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胡二来之前,我就先让安小忽悠想法缠住了胖杜杜,自己躲进更衣室,变成苍鹰去搜寻诈尸的小豆豆。可惜搜遍了整个浦东,户外都没有豆豆和孝狗的影子。
三爷不是真鸟,飞行起来颇费气力。等到我精疲力尽从更衣室出来,胡二已经是坐在了赵爷办公室里等了很久。见到我的熊样,她貌似有些心疼,可介于人多眼杂,仍是冷下脸来说道:“姓张的,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我问你,狗最认识哪儿?”
安小忽悠抢先回答道:“狗最认家啊!哟,大黑该不会把小主人背回周家了吧?”
众人闻言都对我露出了鄙视的神情,唯独牛边边给我端了杯热水。唉,你们这帮杂碎,完全靠不住,知冷知热还是自己老婆啊。
……
胡二的思维相当跳跃,她认为其他人跟着是一种累赘,所以在出发寻找豆豆之前屏退了所有人马,只跟我两人开了黑箱车上路。
民警杜杜对此很是不忿,安小忽悠也表示甘当马前卒,可是胡二都不要。我曾经提议让边边跟随,也被她拒绝了。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道:“就想跟你一起。”
万幸牛边边没有听到这句话,在我连番劝慰下才回了家。杜杜和安小忽悠虽然对胡二的执拗为之气结,可女王一冷脸,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行驶途中我向胡二表示歉意:“老赵的那部破车送去修理厂了,没办法,只能开灵车了;对不起,把霉气带给你了。”
“傻瓜。”胡二骂了我一声,将脑袋偏向车外:“有一世你还是个倒夜香(大粪)的呢,那时候坐在车辕上,你怎么不怕把臭气带给我啊?”
听她这么一讲,我脑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画面:拂晓时分、南城古道,在兵卫们的嘲笑声中,一个黑脸的汉子拉着粪桶朝城门外走。车把上坐着一个……美貌如花的小娘子?
那不现实!我当即指出了胡二的纰漏,要尼玛真是美貌如花,你不早就被大兵们从我这个掏粪工人手里抢走了?大骗子!
胡二听我出言无状,并不气恼,只冲着窗外的夜幕叹了口气:“唉,靠边儿停,我来开!”
“你行吗?要知道女司机是公认的马路杀手?”
“哪儿那么多废话,滚边儿去!”
……
我跟曹楠已经通过了电话,对上海周家了解不少。正如那个浓妆艳抹的小娘们——周熏老婆所说,他们家在城中无论财力还是势力,跟老张家都差不了多少,顶多只是谁前谁后的问题。得了我的名片之后,面露惊讶,多半是不会想到,张家的纨绔公子张节,会在殡仪馆当运尸工人。
之所以没有听过兄弟俩的大名,一则是因为三爷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敢兴趣,很少过问;二来两家经营的业务风马牛不相及。张家主营地产、电子和后来的家俬;周氏兄弟则是名副其实的娱乐大亨,名下的中上等夜店不止霸占了江浙沪二分之一的市场,乃至全国都有他们不少买卖。按理说娱乐行业跟房地产不能相提并论,我起初就是这样想的。后来在曹楠的提醒下我才明白,做这一行牵连之广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单就说江浙沪一带的黑白两道,周家要比张家更能吃的开。
胡二在离社区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把车停了下来。月黑风高,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车,我不禁有些心动,嘴里却是喊着:“你……你想干什么?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我却是腰里别着骨牌,谁要玩就跟谁玩儿的放荡女人!”胡二横了我一眼,显然对当初的误会还不能释怀:“下车!外来车辆是进不去的,咱俩偷偷溜进去。”
“为什么?直接打个电话给周熏不就行了?咱是替他找女儿,何必偷偷摸摸的。”
“说的没错,可他女儿不是人,要是堂而皇之的登门拜访,不怕把他家人吓死么?”
有道理。
周熏和周城两人住在卢湾的同一所高档社区,两栋别墅相邻,但中间又被一排绿化树隔开。其中更有两棵绝配的大榕树枝繁叶茂,藤蔓相连。既显得兄弟俩亲近,平时也不会相互打扰。看来周家的门风还是相当不错的。
其实以三爷此刻的本事,大可以隐身而入,行事十分方便。可不知为什么,胡二非要执拗的让我跟她变成两只狸猫,甚至于还指定了外形花纹。这一来倒好,她倒奔跑纵跳自如,却苦了三爷要弓下腰用四肢走路。
即便外形再像一只猫,也不可能短时间就学会它的纵跳本领。我三番五次尝试,都没法蹦上周家的窗台,累的呼呼直喘粗气。胡二却像个精灵般蹲在窗上,捂着花猫小嘴直笑。直到后来,还是她教我动物该如何法力提纵,这才得偿所愿。
现下是初冬,天黑的早,时间却不晚。周熏一家正围坐在厅中吃饭,不但是白日里见过的老爷子,连周城和另一个想是他妻子的中年女人也在。
周老头依旧是泪眼婆娑,任凭兄弟俩怎么劝,都不肯动筷子。两名女眷举止却有点奇怪,不但不劝,而且面上的表情还相当的不耐烦。似乎对小豆豆的死,没有半点哀伤。
这他娘的倒奇了怪了,周城老婆倒也罢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浓妆艳抹怎么也这样,难道豆豆不是她亲生的?
