅是我的计划会脱迟,您自己也不好受啊。”
谷九天现在说话越来越直接,也越来越招人恨。反倒是黄教授不急不缓:“你不能这么说,我确实比你老了一点儿,但是我这辈子爬过的山比你走的路还多,论经验,我比你丰富得多。我一直坚持锻炼,不信我现在给你做一百个俯卧撑看看。”
黄教授趴在地板上就要做。“别别别。谷九天赶紧把教授扶起来。”“所以,论体力,我也不会输给你。”黄教授笑呵呵的说道。谷九天有点心动了,身边跟着这样一个老人,虽然照顾起来比较麻烦,但是这样到时会使探险过程更加安全,更有保障。况且这是教授自己提出来的,又不是他谷九天非要绑着人家去的。“好吧。”谷九天略微思考了一下,答应了。
“既然我加入你了,那么该说的我还是要说,你的装备都买齐了吗?”黄教授问道。“还要装备?”谷九天没想到这么麻烦,他还以为只要带上保暖的衣服和足够的钱就万事大吉了。“冲锋衣裤抓绒衣裤抓绒手套保暖内衣内外袜子背包睡袋防潮垫太阳镜保温瓶……这些你都有吗?”黄教授一针见血地问道。
“啊?”还没等谷九天反应过来,谷教授又接着说“上升器、下降器、铁锁、绳套、冰镐、岩石锤、小冰镐、高山靴,冰爪、雪杖、头盔、踏雪板、高山眼镜……这些攀岩用的工具你应该也没有吧。”谷九天彻底傻眼了。“赶快去准备吧。”
黄教授拍拍谷九天的肩膀说道。“原来您早就打算去了。”谷九天无奈的看着这个倔强的老头,又问道“可是您干嘛非要跟我去那种地方?”黄教授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这个你不要问,我们每个人去哪里都是有目的的。”听到这儿,谷九天立马闭上了嘴,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意中戳中黄教授的底线了。
气氛有些沉默,最后还是黄教授先发话了“恩,行,时候不早了,我就回了,咱们明早出发。”“啊?这么早!”谷九天又傻眼了
上海飞机场,6月19日,两个一高一矮的男人带着墨镜,背着大大的旅行包出现了。他们就是谷九天和黄教授。因为目的地比较偏僻的原因,没有直达的飞机,他们只能先做飞机到拉萨,再转乘大巴到日喀则,最后再想办法靠近冈仁波齐山。
飞机上,一老一少的穿着格外引人注意明明上飞机了,还捂得那么严实,穿着登山的全套装备,像是来劫持飞机的。飞机上所有乘客都坐得离她们远远的。
“再来看一下地图吧。”黄教授提议道。谷围没有乘客,正合他们的意了,省的还要担心图片被泄露出去。“好的。”谷九天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这几天一直在家里补课,没有和外界联系过。他也不知道手机会没电。
黄教授无奈的撇撇嘴,一声不吭的把头别向一边睡觉了。谷九天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户外片成片翻滚的云海,谷九天感慨万分,看来命运注定会把他带到这里。此去路程遥远,又十分凶险,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自己呢。自己的家族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和遥远的西藏扯上关系呢。还有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那些违背科学常理,显得十分灵异的事情,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谷九天一只手用力捏着太阳穴,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一下飞机,谷九天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照片-,毕竟,冈仁波齐山上的环境那么恶劣,谁知道手机会在什么时候坏掉。冲印完照片已经是下午了。街上开始弥漫起油烟的味道。谷九天深吸了几口。他很喜欢傍晚的环境下闻到油烟味,这是一种家的味道,会让他感到加倍的温暖和幸福。
