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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以来,上官燕儿一直带着面纱。不单单是不想要自己的身份被其他人知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更重要的是,上官燕儿并不想要傲宇天知道自己的身份。
曾经的事情在上官燕儿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上官燕儿已经不想要以上官燕儿的身份和傲宇天出现在同样的一个地方。
但是进宫这么久,上官燕儿的复仇计划没有任何的进展。上官燕儿不想要自己的计划再这么拖延下去,每一夜,上官燕儿都被心中的仇恨折磨的难以入睡,只要看到傲宇天,上官燕儿心中的仇恨就会熊熊燃烧,似乎要将上官燕儿燃烧殆尽才可以。
上官燕儿很痛苦,每一天都过得很痛苦。上官燕儿想要快点结束这种痛苦的生活,因此,上官燕儿只能将复仇计划加快施行。而让复仇计划加快的最容易的办法,就是让傲宇天看到上官燕儿自己的脸。
时辰临近黄昏,上官燕儿在宫女的服侍下,随便用了一些晚膳。每夜睡不安稳,日间便会没有精神一些,因此上官燕儿的胃口也不是很好,晚膳只是随便用了一些便吩咐宫女全部撤下。
上官燕儿将所有的宫女都轰出了宫殿,紧闭殿门,在梳妆台前坐下来。上官燕儿伸手将自己脸上蒙着的面纱取下来,将铜镜转过来,对向自己。
上官燕儿凤眸轻拧,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洁白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上官燕儿的脸是上天用尽自己的心血造就的精致品,世界上难得的东西。也同样是这张脸,给上官燕儿带来了无比的疼痛。
要报仇的,是他让我众叛亲离,一定要让他同样尝尝被最爱的人夺取声明中最重要的东西的一切。而傲宇天的一切,就是他最珍贵的皇位。
至少,在上官燕儿的心中,是这样认为的。
外间传来太监尖而细的声音,传到上官燕儿的耳中,有些刺耳:“皇上驾到。”
傲宇天来了。上官燕儿抬眸看向铜镜中自己的脸,嘴角泛上一抹苦笑,是时候将复仇计划,再向前推一步了。这一步卖出去,上官燕儿就永远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就算已经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就算知道再往前走会摔得粉身碎骨,但上官燕儿同样不会后退。上官燕儿并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着,她活着是为已经死去的那些亲人,是为了能够报仇以傲宇天的痛苦来祭奠已故的亡魂。
上官燕儿伸手将放在一边的面纱重新戴在脸上,起身走到殿门旁边,打开了门。傲宇天负手站在门外,听到开门的声响,转过身,一脸温柔的看着上官燕儿。
上官燕儿不知道在傲宇天的眼里看到的是上官无颜还是上官燕儿,她用过去的记忆将傲宇天牢牢的绑在自己的身边,却也同样是过去的记忆,将上官燕儿自己捆绑了起来。有时候,上官燕儿经常会想到,若是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她的生活会不会变得更加的快乐的。
但,这也只是上官燕儿想想而已,事实是,上官燕儿不可能忘记曾经的一切,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在上官燕儿的脑海中一次又一次的反复重演。况且,就算能忘记,上官燕儿自己也不想要忘记,那些记忆中虽有痛苦的亲人分离,爱人背叛,却也有上官燕儿这一生最美好的记忆,永远不想要遗忘的记忆。
上官燕儿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傲宇天的身边,冷眸看着傲宇天:“你来了,我挺累的,刚想要睡下就听到太监说你来了,还真是巧。”
上官燕儿的话中充满了讽刺的味道,周围的宫人们听了都有些心惊,但上官燕儿却还是一脸的淡然。傲宇天粲然一笑,伸手将上官燕儿揽在怀里:“一天未见,你都不想我的吗?我的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你的影子,若是你不想我,那我还真是亏了呢。”
熟悉的味道在上官燕儿的口腔中弥漫,上官燕儿感觉到眼眶很是酸涩,在泪水掉落下来之前,紧紧闭上了眼帘。上官燕儿不再是以前那个上官燕儿了,傲宇天也不再是那个傲宇天。现在的上官燕儿不能够随意在傲宇天的面前落泪,她是傲宇天的言妃,她是上官无颜。
“你算的可真是准,我真的没有想你,你亏了。”说到这里,上官燕儿停了下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既然是我让你亏了,不如我补偿给你好不好?”
傲宇天将抱着上官燕儿的手轻轻放开,伸出手指将上官燕儿的下巴轻轻抬起,低头吻了上去,轻轻一吻结束,傲宇天伸手轻揉了揉上官燕儿的头发:“不亏,这样就够了。不过,隔着面纱亲吻的感觉不是那么的好,要是你愿意把面纱摘下来的话,我会开心很多。不过,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的,毕竟只要你在,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傲宇天柔情似水的眼眸,上官燕儿好似就要陷入其中了。现在的傲宇天看到的并不是上官无颜,而是很久以前被他害的满门抄斩的上官燕儿,那个在他心上盘旋许久的上官燕儿。
上官燕儿退后一步,转身走到殿内,背对着傲宇天,朗声道:“若是你想看,那我便给你看。只是,我只愿给你一个人看,所以进殿来吧。”
傲宇天没有想到上官燕儿会这样说,上官燕儿进宫许久,一直给傲宇天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傲宇天多次想要看上官燕儿面纱之下的面容,却又没有胆量真的去看。
面纱遮盖下的面容,傲宇天至少还可以对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暗自想想,就当这个人就是自己等了许多时候的人。傲宇天害怕,害怕面纱揭开之后,看到的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所有的幻想,都会破灭。
傲宇天犹豫了许久,才跟在上官燕儿的身后走进了殿内。傲宇天走进殿内之后,外间的宫人将门轻轻关上,一律退开至宫殿外面。
傲宇天走进殿内,就看到上官燕儿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青花瓷的茶壶,正在将茶壶中的茶分装到两个杯子中间。上官燕儿的动作很轻柔,举手投足之间,展现出无尽的魅惑。
傲宇天一时竟看入了迷,许久之后才回过神,再看上官燕儿已经将茶壶放下,两只杯子也已经分开放在矮桌的两侧,正瞪着她的美眸看着站在一旁的傲宇天。
傲宇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走到上官燕儿的身边:“你真的愿意把面纱拿下来吗?若是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
上官燕儿扯起嘴角,轻点了点头:“愿意的,你放纵了我这么久也已经够了。”上官燕儿说罢,伸手将一直蒙在自己脸上的面纱亲手摘下来,轻轻扔到空中。
除去面纱之后,傲宇天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一脸的欣喜和不敢置信,伸手轻轻触碰上官燕儿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痴迷:“燕儿,真的是你。”
看到傲宇天的样子,上官燕儿知道自己的计划有超前走了一步,但是上官燕儿的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复仇,对自己最爱的人复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傲宇天将上官燕儿轻轻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好似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想你。”
靠在傲宇天的怀里,上官燕儿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是上官无颜,你的言妃,不是你口中燕儿。”
听到上官燕儿的话,傲宇天浑身一怔,反而将上官燕儿抱得更紧:“不管你是上官燕儿也好,上官无颜也罢,只要是你,我就一定会把你紧紧绑在身边,只要是你,只要你在,就已经足够了。”
上官燕儿冒险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摘下来,在傲宇天的面前展示了自己的真容。这一举动,虽冒险,却取得了很大的效果。
在看到上官燕儿的面容之后,傲宇天更加的疼惜上官燕儿。或许是因为傲宇天心中对上官燕儿的爱,又或许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好受一些。
第二十八章烦躁
傲宇天还是每天上朝,还是会接见大臣,但是花在政事上面的时间比起以前要少了很多。更多的时候,傲宇天喜欢呆在上官燕儿的身边,连奏折连搬到了这里。
尽管上官燕儿还是不爱笑,还是不爱说话,对傲宇天的态度也是冷之又冷,但是傲宇天却是很享受这种生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傲宇天只能够在梦中看到自己想念的脸,如今能够这样触摸,亲吻,傲宇天已经觉得足够。
傲宇天一天又一天越来越温柔,上官燕儿的心中越来越痛苦。这样温柔的傲宇天像极了初见时的模样,将上官燕儿带回了曾经。
上官燕儿宁愿傲宇天对自己差一点,就算是将自己当做叛臣余孽一样对待也好,这样至少在上官燕儿决心报仇的心中能够好受一些。至少能够让上官燕儿找到一些安慰。
可是傲宇天却偏偏对上官燕儿这么好,好到让上官燕儿的心都产生了动摇,真的要对这么疼惜自己的人下手吗?上官燕儿陷入了矛盾和犹豫之中。
上官燕儿睡到了日上三竿,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房门外的几个小宫女看着傲宇天,不免有些尴尬。
还睡着么,我等一阵也是无妨,你们便先不用守着了。”
傲宇天得知上官燕儿一直睡到现在,眼角沁满了宠溺。
宫女们回应着,觉得再打扰也不好,齐齐退下了。
傲宇天原本就不打算等到了上官燕儿睡醒,见周围没人了,便推开上官燕儿的房门进了去。
这原是不合规矩,傲宇天颇想瞧瞧自家美人睡懒觉的样子,便也不想顾这许多。
闻到屋中的香气,傲宇天轻轻吸了一下,眉宇舒展了许多。
上官燕儿炉子里燃的是白檀香,喜好白檀香的多半是男子,如今上官燕儿偏爱这白檀香,也无违和,反而更衬的上官燕儿特别。
“咳……”
傲宇天本想着蹑手蹑脚地凑近上官燕儿身旁看她熟睡的模样,进了屋却开始有点手足无措。
他下意识地轻咳了一声,所幸没有将她吵醒。
傲宇天定了定神,将脚步放的极轻,走近床前去看。
见上官燕儿果真睡得香甜,伸手想碰碰她的面颊,又怕将她弄醒了,便只是笑笑。
他转身坐在了摆放笔墨的案几上等她醒来。
“咳……”这回发出响动的是上官燕儿。
傲宇天抬头一看,她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我将你吵醒了?”傲宇天问到。
上官燕儿摇头,“你一进来我就醒了,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才装睡。”
“你也莫怪我进来的唐突,便是你屋里这白檀香过于吸引人了。”傲宇天笑道。
上官燕儿轻声道,“幼是家中的佛堂里常常燃着檀香,我便喜欢的紧……”
正说着,上官燕儿忽然站起身,披上罩袍向傲宇天走来。
她的声音抬高了些,“画的什么?”
“你。”傲宇天对她神秘的笑了笑。
上官燕儿有些好笑的抚了抚案几上的宣纸,看见纸上的人儿,怎么看也不像她。
“这就是我?看来我房里的铜镜是没有擦干净,不然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竟是这个样子。”
“你只道这是形不似,却不晓得这其中还有一层神似。”
上官燕儿笑,“洗耳恭听呢。”
傲宇天起身,让上官燕儿坐下。又抚了抚案几前方的紫檀镇纸,这才道。
“你生的柔弱,与娇弱的小姐相比却又多了一份淡泊的性情,少了一些幼稚和骄横,若把她们比作牡丹,把男子比作苍松,将你比作这翠竹便是极其合适。我画的这丛翠竹可不就是与你再神似不过?”
