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道人仗着能操控倒霉鬼,因而有恃无恐,没曾想这回竟然输的如此彻底,还连妹妹和老婆的命都搭上了。
只见他面沉如水,霍然站了起来,身旁的靓女亦然同时起立。
这一举动把明珠吓了一跳,连忙拉着爷爷躲到我背后,露出半个脑袋道:“宝道人,赌场里的规矩是你定的,赌注是双方认可的,难道你想出尔反尔么?”
施法搞鬼我未必熟练,但是说到打架我一下就来了劲头。阎王爷不准我惩戒于人,正好借个由头好好修理这神棍一顿。
没料到宝宝将外套脱下,随手扔在地上;又从角落里的衣架上拿起一件黑色的风衣,翻了个面儿套到身上,居然是件黄色道袍!我由衷敬佩他的混世能力,一衣多穿,宝宝道人真算是个奇才。
换上道袍的宝宝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反而是大马金刀的重新落座。他一手捏个法印,另一只手的拇指不停的在其余四指上游走,口中则是念念有词。掐算半晌,他面上的表情越来越诧异,到了最后眉心居然拧成了疙瘩:“小妹,去把法宝请下来!”
同样是娃娃脸的那个女子闻言竟一跃而起,飞身丈余到了琉璃吊灯上,旋又一个后空翻落回原地。见她姿态优美之极,我不由得喝了声彩,那种“卿本佳人奈何为寇”的惋惜感愈发强烈。
只见她手中拿了一个盘子大小的褐色包裹,递到宝宝手中。
宝道人双手接过布包,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而后解开包袱皮,从中取出一物,高举了正对着我,口中大叫道:“呔!何方妖孽,还不与本道爷速速现出原形!”
我一直蓄势待发,唯恐他突然发难。没曾想他却是请出了一方八卦镜来,看情形倒是把我当成妖怪了。
宝道人举着法镜暴喝三声,见始终未有动静,不由得着急起来。脚下生风绕着麻将台子走起了八卦步,口中还念念有词,多是些有请三清祖师捉鬼降妖的咒语。
我被这活宝气得哭笑不得,忍无可忍上前几步,劈手将八卦镜夺了过来:“你小子有完没完,三爷还没跟你算账,倒反过来把我当成妖精了还。”说罢一脚把他踹到墙根儿,拿着镜子信手把玩起来。
“还别说,你们茅山的法器倒还真不是盖的,手工精制、用料十足,拿到东台路卖给老外,肯定能换不少钱。”我口中一面调侃,一面把八卦镜翻了过来。
“我艹!有鬼啊!”陡然间镜子里出现一个头角峥嵘、青面獠牙的恶鬼形象,吓得我一个激灵,连忙将镜子丢了出去。
宝道人与他妹子连忙纵身去抢,不料明珠的爷爷,就是方才被我赢回来的糟老头子。他居然动如脱兔,从台子上抓起一把麻将牌射了出去。
眼看宝道人即将救回法器,却硬生生被麻将打的偏离方向,“哗啦啦”一声脆响,八卦镜摔了个四分五裂。宝道人兄妹二人先是一怔,随后捶胸顿足、席地痛哭,他老婆亦是满脸惨淡,仿佛失了魂般跌进了椅子里。
与此同时传来连串刺耳的爆笑,老人抓起明珠手腕疾速跑向窗边。在他出手打偏镜子的时候,我已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此时见他想逃,怎肯就此罢休。哇哇大叫着追向窗前,冷不防那老头回手将明珠一推,当作暗器一般撞向我怀中。妈蛋!老丫的是职业出卖队友的吧。明珠冲撞的力道大的惊人,如果任由她跌倒恐怕非死即伤。
情急之下我不得不放弃了追逐,张开双臂将明珠接在怀里,原地转了三圈儿才卸去狠辣的冲撞力道。看着怀里的美人儿哭的花枝乱颤,我忍不住摇了摇头:“省点眼泪吧,要么你不是爹亲生的,要么你爹不是糟老头儿亲生的。”
老头撞碎了窗户,从楼上跳了下去。等我跑到窗前,见他竟丝毫无损,飞也似的远远逃了。光天化日之下,我决计是不能够施展鬼法去追的,只好咬了咬牙,恨恨地返回厅中。
见宝道人兄妹哭的伤心欲绝,我于心不忍,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哎哎,不就一面镜子嘛,回头我让人弄个十面八面赔给你就是了;男子汉大丈夫,至于这么没出息嘛。”
没想到我话才刚说完,宝道人和妹子竟都像是打了鸡血般翻身站起。宝道人从宽大的道袍后摸出两把铜钱红线编制的小剑,扔给了妹妹一把。兄妹二人各持了小剑,对我横眉立目:“你果然是妖魔,今天茅山传人就要替天行道!”