黄教授建议找个旅馆住下,可是谷九天是个急性子,非要当天就到日喀则。没办法,黄教授只好又跟着谷九天继续奔波。大巴在凌晨一点儿抵达。困得不成样子的黄教授几乎是被谷九天背着来到旅馆的。等教授第二天醒来时,谷九天早就已经出门了。“这孩子,真是的,性子急!”黄教授不不知是在夸谷九天还是在抱怨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一会儿,谷九天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了一把车钥匙。原来,谷九天一大早起床就去买车了!黄教授不禁咋舌,有钱人花钱就是大手大脚。吃过早饭,谷九天要求立马就走,谷九天实在是等不及了,他觉得自己身世的秘密马上就要揭开。黄教授这从是死活不同意了,这样做实在是太鲁莽了。他好不容易才把谷九天劝服,逼着谷九天静下心来一起研究地图,制定计划。
黄教授的计划是这样的,先驱车前往距离冈仁波齐山的最近处的巴嘎乡,在哪里在休整一番之后才进山,谷九天觉得这样的计划太慢,他现在只想可以立马到达冈仁波齐山。最后,两人商量出一个最折中的办法,从日喀则休整一天,第二天全力以赴驱车直接进山。对于这样的办法,谷九天还是觉得有点慢。
夜晚,在靠近大雪山的地方,是很冷的。谷九天披着羊绒被子,站在阳台上——他们住的是整个日喀则市最豪华的酒店。城市里的夜晚都是大同小异的,繁华,喧嚣,快节奏,灯红酒绿,即使是在冈底斯山脉脚下。只有安静纯洁的地方,才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风韵。
“还不睡,明天怎么赶路啊?”黄教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谷九天回过头,笑了笑,继而又有些迷惑的看着外面洁净无瑕的天空。“我来到这里,是命运的必然,还是我选择的偶然?”谷九天问道。“这个……我没法解释,但是,我宁愿相信是命运提前早有安排的。”黄教授笑了笑,说道。
“为什么?”谷九天没想到,对于这个问题黄教授会有自己的观点。“不知道,可能是我比较喜欢冒险吧,我觉得被命运安排好了之后我们再去各做各的那份任务,这样不是更有未知性吗。”谷九天没有听懂黄教授的这番话,他把这归咎于自己的理解力太差。
两个人站在阳台上,看楼下车水马龙,城市是不会睡觉的。“给你。”黄教授掏出一盒烟,给谷九天递上一根。谷九天此前还从没见过黄教授抽烟,谷九天摆摆手,拒绝了黄教授,谷九天不会吸烟。黄教授收回香烟,自己点上抽了起来。
香烟燃着的部分在黑暗中像幽灵一样。“你爬过冈仁波齐山吗?”黄教授问道。“没有。”谷九天如实回答。他以前去过一次冈仁波齐山,但只是跟着大部队驱车转山一圈,还没有真正地爬上过冈仁波齐山。“恩,相信你也爬不上去的。”黄教授回答,“冈仁波齐山至今为止还是一座处女峰。”
第七章意外
“啊?”谷九天大感意外,这样著名的山竟然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登顶。也难怪谷九天会大吃一惊。
“信徒们认为,登上冈仁波齐山便可以脱出轮回,荣登极乐。但是,所有妄图登上这座山的人,最后都没能回来。”黄教授介绍道。
黄教授似乎看出了谷九天所想,说道:“对于生死,有着许多不同的说法,你不必赞同,但还是要了解的。”“还有,”谷教授说。
“但是,如果说谁是最权威的,还真没法下定论。”“恩……”谷九天一时还是无法理黄教授所说的,他感到有些头大,就像上学的时候听高等数学一样云里雾里。
“快去睡吧!”黄教授拍拍谷九天的肩膀说道,自己回屋先睡了。
谷九天站在阳台上,还是全无睡意。他在一点儿一点儿试着理解黄教授刚刚所说的。他又想起了爷爷。“那爷爷是不是也进入生死轮回了呢?”谷九天一只手紧紧捏住了太阳穴。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谷九天竟然在阳台上睡着了。黄教授没有叫醒他,他知道谷九天一定很累了。谷九天醒来时,黄教授正在收拾行李,检查装备。“黄教授,这么晚了您怎么没叫我。”谷九天看了一眼表,将近十点了。
“我看你这么困,心想你也累了好几天了,就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毕竟等咱们进了山,你想睡一个安稳觉恐怕都难。”谷九天看到黄教授关切的眼神,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催促黄教授快点走。