傲宇天在宣纸的一角落了款,剑眉轻挑。
“噗……原来竟是这么个神似法,我算是长了见识。”上官燕儿打趣到。
傲宇天下午还有事情,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傲宇天便离开了。
他离开前说他今晚会过来,上官燕儿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上官燕儿用过晚饭闲来无事,便走到宫殿后面的小花园随便逛逛。
今夜的月亮弯弯的,似少女的眉睫,看起来很漂亮。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过那么美的月亮了,好像,是从她的家人被杀害之后。
上官燕儿隐藏在长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是谁害的她家破人亡的。
她从一开始来到这皇宫里,本就不是为了享乐,而是为了报仇。
一想到自己那个仇人,上官燕儿报仇的心就有些动摇了。
傲宇天对她的好,她无法忘记,也无法回报。
可现在重要的是她是有使命的,她不能够对自己的仇人充满仁慈。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自从那天开始,她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父母的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但是为什么,她的仇人是傲宇天呢?那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男人。
上官燕儿陷入纠结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久久不能释怀。
正当她在想着心事的时候,上官燕儿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言儿,那么晚还不睡,在这里发呆的话小心着凉。”
温柔而体贴的语气,让上官燕儿的心又一次软化了。
上官燕儿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这个人是傲宇天,只有他才会那么关心自己,那么爱自己。
“我不困,对了,你怎么还不睡啊,很晚了呢。”
上官燕儿转过身,看着傲宇天,看他还是神采奕奕的,奇怪的问到。
他怎么那么精神,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很累了才对吗。
傲宇天只觉得上官燕儿是在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
他环抱住上官燕儿,下巴抵着上官燕儿的肩膀,囔囔着说到。
“我想你想的睡不着,好不好?”他说完,轻轻的吻了一下上官燕儿的脸颊。
上官燕儿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这傲宇天,怎么,怎么这样啊,太坏了吧!
傲宇天看见上官燕儿脸红了,心里面更加开心,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上官燕儿被傲宇天突然的吻给弄的愣住了,她站在原地,呆呆的仍由他吻着,让傲宇天好不开心。
他觉得只有在这时候,他才感到上官燕儿是真真正正的属于他的,她是他一个人的。
“言儿,我爱你。”一吻下来,上官燕儿喘着气,靠在傲宇天的身上。
当她听到傲宇天对她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一阵感动。
好久没有人对她说这句话了,他说他爱她。这对于她来说,是何等的幸福?
“我也爱你,宇天。”上官燕儿深情的注视着傲宇天,认真的说道。
不管在什么时候,她上官燕儿的心,只属于傲宇天。她保证。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儿,上官燕儿是真的累了,傲宇天抱着她回到了房间。
傲宇天把上官燕儿放到床上,自己坐在床边看着她。
上官燕儿已经睡着了,撅着个小嘴好像梦到别人欠她钱一样。
这让傲宇天不禁觉得好笑,上前亲了一下。
这时,一名宫女走进房间告诉傲宇天热水已经烧好了。
傲宇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帮上官燕儿盖好被子,自己准备去洗个澡再回来。
等傲宇天走后,上官燕儿才悄悄的睁开了眼睛。
她朝周围看了一下,没有别的人,这才放心下来,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上官燕儿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样面对傲宇天。
傲宇天可以说是她的仇人,但也是她的夫君。
她知道傲宇天是爱她的,所以她总是忍不下心来,复仇行动一拖再拖。
上官燕儿只觉得现在自己心中乱死了,感觉现在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真是烦死了。”她撇了撇嘴,自言自语着。
最终,上官燕儿决定还是睡一觉好了,等醒来后可能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也说不定呢。
不知是因为心理因素还是太累,上官燕儿刚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而傲宇天也洗完澡进来了,他怕吵醒了上官燕儿,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搂着上官燕儿准备睡觉。
第二十九章百花宴
傲宇天看着自己眼前的心爱的女人,心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很满足。
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上官燕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充满亮光的地方,周围什么东西也没有。
她感到有些奇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是这样子的,看起来那么荒凉。
上官燕儿见光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便一直往前走。
走着走着,只见亮光突然一闪,让上官燕儿刺眼的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宅院里。这个地方,她非常熟悉。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这里就是上官燕儿以前的家,上官府。
上官燕儿看见下人们都在干活,她看到老管家走了过来,正想去打声招呼,可她发现老管家像是没看见自己一样,径直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燕儿有些奇怪,她走着走着,来到了主屋。
上官父上官母正坐在主屋里面,像是在谈事情的样子。
上官燕儿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不过她觉得自己能再看到自己的父母一次,就很满足了。
然而事情并非上官燕儿所想,场景一下子切换了,上官燕儿眼前一花,她看见了满屋子的血!
而她的父母,倒在了血泊中。
上官燕儿的眼眶顿时充满了泪水,她大喊到,“爹!娘!”
她跑上前,跪在他们面前,想要把他们摇醒,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透过了他们的身体。
上官燕儿第一次感觉到绝望是那么恐怖,她不断喊着,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整个上官府中,充满着死亡的气息,最后生返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言儿,言儿?你没事吧?”
上官燕儿从惊吓中清醒过来,她觉得浑身都是冷汗,睁开眼看到的人,是傲宇天。
上官燕儿再也支撑不住,扑倒傲宇天的怀里痛哭起来。
傲宇天不明白上官燕儿怎么了,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过了好一会儿,上官燕儿的心情才平静了下来。
她对傲宇天说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没有什么大碍。
傲宇天将信将疑,最后还是被上官燕儿借上早朝的理由轰了出去。
上官燕儿靠在床上,想着自己的那个梦,现在想想还是有些怕,毕竟那是自己一辈子的伤疤。
也因为这个梦,让上官燕儿认识到,自己应该快一点为她的家人报仇血恨。
可上官燕儿又有些纠结了。
一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一边是自己家中惨死的亲人,自己到底该如何选择,要帮那一边才好?
上官燕儿烦躁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差点没拿枕头撞自己脑袋了。
她现在感觉心里百般痛苦,不知道怎么抉择,想来想去,只好决定自己的复仇计划一拖再拖。
“言妃娘娘,皇上为了您取消了中秋团圆宴,还在御花园为您特意准备了百花宴,真是让各宫嫔妃羡慕啊。”上官燕儿的贴身丫鬟小翊笑呵呵的说,好像在为有这个主子而感到光荣。“小翊,你别开玩笑了,这么重要的中秋团圆宴这么可以轻易的说取消就取消呢。”上官燕儿双眼看着前方,眼神迷离,好像在寻思些什么。“而且,就算皇上说取消了,那众大臣也不会答应啊,肯定会引起朝堂的动乱的。”上官燕儿想了想还是不太可能,“他这么可能为我这样做呢,这可是和众大臣唱反调啊,群臣动乱,这皇上的地位可在大臣们心中要动摇啊。可是,这不是我希望的么,他的地位,他的一切,我都要赶尽杀绝,为我的家人报仇。”上官燕儿的眼中充满了嗜血,但是旁边的单纯的小翊还没有发觉。
“娘娘要是不相信,奴婢可以带娘娘去看看。”小翊一边说,一边回忆刚才从御膳房拿完皇上吩咐为言妃娘娘熬的燕窝莲子汤,经过御花园时看到的情景。“恩,本宫现在也没什么事,去看看也无妨,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在唬我了。”
上官燕儿对丫头小翊倒是挺好,对其他人都是冷冰冰的,一直冷着一张脸,眼角也不曾有过笑意。可能是因为小翊从小家里贫穷,父母虽然不舍但是却忍痛割爱把小翊送进宫当宫女,一来在宫中虽然身为宫女,但是至少有一顿饭吃,不会成天在这个没有一点资金的家里挨饿了,而来如果终有一天能被皇上看上或者被哪些娘娘作为贴身丫头,得到的俸禄也多了,可以支援家里。
就这样,小翊的父母决定,把还只有七岁的小翊送进了宫里。小翊从小也是个懂事的丫头,知道省吃俭用,把钱花在有用的地方,多余的钱给家里送过去。
可能是小翊从小看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没有这份当妃子娘娘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最好宫女分内之事,毫无争斗。前几年一直都是如此,但是到了小翊十五岁的时候,家里传来的噩耗,父母双双离世,是被人谋杀,还未找到凶手。
小翊的身世和上官燕儿有些相似,两人都失去了父母,但是上官燕儿至少还知道是谁将她家满门抄斩,但是小翊却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干啥。“有时候觉得像小翊这样不闻外界事实,安安稳稳过着自己的日子,也不想去报仇,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可是自己却不能,这满门抄斩,父母因为自己而死,更让自己有了一份复仇之心。”上官燕儿想着,不一会儿就跟随小翊来到了御花园之中。
“娘娘你看,小翊没有说谎吧,真的是百花宴呢,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你这小丫头,怎么还引起诗来了。”上官燕儿看着小翊,甚是可爱。“嘿嘿嘿,小翊跟着娘娘久了,久而久之,也会了一点点。”小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傻乎乎的。
“他。真的做到了,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他还是原来那个我爱的傲宇天,这才是他,想当初他待我百般好,也是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
大冬天的晚上,我只说了一句想吃碗热腾腾的百里街的汤面,他就真的跑去给我买,跑了几条街就因为我的一句话,还没有穿外套,就这样出去了。
他当时说‘我不冷,跑起来就热了啊’。结果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嘴唇发抖,手脚僵硬,还说‘燕儿,对不起,百里街的那卖汤面的摊子我不知道往哪边走了。”
我说他真傻,不知道不晓得问啊,其实我是忘了,当时已经是二更了
路上哪还有人啊,而且做汤面的摊子也打烊了。
让他钻进被窝,他突然从背后拿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热腾腾的汤面。
原来他将他母后临终是挂在他身上的玉佩给了那个摊子的老板才深夜换的这么一碗面,回来的时候他一直把面抱在碗里,以免面冷掉,所以虽然拿回来的面已经涨了,当你是还是热腾腾的,吃的温暖进心口里。”
上官燕儿心里想着,想到了以前和傲宇天在一起的日子,现在的傲宇天也做着相同的事情,这都是为了她。
看着眼前的太监和宫女们都忙碌着修剪着花枝,摆放着花盆。上官燕儿突然笑了,虽然脸上还盖着轻纱,众人都没有发觉,燕儿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自从父母去世自己第一次得到了这种被爱的感觉,很幸福。
“喜欢么,我为你做的,言妃。”身后突然传来的非常熟悉的声音,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傲宇天过来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忙着下跪。可是上官燕儿没有转过身来,在她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只是假象,上官燕儿,你不要忘了你的家仇父恨都跟这个人有关。”虽然燕儿心里是这么克制住自己不要去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报仇,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因为当初他们两曾深深相爱相知相守。
第三十章痛苦
傲宇天用两手从背后拥住上官燕儿。
“燕儿,只要你说,我就能为你做到,因为我深深爱着你。”傲宇天不管是否有其他人在场,一直拥着燕儿,不肯放手,感觉他只要一放手,燕儿又会像上次那样从他的身边跑走,越来越远。刚刚下朝想看看御花园的百花宴布置的怎么样的时候。
