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飞雪仍未停止,这里是全城最高处,前方两道山峰间的山风由此灌入,风急雪密。
倒抽一口冷气,精神为之一震,顾子杰方才走出,王宁已经迎了上来:“大人,孙大人没事吧?”
顾子杰点头恩了一声,如今出了越楼房屋,这时城下不远处传来的厮杀惨叫声登时就大了几分,直冲耳鼓,不看可知,此时狼人依旧没有放弃攻击。
非但如此,战争似乎更加激烈了,这让他吃惊不小,当下也不停留径直走到城墙向下望去,这一看不当紧,惊的他身子猛地一阵发颤。
只见护城河中不知何时漂浮了许多又长又大的树木,然而此时无数狼人正站在树木之上,继而接连跳到护城河以内。实在没有想到,这些狼人虽然都是些无脑之勇的畜生,可这跳起与奔跑的速度不得不让人为之吃惊,而护城河以内的兵丁誓死守卫,尽管占尽天时地利,但依旧还有不少狼人侥幸跳到护城河以内,砍杀兵丁。
若不是有城楼上弓箭手的掩护,只怕这第一道防线早就破了,而张焕此时也已经带人出城与林百夫并肩作战,可尽管如此,城下兵丁也不过剩下百人而已。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解决之法,顾子杰看的心惊肉跳,忍不住道:“这,这些狼人怎懂得如此攻城……”
的确,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也没法不让他吃惊,本来他以为只要升起吊桥,所有人退守城楼即可,也根本没必要坚守护城河,狼人虽然野性势大,可它们也不敢跳进河中,此时年关天气寒冷,又飞大雪,只要入河,绝对会被冻僵,再加城楼上无数弓箭手箭矢齐发,它们也绝无可能攻进来,就算它们跳跃能力再怎么好,也不可能飞跃护城河。
然而现在,他真的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居然用树木在水上搭桥,凭借跳跃能力超强,如此纵身起跳而到河岸。
河中是死水,并不流动,又加上天寒结了一层冰晶,又有浮尸千百,许多大木头丢到河里几乎真的成了一座木桥,这些狼人居然能想到这一点渡河之法。
令人惊讶,顾子杰正自骇然,忽然只听王宁道:“玄州七城,我们这蕞城最为偏北,然而常年与狼人多次发生过正面冲突,这些畜生似乎也变得越来越聪明了,其实三年前这些狼人就懂得如此渡河,一旦护城河败落,高纵城墙就是唯一防线,如此……总之,护城河绝对不能失守。”
王宁言语虽有旁敲侧击之意,顾子杰也听出了不对,难道护城河沦陷,高纵城墙还拦不住狼人么?
王宁顿了顿又道:“不过狼人再怎么汹涌,但护城河终究还是相当大的一道防线,这些狼人想攻过来也绝非易事。”
耳边箭矢声嗖嗖而过,顾子杰目光望着下面的惨烈对拼,这些狼人固然力量惊人,但要想完全占据护城河以内,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楼上箭矢如雨,楼下投枪阵阵,狼人还没跳过来就已经死在了河里,这一道防线的确坚不可摧,可是现在人力有限,楼下不过百人,真的能守得住么?
只怕这也是个未知数,若是护城河失守,从城楼上射箭投石,那样岂不是更胜一筹么?
想归想,这一次顾子杰可不敢在有多言,方才阻截县尊大人出城,还觉得应该紧守城门,如今看来自己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而现在城中又有骚乱,镇民惶恐,若是一个指挥不好,狼人趁机而入,只怕蕞城真的就完了。
不过下首张、林二位百夫长带领一百人坚守护城河的手法的确厉害,原本狼人野性之大,不管是身高,还是力量都大于人类,但就在护城河这一道天堑,死伤无数,守城军出城虽然只有二百,但直到现在斩杀的狼人却远远高于三百,若是再行派人下去援助,护城河倒也能守得住。
只是顾子杰不明白,护城河若是沦陷,狼人还有何法上城墙:“王宁,狼人虽然跳跃力超强,但也不至于起跳十尺之上吧?”
王宁闻言转头看来,他自然明白顾子杰想问什么,道:“那倒不至于,大人你可知道叠罗汉?”
顾子杰一怔:“你说这些狼人……”
王宁点点头道:“是的,这些狼人跳跃虽高,但若跳出十尺,那就是飞了。不过它们懂得接杆,大人你看哪里?”说着用手一指:“还有树藤,它们将树藤编制成绳索,一端绑着树杈,以此投上城墙,狼人虽然不善攀爬,但数目一多,什么也说不准啊!”