谷九天的车就停在楼下,是一辆崭新的牧马人。甚至还没有上牌。黄教授坐进车里,一眼就看到了车后座上两个巨大的汽油桶和满满当当的食物。谷九天负责开车,看到黄教授惊讶的神情,谷九天又解释道“车后备箱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汽油桶呢,我是怕进了山之后,会遇到很多情况。这些汽油一是可以给车加油,二来也可以取暖,生火做饭。”
黄教授可不这么想,他只担心这些汽油桶什么时候不小心爆炸,他可能还没进山就死得渣都不剩。车开在路上,黄教授提心吊胆。渐渐地他们驶离了市区,车窗外的景色立马起了变化。一片萧条。公路都是新修的,十分平整,一路上没有多少来往的车辆。谷九天直直的把油门踩到底,车速不一会儿就接近150了,这已经是车辆的极速了。
黄教授不停地要求谷九天把车速降下来,可是谷九天哪里听得进去,自顾自的继续狂飙。道路几乎没有什么转弯,也没有什么车,在这样的路上开车,一开始自然会觉得爽,只是时间长了就容易犯困了,谷九天的眼皮开始打架了。黄教授看着GPS暗自琢磨:按照GPS上显示的,目前他们正在朝东走,可是实际上他们正往西开车,而冈仁波齐山的确就在日喀则市的西面。“怎么回事?”黄教授用手不停地拍打GPS,可这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GPS显示着他们正在往拉萨的方向开。“怎么了,黄教授?”谷九天看到黄教授拍打GPS,问道。“谷九天,咱们这是往哪开?”黄教授转过头来问谷九天。“往西啊。咱们不是要去冈仁波齐山吗?”谷九天说道。
“怎么了,GPS出问题了?”“恩,按照这上面说的,咱们一直往东开。”“怎么可能,往东开不就又回到拉萨了吗?”谷九天不可思议的说。“看来是GPS坏掉了。咱们接着直走。”黄教授把GPS往车后座上一扔,说道。
谷九天还是感到奇怪,对黄教授说“黄教授,您看看车外面,太阳现在在哪个方向?”黄教授探出头,望了望天空。太阳竟然挂在天空北面。“天哪!”黄教授喊了出来,“掉头!”谷九天接到命令,用脚猛踩刹车。
车轮摩擦地面,冒出浓烟。谷九天看了看里程表,里程表上显示他们已经走出将近200公里了。这样,再往回折返就是400公里。谷九天十分奇怪,他一开始也怀疑是自己掉向了但是两个人同时掉向,而且都是掉向180度。这个未免也太巧合了。管不了太多,谷九天只是自己心里有所怀疑,但并没有说出来。这一路上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很多甚至违背了科学。说谷九天见怪不怪也是可以的。
掉头之后,谷九天总是感觉向东开,但是,最后又开回了日喀则市。一天的时间,谷九天相当于什么都没做,等回到日喀则市,就已经是下午了。谷九天再次拿出GPS对了一下,这次,自己的方向感是对的。黄教授这时也已经可以辨别正确的方向了。“黄教授,”谷九天有些担心的说道“我老是觉得,这趟行程有些不对劲。有些邪门了,好多事都显得很诡异。”
黄教授虽然也有同感,但是为了鼓舞士气,还是安慰道“没事的孩子,所有的事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可是,您不是说科学和迷信没有本质上的对错之分吗?”谷九天想起黄教授曾经说过的。“额……”黄教授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反驳,因为这等于反驳了他自己。
“我只是说说而已。”谷九天笑嘻嘻说道。随即脸色又严肃起来。“我已经预感到了,这次的旅途上,还会充满这样的事情。”黄教授一语不发,坐在车上沉思起来。
这次谷九天倒是不急着走了,他已经尝到着急的苦头,找好旅馆安顿下来之后,谷九天再次拿出那张图的照片,仔细的研究起来。“这种地方会有人和树吗?”谷九天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像这种高寒地区,在靠近大山的地方,常常会发生雪崩。况且这里与世隔绝,如果真有人的话,他们靠什么维生呢?就算是人吃人的食人族早晚也会有一天弹尽粮绝的。黄教授拿过照片
“你看,这里其实是可以构成一个独立的生态系统的。太阳提供能量,植物作为生产者提供氧气,同时为人类提供食物来源,人类是这里的消费者,当然不排除其他动物,而隐藏在土壤空气中的细菌是分解者,分解动植物的遗体。”黄教授解释道。
