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烛光,坐在大帐中翻看着神武军一个月来的煌煌战绩,顾同的欣喜是由自内心所发。
武装到牙齿的神武军的战斗力毋庸置疑,这样的一支军队放在草原上本该就是狼群一样的存在,居于食物链的最高端,不断地将自己看中的猎物吞下,化为己方的势力。
但是比起越加的适应草原作战的神武军而言,一个月的作战中,给他惊讶最多的却是兼并来的诸多部落,或者现在应该称呼他们为英勇的兀立特勇士。
顾同现在还能回想起来第一次借兀立特部的名义去兼并其他的部落的时候,兀立特部族内有好多的长老激烈的发对,说什么金人最不讲诚信,不能相信神武军的鬼话如何如何,就连兀立特部的首领兀立巴特当时都动摇不定,情况紧急,大有兀立特部反叛之势,还是何方手段了得,二话不说,亲自带领一队顾同的亲兵,将那些心有怨言的兀立特部的贵族枭首示众,兀立巴特无奈之下才同意伙同出兵。
可是当第一场对阿日斯兰部的战役结束后,俘虏两千人,牛羊万匹,草场百余里的战利品让兀立巴特低下了之前高昂着的头颅,无他,只因为顾同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些俘虏、牛羊还有草场都属于兀立特部所有了,你现在是他们的首领,终有一天,我会帮助你成为一个拥有几万部众的大部落的可汗!”
可汗,这是兀立巴特的生命里面从不敢想象的一个词语,即使厉害如他的父亲、祖父那样的人物都不敢想象,都只能跪在地上,如牛马一样的侍奉的存在,可是,这个汉人将领居然要帮助自己成为一个大部落的可汗,兀立巴特那颗脆弱的心哪里还能再坚持?看过那些装备精良的汉人是怎样的厉害之后,兀立巴特一点都不怀疑顾同说的话会不会实现,他只盼望那一天早早的来到。
为了侍奉好可以让自己当上可汗的汉人将军,兀立巴特不仅将自己的帐篷让给了顾同居住,在之后的十几场战争中,总是能第一个请战,带着兀立特部的勇士和那些俘虏来的部族的男子,冲锋在前,撤退在后,有的时候,神武军甚至没有出动,战争就已经结束。
部落一天天的壮大,牛羊也不断的增多,兼并的草场没有千里也有七八百,就连邻近的几个部落,现在听到兀立巴特的大名都会为之惊颤,这一切极大的膨胀了兀立巴特的野心,他现在渴望更多的牧人、更多的牛羊、更广阔的草场来包容他的心,可恼的是,就在他想要借助那些天神一样厉害的汉人军队的手,将邻近的几个部落全部都收纳进自己的部落的时候,入夏之后的第一场雨,却将他所有的雄心壮志关进了笼子。
战士需要休整,长期奔波的马儿需要雨水来滋养,想要做可汗的兀立巴特只好在新建的首领大帐中,将自己一腔的怒火发泄在那些俘虏来的娇嫩身上,“征伐”之中,还不忘对天祈祷,希望尽快的雨过天晴。
顾同不知道兀立巴特和他的族人的心态为什么比风车还要转的快,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比起兼并的那些部族来说,自己才是最大的敌人吗?
顾同不明白,兀立特人和他们俘虏来的勇士为何没有拔刀相向,而是选择并肩作战,共同为了兀立巴特汗而征战同族。
忽地,顾同想到,原来的历史中,几十年后的蒙古灭宋之战不就是驱使着数倍于蒙古人的汉人、女真人、契丹人的军队将南宋给灭亡了吗?那天在大同府见过的郭宝玉不就是在灭宋之战中大放光彩,用汉人的鲜血来为自己加官进爵的吗?
汉奸汉奸,要是没有分裂,国家民族大一统,哪里又有这个词语产生?
分裂的草原诸部,让他们信奉的是原始的丛林法则,尊崇强者为王,霸者为尊,谁会去怜惜弱小?
在这样的一个纷乱之中,人人都想的是更好的活命,为此,他们可以忘记自己的族别,自己的妻子儿女,可以加入不久前还在屠戮自己家园的刽子手中间去,去杀戮别的部落,在另一个部落的俘虏身上耀武扬威,找回自己的‘尊严’。
这就像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样,没有谁会在乎你是不是鱼,也没有谁会在乎自己之前是小鱼还是大鱼,只要能填饱肚子,当吃掉自己族人的敌人的伙伴他们也愿意,没有去想着反抗,而是想着去跟着杀戮自己的人去杀戮另外一伙人。
这就是纷乱的代价!