突然看见了一个迷人的背影,那女人身披紫纱,虽然自己也赏赐过很多东西给她,但是她的头上只带着一支镶嵌着绿色的宝石的簪子,看来她很喜欢,什么粉都不涂,也不画什么妆,她就这样静静站在那边,却散发出诱人的气质让人的眼光离不开视线。
她就这么吸引着她,他在她的身旁就这么细细观察着她,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人,仿佛在这个深宫后院中有一束光芒直直射进人的心里。
后来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就像两轮弯弯的月亮,他知道她笑了。他所做的一切也值得了。
“朕不管三宫六院,不管朝中大臣怎么谈论,朕只要你,我的爱妃。”
傲宇天一字一句的讲着,深深刻在燕儿的心头上,燕儿也难以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天啊,再让我放肆一次,一次就好,我绝对不会忘了复仇的。”
燕儿将身子转过,将自己的头埋入傲宇天的怀里,慵懒的呼吸着他的气息,只属于她的男人。
中秋月圆,人团圆。中秋节那天,没有了往日的中秋团圆宴,新办的百花宴在露天的御花园中伴着月色更加透露出一股新鲜的朝气。
全宫上下的人们都穿的朝气蓬勃,皇帝的三宫六院都穿金戴银,把自己宫里最好的饰品都戴上了,为的就是在百花宴上更胜人一筹,吸引傲宇天的注意。
各宫娘娘们也像是一朵朵争奇斗艳的花朵儿,互相媲美。只有上官燕儿,今晚她穿着白纱,头上还是那支簪子,脸上没有画任何的妆。
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想必就是这个意思吧。
柳琴鸢今天输了一个蝴蝶头,头上插了三根金钗,穿着镶嵌着牡丹花的裙子,好像要融入这个百花当中,真是非常应景啊,也正是在向各位证明,她柳琴鸢也是百花之王,是后宫当选皇后的唯一人选。
“哼,到今天还蒙着快面纱,我看,是个丑女吧。”柳琴鸢撇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上官燕儿,蔑视的说。没想到这碎碎念也被燕儿挺进了耳朵,燕儿只是朝她淡淡一笑。不过柳琴鸢看不出来。
“皇上驾到。”太监总管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爱妃平身。”傲宇天今日一袭龙袍,头上没有戴皇冠,他看了一眼燕儿,点了点头笑了笑。“今日是百花宴,众爱卿和爱妃尽管吃喝玩乐,不受拘束,不知道大家对于今天的安排满不满意。”
“满意。”大家都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说道。
“哈哈哈哈,满意就好,满意就好,朕也很满意,今天的百花宴是言妃亲自准备的,花了一番苦心呢,还不快快谢谢言妃娘娘。”
燕儿听到这句话,愣了愣:“他是想让我和众大臣之间的矛盾解开啊。”其实这是傲宇天一手操办的。“多谢言妃娘娘。”
“不客气。多礼了。”
“皇上,我有一事相求。”“言妃你说。”
“今日大好风光,月色美景佳人,要不我跳段舞助助兴?”燕儿想换宇天这个人情,想了想只能用跳舞,自己还学过几年的舞蹈。
“那我们就拍手作为音乐怎么样。”一个大臣大胆提议道。“呵,好呀。”柳琴鸢听了,“正合我意,不知道言妃你还能招架得住么。”
一开始掌声还慢慢的,燕儿随着掌声翩翩起舞,她就是花仙子一般,与花融合在一起,不与其他的鲜艳的花朵争宠,只开辟属于自己的天地。
在傲宇天的眼中,素颜的燕儿就是那骄傲的牡丹,而自己就是衬托牡丹的绿叶。
掌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燕儿皱了皱眉,脚随着拍子慢慢点着地转了个圈。
细细观望着打折节奏的人儿,终于,她发现了,正带着一脸恶毒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柳琴鸢,“言妃,我就是让你出丑怎么样,有本事跟着节奏来啊。”
柳琴鸢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嘴上说的话随着响亮的掌声而埋没。似乎燕儿知道了柳琴鸢是处处针对她,她也不甘示弱,脚步越来越快,时而跳几下,“噗。”的一声,在燕儿跳起来的同时从衣袖里拉出一根长长的白带,抛向对面的花盆,从中摘下一朵从给皇上。
大臣们都看呆了,那是昙花,言妃在昙花一现的过程中把它摘了下来。掌声还没有停止,燕儿的舞也没有停止,时而来一阵清风拂过面容。“是她!.”燕儿朝柳琴鸢那一面的面纱被清风拂起,完美精致的侧脸让柳琴鸢完全看的透彻。
“上官燕儿,你居然还没有死,真是福大命大啊,还要来皇宫里跟我抢宇天哥哥,真是自不量力。”看着燕儿被月光照的白皙的脸庞,红润润的樱桃小嘴,娇小的鼻子,芙蓉如面柳如眉,柳琴鸢心生嫉妒,一个阴谋慢慢浮出水面。在柳琴鸢天真无邪的笑容中藏着已知黑夜里的恶魔。正向着燕儿袭来。
中秋前夕,上官燕儿在心里祈祷,祈祷今天傲宇天不要再来自己这。或许别人觉得是上官燕儿的勾引才让皇上对她着迷,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上官燕儿是不想看见傲宇天的,也不想傲宇天来的。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傲宇天,她不知道该以情人还是仇人的身份去看待傲宇天。
可是往往就是事与愿违,天不如人愿,就在上官燕儿祈祷的时候,就听尖锐的一声“皇上驾到。”传入上官燕儿和各人的耳中。侍从的一声通报让所有的人都在皇帝的面前跪下。上官燕儿对着宫门口轻轻弯腰一拜将眼睑下垂。不看进入宫门的皇上,因为他的内心也甚是纠结。
“言儿,是否还在怨我当年的不辞而别?以后朕好好宠你,疼你,爱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傲宇天动情且卑微的说到。甚至把一贯的“朕”都改成了“我”。上官燕儿轻轻的抬起头,霎那间有些失神。
只见傲宇天一袭青衫,不着王冠一如当时那个英气逼人的俊朗少年。上官燕儿呆住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自己的眼眶已经开始湿润。这个影子曾经多少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又被自己一次次的打破,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他已经轻轻将自己拥入怀中。只听到他说“言儿,对不起。”
上官燕儿听了这几个字便如遭雷击,一双手情不自禁的就要抱住曾经自己心爱的人儿。突然上官燕儿自己又想到了什么,她想到了自己的一家是若何惨死在皇上的手里,自己的父亲又是如何誓死保护自己。
刚刚还欲抱住心爱之人的双手,此时此刻只见一双玉手僵在那里。顷刻,上官燕儿轻轻的从傲宇天的怀中退了出来。然后语气冷冰冰的说:“臣妾恭迎陛下驾临烟停阁。不知皇上前来有何吩咐?”
傲宇天听上官燕儿这么说傲宇天彻底的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当初的不辞而别上官燕儿会这样对自己。傲宇天苦笑着说:“爱妃免礼。”傲宇自己知道这是他应该得的,毕竟这是他欠她上官燕儿的。他不会有一丁点的怨言,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还他所欠她的。
虽然上官燕儿故作疏离,但是毕竟上官燕儿的心里还是深爱着傲宇天的。所以当傲宇天那么说的时候,当上官燕儿看着傲宇天那痛苦的表情的时候,上官燕儿心里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心中有一阵阵的疼痛。
此时的上官燕儿特别恨傲宇天,她恨傲宇天当初能轻易的走进心里,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能走进自己的心里。她恨傲宇天能轻而易举的改变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是上官燕儿最恨的是自己,她恨自己的不坚定和不果断!
第三十一章中秋团圆会
“言儿,明天便是中秋之夜,以往的中秋都是宫中举办盛宴,这次我们过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中秋好不好?”傲宇天突然想到了这个自己觉得很好的主意,此时此刻的傲宇天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
“你就不怕皇宫大臣们说你迷恋后宫,不务正业,荒废国事吗?”上官燕儿冷冷的说。其实上官燕儿说的这件事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也知道会引起所有人的反对,但是此时此刻的傲宇天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只想赶紧哄好上官燕儿,让上官燕儿原谅自己,不要再生自己的气。
一挥手侍从和侍女们都下去了。偌大一个烟停阁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傲宇天不由分说的拉着上官燕儿的手走向烟停阁中的花丛,上官燕儿这个时候心底里经竟然出现了许久不曾出现的小女儿家的羞涩,然而上官燕儿的羞涩并没有逃过傲宇天的双眼,傲宇天把一切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心中的喜悦把傲宇天的步子也加快起来,两个人几乎是跑到宫中后面的花丛中的,夜空的的月亮已然出现在了天空中,月光照的中央的花丛中的秋菊耀眼无比。荣耀秋菊,此刻这句话成为了真正的贴切之词。
世人都以为月光如水温润祥和但是此刻这样的月色却无比的耀眼。耀眼到上官燕儿都不能抬起头直视傲宇天的脸庞与那份真心。“言儿,明天宫中的中秋团圆会,你能不能以皇后的身份坐在我身边。”傲宇天看着上官燕儿的熟悉而美丽的脸庞说。
上官燕儿心头一痛冷冷的说道:“中秋是团圆的节日,而我的家人已经不在了。我已经不想再过中秋佳节,我想看看宫中闻名的百花宴。”
“言儿,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定然为你举办宫中盛大的百花宴。”傲宇天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口就答应下来。傲宇天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上官燕儿会开心一点,可是没想到上官燕儿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或者是惊喜,只是平淡的说:“臣妾累了。臣妾先行告退了。”不等傲宇天的话音退去,上官燕儿立刻不再理傲宇天即可离开了花丛中。
“娘娘,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该回去歇息了。”侍女秋夕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件裘袍披在上官燕儿的身上,她试着上官燕儿冰冷的身子,然后心疼的说:“已经三更天了,秋天晚上寒意袭人,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
上官燕儿轻轻的靠在亭中的支柱上笑了笑说:“无妨。秋夕我问你你在宫中待了有多少年了。”秋夕想了想,然后老老实实回答得说:“奴婢十四岁进宫,在宫里已经呆了三年了。”
“为什么要进宫呢,进了宫里虽然荣耀,不愁吃穿,但终究是伺候人的活。为什么不在宫外过完天真烂漫的年华找个自己心爱的人嫁了呢。”上官燕儿拉秋夕坐在自己的身边笑着说。
“因为家里贫困,没有办法。我若不进宫当奴婢,家中便没有生机。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我在宫里有赏赐和例钱,这些钱足够家里的生计和弟弟读书了。那几日弟弟来信都是他写的呢。”秋夕提起自己的家中的情况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上官燕儿听着秋夕这个小姑娘笑着讲着自己家里和弟弟的事情温和的笑着。她在想虽然贫困秋夕终究是幸福的吧。明日便是中秋节,在这个举家欢庆的时刻,自己却是没有真正的亲人可以想念这个以说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了吧。
“秋夕,你想回家吗。”上官燕儿温和的笑着问。秋夕没想到上官燕儿会这么问自己,于是傻傻的看着上官燕儿。上官燕儿见秋夕不说话,以为秋夕默认了,于是又笑着说:“离家三年,也该到回去的时候了。我为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好不好。”
秋夕愣了半晌,待反应过来才担心的问到:“娘娘是觉得奴婢没有照顾好您,冲撞了您吗?娘娘,秋夕哪做错了,您告诉秋夕,秋夕一定改,请娘娘不要赶秋夕走好不好?娘娘,秋夕求您不要赶秋夕走。”说完秋夕“扑通”一身跪在了上官燕儿的面前。
上官燕儿十分奇怪的看着秋夕,然后好奇的问:“离家三年,你难道不想回家吗。”秋夕哭着说道:“弟弟尚未成年,一心想有功名,所以并无生计可言,母亲也已经年迈,靠缝缝补补贴补家用。现在家中只靠我往家中送些钱财日子才能维持的下去。如果奴婢出宫了,那么家里便又要回到贫困中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上官燕儿哑然,她知道秋夕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然后笑了笑说:“好秋夕,快起来吧,夜已经深了,地上寒气重。”秋夕眼泪汪汪的站了起来。
上官燕儿见秋夕还在担心自己会赶他走,于是笑骂了她几句说道“我以为你想家,我倒是没想到你家里的原因,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你年龄不大便要扛起家里的生计。真是辛苦你了,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秋夕点了点头,便扶起了上官燕儿。
“娘娘,请您不要赶秋夕走,您是好主子,秋夕能照顾您是秋夕的福气。“说完秋夕便退出去了。上官燕儿回到宫室里,看着外面的明月。之前在自己的家中中秋的明月要比这时的明月好看许多。那时的月光仿佛都是透着欢声笑语,而这时的月光无处不透着杀伐的味道,仇恨的味道。
可是今晚的月色,上官燕儿根本就没有想明白,自己也困惑了,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上官燕儿在心里这么问着自己。家人的血从来都没有在自己的心里消退过但是傲宇天的真心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进入自己的内心。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中的那颗心从未停止跳动过。
等待一首曲子完毕的之后,假若有谁说这支舞不好的话,那么那个人便是个傻子了,且不说宰相位极人臣,朝臣们谁不看着他的脸色办事儿,就光是说柳琴鸢的这支舞,那也是很少能有人与之匹敌的了。
大臣们一个个的连声拍手叫着好,柳宰相脸上更是如沐春风,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似的,他一向对于柳琴鸢的舞技都是很有信心的。毕竟那可是从小培养的女儿啊。现在被人这么夸赞,有哪个父亲会不开心呢?