“那这些人岂不是要一辈子吃素?”谷九天又提出了新的疑问。“你忘了他们可是食人族?”黄教授半开玩笑的说道。谷九天面露恐惧。
黄教授安慰道:“我就只是说一说,不一定是食人族,在这种地方还是有很多动物的,有藏羚羊、野牦牛、雪豹、黑颈鹤、白唇鹿、马鹿、雪雀、长嘴百灵、普氏原羚、玉带海雕、藏雪鸡、西藏野驴,藏原羚、盘羊等等”黄教授扳着指头说道。“哦。”谷九天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吃晚饭赶紧睡吧,这下可总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哈哈哈,看来是老天看我们还没准备好,故意要我们在休息一晚。”黄教授打趣道。“谷九天又闷着头默默研究地图去了。”
晚上,谷九天躺在床上,听窗外喧嚣,还是睡不着。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爸爸多像爷爷啊,他的长相,他的言谈举止,甚至他沙哑的嗓音。和爷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现在爸爸在哪里?
自从爸爸那天早上消失之后,谷九天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爸爸,他去哪里了呢,为什么都没有跟自己说一声就走了?难道,爸爸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工吗,他的身世如此神秘,还有,爸爸的姓氏,为什么他跟奶奶姓赵,难道爸爸不是爷爷亲生的?谷九天一只手死死捏住太阳穴,他知道这一切只有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才能找出答案。他对这次旅程更加盼望了。
第二天,谷九天起了个大早,拉着呵欠连天的黄教授匆匆忙忙的吃了顿早餐,给车加满了油——他还不想这么早就用到备用的汽油。
车子开动了,朝着西方疾驰,这一次,谷九天严格的按照GPS所指示的方向走,不过这次,他和黄教授还是掉向了。
车子在公路上飞奔,单调的引擎声音催人欲睡。黄教授和谷九天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谷九天倚着车座位,简直快要睡着了。突然,马路旁边窜出一个人来,眼看就要撞上他了,谷九天猛踩刹车。车子在距离那个男人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了。黄教授则一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我操!”黄教授不禁爆粗口骂道。
谷九天直直的看着那个男人,满身血污,蓬头垢面,像个疯子从精神病院刚逃出来。那个男人连忙跑到车门边,双手用力拍打车门,同时大喊着“救救我,救命,求求你们了!”沙哑的嗓音把谷九天吓了一大跳。“谷……琛?”那个男人喊出了谷九天的名字。
第八章爸爸
“爸爸?谷九天赶紧打开车门跳下车去。”黄教授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实在想不通怎么好好地又冒出来一个爸爸。
“真是你!”那个男人喜出望外,紧紧地握住谷九天的手,然后急匆匆的把谷九天往车上推,急急忙忙的说“快走,快走!”但是,车上已经没空坐人了。谷九天爸爸抱起一个放在车座上的汽油桶,堆到另一个汽油桶上,好不容易挤出一点儿空,赶紧上车催促道:“快开车,赶紧离开这里。”谷九天一个急转弯,掉头往日喀则市开去。
“您怎么在这里?”车上,谷九天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我……我是来这里猎羚羊的,可是,羊没找到,倒是把狼招来了,三只狼一起来得,我拼了命的抵抗,砍死了两只,剩下的一只狼逃走了,我感觉像是回去报信了,就赶紧往大路上逃。”谷九天爸爸解释道。
“你是偷猎的?”谷九天惊异的问道。“是啊,你也别怪我没告诉你实话,偷猎是要判重罪的,这个罪名我担待不起啊。就算你是我儿子,但是毕竟几十年没见,谁保证你不会去告发我呢?”谷九天爸爸说道。“哦。”这个小小的插曲的确令谷九天大感意外。父亲的形象瞬间在他心里降了不少。