正在狐疑的档口,旁边的花狸猫用爪子挠了挠我脚背,悄声说道:“趁他们吃饭,咱到上面瞧瞧。”说完沿着墙面,几步蹿高没了踪影,想是爬到了二楼。
我艹……还真把三爷当成神奇的猫星人了啊?胡二本就是野兽修行,懂得如何借力发力。我却是怎么都不可能蹦上去的,趁你瞧不着,三爷变只猫头鹰得了。
如此睿智我都快要夸奖自己两句了,可一时之间许是忘记了猫头鹰具体长什么样。百相诀念出,却只从肋下生出两只翅膀。当务之急也没想尽善尽美,四不像就四不像吧,大不了飞到上面再变成花猫就是了。
由于身体还是猫咪,十分的肥壮,所以飞起来相当的吃力。可不管怎样,三爷还是成功了。(鼓掌!)
落到二楼阳台,还没来的及收回翅膀,就见胡二趴在落地门旁,就着缝隙往里偷窥。
周家有几口人我不清楚,但既然是晚餐时间,想必就都在楼下吃饭。如果是那样,胡二大可以堂而皇之的偷偷溜进去。如今她在门外偷窥,房内又没有开灯,那原因多半只有一个,就是里面有情况!
想到这里我也蹑手蹑脚跑了过去,脑袋一偏正好和她的猫头相抵,运足目力往屋里看去。
一个小巧的影子在房内徘徊,不时的用鼻子到处闻着。我艹!影子不经意转过头来,眼神却是分外的熟悉,那不就是胡二变成的狸猫吗?老子身边儿这只是什么啊?
战战兢兢抬起头来,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近在咫尺,以至于鼻梁都碰在一起了。
哇噢!
情况突变,我被面前的一双绿色眼睛吓的不轻,“嗷”一嗓子倒纵出两米,伏地备战。再看对方,也是被吓了一跳,同样倒纵开去,匍匐在地。
眼看对方也是一只猫咪,且通体漆黑油光噌亮。我急忙冲房内的胡二小声呼唤:“嘿,快来,闯祸的小黑在这儿!”
话音刚落,里面的胡二想是早就觉得不对,从门缝里蹿出来一把将黑猫摁在地上。
没曾想那黑猫在这个时候居然口吐人言:“张伯伦?快点儿把我松开,老子不是小黑,是老黑!”
耳听这声音嘶哑呱噪,竟然是黑无常到了。我急忙冲胡二挥了挥爪,示意她松手:“弄错了,是自己人。不,是自家喵。”
我嬉笑着想要上前跟老黑打声招呼,而且想问问他是因何而来。可没想到一黑一花两只大猫,却齐刷刷的看着我,脸上显出十分吃惊的神色。
初始我还以为身后有情况,连忙一个翻身滚到他俩跟前,回头看时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张口想要询问,见二猫仍是那副痴痴的样子看着我。老黑喃喃的自言自语:“历史要重演了,这他妈怎么都逃不过啊……”
没见多久,老黑居然变得有些神神叨叨,连胡二也不知为何发起愣来。我见此情形,上前拍了拍他们的猫鼻子:“干嘛呢?趁着没人,还不快先找到诈尸的小豆豆?”
老黑和胡二被我一拍,似乎才醒过神来,均是摇了摇头,先后从门缝钻了进去。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发怔,且历史重演又是怎么回事。可当务之急,必须得趁着楼上没人,赶紧看看小行尸是否被孝狗驼回来了。于是当时没多想,也轻手轻脚跟着钻进了屋子。
阳台连着一间主卧,装饰摆设倒还算不上有多奢华,只是一张粉色的梳妆台和上面多如牛毛的化妆品,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庸俗。
由于楼上房间众多,且三猫俱都法力高超,所以决定兵分三路,各自搜寻。
每个房间从外面看,都不觉得有什么异常。我懒得跳起来一间间去开门锁,于是决定,按照从小罗成那里学来的三脚猫侦查技巧,逐个先排查一遍。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三爷在西边走廊上发现了两行爪印。自己伸爪一比,要比那印记小的多,心中明白这多半是孝狗真的把小豆豆驼回来了。转身想要呼唤小伙伴,却没看见他俩的踪影,想必是进了哪个房间搜寻。
算了,甭惊动这二位了,一个小小的行尸,三爷还对付不了么。心念到处,我蹑手蹑脚的跟着爪印向前搜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外,爪印没有了。
老早就嫌弃这肥猫的身子碍事,如今找到正主,那我还装神弄鬼做什么?只管找到小豆豆,带到楼下给她父亲看看便是。
想是这么想,可还没等我来得及变回人身,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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