可是偏偏傲宇天并没有这个心情去仔细欣赏,也完全不乐意去欣赏,再美的女人,再优雅的舞姿,又怎能敌过心中的挚爱?明显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爱上官燕儿,就算她有千般不好,那也都比外人来得优秀。他担心上官燕儿会有不悦,本应该放在舞蹈上的一小部分精力,也被他用来观看上官燕儿的脸色,若稍有不悦,立刻就会找到理由结束这个他没有任何新奇的舞蹈。他时不时的看向上官无颜,好在上官无颜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来,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心想,还要,我的宝贝没有生气,不然,又要费一般功夫了。不过,最终还是他想的太过简单了些。
“皇上,不知您觉得的臣妾这支舞蹈跳的可否入您的眼呢?”柳琴鸢端起一脸期望的望着傲宇天,显然是想得到傲天翔的赞赏,除此之外,眼里的爱慕之意根本藏都藏不住,也不能够说隐藏,因为她压根儿也没打算要隐藏,本来就是爱慕者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何还要做掩饰,这并不是她的风格。更何况眼前这位是自己的夫君,自己又何须隐藏自己对他的爱意,自己早就不是那个相府大小姐或者郡主,只能偷偷仰慕他了。
虽然傲宇天早已经习惯,可是被她这种眼神看的依旧不太自在,尤其还是在朝臣面前。傲宇天微微有些闪躲她的眼神。
第三十二章宴会
显然,柳琴鸢,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得到赞扬,她希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全部展现出来,给自己最爱的男人观赏。至于宴会上的大臣们,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柳琴鸢也不会阻碍想法,也无法阻碍。当然,如果他们都愿意站在自己这边给皇上压力,让他立自己为后的话,她会很感谢他们的。
同时,这么说的话,傲宇天,也无法说不,毕竟,柳琴鸢的舞姿已经将众人所打动,若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那么大臣们肯定又会为难,又要牵扯到他的最爱,他自然是不愿了。虽说柳琴鸢明白,自已所爱的的男人,心中,满满的,只是,也只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可是,女人的倔强,可强烈的归宿感,也让她认为:'“我与皇上相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是你这么一个小小的丫头可以替换?你只不过是他心血来潮的玩意,等这段新鲜感过去了,你自然就乖乖地呆在我的脚下!”
话音刚落,柳琴鸢和傲宇天几乎同时看向上官燕儿,看到后者的脸色,两人有着相同的想法:“果然如此。”
也有着不同的情绪,一个是高兴,一个是焦急,高兴地,自然是柳琴鸢,焦急的,就是生怕触怒上官燕儿的傲宇天。
让我们来看看上官燕儿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子的。
安静的在一旁的上官无颜的神情也是有些不自然,看向傲宇天的眼神,也是冰冷,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可这笑,是怎么看怎么怪异,似乎都是在嘲讽什么似的。上官燕儿笑着对傲宇天说道:“皇上,琴妃在问着您呢,您这么晾着一位这么美丽的妃子似乎不当吧?”上官燕儿的眼中闪过点点星光,她倒也是想听听,他的回答呢。
看着想自己说话的上官燕儿,也听出了语气中的冰冷,傲宇天在心里不仅暗自骂了柳琴鸢千百遍,也默默的问候了他无数的祖宗。今儿个本来是他特地为上官无颜准备的百花宴,为的就是让她开心,等她开心了那自己的日子自然也好过许多了,可是如今柳琴鸢玩上了这么一出,偏偏在这个百花宴上出尽了风头,出了风头,倒也无碍,只是柳琴鸢当众问了这么一句话,傲宇天的回答,自然毫无本质的区别,自然是会赞扬柳琴鸢,大臣们,也会认为,琴妃比上言妃,不知道到好上多少倍,而这一幕幕,上官无颜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这心里面肯定不会好受。
傲宇天其实真的十分想说:“哦?琴妃这支舞曲,朕真的还没有看呢,是琴妃的舞艺又下降了么?”可是他纵使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表面上却还是要碍于柳相的面子装装样子。朝堂之上他有处处都是被柳相压制住的,这个面子时不能不给她的。但若是给了的话,自己今天办百花宴会的目的岂不是全都没有用了?真是左右为难。
“琴妃的舞技自是朕不用多说的了,大臣们个个都看的是如痴如醉,我记得古人常说一句话叫做‘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依着朕看呐,这话用在你的舞上是再没那么妥帖的了,”傲宇天思虑一番,一边儿同她打着哈哈,一边儿不住的看向上官无颜,压根儿就不把眼神放在柳琴鸢的身上,跟着又添上了一句,“好些日子都没有看到过琴妃的舞姿了,今日一见倒是觉得比前些日子又有长进了许多,更让朕大开眼界了。”
“多谢皇上夸奖,臣妾献丑了。”柳琴鸢脸都快笑开花了,哪儿还有时间去看上官无颜的脸色。她心里头一味的觉得,但凡是今儿个她出尽了风头,上官无颜必定会脸上无光心里发堵,只要她能心里发堵,自己就已经够痛快了,自己痛快了,她又会更加的发堵,这么个循环,到是喜欢了很啊!
“今日琴妃娘娘好不容易在诸位大臣们的面前献舞一支,倒也是辛苦,诸位大臣也是高兴,而且既然皇上都已经首肯称赞的确是好的了,那么为何不给琴妃娘娘一些赏赐鼓励鼓励?总不好叫娘娘白跳上这么一回吧,我想大臣们也是不愿得。”
此时沉默多时的宰相终于发了话。一来就是给自己的女儿讨赏的,而眼神,也是不断的看向上官燕儿,心中暗道:“我看你这次还怎么和我女儿争!”
可是这一番的话语,却让自己惹得傲宇天眉头紧蹙瞪了他一眼,这绝对是火上浇油,下意识的看向了上官燕儿。
柳相心里平静,却仍旧挂着笑,只是把脸扭向了别处不再去看傲宇天。他可是从先皇还在的时候就开始入朝为官的,自己不会怕一个小皇帝的眼神,毕竟在前朝还是有很多权力是掌握在他的手里,他相信他女儿的面子皇帝还是不敢落下的,除非他要和自己作对。
“是啊,正是柳相这个话呢,琴妃娘娘的舞姿实在是惊为天人,任谁看了不拍手叫好的?皇上看来难道就不动心么?古语有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皇上您呢。”又一个大臣附和着柳相说道。
这群应该杀千刀的老家伙,今儿个是故意跟他过不去的吧。傲宇天看向坐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上官无颜,心有点小小的抽搐。这下子还不知道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把她哄好。
上官无颜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傲宇天一眼,眼睛里是看不穿的深邃,可偏偏傲宇天心里清楚地知道,每每上官无颜这个神情,那必然是心下已经大恼了。
傲宇天心中暗叫不好,更是把这些个文武百官凌迟一百遍后,在剁碎喂狗的心思都有了,好好的一个百花宴已经被他们给生生搞砸了,好好地一个讨好的机会,啊啊啊啊,这群老混蛋啊!
现在他更加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一边儿是上官无颜冷漠的表情,带给他的却是无形之中巨大的压力。
而另一边儿是几位老谋深算的老家伙再加上一个嚣张跋扈的死丫头,正面的出击又是早有谋划的算计,这会子他真真是快要一个头两个大,想他堂堂帝王,竟然被弄得如此地步,偏偏他还无话可说,罚也罚不得。
“既然众位爱卿都这么说了,今儿个是中秋团圆之夜,也难为你这么着献舞一曲,作为你的勇敢,和对你舞艺的肯定,朕便赏你一颗夜明珠,不知宰相一下如何?”傲宇天说道,语气依旧平缓,只是这一句淡淡的问题,却让宰相身后的那群人,已经被冷汗所侵湿。
自己真是糊涂啊,人家宰相是国丈,又是两朝重臣,自然是有那个资本和皇帝那样说话,自己又是凭什么,还不知道明天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皇上竟然已经决定了,微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全凭皇上做主。”宰相站了起来,先傲宇天行了一个群臣之理,掩饰着有些得意的神色。
看吧,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忌惮自己的,怎么敢为了区区一个言妃落了自己的面子。
看到父亲的眼神,柳琴鸢立即给父亲打着圆场。
“真的么?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皇上赏赐。”
柳琴鸢嫣然一笑,笑的合不拢嘴,一张笑脸因为兴奋变得格外的红润,她正准备起身跪下谢恩,却偏偏上官无颜的一句话彻底把她的兴奋给吹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这夜明是无价的珍宝,可谓是宝贝中的瑰宝,原本是吐蕃番邦进贡上来的物品,据我所知先皇在世之时很是喜欢,常常带在身边把玩,宝贝的不得了,既然是先皇从前伴身之物,哪里有这样赏赐人的道理。皇上今儿就这样草率的将它赏了出去,似乎是有些不妥吧。”
上官无颜终于是忍无可忍柳琴鸢如此得寸进尺的做风,板着一张脸儿声音里更是刺骨的寒冷,冷不丁的发出这样一句话来。她这番话一说出口,一瞬间众位臣工再无人敢符合这宰相说话,留下了一殿的静默,也在默默的思考上官燕儿的话语。
其实上官无颜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颗夜明珠的的确确是先皇所钟爱之物。要是真的说起来,送给了柳琴鸢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毕竟先皇已逝,留下的物件也只是当做摆饰,没有人敢去动,倒还不如送出去,赚的一份好名声,好人情啊,可是,这又是先帝最爱之物,这么送人,似乎也有些不妥。
第三十三章难堪
不过说到底先皇生前也是十分宠爱的柳琴鸢,要不然也不会封赠她郡主之位,还许她在内宫走动,一应的用度更是跟自己亲生的公主们没什么两样,柳琴鸢方才的表演也很是讨人喜欢,面孔又长得乖巧玲珑,这夜明珠送给这位小公主很得体。可是眼下上官无颜这么一说也的确让人不好回绝,就好像这颗夜明珠真的送了出去,那就是对先皇的大不敬了。
“这.....”傲宇天真是被这场宴会弄得心力交瘁,到底是谁定的规矩要在中秋佳节举行这个宴会啊?这让他怎么好过呢?