顾同甚至已经看到了,当铁木真将这条丛林法则施加到每一个草原部落的时候,一个蒙古汗国就开始诞生,当汗国的勇士用弯刀、箭簇征伐其他的民族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为他们制定出来的生存条律颤抖。
顺之者存,逆之者亡。
处在分裂中的汉民族、被愚昧的女真人统治着的中原大地怎么才能阻挡这些野兽一样的杀戮者?
……
“大人,您要的茶!”
犹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顾同,头也不抬的就说道:“放下吧!”
听到顾同吩咐,侍者轻轻的将茶杯放下。
“你是何人?”
顾同没去看侍者的脸,盯着那双羊脂玉一般摆的手,轻声细语,似是自言,又似是在和老友交谈。
“你怎么看出来的?”侍者放下茶杯,语气有些古怪的问道。
“你的手出卖了你,我的军中侍从,是从签军退下来的老人,一双大手,满满的都是茧子,那是杀了太多的人才留下来的,每次看到他的那双手,我都放佛看到他在军阵中和敌人砍杀的样子,你的这双手不行,太白嫩了,虽然你的声音模仿的已经很好了,可是,你的这双手还是出卖了你。”缓缓的抬起头,顾同盯着这张陌生的脸,和自己的侍从有几分相像,其余再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顾同可以断定,来人定然易容过。
“再问你一次,你是何人,我的侍从怎么样了?大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一句,要是我的侍从出现定点的差池,你的脑袋,我一定会拧下来祭奠他的!”顾同的眼睛里面喷火似的看着来人。
“大人你难道不关心你的生或死吗?”伪装成侍者的陌生人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顾同,讥讽道:“我要是你,这个时候一定是在想办法怎样逃命,而不是关心一个糟老头子的生与死,不过看在你即将要死的份上,我可以大发慈悲的给你说一声,你的侍从还活着,只不过被我从身后狠狠地敲了一棒子,不知道醒来后会不会变成傻子,哈哈。”
听到是从无恙,顾同不由得轻松了起来,带着一些好笑,看着这个伪装起来的杀手,看死人一样说道:“我要是你,绝对不会笑。”
“哦?这是为何?”杀手像是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拍了拍手,继续说道:“就凭你安排在帐外的那些守夜的卫士吗?你看,他们的脑袋不是都掉了下来吗?”
杀手的话音才落,立刻就有七个黑衣人从帐外走了进来,人人手里提着一把直刀,刀身上的血槽中还在滴落着新鲜的血液。
“好手段,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能将我安排的二十人卫士全部杀死,厉害厉害!”顾同就像是在看一场戏一样,仿佛被黑衣人包围着的不是自己,仿佛是自己包围黑衣人一样的淡定:“我等了你们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本来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在出现了,没想到你们还是来了,好,好好好,阴山之下,我军中死去的那些将士的亡魂还未走远,正需要那你们的头颅来祭奠,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帐外的那些人是我从草原的蛮子那里借来的,虽然他们不是我的手下,但是怎么说也在雨中为我守了半夜,他们的死,你们也要给个说法的!”
顾同的喃喃自语,让伪装成侍者的杀手头领心觉有些不妙,杀手的直觉让他感到了危险正在靠近自己,可是灯火通明的大帐,除了自己和手下,再就是顾同,看不出来蹊跷,他不明白危险到底在哪里!
顾同看着已经有些慌乱的杀手说道:“我要是你,进帐的时候就是施展出刀刃,可惜了,你错过了拔刀的时间,现在,该是我亮刀了!”
说着话,顾同将身前的案子一脚蹬向杀手,藏在案子下的横刀伴着一声龙吟出鞘,起身一招横扫千军就向杀手头领砍去。
“杀!”杀手头领一看情形不对,立即知道中了人家的圈套,匆匆吩咐手下一声,一边躲开顾同盛势之下的一记横斩,一边拔出藏在袖子间的匕首,就迎了上去。
其他黑衣人听到头领吩咐,直刀一挽,也向顾同杀来,可是还没等到凑上前,突然脚下一阵松散,就看到从地下十几个军汉手握横刀,一跃而出。
一时间,刀剑相向,你来我往,大帐之中,刀光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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