顾子杰方才还真没有注意,这一看果然在不少扛着大木块的狼人之中,还有扛着一大捆一大捆的树藤的狼人奔跑其中。
王宁又道:“大人初来上任,可能对狼人还不甚了解,不过也没什么,此来八百狼人的确让人惊骇,不过只要护城河还在,狼人的这些树藤也根本用不上,也绝无可能上得城墙,所以护城河丢不得,护城河一丢,这城墙固然高纵,但对方却……”
说到这里,他没有在说下去,而顾子杰也已经明白他后面要说的话,只是微微点头,想了一想后深呼一口冷气。
看来用二十一世纪的眼光看待攻城略地,终究只是纸上谈兵,毫无意义,狼人擅长跳跃奔跑,最不善水战,坚守护城河的确是最为有效的办法。
此时城下二位百夫长领带的百人兵丁,虽然显得都有些疲惫,但个个亦是越战越勇,狼人纵然不顾一切的冲锋,护城河这一道天堑却总是它们的葬身之地。
血流成河,绝望嘶喊声不断传来,忽然从正前方传来一只狼人尖锐的吼叫,这声音绵长而悠远,传遍四野。
可能那只吼叫的狼人就是头领吧,它这一叫,所有狼人慢慢的都停止了进攻,还在护城河以外的狼人纷纷掉头而去,就连还站在河中树木上的狼人居然也没有在像林百夫他们攻击,却是反身跳了回去。
看到这幕景象,顾子杰微微吃了一惊,还不待询问王宁,就听城楼下忽然传来数声惊叫:“狼人退了,狼人退了!……”
顾子杰闻言大喜,王宁也深深出了一口气:“这些狼人终于还是退了,呵呵,我就说吗!这些畜生是不可能攻进来的,数目多有个屁用。”
远方许多狼人一起吼叫,可能是出于不甘吧,这一次狼人的确死的太多,也该歇歇了。
顾子杰正欲说话,忽然听王宁沉声道:“不对,往常狼人不会停留的,怎么……”
顾子杰听他口气不对,忍不住道:“怎么了?”
王宁道:“狼人好像没有退的意思,它们都停留在了那里,这就奇怪了。”
顾子杰闻言心里猛然又是一沉,方才放松下来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他看着远处狼人,眼皮子跳了跳,的确如此,这些狼人并没有立刻逃走的意思,反而站在那里一起鬼叫,按照动物学家的解读,狼人如此吼叫是在召集同伴,虽然这些是狼人,只怕与狼性一般,它们冒着风雪候在城下,莫非后续还有狼人前来么?
这个想法突然蹦了出来,顾子杰心中更加难平,忽然一个人兵丁冲上城楼,口中高呼:“巡检大人,不好了,东门发现大批蛇人正在移动!”
“什么?!”
顾子杰与王宁同时忍不住惊呼出声,那兵丁道:“不知数目,那批蛇人正在向南门移走。”
王宁忍不住道:“东西两门靠山,蛇人根本不可能从这两门下手,可它们从北一直南下,应该也遇上狼人了,怎么没有发生冲突。”
顾子杰患得患失道:“难道蛇人和狼人联手了,狼人故意控制北门,与我们对拼,拖延时间。”
这个说法虽然荒唐,但也可信,蛇人既然向着南门进军,整个蕞城这么多人不可能不知道,直到现在才有消息,只怕狼人和蛇人……
顾子杰急道:“快,开城门告知两位百夫长!”
兵丁应声而走,顾子杰正欲下楼,又一个兵丁急急忙忙跑了上来:“巡检大人,南门发现蛇人大批而来!”
顾子杰心里又是一阵,这么快,忙问道:“可有大约数目?”
兵丁道:“夜黑如墨,看不真切!”
顾子杰急道:“再探,务必探出蛇人数目!”说着一转身看向王宁:“你立刻点起一百人随我去南门!”
王宁道:“大人,可是狼人……”
顾子杰急道:“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南门镇民多有骚乱,若是被蛇人乘虚而入,蕞城必然沦陷!”
王宁眉头一皱,还待说些什么,又一个兵丁跑了过来:“巡检大人,曹大人让你点兵立刻去南门镇守!”
顾子杰也不管王宁,立刻道:“备马!”
边说边下楼,此时楼下已有兵丁将马牵了过来,顾子杰正欲上马,张、林二位百夫长已经同时走了过来,二人还在门口,林百夫已经大声叫了出来:“罗大人!”
顾子杰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忙道:“二位大人,南门发现蛇人踪迹,只怕数目不少,曹县丞让我立刻前去,北门就交给二位大人了。”
张百夫二人闻言大吃一惊,听这口气就知道此时蛇人已经临近了南门,是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张百夫忙道:“北门这里罗大人尽请放心!”
顾子杰也来不及与他客套,一拱手,一拉马缰,快马而去。
蛇人如此了无生息地就到了南门,这实在让人吃惊,看来狼人与蛇人背地里的确有些合作,怪不得狼人这一次来了这么多。
可是现在人手急缺,蛇人数目若是太多,怎能顶得住。
南门乃是通往大唐之要塞,镇民只要出城,大多都会涌在南门,而兽人出于北疆,一般攻伐都是在北门直接发生正面冲突,这一次蛇人舍近求远,只怕别有用心。
果不其然,南门此时已经拥挤了大量的镇民,嚷嚷着要出城,只见王典使带领四十多个衙役维持秩序。
见到顾子杰骑马过来,王典使立刻就迎了上来:“罗大人。”
顾子杰反身下马,边像城楼上走边问道:“蛇人现在到哪里了?”
王典使道:“方才已有探马来报,蛇人已在城外十里!”
顾子杰大吃一惊:“这么快!”
王典使苦着脸:“不见得,蛇人速度不比狼人,跑的并不快,只怕数目太多,距离也较为大了些!”
顾子杰闻言心头又是一跳,此时已然走上城楼,曹县丞听到脚步声转身看来,顾子杰忙行了一礼:“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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