“这个是黄教授。”突然想起来黄教授就在身边,谷九天向爸爸介绍到。“你好,黄教授。”谷九天爸爸简单地向黄教授打了一个招呼。“恩,你好。”黄教授仔细而警惕的打量着这个陌生人,“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谷九天爸爸问道。“来完成课题,谷九天是我的学生。”黄教授抢先回答到。黄教授让出了他们俩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哦,去哪里做研究啊?”谷九天爸爸又问道。“冈仁波齐山。”谷九天回答。黄教授惊出一身冷汗,连连给谷九天打手势,递眼神。“冈仁波齐山?”谷九天爸爸惊喜的说道,“我可是去过那里的,对那里熟悉得很,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啊。”
“不行,绝对不行”黄教授坚决反对道。。谷九天爸爸又看向谷九天。谷九天坐在旁边开车,显得左右为难。“不行的,这次去那里,我们车上带的东西够多了,你看你都已经没有地方坐了,而且这次研究是专业性质的,我们不想让非专业人员参与,这样一定程度上会妨碍我们的工作。我们会把你送到日喀则的,在那里给你安排好生活。”黄教授尽量把话说的专业,可是,谷九天怎么听怎么觉得黄教授说的太牵强了。
“是啊。”谷九天补充道,“而且车子已经快到日喀则了。您就别跟着了。”“好吧,谷九天爸爸无奈的答应道。”
到了日喀则,谷九天爸爸就下车了,谷九天动用了他以前的关系,轻而易举的就安顿好了谷九天爸爸。
“我们不能拖了,我觉得,现在我们还是赶紧返回吧。”车上,谷九天向黄教授提议道。“好的。”出人意料的是,黄教授这次竟然同意了。
“还有,”黄教授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了爸爸了?”“我也不知道,听爷爷说,我爸在我出生后就被赶出家门了,好像很惨,但是爷爷一直没有提为什么要赶走爸爸,我也从来没过问,我觉得,这是爷爷的一块心病,这次去探寻我们家族的秘密,我想一切都会有结论的。”谷九天回答。
“但是,我老是觉得你这个爸爸不简单。今天他在车上有很强烈的留下来的欲望。”黄教授有点不安的说道。“恩,记得还在老家的时候,有一次他一个人在那幅画前面呆了好久,我一直从旁边观察。他什么都没做,之后,第二天,他就不见了。他就是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到今天又平白无故的出现。”
“是的,今天我明显感到他说谎了。”黄教授分析道。“什么?”这个谷九天倒是没想到,或者说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你看,”黄教授解释道“首先,我们刚一出发就遇见他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但是只凭这一点儿也不能说明什么,我来到这里本身也是一个天大的巧合。”谷九天反驳道。“还有,你听我说完。”黄教授继续解释。
“而且,每年的六月份,藏羚羊都会从西藏的羌塘、新疆的阿尔金山和青海的三江源,翻山越岭、闯关渡河,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艰难跋涉,来到位于可可西里腹地,海拔4800米的卓乃湖集结产崽。现在,都已经七月初了,你想这里哪还会有大批的藏羚羊呢?如果真是盗猎的话,应该去青海。”谷九天听过觉得也有些道理,但是爸爸为什么要骗他呢?这一点儿让谷九天百思不得其解。
“走吧,这一路上少不了有这种事发生。”黄教授叹了口气。这次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了。车子又一次朝着冈仁波齐山的方向驶去。
顺着大路行驶,黄教授看了眼表,已经将近八点了。天慢慢黑下来。远处看,他们的车子就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划破平静的水面,留下串串涟漪,但终究无法掀起巨浪,只能在海面上留些短暂的痕迹。“黄教授,要不然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再走。”
