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又向三小姐请教了几个问题，都是有关于妖精修炼的。本来这些个问题由黄大仙来解答最为适合，可她来无影去无踪，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金先生临走前说的没错，猴三小姐除了脑袋缺根筋，像个小孩儿般喜欢胡闹之外，法力修为倒真算是高强。在赖布丁口无遮拦，说她像是个猴头人身的怪兽般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她就想通了整件事情的关键——强夺骨骸和人眼的确实是妖精，而且还是个没有完全进化的妖精。
猴三儿说动物想要修炼成精、进化成人大致有两个途径：一是善修，即是长年吞吐日月精华，修习道法禅机，百年小成，千年大成；另外一种就是恶修，即本来就不是善茬的主儿，机缘巧合下得到星点儿的法力，或者误食了什么奇花异果之类，有了修习变人的念想。
前者多为颇具灵性的动物，因此能够遵循方法长期修炼。而后者多为蠢物，虽然有了成精变人的渴望，但不具备先天条件，所以不得不寻找捷径达成目的。对后者而言，直接摄取活人的精元，甚至强占活人的肉身，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不过有一点必须说明，无论用那种方式修炼成精，并不表示它们成功后是为恶、还是行善。正所谓魔由心生、道由心起，古代传说中的很多精怪都曾有不可思议的行径。譬如白素贞，试想一下蛇的脑仁儿能有多大？它怎懂得修炼？无外乎是个头比寻常蟒蛇大了些，人畜生灵吃的多了才渐渐有了灵性。可到后来因为行善积德，惠及众生，不但没有遭到人们的嫌弃，反倒赢得了“白娘子”的美誉，被人们千百年来传颂不息。
……
案件有了眉目，我本来想第二天一早联系罗成，跟他商量如何设法布局缉拿凶徒，没曾想凌晨时分他竟然先打了电话过来。
我根据他电话里提供的地址，来到了苏州河畔的一个小公园门口。小罗成早就等候在那里，见我来到匆忙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颇具威严的中年警官。
“三哥，你可是来了，还有这个……”他和中年警官看到我车上跳下一只猴子，均是愣在当场、不明所以。
我忙含糊其辞的一带而过，问道：“罗成，这位是？”
罗成连忙指着身后的警官向我介绍：“这是林队长，是专案组的负责人。”随后他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三哥，又死人了，比上次还要奇怪，上头已经抓破头了，所以想到要寻找能人异士，我就趁机推荐了你。”
那个林队长显然对我不怎么信任，只伸出手来跟我握了握，随后盛气凌人道：“你叫张节？倒是跟市里的一位富豪同名同姓啊，听罗成说你是殡仪馆的司机，对灵异事件有些认识？”
我哈哈一笑：“鄙人正是张氏企业的掌舵人，运送死尸不过是个人爱好而已，哈哈。”我懒得再跟他多说，转而对罗成道：“凶案现场在哪儿？快带我过去看看。”
罗成闻言有些犯难的瞧了瞧林队长，林队长亦是皱着眉头说：“张先生，你去查看一下也好，但是这只猴子……把宠物带到案发现场，恐怕不太好吧？”
“你才是宠物呢！你全家都是宠物！”猴三儿气性最大，一听这话立马出言还击，我想要制止已然是来不及了。
罗成跟我接触多了，倒还见怪不怪，可那林队长却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后退了几步指着蹲在我肩膀上的猴三儿：“老天，这猴子居然会说人话！”
我连忙在背后扯了扯猴尾巴，示意她不许再吓人。随即急中生智对林队说道：“呵呵，真不好意思，在下刚刚用腹语跟林队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居然吓到您了，真是对不起啊。”
林队长听了，情绪这才缓和下来，冲罗成摆了摆手，让他赶紧领我去案发现场查勘。
其实早在电话里罗成就把死者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可一见到尸体我仍然吓了一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河边儿的小树林里躺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男尸眼珠突出、鼻腔流血，整根舌头伸出嘴巴外面，足有半尺多长。而且他脖子里有一道醒目的紫痕，显然是被人给勒死的。
不远处的河沿上躺着一具白骨，下半身泡在水里，上半身则仰面朝天。尸体的五脏六腑都在，唯独没有了浑身的皮肉，更为可怖的是在骷髅的眼窝里，居然还剩下两个完整的眼珠子！
我喃喃道：“三小姐，看来咱们没想错，还真的是恶修。”肩膀上的猴子却没有任何表示，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河面，似乎心有所想。
“三哥，你在说什么呢？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罗成见我口中嘟嘟囔囔，连忙凑了过来：“这案子跟上次是不是同一个人做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肩膀上的猴三儿就扯了扯我的领子，指着河中央，发出“吱吱”两声叫唤。我顺着猴爪所指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一蓬头发在河水中浮上浮下。罗成和林队长也看到了那团头发，但是都不敢下水，连忙叫人弄条船来过去打捞。
那是一团女人的头发，连带着一层薄薄的头皮，好像是被人硬生生从脑袋上撕下来的。林队长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铁青：“凶手太残忍了，无论如何都要设法抓捕他，一定要严惩。”
我叹了口气道：“抓是要抓，可如何惩处就不是你说了能够作数的了。”
林队长闻言色变，厉声道：“这叫什么话，抓到凶手当然要交给法庭审判，你难道还想滥用私刑？”
“嘿嘿，你先别着急。”我听他口气强硬，心中有些不快，但看在罗成的面上仍然压下怒火，冷笑道：“三天之后，夜里11点咱们准时在这儿集合，到时候我捉了凶手交给你便是。至于如何处置……嘿嘿，那就要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罗成见我说的肯定，也顾不得林队脸色难看了，急忙答应道：“好，三天后我罗成是一定到的，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林队长虽然不高兴，但他不失为一个尽责的警务人员，沉默了片刻便走过来：“张先生，只要能抓到凶手，那就先按你说的办吧，如果需要警方提供什么物资，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我见他为了破案如此低声下气，对他的看法改观不少，上前拱了拱手道：“不是我目无王法，而是凶手并非普通的人类。物资不需你们提供，但如果你想要对上头有所交代，最好在那天多找几个高级警官来这儿，也好做个见证。”
我知道说多了也没用，于是跟罗成打个招呼，带着猴三儿扬长而去。到了车上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骂道：“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他妈居然还是一只有追求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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