“皇上也用不着为了臣妾感到有什么为难的,一个妇人的一片之词皇上可不用放在心上,只是臣妾想给您提个醒而已。皇上你乃是一国之主,生杀大权都掌握得了,臣妾怎么可能左右呢。何况只是区区一颗夜明珠的去留,所以这个决定权还是在皇上你的手上。”上官燕儿装作无所谓的抿了一口酒,然后把玩着一旁的花朵。
傲宇天就是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上官无颜不想他赏赐柳琴鸢了,别看她这会儿嘴上这么说的是有声有色,给足了自己面子。什么决定权在他的手上,她心里头肯定是在想,你要是真的敢把这颗夜明珠给了她,我这辈子都不笑给你看,自个儿掂量着办吧你。
要是颜儿不笑,自己又哪里能过的安稳。这种事情傲宇天可不会那么不聪明,取小失大可不是他一贯的作风。比起自己心爱之人的笑脸这满朝文武大臣,宰相之女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傲宇天也不想给的,要不是这几个老家伙没事儿跟着瞎起哄,自己也不用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怎会舍得将父皇生前最心爱之物送给柳琴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更何况,这件物品也是寄托了自己童年的点点滴滴的美好事物。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给了傲宇天一个很好推辞的机会。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也就罢了吧,一说起父皇朕这会儿就还真是有些想他了,打小的时候父皇就对朕极其宠爱,百般呵护,不让朕受一点委屈。而且啊,朕小的时候还很调皮,经常满大院子跑到处闯祸惹事儿。
真是给父皇添了不少的麻烦啊,他不但操劳国事,还要为朕操碎了心,父皇真是疲劳万分啊。如今他人已经不在,当真是物是人非啊,一说起这颗夜明珠来,看着看着,朕倒是有些睹物思人伤感起来了。来呀,众爱卿同朕干了这杯美酒,权当是给父皇他老人家敬酒了吧。”
傲宇天举酒,避重就轻的说。
傲宇天之后只字再不提夜明珠的事儿,他不说,精明老干的朝臣们自然更是清楚皇上是个什么心思了,谁也不是吃饱了撑的敢在老虎嘴上拔毛,故而也没人再看开这个话头,于是也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柳琴鸢眼看要到手的夜明珠就这么飞走了,虽然心里不爽到了极点,可是一看众人都不再提起,她一个后妃权利太小,就更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但是心里更是恨极了上官无颜这个可恶的女人。
就仅仅是因为上官无颜的一句话,便让傲宇天收回了对她的赏赐,让她在满朝文武的面前如此的难堪丢脸,让自己的脸面荡然无存,可偏偏自己又不能拿她大作文章,皇上又这般怜爱这个女人,如果再追究下去,估计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柳琴鸢恨得是牙牙痒,巴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上官无颜五马分尸。真的是不管什么事情,这个可恶的上官燕儿都要插上一脚。来破坏她的好事!
可是看见上官无颜在上面气定神闲的喝着酒,若无其事,一副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摸样这是让人恨不得全部撕碎。
看着这么淡定自若的上官燕儿,柳琴鸢的心里跟假的不好受,自己辛辛苦苦获得的奖励,却被他一句话给否决了,这件事情落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更何况处处与上官燕儿作对的柳琴鸢?
可是现在自己却什么都做不成,导致了他恨得她指甲都快嵌到肉里去了,痛归痛了,但是她迟早要把这份痛全部还到上官无颜的头上。
为了这个端庄贤良的好名声,现在表面上她还要故作优雅姿态,陪着笑同大家一起喝酒,一起作乐,这感觉,孩纸真心的“好”啊!
而一旁的柳相大人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没想到皇上居然真的会因为一个言妃和自己过不去,真是糊涂了。不过他这样做,不知道又会让多少大臣对言妃不满呢?到时候,对于鸢儿就更有利了。
不过心里越生气,表面就更是一脸深沉,虽沉默无言,但是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很生气,皇上竟如此不重视自己的女儿,因为其他女人的一片之词,把自己心爱的女儿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再看看刚才不断进言的诸位大臣们,听到傲宇天提起先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附和着喝酒。晚上星光璀璨,花好月圆,可惜无人有心欣赏。各有各的心事,这自然风光,哪里比得上心房里不断摸索的小心思呢?
“来,颜儿。”
傲宇天自顾自的斟酒一杯,而后对着上官无颜把酒杯高举,示意是要和上官无颜碰上一杯。
上官无颜无奈之下也只好顺他的意,将酒杯举起来,碰一下正准备喝时,不料傲宇天突然勾过手和她喝了杯交杯酒,这不是新婚洞房时才做的礼仪么,怎能摆到众人面前故作秀场。
但是上官无颜也不能反驳他什么,毕竟这是他对自己的示好。只是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他糊弄的一愣一愣的还真是不吃味。
有些发愣的望着他,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傲宇天似乎很满意她的这个反应,嘴角早已勾起了一个很明显的弧度。照着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一脸温柔宠溺的说道:
“你这个傻瓜,从今往后,朕再也不会丢下你,再也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更加不会让你受到半分的委屈。这是朕对你的承若,君子,一言千金,颜儿,相信朕。”
一旁的陆靖阳表示很不高兴,整张本来就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更加的难看。
傲宇天这样做不是摆明了在故意秀恩爱么,他个人表示快要被这样冒着爱心泡泡的场景闪瞎了好么,不过这个秀恩爱的场景,不仅影响了陆靖阳,下面的柳琴鸢更是气的快把杯子给捏碎了,看的陆靖阳,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啊!
谁叫你欺负我家言言!可是很快他有泄了劲,他十分明白,上官燕儿,始终只是把它当做朋友对待,不过这样也好,朋友的话,应该也可以在她的心里,有着一点点底盘吧!虽然依旧不甘心,可是,陆靖阳有事心满意足,只要心里有他不就好了么,他才不管他在她的心中的分量,有就好了。
“罢了,就让我今晚放肆一回吧。”上官燕儿心中暗暗想到,嘴角也勾起了一么好看的弧度。今晚之后就要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全部都隐藏起来,再也不要妄想了!
“皇上,可否也让臣妾献上一舞。当是给各位助兴了,也当是给琴妃娘娘赔之前拒绝她的不是了。”
上官无颜突然开口说,她一起身,一身美丽衣衫滑落,撩起一个美丽的瞬间,绝美的脸蛋表情虽淡然,却也不失柔情的感觉。
“你真的愿意么?不愿意的话就不要勉强,没人会怪你的。”
傲宇天惊讶的看着上官燕儿,曾经,也有看见过上官燕儿的舞姿,和柳琴鸢相比,只强不弱,若是上官燕儿愿意舞上一曲,柳琴鸢的风头,自然就被压了下去。
上官无颜摇摇头说:
“自打臣妾进宫以来您一直对臣妾厚爱有加,臣妾对您感恩至极,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对您的感恩。这一回就算是臣妾对你的谢意吧,臣妾也实在是没什么好送你的了,也更不知道应该送你些什么,说到底你贵为一国之主什么都有,也不在意臣妾送不送什么东西给你不是?臣妾也只能献丑奉上一曲歌舞,希望皇上笑纳。”
第三十四章调查
嘴角淡淡的浅笑,看的傲宇天是心神有些不定了。虽然今晚过得实在不是很美妙,但是现在能够看到她的笑颜,他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只要你每天开开心的朕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要你费什么心思送朕东西啊。诸位爱卿,光喝酒是不是有些不尽兴啊,颜儿方才说自己拒绝了琴妃的邀请觉得很不好意思,眼下想要赎罪一番,给诸位也跳上一支舞,诸位意下如何?”
其实傲宇天不过是告知他们一声,怎会容他们拒绝刚才还和皇上大秀恩爱的上官无颜呢,况且皇上都大言致辞了,也没人敢拒绝了不是吗?再加上大臣们也是觉得,也想看看这两位妃子,谁的舞姿,更胜一筹
“当然是好的呀。”众人笑颜附和着。就算不好,谁又敢说出来呢?
“对呀,我们这下便能一饱眼福了。”总舵大臣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柳琴鸢父女在下面默不作声,这不是摆明了在挑衅自己么?方才她才刚献上自己的才艺,现在这个女人也来秀才艺。不过心想看着小贱人也不能能干出点什么名堂。
上官无颜默默的走下台去。这时,陆靖阳说:“皇上,卑职自幼得师傅教养,一支长笛虽然不够精道,可也能够为娘娘伴奏左右,让娘娘的表演更加的出彩动人。您意下如何?”
“哈哈,原来颜儿的身边还有这般能人,朕自然是准了。”只要是为上官无颜好的事,他傲宇天怎么会不答应。一切都只为他心爱的颜儿,只要她好,比什么都好。有着这么衷心的护卫,傲宇天对待上官燕儿的安全,也是跟家的放心,毕竟,这么一出现,李金阳也会成为柳琴鸢和宰相针对的目标。
陆靖阳拿去随声携带的玉箫,闭上看双眼,缓缓的吹奏起来。
陆靖阳那一支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上官无颜也随之长袖漫舞,美丽的裙纱在她的动作中优雅的飘舞,她就像是一只美丽勾人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带来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更是令人为之迷醉,心甘情愿的醉死其中。
上官无颜此刻就像一个驾云而行却不当心失足落入这大殿之中的仙女儿,如空谷幽兰般的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优雅舞姿,上身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殿下的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要忘却了呼吸。那少女一双杏眼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那样一双笑起来都弯成月牙儿似的美目,里面藏了许多耀眼的小星星,正发着耀眼的光芒。此番若正拿着魅惑的姿态看着自己,又该是何等的惊心动魄啊。
如霜的雪色衣袍,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清扬的水蓝连云花纹,长长的青丝在风中飘荡飞舞,更好像是随着她的舞步不停地跳动,宛然自成一支新舞的模样,动作流畅自然,娴熟的舞技让她美丽如仙。
上官无颜毫无瑕疵的脸庞精美绝伦,一双墨色的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缓缓的流淌着,泛起无数的光澜。眉间显出几分高贵与张扬傲然之气,衬得她不是一个普通之人,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城府很深神秘莫测之人。沉静幽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想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不会显得脸部那么冰冷僵硬。
傲宇天和陆靖阳被这一笑给震住了,它是那么美,那么脆弱,但是只要它出现,即使是一秒。傲宇天都会觉得他今天所做的任何一切都是值得的。美人一笑可倾城,这个百花宴,开的值!
而陆靖阳看着美丽动人的上官燕儿,更加的心跳加速,更加的卖力的吹起玉箫,箫声配合着舞蹈,俊男搭配着美女,这是多么的美好,就宛如在仙境一般,两人,也自动的将旁人屏蔽,双双的沉静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等到这一支舞跳完了最后一个音符,上官无颜就直挺挺的站在中央出尘如仙,高挑的身姿,绝美的脸蛋,睥睨而下的眼眸。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不敢亵渎。
一袭雪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蓝纹如花,白衣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绝对不是一个平凡女子可拥有的气质,那是盛放在悬崖边却依然开的艳美的梅花所有的气质。
诸位大臣似乎在这样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傲宇天为什么会对上官无颜如此的着迷,百般怜爱,不惜付出什么,只要他做的到,他回去做的,只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一笑。从前他们只道上官无颜狐媚惑主,殊不知她是如此的脱俗,狐媚二字又怎么能够同她牵扯起来呢。清爽的气质已经胜过豪气壮志的少年,那份傲然于世的气场可谓只屈于君主。
一时之间殿下掌声雷动,而柳琴鸢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自然是没想到上官无颜还有这般舞艺,这根本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上官无颜,我们且走着瞧吧,我倒是想看看,前朝无人孤立无援的一个你,怎么同宰相之女斗!