“也行,不过得先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在这里你得时刻提防着要不然就是不知名但是有剧毒的虫子,要不然就是大型的猎食动物,像熊,狼。”哦,谷九天还没有想这么多,经过黄教授这一番提醒,他感觉自己又长知识了。
最终车子停在了路边的一处山洞前,说是山洞,也不准确,因为这个山洞很浅,就像是一块橡皮泥被人戳了一个窝。这下,谷九天买的工具提前派上用场了。只见他取出一个有点像大铁锅的炉子,向里面倒进去一些像小虫子的东西,并且打开炉子下面的开关,黄教授立刻闻到一股汽油味。啪的一声,就像煤气灶打火一样,一团火焰顿时从炉子里升腾起来,不一会儿火焰就大了,像篝火一样美丽,颇有点玄幻电影里魔法师的道具的意思。
好了,火光中,谷九天给黄教授一个暖暖的笑。“谷九天,你从哪里弄得这些东西啊?”黄教授惊奇地看着眼前的火焰问道。“托人买的。”谷九天只是简单地回答,然后有点小得意的想黄教授介绍每一样东西的用处。
“你看这个炉子,表面上你看不出来有任何出气孔,但其实在炉子的表面上覆盖有一层一层的司太立耐高温合金金属网,汽油从下面灌进去之后在低压环境下汽化,从金属网中均匀的渗透出来,提供源源不断的燃料,而我刚刚倒进去的是压缩燃料,是把秸秆,花生壳,锯末压缩成的。”黄教授手里拿着炉子和压缩燃料的英文说明书,边看边调侃道“你英文学的相当好。”谷九天一下子蔫了,无话可说,靠着墙看着星空。
在大山中,星空是很美丽的,干净透彻,灵动空旷,不带有一丝遮掩,赤裸裸的展现在谷九天眼前。最漂亮的还是那些星星,毫无规律的撒在空中,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天女散花不也就是这般意境吗?大山在夜空中更加肃静,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看到这些,谷九天突然想到,要是能在这里定居,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夜深,温度渐渐降了下来,黄教授两条胳膊紧紧抱在一起,坐在火堆前面问道,“谷九天,难道你就没买床被子吗。”经过这一提醒,谷九天突然想到自己买的另一件好东西,他赶紧从后车坐上拿出两个睡袋,只是睡袋的造型有点太奇葩了,像宇航员穿的太空服一样,臃肿不堪,看谷九天拿睡袋时的表情,这睡袋重量应该轻不了。
“幸好有这个。”谷九天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这个睡袋是从俄罗斯偷运过来的,中国还没有卖的。这个睡袋可不一般,中间有一层真空层可以保温,防止散失热量,并且还有钢结构支撑,保证了它的安全性,最多可以承受超过七百公斤的重量,即使现在发生地震,只要钻进这个睡袋里,基本保证不会有事的。”
第九章睡袋
黄教授边听边拖过一个睡袋,睡袋上还带有透明的玻璃钢头盔,头盔和睡袋连在一起,睡觉的时候需要打开睡袋钻进去。不过令黄教授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大家伙虽然外表看上去笨重硬朗,但是里面十分舒服,空间也很大,而且这个睡袋并不隔音,虽然这样会听到谷九天的唠叨,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尽快的反应过来。最出彩的是它的保温功能,钻进睡袋里就像钻进小被窝,暖和的让人昏昏欲睡。
“黄教授,快看!”第二天。黄教授还是被谷九天吵醒了。他浑然忘记自己还睡在睡袋里,起身时脑袋“当”的一下撞上玻璃头盔。好不容易从睡袋中钻出来,黄教授赶忙来到谷九天身边。“黄教授,你快看。”谷九天指着山洞壁上兴奋地说道。
顺着谷九天所指的方向,黄教授也注意到,在山洞壁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文字。这些文字细若蚊足,不好好观察是看不出来的。“是藏语。”黄教授说道。“黄教授您还懂藏文?”谷九天崇拜的说道。“不是,我是看这里。”说着黄教授递给谷九天一张一元钱纸1币,“你看纸1币后面印的几种文字,其中的藏文和这山洞壁上的文字是不是很像?”