“妖你妹啊,老子还没怪你们私立赌局,草菅人命呢;再说了,丫从哪儿看出我是妖怪的?有尾巴吗?”我被他俩气的不轻,拍着屁股想要证实自己是帅哥一枚,谁曾想此时神背后却传来了“嘚嘚嘚嘚……”的声音。
我抬掌制止了兄妹二人,转身朝后看去。明珠不知何时已然瘫坐在地,双目圆睁斜盯着前方,牙关止不住的颤栗不已。
我顺着她目光看去,满地都是八卦镜的碎片,且每个碎片上都映射出一个狰狞的恶鬼模样。初时我也吓的不轻,莫非这房间里真有妖魔邪祟存在?可等到我抬手作防,那镜中恶鬼竟也闪烁后退。
我艹!不就是我嘛。茅山法器倒真还管用,居然真能照出鬼王原形。可怜三爷半世英名,到头来却被自己本尊的模样给吓得半死。难怪宝道人兄妹和明珠都怕成那副模样。
眼看宝道人蠢蠢欲动,我急忙高举了双手:“误会,误会!道兄,请借过旁边,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宝道人正怒火攻心,哪肯听我多说,挥剑就劈了过来。情急之下我不得不突施鬼法,把房内所有人都定在当场,不能动惮。随后不顾宝道人惊恐,走近前去附耳小声对他说道:“在下并非妖魔邪祟,而是地府阴差张伯伦。”说罢退后数步,跑到了安全范围内,这才解了定身咒。
女娃娃脸还想再攻,被宝道人伸手阻止。他手中仍然端着铜钱宝剑,绕着我走了半圈,随后朝地上一坐,哇哇痛哭起来,口中兀自骂道:“狗日的张三鬼,难怪我师傅说见了你这灾星得绕着走,啊……咱这趟替天行道不成,出门儿就他妈失了法宝。你……你丫就是一大霉逼!”
女娃娃脸听了愣在当场,喃喃道:“他就是南山张伯伦……”
我却理也不理她,径直冲到宝道人跟前,拎住他耳朵提了起来:“龟孙子你骂谁呢?三爷我英俊潇洒、年少多金、锄强扶弱、劫富济贫那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再敢诋毁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臭嘴!”
我平生最恼被人骂,有心即时抽他两个嘴巴,却不经意听见脚下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八卦镜的碎片救了小道士一回。我恨恨的将宝道人甩进椅子,自己也拉了一把对面坐了:“说吧,开局设赌、草菅人命,还有你他妈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些个倒霉鬼?”
宝道人望着碎片又抽泣了半晌,才把整件事情的原由道出。他乃是茅山正宗一个最小的弟子,三年前背着师傅领了妹子下山,为的是闯荡江湖、扬名立万,曾立下誓言要凭借道法为人间铲除一切不平。并且留下纸条,说不混出个鼎鼎大名就绝对不回家。
可从小在深山长大的俩土娃娃哪儿能懂得人情世故。起先穿着道袍,怀抱宝剑去了派出所,差点儿被警察叔叔逮进精神病院;后来亮出旗号准备游侠江湖,打算走野路子替人民群众降妖除魔,又只有几个老头老太肯找他俩打打小人,最后还差点被人家家属给当骗子打死。
直到后来他们遇到一个极具好奇心的富家千金,替她们家捉住个专偷骨牌的白毛耗子精,于是乎被奉为上宾。
说到这儿宝道人指了指先前那名女子:“喏,她现在成了我老婆。她爹我岳父是开宝局赌博起家的,但是我俩都对此十分反感。一年前她爹我岳父病死了,商量后我们解散了赌场,三人又重新开了一局。”
眼见我面露不快,宝道人连忙补充道:“咱这会所可不是以盈利为目的,是想以赌治赌,帮那些混蛋们戒掉恶习,走上康庄大道。”
见他说的激昂慷慨,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聚拢一楼的倒霉鬼、赢取钟律夫妇的命这他妈叫替天行道?还有刚刚那个老头儿是怎么回事?”
宝道人听了相当委屈,指着明珠道:“就是那个老头儿,半年前带着她来到我家,自荐做了军师!”
赌场可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试问宝道人和他的逗逼媳妇儿遣散了所有道上的手下,像开企业一样的招纳员工……我艹!这仨二百五不到半年就亏光了老本。
眼瞅着会所即将关门大吉,有这么一天老头儿带着明珠前来拜访。老头不但自荐为军师,并且当场给他三人出了个主意。凭借这个主意,不到三个月宝宝赌局便扭亏为盈,且大批豪客源源不断。
老头儿的主意就是——明珠这个超级倒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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