自从那日的百花宴过去了之后,傲宇天就再也没有踏入过柳琴鸢的宫门半步了,从前的时候柳琴鸢虽然也是不得宠爱,可是不管怎么样说傲宇天也会打个过场来看一看她,毕竟是有柳相在,加上先皇待柳琴鸢很是不同,所以傲宇天并不会完全将她冰冻起来。
可是如今却成了变本加厉的样子,整个后宫之中真真正正的专宠上官无颜一个人。
柳琴鸢的心里面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况且这几天以来她层多次向上官无颜寻衅,都得不到任何的反应和回击,就连这日子都无聊了起来。
在她看来,上官无颜这样的行为无疑就是对她的另外一种挑衅,她在看不起自己,在不屑于和自己争斗,口舌之争更是不屑一顾,她就那么深信不疑的以为傲宇天会始终都是她一个人的!这样的认知让柳琴鸢懊恼极了。
越想越是心中郁结得不到抒怀,柳琴鸢一时之间起了性儿,把自个儿寝宫之中的珍玩器物一应砸了个通透,什么太后从前钟爱的南朝青瓷花瓶儿。
什么先皇钦赐的北国进宫的珊瑚树,等到丫头进了想看看是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便已经是一屋子的狼藉,倒把门口的彩云吓了一跳。
彩云心里一惊,赶紧放好了帘子上前,一把就抱住了柳琴鸢,压低着声音劝着她:“娘娘您就是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么着啊,若是传出去了,您是活还是不活了。”
她无奈的看着屋子里的碎片,安抚着柳琴鸢,“暂且不说这些东西都是御赐的,便是其中那么一两件先皇赏赐的,您就这么砸了,传到万岁爷的耳朵里,有您什么好不成吗?一个弄不好,就是大不敬的罪过,凭您什么好样的出身,也担待不起啊。”
柳琴鸢这才猛然惊醒回了神,怔怔的看着一屋子的瓷器碎片,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还是彩云吩咐了几个心腹丫头进了屋里来,赶紧的打扫出去,又嘱咐下去这件事儿不许往外头传,若是有了个风言风语流传出去,一屋子服侍的人就都甭想落好了。
又吩咐掌管着库房钥匙的小丫头:“改明儿如果是有人问起来咱们娘娘屋子里的东西哪里去了,你只管说是娘娘收起来放进库房了,怕好东西叫底下人毛手毛脚的给碰坏了心疼,明白了没!”
她声音里透着厉害,那小丫头一颔首忙不迭是的应承下来。而一旁的柳琴鸢也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回过了神,满眼的不甘心,打量着彩云,倏尔开口吩咐道:“你支使人出宫去请老爷进来。”
“娘娘,在百花宴上才闹了这样一出事儿,万岁爷心里指定不痛快着,眼下这当口您实在不适合传召老爷进宫来啊。”
第三十五章柳氏父女的阴谋
彩云也算得上是经历过事儿的人了,因为是一心一意的服侍柳琴鸢,故而她有个什么不痛快或是一时犯了糊涂的事儿,她总在一边儿跟着开解一番,“你且想啊,朝臣们怎么就那么异口同声的夸赞您,万岁爷不用想也知道是老爷从中作的好事儿。”
“你不必劝了,你说的这些本宫都知道,可是,”柳琴鸢话音一顿,也很有些无奈的意味叹了口气,“可本宫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难道还有什么好怕的吗?本宫惦记着旁的,早晚得把自己赔进去。”
彩云知道她这是铁了心思不听劝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没的招惹柳琴鸢对她心生厌烦,故而只得领了旨意出了这宫门。
柳相入宫来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御花园的那条道,柳琴鸢如今什么也不顾了,他可不能不顾,自己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爬上了这个宰相的位置,难不成为了一个女儿真的丢了不要了?他生怕打御花园过再碰上什么不该碰上的人,故而特意吩咐人选了个小路,虽然远了一些,可是清净不怕遇见人。
一路低着头进了柳琴鸢的寝宫中,也不同她见礼问安,老着嗓子阴沉个脸就呵斥柳琴鸢:“你当真是糊涂了不成,这会子是叫我进宫的时候吗?”
“我看父亲才是糊涂了,”柳琴鸢心中一口恶气尚且撒不出去,柳相偏还要来数落她,她一口气提上来,对着柳相也没什么好脸子,“这会子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是时候?等到了上官无颜她狐媚着万岁爷打发了我出宫去,才是时候吗?”
柳相一愣,没想到这个女儿如今越来越不可理喻起来,这宫里头眼下他久留不得,故而只想着快些问清楚了她有什么事儿,自己好赶紧离开。
如是想着,便连茶水都顾不上吃一口,紧着话就问柳琴鸢:“你叫我进宫就是为了同我置气的?如果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也赶紧说出来,能拿的了主意的我自然给你拿个主意,如果是拿不了主意的,你也好另寻他法去。”
柳琴鸢见他问的急切,心中很是清楚他一心急着离宫,不由得冷哼一声儿,那声音硬生生的是从鼻子里挤出去的,带着些轻蔑和不屑,又含了点儿嘲讽的意味在里头:“几次三番的除不掉上官无颜,我瞧着万岁爷待她可真是不一样,多年前我是亲眼见过万岁爷待上官氏的那个样子的,”她把眼儿一眯,里头透着些精明和算计,打量了柳相一回,继而添上一句。
“怎么就那么巧,万岁爷动了两次凡心都是对着姓上官的,我偏偏就是不信这个邪,父亲在宫外好歹容易办事儿,也托付几个可靠的人,仔细的查一查这个上官无颜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柳相心里算计了一番,却没想到这一层上来,听着柳琴鸢的话,像是对这个上官无颜的真实身份有些怀疑,也是让她这么一提点,柳相才有些回过味儿来。可不是嘛,从前都说万岁爷有多爱着那个上官氏,怎么就一转眼对着这个言妃千万般的宠爱起来呢,想到了这里,他对着柳琴鸢点了点头。
:“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吩咐人好好地查一查,查出结果来我自然会进宫来告诉你,”说完了这个话他起身往外头走,临到了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来,回头看了柳琴鸢一眼,“这些日子你在宫里好歹给我安分些,别去惹上官无颜,更别去惹万岁爷不痛快,至于召见的事儿最近也别再做,你再支使人来,我可不会再进宫。”
柳相说完一番话一震广袖提着步子出了门,柳琴鸢在背后朝着他啐了一口,心里很是忿忿不平,当即又叫了彩云进屋里来,也不让她行礼,就先吩咐:“你这些天派人盯着上官无颜,还有那个陆靖阳,本宫总是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问题。”
彩云面上露出个难色,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半天,生怕惹了柳琴鸢生气,而后才说起来:“那个陆靖阳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咱们的人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奴才,只怕不好盯他呢,”说完这个接着就为难起上官无颜的这个事儿,平着声儿接上去,“上官无颜那里又有万岁爷整天没日没夜的陪着,咱们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万岁爷抓到的了的话……”
不再说下去,弯着腰应承下来了柳琴鸢刚才的吩咐,才退出了殿外去。
柳相再打发人传话进宫说要拜见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这七天里傲宇天还是没来瞧过柳琴鸢半眼,就连柳琴鸢上勤政殿去看他,都被他吩咐总管太监拦了回来,打从这之后,柳琴鸢也生怕丢人,就再没去找过傲宇天,安安分分的在自己的宫里头数着指头过日子。
这一日柳相打发人从外头带进来的口信儿,她就急急忙忙的吩咐人传召柳相进宫。柳相才一进了她这屋里子来,她就奈不住性子的把屋里服饰的人都支了出去,急促的开口问了句:“爹,你在宫外查的这件事情可是有了眉目了?”
柳相一看她急的这个样子,有些不高兴了起来,沉着脸色说了句:“你也是做了这么久娘娘的人了,怎么遇上什么事儿还是这副着急忙慌的模样,说出去我都嫌给人打嘴,你却不怕丢人了?鸢儿,你的性子该改一改了”
柳琴鸢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事儿,他自指责他的去,左右怎么行事儿是她的事情,故而把头略往一边儿扭了扭,尽量的平着声问了句:“女儿知道错了,父亲好歹也告诉我知道吧。”
“这才像个样子,”柳相似乎很是满意柳琴鸢的这个模样,脸上才晕开了些笑意,“果真是如同你所猜想的那般一样,我支使人在外头查了这么久,这个上官无颜可当真藏得好啊,说是滴水不漏都不为过了,累的我的人查了七天才查出来。”
“怎么样!”柳琴鸢怕他再说自己急切,生生压着焦躁,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添上一句话问了句。
柳相面上的笑开始有些意味不明了起来,冲着柳琴鸢点了点头,声音也是晦涩难猜其深意的说了句:“她就是当年的上官氏。”
自打上官燕儿进了皇后之后便是专宠六宫引人侧目,柳琴鸢当年因为是尾随着傲宇天,故而她很是知道他们两个的一段往事,情意绵绵可真是羡煞旁人,加上从前先皇尚在之时都是那般的不知收敛,更何况是如今傲宇天已经登极称帝之后呢。
柳琴鸢越想越是觉得忧心忡忡,如果说有一天当年上官家灭门之事的真相被傲宇天发现了,那她必然是不得善终的,哪怕是上官燕儿察觉出些个猫腻来,一旦真的深究下去她也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眼下又哪里顾得上这许多事情,她心里深知只要有上官燕儿在一天,她就未必做的上那把凤椅,朝臣上书劝谏的再多有什么用处,说什么也抵不过傲宇天心里喜欢上官燕儿,到时候真的惹得龙威震怒,谁还敢冒死上书不成?