“额……”对于黄教授的这个解释,谷九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真是可惜啊,看不懂。”“那就照下来吧。”谷九天掏出手机,咔咔咔的一通忙活。“走吧。”黄教授收拾好行头,把炉子和睡袋装回车内,说道。谷九天恋恋不舍得又抓紧都拍了几张照片,跑步返回车内,车子启动了,新一天的旅途开始了。
“停一下!”车上,黄教授突然喊道。谷九天吓了一跳,狠狠地踩住了刹车。车胎摩擦着地面,冒出一阵呛鼻的浓烟,摇摇摆摆的停住了。黄教授对谷九天开车的猛是深有体会的,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黄教授下了车,谷九天这才注意到在路边有一家小旅馆。旅馆的墙壁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透风撒气,房顶上只是简单地盖上了几块木板,旅馆很小,总的来看占地面积不过60平米,虽说旅馆有两层,但是当旅馆来住人感觉还是有点挤的。谷九天实在想象不到住在里面的情景。
“下车!”黄教授在车下连喊带比划,谷九天不情愿的下了车,跟着黄教授走进旅馆内。旅馆的一层是主人的住处,一进门就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一侧摆着几件简单的商品,像方便面,矿泉水,标价却高的吓人,一瓶水就要10元,方便面更是达到50元一包。谷九天不可思议的看着标价,心中盘算着,这得有多暴利啊。
走廊的另一侧是一条直通二楼的楼梯,走廊尽头拉着一条门帘,正好遮住一楼室内的情景。黄教授拨开门帘,谷九天跟在后面走了进去。房间陈设很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一个破旧的皮沙发靠墙摆在房间里,沙发前面有一张桌子,是用木板拼起来的,有块木板已经裂开了,桌子上对着几个还没有洗的油腻碗。
在房间西面还有一扇门,谷九天猜测那应该是卧室。“老板,有电话吗?”黄教授问道。“我有。”谷九天小声地在黄教授身边提醒道。“你看看有信号吗?”黄教授问道,谷九天掏出手机,这才注意到手机信号早就已经为零了。“有,随便打。”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男人从里屋走出来,站在里屋门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黄教授又走进里屋,谷九天跟着进屋,刚走到门口一股尿酸味混着食物的腐臭味袭来,谷九天赶紧捂住鼻子,退了出来,黄教授则边咳嗽边拨通了电话。
“喂?清茗啊,我是谁?我是你黄老师啊,你听不出来了?”