况且上官无颜就是当年的上官燕儿,这让她怎么安得下心。想到了这里,柳琴鸢愈发把自己心神定下来,一抬手招呼了一个圆脸的丫头近前,压低着声儿同她吩咐道:“你支使个可靠的人往府里传个信儿,叫老爷即刻进宫来见本宫,就说本宫有顶要紧的事儿要同他商议。”
那丫头听罢这话一刻也不敢耽误,出了宫门打发个小太监,又把宫里的腰牌往他手里一塞,嘴里只管说着:“娘娘吩咐了,一刻也耽误不得,你若是敢在外头偷顽误了正事儿,可仔细你身上的皮。”
第三十六章再次激怒柳琴鸢
柳相得到消息的时候一家人正要进膳,柳夫人一听是女儿有要紧的事情要同他商议,也顾不上布膳吃饭,扯一扯柳相就要他快些动身进宫。柳相把眉头拧的紧,脚下却不耽搁,随着小太监出了府门登辇而去。
宫里有规矩,但凡朝臣入宫拜见,都要从东城墙下的静安门进宫,轿辇要停在静安门十米开外的地方,这个规矩叫“十米拦”,为的是对皇家尊敬,从来不许朝臣打辇入宫。虽然柳相位极人臣,可也只能将自己的轿辇停在十米外的地方,下了辇一撩袍子下摆处,徒步向宫里行进。
他一路从静安门往柳琴鸢的寝宫而去,巧了途中要打御花园绕行而过,上官燕儿因着心中有事儿安睡不得,只领了两个贴身丫头在御花园中赏月赏景,她才要从御花园绕回去,没走两步便碰上了柳相。
上官燕儿心中有疑惑,已经抬步上前拦住了柳相去路:“柳相夤夜入宫,走得好生匆忙,见了人也不知道行礼请安了。”
柳相惦记着柳琴鸢,不知她这会子传召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别的,猛地听见上官燕儿的声音他倒先心里暗惊了一下,一抬头瞧了上官燕儿一眼,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对着她行了个礼,问罢了安跟着又问了句:“这样更深露重的娘娘不好好在宫里歇着?仔细回头感染风寒伤了身子,万岁爷也忧心不是。”
上官燕儿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面上却不动声色,打发丫头折了几支花,往手里握了握也不再看柳相:“左右本宫不困,想着御花园中的夜景最是值得观赏便出来走一走,可巧了遇上柳相。柳相这会儿入宫想来是琴妃传召吧?皇上一向不爱计较这些,本宫却少不得要好心的提醒柳相一句。”
“娘娘有什么话,不妨说来老臣听一听。”柳相一向对这个野路子上来的上官燕儿没什么好感,更不必说自她入宫以来更是分了自己闺女的恩宠,只恨不能把她碎尸万段的,这会儿对着她自然也没什么恭敬。
上官燕儿从鼻子里挤出个不屑的音儿,对着柳相冷哼了一声,搭扶着婢子的手转身就要离开,临行才对柳相丢下一句话来:“这里可是内廷禁地,后宫女眷的居所,往后入了夜柳相还是少走动的好。好歹也在琴妃妹妹面前劝上一劝,别失了内廷里的规矩,叫底下宫人们看着不尊重,没的惹恼了万岁爷,那可不是顽的。”
柳琴鸢在宫中正殿之中早早吩咐人做好了小点心,并且一应都是柳相素日里爱吃的,又打发了底下的小太监在宫门口迎他,却不想过了这会子还不见柳相来,因是心里有些着急,便急着声儿催促身边儿那个圆脸的丫头:“父亲怎么还不进来,你再打发人往静安门那边儿去迎一迎,别是路上叫什么人绊住了脚。”
小丫头应个是才要出门,外头猩红的毡帘已经被人掀了起来,柳相一提步子入了内,跪在殿下对着柳琴鸢行了个跪拜大礼,嘴里一边儿说道:“下臣才刚入宫,在御花园碰上了上官妃娘娘,娘娘同下臣说了两句话,因而耽误了您的功夫,还请娘娘恕罪。”
一听说是碰上了上官燕儿,柳琴鸢把眼儿一眯,打发人去扶柳相起身,自己跟着问了句:“她怎么这会子却不在自个儿宫里?才刚是同父亲说了什么?”却把眼儿往下一看,见着柳相站着,这才在面儿上打了个笑起来,“父亲怎么开始同女儿生分起来,左右眼下入了夜没有外人来拜访,难不成咱们自己父女之间说个话儿,还要‘娘娘’长‘下臣’短的不成吗?”
“正是这个话了,你娘亲在家里的时候总是念叨,说送了你进宫来有什么好的,素日里不得天伦相聚之乐也还罢了,只是每每入了宫拜见时,都还要端着内廷的规矩怕落人话柄给你招惹是非,日子实在是难熬极了。”
柳相把端着的威严架子略放了放,往东头摆着的圈椅上落了座,自有小丫头奉着糕点茶水与他,他吃了一口茶搁置下茶盏,才继续说道,“她哪里能有什么好话说,左右是说什么入了夜之后外臣不好在内宫之中走动,没的叫人在背后说嘴,还叫为父顺道劝一劝你,别失了内廷的规矩才好。”
“什么奏性儿,”柳琴鸢才听了这话当即照着地面儿啐了一口,神色也不大好看,再开口声儿也浸着冷意,“她是什么好样的人物,倒是有这个脸面叫父亲劝一劝我来?她专宠六宫罔顾祖宗礼法的时候,怎么不当别人劝她了。”
柳相嘴角噙着笑一时间不说话,柳琴鸢才觉着这话拈酸吃醋过了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儿,打发那个丫头把屋子里伏侍的宫人都领出去在廊下伺候,虽然想着夜深不会有人来探访,却还是叮嘱了一句不许人打扰才稍稍安心。
柳相见她这个阵仗放把笑意收了一些,一抬头对上柳琴鸢的眸子问了句:“你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同为父说?”
柳琴鸢见这人都尽退了,打主位正坐起了身往下,近了柳相跟前伸手拉一拉他,示意他与自己往西次间去,待二人往西次间暖炕坐了,柳琴鸢又将月窗略支开一些四下瞅了瞅,确定了左右无人才放心大胆的开了口:“父亲还记不记得当年陷害上官家的事情?”
却没想到她这话才一问出口来,柳相立时变了脸色,铁青着一张脸沉着声儿斥责了她一句:“我当然记得,可是你好端端的说起这个来做什么,没的给人知道了好拿住咱们家的短处来吗!”
说他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从前上官燕儿没有入宫那什么都无妨,想他这一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女儿又是先皇亲封的郡主之位,柳氏一家尊荣无限,便是陷害了上官氏一族又如何?真相被查出来了谁还能拿他怎么也不成?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上官家这个最该死的上官燕儿因缘际会入了宫,还倍受皇恩,让她知道了当年的事情,那可就了不得了。她枕头风一吹,只怕皇帝心里对柳家也要猜疑起来的。
柳琴鸢对于父亲的斥责颇有些不满,却想着正事儿要紧不好在面上发作起来,只暗暗叹了口气才同柳相继续说道:“父亲先别忙着恼,女儿总想着这件事情早晚都是个祸根,如果是日后被人揭发出来,到那个时候上官燕儿再向万岁爷进谗言,只怕咱们一家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柳琴鸢看着柳相神色变了变,心里反倒安定了几分,换了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添了一句,“更何况万岁爷铁了心的想要立她为后,父亲且好好想一想,若是上官燕儿做了皇后,到时候大权在握,一旦吩咐人彻查当年上官家灭门案,后果就更是不容乐观了。”
柳相倒是被柳琴鸢一番话点醒了,上官燕儿如今人微言轻,最多不过在皇帝跟前进个谗言而已,可她要是当上了皇后,皇后母家的冤案朝臣哪个敢不尽心查办,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成了诬陷国丈的罪臣,比之如今只怕刑罚更要重一些。他心一沉,扭头看了柳琴鸢一眼:“那你如今是个什么主意。”
“我原不值当什么,可若是为这个事儿连累的一家受罚,才是大罪过,”她先是四两拨千斤似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跟着对上柳相探视过来的目光,铁了心似的说道,“当年害死上官家为的就是除掉上官燕儿,以防有朝一日万岁爷登极之后接她入宫,可咱们千算万算还是让她给跑掉了,既然如此,那就再杀她一次,这回必得叫她逃无可逃,才算不枉费父亲当年一番算计。”
“你是疯了不成!”柳相当即出口反驳,杀上官燕儿?简直是玩笑,她如今是皇帝的宠妃,跟前又有贴身侍卫保护着,当年手无寸铁的野丫头都让她给跑了,如今想杀她?也不知道这个女儿是不是气糊涂了,柳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说道,“且不说咱们杀不杀的了她,便是真的杀了她,你当万岁爷就会善罢甘休?一旦追究起来,你我连同这一大家子的人,是要死还是要活,你且说一说!”
第三十七章灭门惨案是为何
柳琴鸢被父亲一呵显然是震住了,却猛地想起今儿叫他来可不是为了听他训诫的,一时间也有些来了气性儿:“父亲原来是如此胆小怕事的人,我今儿才算是知道了,”她猛地起身把水袖一震,转身背对着柳相,负手而立,竟有些高高在上的姿态端了出来,“当初送了我入宫,虽是我心甘情愿,可难道父亲就没有私心?也不过为了有朝一日我坐上凤位母仪天下,咱们柳家光耀门楣。可如今出了事儿了,父亲倒是两手一推干净得很,全然不同你相干似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柳相也是知道方才推脱之意过于明显,怕是柳琴鸢心里有些恼了起来,他何尝不疼爱这个女儿,可是今次她要办的这件事,委实是棘手。
他想着又一边儿起了身,拍了拍柳琴鸢肩头。
“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咱们这样的人家难道把你嫁出去就同家里不再相干了吗?为父再糊涂,也知道你与柳家如今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总不至于将你推开什么都不过问。可是你说的这件事,实在是难办,”他眼见柳琴鸢神色缓和下来一些,心里也长舒一口气,又看她一脸的势在必得,带着些谨慎似的开口问了句,“你心里,可是已经有了好主意了?”
柳琴鸢知道方才那个色厉内荏的模样让柳相有些后怕起来,正是这个话呢,她如今同家里是一体的,真要是惹恼了她,大家都别想痛快。
却也在心里暗想了一番,好些事儿她也要指望着这个父亲帮衬,万万不能同他撕破了脸,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不说,她可去指望着谁呢。
想到了这里柳琴鸢把才刚的模样收敛了些,转身去扶着柳相复又坐回暖炕之上,又亲自斟了一盏茶递给他,把声儿也放的柔了好些:“女儿心里若是连这点儿计较都没有,怎么敢叫您进宫来。
难不成您只当女儿什么都要靠着您,全凭您给出主意才成的吗?”
柳相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问出口,只管顺着柳琴鸢的话往下头说:“既然你有了主意,且说出来,若实在是个可行的,咱们就趁早计划计划,真能除掉上官氏,往后咱们也不必再这么提心吊胆,唯恐她为上官家翻案。”
柳琴鸢心里一喜,要的便正是你这句话呢。她自个儿挨着几案坐下来,转了转案上的小银屏,嘴角微微上扬。
同柳相说道:“过些日子万岁爷不是要出门狩猎吗?”她先反问了一句,看着柳相似懂非懂,才跟着添上一句,“既然是狩猎,自然要发箭打猎物,这箭雨又不长眼睛,哪里知道什么该射杀什么该躲避呢,一时误伤了她,万岁爷同谁追究去?”