“……”
“还真的有点事,我现在在西藏,正在研究这个课题,你也别呆在上海了,一起来吧,这里会有惊喜的。”
“……”
“我们在西藏啊,你从日喀则往西走,应该只有这一条路,你顺着向西走,看到旁边有个旅馆为止,我们就住在旅馆里,等你来。你现在马上放下一切研究,立马装上衣服赶过来,别忘了带个睡袋!坐飞机,现在,马上!”黄教授此刻就像热锅里的蚂蚁等待久病一般的着急。
“……”
“对,是‘我们’,不是‘我’,还有一个人,也是我的学生,这次我们一起去。快点啊!”黄教授挂电话还不忘再催促一遍。
挂了电话,老板立刻笑嘻嘻伸手要钱。“一共100块钱。”“掏钱。”黄教授对谷九天做了一个手势,说道。“等等,再要两个房间,住一晚。”“靠!”谷九天像个冤大头一样,极不情愿的交了电话钱,住宿费第二天才交。
“您刚才打电话叫的是什么人啊?”楼上,谷九天问道。“我的一个学生,叫韩羽樱,她比较精通藏语,我想这次,我们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充当翻译了。”黄教授解释道。“可是这次我们要去的是冈仁波齐山,危险性相当大,您那个学生听名字应该是个女的,这样会不会很危险?而且容易给我们拖后腿。”谷九天担心的问道。
“这你不用管,我这个学生曾经跟着我登顶珠穆朗玛峰,这一点儿你能办到吗?而且,她还相当的漂亮,听说你没结婚?她也没结。这样正好给你个机会。”黄教授一脸坏笑的说道。谷九天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谷九天还从没试过在这种房子里过夜,晚上风从房子的一条条缝隙里吹进来,又从房子的一条条缝隙中吹出去,谷九天向一块腊肉被放在风洞里,他实在受不了了,下楼拿出睡袋,在旅馆外面过了一夜。
“谷九天,快来见见我的学生。”的二天,黄教授起得比谷九天的早。现在,他正在用力的踢谷九天的玻璃钢头盔。谷九天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急忙睁开眼,看到黄教授和另外一个人正站在他脑袋边看着他,黄教授身边的那个人看起来好像还很漂亮,这应该就是黄教授所说的他的学生了。
“你好。”谷九天连忙从睡袋中挣扎着爬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整便向前向那个女孩问好,顺便看到了那个女孩的面貌。眼睛大大的,显得很有生气,有些狡黠但是并没有坏意,扎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前额的头发向两边分散,两道淡淡的眉毛更添秀气。小鼻子坚挺着,一口洁白的贝齿正咬着下唇奇怪的看着谷九天。下巴不尖却因此显得更清纯许多。“你好……”女孩双手背在身后,并没有握住谷九天伸上前来的双手。怯生生的说道。
谷九天没有在意,或者说谷九天已经不知道在意了,他只是盯着女孩一个劲的看,心中还不免埋怨道“黄教授真实的,干嘛这么急着催促人家来,不怕累到人家。”黄教授在一旁看着这一男一女,不耐烦的说道:“别含情默默的了,咱们该出发了。”“哦”谷九天这才醒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朝女孩笑了笑,转身去开车了。
车后座已经被黄教授收拾出来一个空位,正好能够容纳一个人,现在,黄教授主动请缨,坐到后面去了。“这是清茗,昨天我介绍过的。清茗,这是谷九天,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学生,这次他和我们一起去。”黄教授向清茗介绍到。“您好,我是黄教授的学生。”清茗向还在开车的谷九天说道。
一路上,有了清茗,谷九天不仅没有觉得开心反倒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一直安安静静的闷声开车。黄教授坐在车后坐,翘着二郎腿用谷九天的手机听着音乐,而清茗一直直直的坐着,目视前方,眼神水一般的平静。“今天,我们的目的地是巴嘎乡。”黄教授简单的介绍到。到巴嘎乡的路不算太远,尽管他们开的很慢,下午四点,他们就已经驶进乡里了。
巴嘎乡说是一个乡,实际上面积比有些县还要大,进了乡之后也很难看到人家,和在外面行驶没什么两样。他们辗转来到乡里的小学,这基本上是乡里最大的建筑了。“凑合一下吧,起码比睡在野外强得多。”
谷九天先下了车,向学校里走去。当时学校已经放学了,迎接他们的是一位女老师,看样子也就三十岁。“您好,我们想来这里投宿一晚,不知道学校里是不是方便。”“是这样,这里只有教师宿舍可以住人,但是宿舍里的教师都已经满了,所以……”没想到这位老师一开口,竟是标准的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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