柳相恍然大悟,不禁赞叹了一声:“好个妙计,你如今当真是长大了,心思可比从前灵巧的多呢。”
柳琴鸢听了这个话心里却有些不高兴起来,从前她左右不过是个刁蛮的丫头罢了,纵然有些骄纵之气,却哪里想着要去陷害别人。
可如今入了皇家,这从头到尾一切的算计,还不都是为着他把自己送到了这步田地上吗。可她心里虽然恨着,面上却不能叫人看出什么来,满是欢喜似的同柳相道:“父亲只管安排几个靠得住的心腹混在狩猎队伍之中,到时候发出箭去直朝着上官燕儿命门而去,我偏不信她这么大的命,还能躲过一劫。”
同柳琴鸢说着“为父这就回柳相应承下来,一边儿家打点一切”,又一边儿起了身告退出去。
柳琴鸢一心为这个计谋欢喜不已,只恨不能时间飞逝一转眼就到了狩猎那一日,她仿佛都已经看见上官燕儿浑身是血的倒在傲宇天怀里,满是愤恨不解的气绝离世。
有不甘又怎么样,这就是人的命!她想到了这里,不由的心情大好,招呼了外头廊下伺候的丫头入内伏侍着去了头面又更衣,这才安然的歇息去了。
第二日柳琴鸢起了个大早,眼见着外头阳光正好,一边儿支使人为自己洗漱上妆,一边儿打发丫头上御花园去采些个新鲜的花儿回来摆在殿中。
可不多时候她这头妆才刚刚上罢,才刚领了旨意去摘花儿的宫女儿已经一脸的难看回了殿中,柳琴鸢一看这丫头耷拉个脸,好心情立时消散了一半儿。
一开口就骂道:“好个孟浪的小蹄子,本宫支使你去摘个花儿,你花儿没摘回来反倒耷拉个脸子,这么一大早的做了这幅模样是要来恶心谁。”
那丫头一听自家主子这是生气了,唯恐柳琴鸢发落了她,扑通一声儿就跪在了地上,拖着膝往柳琴鸢脚边儿行过去,对着她狠狠地磕了个头赶紧告饶:“娘娘容奴才回禀呐。才刚奴才往院子里去摘花儿,谁知道恰好碰上言妃娘娘身边儿的春桃,她一看是奴才,开口就奚落,如此也就罢了,偏还把娘娘牵扯进去好一番难听的话,最后连同奴才手里的花儿也一道抢走了。”
柳琴鸢一听心里起了个疑惑,上官燕儿素日不是爱争抢出风头的人,如今怎么骄纵的下人这个模样。可她想归想,哪里容得一个下人对自己出言奚落,更何况打狗还要看主人,连她屋里伏侍的人都敢欺负。
上官燕儿那边儿的丫头们想来是仗着她主子得宠,骄纵起来了呢。她把心一横,扭脸低头看着那个丫头问道:“春桃都说了什么,你只管一一回了本宫,到底是谁没道理,本宫自有分辨。”
“奴才才摘了花碰上她,因为敬着她是言妃娘娘身边儿的大丫头,安安分分的同她行了个礼,”说到这里,这丫头的声音明显小了好些,原也不为别的,还是从前柳琴鸢见不得上官燕儿专宠,特意吩咐过她宫里的人,见了上官燕儿身边儿伏侍的一概不许行礼。果然听见柳琴鸢冷哼了一声儿。
这丫头怕她计较起来,赶紧往后说,“可谁知道她上来就抢奴才手里的花儿,还说主子不得宠,凭奴才把这一院子的花都摘回宫里来,万岁爷也懒烦到咱们这儿看上一眼,还不如借花献佛,叫她把花带回去给她主子赏玩,没准儿万岁爷一高兴,还能赏奴才有眼力价儿,摘了好花儿哄得言妃娘娘开心。”
“啪”的一声儿柳琴鸢手里一支羊脂白玉一寿簪应声而碎,那丫头吓得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柳琴鸢心中猛然生气一团怒火来,好一个上官燕儿,这真是欺负到了自家门口来了。她想着就起了身,叫丫头摆布好了仪仗,径直往上官燕儿宫里去。
上官燕儿正把玩着春桃摘回来的花儿,外头的丫头刚进来通禀说柳琴鸢来了,她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不见,柳琴鸢已经自个儿打了帘子就进屋,往她跟前一站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谁知道才一看见她瓶子里的那捧花儿,柳琴鸢发了狠的一抬手把花瓶从桌案上打掉,花瓶应声而碎。
上官燕儿从头到尾眯着眼儿,直到她打碎了那个花瓶,才冷着声儿开口:“琴妃娘娘好大的架子,当这儿是你自己个儿寝宫呢,不经通禀擅自闯入,还摔了本宫的花瓶儿?”上官燕儿冷哼一声儿。
也不打算给柳琴鸢好看,当即接了句,“本宫还要以为是打哪儿来的一个村野泼妇,冒名顶替了琴妃呢。亏你也是大家闺秀的身世,竟然做出这样失了体统的事情来。今儿还得叫琴妃给本宫一个说法呢,要不然闹到万岁爷跟前,谁都甭想好看。”
“你倒来同本宫要说法?”柳琴鸢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上官燕儿却当真是装傻充愣的一把好手,她耐不住心里的那团火,一扭脸儿扫视过殿里的人,猛地疾走几步停在春桃面前,一抬手对着春桃左脸就是一巴掌。
继而再看向上官燕儿,“这就是本宫给你的说法。她一个奴才家,敢对本宫出言侮辱不恭不敬,焉知不是你上官燕儿素日里骄纵的,闹到了万岁爷跟前也是你挑唆下人侮辱妃嫔,本宫倒要让万岁爷评评这个理儿。”
春桃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丝的血迹了,她知道是被自己的柱子给打的。她就不敢出生,只好跪在地上。
第三十八章狩猎恩宠
这哪里是打春桃呢,这是照着她上官燕儿来的。
不过是为了怕被傲宇天责罚,拿她身边儿宫人出气罢了。
上官燕儿登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脸上也火辣辣的,仿佛刚才那一巴掌是打在她脸上似的。
她阴沉个脸起了身,几步上到柳琴鸢面前,死死地盯着她,倒把柳琴鸢盯的有些害怕起来。她却没同柳琴鸢动手,只阴恻恻的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人说打狗看主人,你今儿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反问了一句之后压根儿就不给柳琴鸢开口的机会,打发人扶着春桃下去敷药,瞪了柳琴鸢一眼,继续说,“别说本宫不知道你今儿来这儿发什么疯,便是春桃真的对你出言奚落,你以为闹到了万岁爷跟前,他就会因为你责罚春桃了?你好看得起自己,春桃是我贴身服侍的人,你大可去万岁爷跟前告上一状,且看看他会不会因为你罚了本宫的人!”
上官燕儿这一番话说的也委实可恶了些,柳琴鸢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个事儿即便是闹到了傲宇天的面前,傲宇天只怕是问也不问的就会偏袒上官燕儿,她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出口恶气。
可谁成想上官燕儿直接了当的挑明了说,一时间倒闹的她脸面上不好看。
柳琴鸢知道自己一向嘴皮子上的功夫斗不过上官燕儿,左右这会儿人也打了东西也摔了,虽然叫她一番话说得心里憋屈,可她也没好到哪里去,故而恶狠狠地丢下一句“本宫且看你还能得意几日”,又浩浩荡荡的领着丫头离开了。
她才刚走,春桃就从外头进了屋,对着上官燕儿拜了拜,嗡哝着声儿开口劝慰:“原本也是奴才今儿早上一时冲动,羞辱了她身边儿丫头还攀扯上了她,她打奴才一巴掌也是应该的。您何苦为了这个再惹恼了她,上一回的事儿还没了结了,这回又做下怨气来,往后可怎么好呢。”
上官燕儿心中明白春桃是替自己担心,却看着她脸颊红肿,还是不由得恼怒,拍一拍春桃的手:“你不必劝我,她素日在别的地方都要高人一等,骄纵惯了,偏偏到了我这里我不容着她。且不说她动手到了你,便是为着刚才摔了我的花瓶儿,我今儿也不会叫她好看。再说了,我不同她为难,她就不恨我了吗?”
“可您这么着终归不大好,”春桃心里不由的担心起来,生怕柳琴鸢要对上官燕儿不利似的,“她在宫里的时日久,从前封做郡主就常常在宫里小住,内廷这点儿腌臜手段,您可比不过她。她真要是有心陷害您,只怕是十个万岁爷都不一定保得了您,暗地里使手段的事儿,那可是防不胜防的。”
上官燕儿心里比谁都要清楚,上一回她激怒了柳琴鸢,这口恶气已经叫柳琴鸢没地方撒,今次她又出言惹恼了她,只怕她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为今之计,唯有放手一搏先下手为强,在柳琴鸢缓过神儿之前。
让她和她母家先下了地狱,届时还有谁敢来陷害她不成。
她如是想着,便已经同春桃吩咐起来:“你先通知靖阳,要他再把当年我们上官家灭门的惨案仔仔细细的调查一遍,我偏不信这件事情同柳家父女没干系,若是让我拿到了把柄,我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你记着,这事儿要暗中进行切不可打草惊蛇。”
春桃心中一惊,却点了点头应下来,可还是不免担忧的开口问了句:“这件事情要查也需要些时日,且不说查不查的出来,可这些时日万一柳氏要下手……”
上官燕儿眯着眼儿思考这件事,心也往下沉了沉,挥手打发了春桃:“这个你不必担忧,万岁爷如今还肯听我的,难道你还怕他们的日子好过的起来吗?”
上官燕儿自打那日之后,一连数日都闷在自己宫里不出去,凡是有人来拜访一概都被她挡在宫外,哪怕是傲宇天来的时候她都吩咐人把傲宇天拦在门外,说是连日身上不好精神实在不济,不宜接驾。
起初傲宇天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时间长了上官燕儿总是这么着,他心里便怀疑起来。这一日上官燕儿又打发1春桃去外头拦他,他登时虎着一张脸盯着春桃:“你家娘娘到底是怎么了,还不老老实实同朕说来,再有什么隐瞒的,仔细朕打发你去暴室里。”
春桃平日是上官燕儿的心腹,一向都比别的宫人要亲近些,所以傲宇天来的时候通常也都是她在一旁伏侍。
她几乎没见过傲宇天这样沉着脸色的时候。当下见了傲宇天这个模样,却也不是害怕,反倒把头一低竟然有些笑意挂在嘴边儿,却耐住了那份子欢喜,把声儿放的轻柔回了话:“娘娘不叫奴婢往外头说,更是不叫告诉您,万岁爷您还是别问了,要是奴婢说了的话,回头娘娘要打奴婢的。”
“你快说,有什么事儿自然有朕担待着,你要是不说,朕就先打了你。”傲宇天一心只当上官燕儿是真的受了委屈不痛快。
哪里会想到这不过是主仆二人使的一个小计谋罢了。
春桃听他越发的着急起来,心里头就越是高兴,却做了个吞吞吐吐的样子不开口,又暗自盘算着这份骄矜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放把傲宇天往一边儿引了引,离开宫门口好些距离才低声儿回话:“前些日子,琴妃娘娘也不知道是听了哪个下作东西的话,说奴才在御花园里当众编排了她,一时起了性子冲到咱们宫里来,打了奴才一个耳光不说,还把娘娘刚做好的瓶插给摔了个粉碎,又指着咱们娘娘鼻子骂起来,非要说是娘娘挑唆的奴才这般,说娘娘到底是野路子上来的,上不了台面什么的。娘娘为了这个,伤神了好几天呢。”
傲宇天是把上官燕儿放到了心尖儿上疼爱着的,一时之间听了这话只恨不得撕碎了柳琴鸢。
他哪里容得柳琴鸢这样的人对上官燕儿有半分的不尊敬,自然也就不会去想那么多。
况且自从上官燕儿入宫以来从没有什么争风吃醋的样子,争宠的手段她更是没用过,故而傲宇天便一味的偏听偏信,只把这一切都归罪到了柳琴鸢的身上。
他当即支使身边儿跟着的太监总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也不大高兴:“去告诉内务府,琴妃打今日起先禁足起来,月俸也罚下半年的。
她宫里的宫人不知道好好伺候主子,一味的挑唆闹事儿,月俸罚下一年。你再去好好问问,这回挑起来事儿的究竟是哪个,问出来了也不必来回朕,立时拉出去打死。”
那太监总管哪里敢有二话,这位万岁凡事都有的商量,唯独不能牵扯上言妃娘娘,一旦牵扯上那可是再没什么好话好1性1儿的,他得了恩旨一溜儿小跑的去传旨。
却任谁也没看见春桃眼底的那抹得意之色。
春桃略微收敛了一些,对着傲宇天恭恭敬敬的俯身端了个礼:“您要是这么着,只怕娘娘往后的日子就更家难过了,”见着傲宇天要开口说话。
便先一步回道,“琴妃娘娘当日来,一口一个丞相大人,一口一个她的出身高贵。您今次罚了她,她更是要把这笔糊涂账算在我们娘娘头上了,到时候若是一封家书送出去宰相府的话,柳相哪里还能容得我们娘娘这么欺负到琴妃娘娘头上去,您这可不是把我们娘娘往死路上逼吗。”
傲宇天根本不疑有他,只在心中暗暗盘算,春桃这个话说的原本不错,柳琴鸢之所以这么多年来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全都是为着她有个做丞相的好爹爹,今次罚了她虽然是替上官燕儿出了一口气,可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前朝只要有柳丞相在一天,那她柳琴鸢在后宫就绝不会安生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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